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不阑珊

  
  然后手勾上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凑近他，第一次主动吻他。
  
  深深的海洋里，两尾鱼接吻，那种愉悦的气氛，直到很多年后，都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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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２６
  
  席盏盏想，大概像他们这样相处的情侣并不多，说的浅了，无非也就是五个字——办公室恋情。
  
  当年在大学宿舍的时候姑娘们也都讨论过，盏盏是第一个跳出来说自己不接受办公室恋情的，理由她到现在还记得：“每天见面的话，什么新鲜感都没了，还提什么爱情啊～”
  
  对面的木晴当时一个眼刀飞过来，说：“你跟你家陆维尘天天都腻乎着还有脸这么说，子啊，带着我们这些单身的可怜女孩走吧！”
  
  而如今，陆维尘这个名字，几乎已经被她淡忘，她每天都跟同一个人见面，但是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腻味。
  
  莫远从里间走出来，看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女人，眼睫毛长长的，嘴巴微微嘟起一点，像个孩子。
  
  手忍不住摸上去，质感良好。有一次莫远去外地谈项目，经过一个中心大厦的时候远远看见大厦外层贴着的广告纸，是一个护肤品的广告，女模特笑容模糊，倒是手上托了个白嫩的剥了皮的鸡蛋叫人印象深刻。
  
  他几乎一瞬间就思念起她来，她不爱化妆，从认识她开始就基本都是素颜，极个别的几次也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才上淡妆，但是她的皮肤底子却是顶好的，也就像那只剥了皮的鸡蛋，摸上去很叫人想去珍惜。
  
  他活了这么些年，头一次想去珍惜一个人，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年头来的汹涌，他想要去克制，渐渐地却发现有些东西是压不得、制不住，就好比现在，他不能克制自己的去触碰她的脸，似乎这样就能更近一些。
  
  席盏盏被他弄得模模糊糊醒过来，然后看清楚是他，仰起脸来轻轻一笑，揉了揉眼睛：“我都睡着了，不好意思……”
  
  “走吧，”莫远的喉咙有点发紧，“不早了，想吃点什么吗？”时间已经是夜晚九点多，每一次晚归的必问句。
  
  席盏盏站起来，一脚装模作样地踹过去：“切，别说的我很贪吃的样子嘛～我是淑女的，咳，那啥，过午不食。”
  
  他这下子倒是被她逗笑了，还过午不食呢，她对食物向来是来之不拒，越多越好的，今天居然这么说，难道这太阳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席盏盏看看他的样子，穿上大衣，“你在想什么？”
  
  “想一只猪怎么能拒绝了了食物的诱惑？”
  
  她笑：“别想了，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只不过……我要减肥。”
  
  他一听，更乐了，这只小猪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提过要减肥的事情，看来这太阳不仅要从西边升起，看来天上还要下红雨了！他转身，然后稍显可惜的样子道：“哦，这样啊，本来还想带你去火锅的。”
  
  “火锅！”席盏盏的眼睛瞬间像是能喷出火来，然后认认真真想了下，道：“那我明天再减好了，你知道的，那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嘛……嘿嘿”
  
  其实席盏盏说她要减肥，也是有理由的，她即将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不管怎样都得以一个良好的形象出场呀，说什么也不能败给当年的几位死党。
  
  要结婚的那位是高如意，这个婚讯来得算是突然，只是有一天晚上席盏盏登陆好久没上的ＱＱ的时候，看见了如意给自己留下的消息：亲爱的盏儿～姐即将踏入婚姻的坟墓，下个月底，请、务必务必出席！ＰＳ：携家眷啊～如果有的话，哇咔咔
  
  席盏盏翻个白眼，只当没这回事，她们几个姐妹儿之间很爱开这样的玩笑，因为统统都自诩为“剩女”，记得上次愚人节的时候，盏盏还骗她们一群人，说自己要移民Ａ国了，结果当然是……没人相信的。
  
  所以盏盏当时只是朝着那边灰下去的头像打了俩字：哈哈！
  
  就再也没提过了。谁知道一个星期之后居然收到了来自高如意的结婚请柬，她拆开信封看见大红色的帖子就瞬间懵了，翻开来，是如意跟她老公的结婚小照，两个人喜庆地笑着，那样子看着文静非常，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盏盏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给如意打电话，高高兴兴地说：“妞！都把姐惹哭了，礼金是不是能折半啊？”
  
  那边大喇喇的声音传过来，一如多年以前：“放Ｐ！礼金一毛都不能少！也不看看现在都是经济社会了，哎，我结个婚容易吗我？”
  
