韶光难逝

22 第二十一章 那一年冬,南方北国(一)


    夏天过去,秋天也过去,陆勉还没有回来,我手里抱着个暖手宝,站在窗前发呆。
    “怎么?想陆勉了?”许梅总是要打趣我,我已经确信许梅绝对也是个间谍。
    “才没呢?”许梅捂嘴偷笑,我的话就那样没可信度吗?“我只是在想今年冬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哦,哦,”我真有把许梅的嘴缝起来的冲动,“有人度日如年了。”
    “我哪有度日如年,我根本就是度年如日。”开始口不择言了。
    这一年冬天来得特别早,往年要到十二月底才会偶尔下一场薄雪的宜川,今年竟在十月底便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的连下了半个月,操场上的积雪堆了几尺高,开始,大家也只表现的很兴奋,生在长在南方的人是很难在自己的家乡见到这北国风光。
    下了几天后,大家也就是唏嘘今年的雪真大,可一连下上半个月之后,大家就有情绪了,冷得厉害不说,出入也都不便,新闻上也说,南中好几个省,高速路,国道,普通公路都行车不便,客车更是有许多停发,火车也有不少堵在路上,大家开始忧心自己的返乡之路了。
    终于在临近寒假十几天的时候,学校下教育院紧急通知,所有高校提前放假。听得这个消息,不少同学是既高兴又发愁,寒假凭白多了这么些天,但回家的公路阻了,只能去买火车票,票紧张得不行,买不买得到又成了问题。好在教委又连发了,以学校的名义定订火车票,半价不说,还不用去排队,由班主任去领了,再回来发给同学。我一听到放假的消息便开始收拾东西,当天下午便拿到了回苏河的票,学校为求返乡的同学都能安全到家,故而要求大家结伴徒步去火车站,步行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到,终于坐上火车,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坐在座位上,我给许梅打个电话,她们学校比我们学校提前一天弄到票,她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你快到了吗?”我问。
    “阿韶,别提了,我们这条路堵了,说是要改道绕远路走呢?还不知道要耽搁上几天才能到呢?”许梅抱怨。
    “这样啊,我也不清楚我们这趟车能不能顺利到呢?听说,大部分的路线都是这样。”
    挂了电话,翻到收件箱,那里只存了一条短信,陆勉三天前发来的,“我们这边雪下得很大,暖手宝也没电了——陆勉。”平常他一天一条短信,可到今天,都三天了,他也没发短信来,不知是怎么了,走之前还说让我等他,回来说分手的事情,看来是泡汤了。
    同车厢的大多也都是同校的同学,但大多都不同班,彼此认识的没几个,开始大家还挺高兴,终于是要回去了。可在听到前边路堵了,要绕路的时候大家就集体郁闷了。
    本来一天一夜的路,活活绕了两天多才到,一路上,我趴在桌面上睡得很不踏实,周围吵得厉害,常常是三更半夜还有男生在哄闹,手机早就没电了,早知道就不该在无聊的时候玩贪吃蛇了。下了车想跟爸联系一下也没法,找公话也都是排了好长的队伍,一想,算了,还不如走快点回家再说。
    一路上都有人在往积雪上撒盐,可整个路面还是积着厚厚的雪,不少车子就陷在雪里头,路上的行人很少,整个苏河河面都冻了个结实,虽然实在想快些到家,可我还是不敢走快,因为就在刚才我眼见一个男人一头摔倒,还好巧不巧头就磕在了电线杆上,顿时那血就冒出来了,看得我胆战心惊。
    当我远远看到自己家的小杂货铺时,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怎么门关上了?难道是太冷,爸没开门,我移步过去,竟在店面门口看到一个冷到缩成一团的人,再仔细一看,竟是几个月不见的陆勉。
    “陆勉?”
    他抬起头来,征征的看了我好几秒,然后我看到他忽然就笑了,整个眉眼都上扬着,我有种看到这阴霾冬雪天里,透过厚厚云层射到地面的太阳光的感觉。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站起来,粗声粗气的,身上竟只穿了套铁灰色的西装,脚上穿的一双皮鞋上还落了雪。
    我鼻子酸酸的,奇怪的想要流泪,我迈腿小跑过去。
    “小心点!跑什么呀!”说话还是粗声粗气的,但脸上却分明是大大的笑容。
    这头说我,他自己却也小跑着过来,却不料一脚踩在滑滑的冰面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我没忍住,放声大笑,陆勉那狼狈样还真是难得一见。
    他倒在冰雪上,皮鞋又打滑,支起身子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便恼羞成怒地冲我吼,“还不过来扶我一把!”我走过去,拉着他两只胳膊,手上感觉冰硬硬的,衣服都冻硬了。
    好不容易伺候陆大爷起来,我们俩互相搀着走到店门边。
    “我爸不在吗?”我问。
    他双手窝在嘴边哈气,“我问了下,说了乡下出了事情,现在怕是想回来也回来不了,客车全停了。”边说边止不住的发抖。
    我从口袋里把钥匙掏出来,打开门,右面的小侧门一打开,陆勉便急不可待的身子一缩钻了进去,看来是真的冻坏了,我想,得马上烧壶热水,暖暖身子。
    正想着,突然被人两手按住肩膀,身子一转,被摁在门板上了,膝盖也被顶住,不得动弹,然后便被陆某某禽兽般的强吻了。我大惊,白痴的在这个时候还想要张嘴喊句什么,于是陆某某的舌头就这么长驱直入了,前后左右的扫荡,我手里的行李早就落地,并被陆禽兽一脚踢开老远,我双手撑在他胸口,他手下移到我腰上,随即我感觉我的腰怕是要给折了,我根本无法呼吸,我可不想因为被强吻而窒息而亡,这死法也太丢人了。我曲起手指在他胸口拧了一把,他竟一点也不觉得痛,不过嘴唇还是暂时离开,游离到我脸颊,然后一下一下地吮着我的耳垂,我大窘,今天我才发现我的耳朵很敏感,因为我感觉我全身一下颤抖到不行,脑子里也像是充血了似的,他捉着我的手放到他腰上,看我稍稍活过气来了,又是两片嘴唇覆上,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是庆幸幸好是冬天,衣服厚重,不然恐怕是要大面积沦陷了。
    他死死压住我,半点不让我动弹,咸猪手竟开始探到我胸口来,而且就要从大衣的扣子中间穿进去,我快要羞死,一把按住他的手。垂着头,赵青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怕他,太孬了!再不制止,你就得从小黄花变成小黄瓜了。他低声浅笑,嘴开始绕着我的耳廓亲吻。
    “我们现在来谈谈分手这件事吧。”他气定神闲的。
    现在,用这种姿势,他手还按着我胸呢?变态!色胚!流氓!禽兽…… 我磨牙。谈!谈他老妈啊!老子都要失身了!我忍不住暗暗大暴粗口。
    我不说话,但在在心里我已经将自己连着狠抽了N个耳光,赵青韶,拿出你的骨气来,把这个要侵犯你的禽兽踹上一脚,让他断子绝孙!不在沉默在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属于后者,所以我在沉默中灭亡了,他说:“既然你忘了这件事,那我也忘了吧,不过以后可不许再提了,嗯?”
    他最后那一个“嗯?”字语调上扬,分明是□□裸的威胁,而我毫无悬念的被威胁到了,赵青韶,你怎么这么没骨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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