  “哎，真没想到，你居然咱们四个里第一个结婚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早早的踏入坟墓去了？”
  
  高如意叹息一声：“盏盏，早些日子的时候我也过得特洒脱，我以为自己还有很多青春，但如今我觉得自己耗不起了，谁不会老啊～特别是女人，而且说得肉麻点吧，我特喜欢咱家卡卡先生了，嘿嘿，所以，祝福我吧！”
  
  盏盏微笑，她觉得即使是隔着电话，这么远的距离，好姐妹一定能知道她的心思，她说：“恩，祝福你，终于嫁出去了，好不容易啊～”
  
  “切，还说我呢，怎么说我还是咱们寝室第一个扬眉吐气的！你呢，这么多年了……”她那头顿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你有啥归宿不？”
  
  “哈哈，你想知道？”
  
  “卖啥关子呀，赶紧的～”
  
  “现在有一个。”
  
  “也好，那时候咱们几个看你那样子，还真以为你非陆……非那家伙不要了，你还说这辈子再也不想恋爱了，现在不也都过去了？”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呵呵……有谁是谁的非你不可呢？”她像是在自嘲。
  
  听着如意那边连提起陆维尘这个名字尚且战战兢兢，可是于她而言，早就过了讳莫如深的时光了，她已经不再去在意他，更何况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
  
  有谁是谁的非你不可呢，这个世界上，我以为没有你我会死，我会永远失去爱情，然后很多年过去，才发现世事变化万千，没有谁是谁的唯一，当年的陆维尘，那么喜欢，如今想起来，竟然连模样都要记不起。
  
  那边传来几声低沉的声音，高如意连忙说：“哎哟喂，我家那位叫我了，我先挂了啊，请柬上有具体时间，还是那句话，不来，我俩绝交没商量！”
  
  然后，电话挂断了。
  
  这婚礼，说什么也是要去的，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周末的时候她窝在莫远家的大沙发上吃水果，自从喝醉的那晚之后，她时常光顾这里，平时来蹭吃蹭喝的也成了习惯，时间长了，莫远干脆叫阿姨腾出了一间客房给她睡，但她倒不是经常住在这里，只有周末的时候，来蹭睡。毕竟他们的关系在底下还没有公开，跟老板一起上班是件很招摇的事情啊……
  
  莫远坐在一旁看杂志，盏盏凑过去，悄悄地挨着他，假装也看着他手上的东西，然后点评道：“最近局势是不太稳定哦……”
  
  他不理她，她再接再厉，又凑过去一点点：“阿远，你要不要吃苹果？”
  
  “席盏盏，”他终于忍耐不住，小声喝道：“水果都要吃到我衣服上来了。”
  
  她低头，果然，她只自己的衣服已经沾染上了几滴果汁，而牙签上的水果靠得离他足够近，如果不及时制止，很快也会殃及“池鱼”。盏盏悻悻将手缩回来，不忘把水果一口吞下去，小心翼翼陪笑道：“你看，我都吃掉了，不要紧了吧。”
  
  说罢还是凑过去，只不过不如刚才靠的那么近了。
  
  莫远叹一口气，紧绷的下颚弧线微微松弛，表情也显得有些无奈，她怎么就不明白呢？不是他害怕她将水果弄脏了自己衣服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她笨拙的动作，只是因为今天的她太奇怪，凑的那么近，新鲜的水果味道传递过来，身上的温度烧得他不能自已，就快要烈火燎原了。
  
  她见他眉头皱得深，忍不住去抚平：“阿远……你怎么啦？”
  
  莫远倒抽一口凉气，拨开她的手，反身压住，双目里的光似是黑夜，沉得见不到底，“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
  
  说罢，不等到回答，便覆身其上，嘴唇点到她的，盏盏轻轻一颤，然后双手勾住他，真是火烧野草，两不相拒……
  
  从他嘴上脱离的时候，她气喘吁吁的，脸上也是红润润的，就像刚才吃掉的大苹果，莫远这才心情变好，坐正了一些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摸摸她的长发，“到底有什么事？”
  
  “那什么，我大学里的死党，要结婚了……”
  
  “恩。”
  
  “我这阵子减肥也是为了这个，我到时候得去参加婚礼，所以老板，我要请假！”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将她搂得紧些，在她耳边轻声道：“准了。”
  
  “但是……”怀里的人动了动，抬起脸来，眼睛明亮，盯着他笑道：“我还想帮一个人请假，我想跟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