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不阑珊

  
  对方貌似是轻声笑了，“我是阿远的姐姐，莫致，想必席小姐还记得我吧。”
  
  
34
34、第三十三章 ... 
 
 
  ３３
  
  席盏盏是独自一人回到Ｃ市的，没有通知莫远，如意一再劝说让彭卡送她，她也拒绝了。
  
  电话里的莫致说话一句一句漫不经心但却让她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我想跟你说说阿远的事。”
  “你也知道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席小姐，我们都是女人，我当然知道你的感受，但就因为同是女人，才不得不告诉你一些真相。”
  “需要我派人来接你吗，席小姐？”
  
  她知道盏盏在Ｓ市，她想告诉自己什么？
  
  但当你爱上一个人之后，给予对方足够的私隐空间看来是件相当难的事，莫致仅仅是把“秘密”两个字当做诱饵，她就忍不住跃跃欲试，忍不住要上钩了。
  
  莫致说希望这只是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盏盏就一个人去见她。盏盏也想过，阿远会不会不开心？不过没关系啦，回到Ｃ市，跟莫致见完面，晚上她就去找他，唔，给他一个惊喜～
  
  又回到Ｃ市的时候正是下午茶时间，她往莫致的手机上发了条消息——“莫致姐，我到了。”
  
  莫致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席小姐你在哪里？”
  
  “ＸＸ北路。”
  
  “好的，”莫致轻快答道：“你站在路口等我吧，我１０分钟内到。”
  
  她应下了，又觉得口渴，便去一旁的小超市买了瓶水喝，又按莫致说的那样走到路口去，去的时候只是背了个大背包，回来的时候却硬是被如意拖了好多特产小吃，因而手上还提了几大袋零食。
  
  站定在路口还没满一分钟，一辆拉风的黑色跑车就朝她驶来，莫致戴了副深色墨镜，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咧咧嘴角：“上车吧。”
  
  在莫致面前，她总是局促不安的，不知是因为对方玩味的神情还是那让人手脚都恨不得缩起来的态度。
  
  “席小姐想去哪儿喝点东西？”她开口问。
  
  席盏盏摸摸头发，笑：“叫我盏盏就行了，喝东西我无所谓的，你拿主意吧。”
  
  虽然莫致戴着大墨镜，席盏盏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眼睛似乎透过后视镜盯着自己，却没有说话。半晌，车停在一家会所门口。
  
  盏盏还认识这家会所，上回莫远带她来过的，结果遇上了莫致，最后还是离开了。她并不喜欢这里，冷冰冰的。
  
  莫致还是淡淡道：“席小姐，到了。”
  
  席盏盏顿了顿，然后下车。她真想为自己刚才的那句“你叫我盏盏就行了”抽自己嘴巴，叫你跟人客气！显然莫致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在她眼里恐怕自己还是个妄想攀高枝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人而已吧。
  
  她今天似乎格外敏感。下了车跟着莫致走进去，依旧是上次的那位侍者，莫致将眼镜拿下来，随手一挥：“煮点咖啡来。”
  
  她们走进一间房，与其说是一间房不如说是一处私人咖啡厅来得更妥当些。这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席盏盏却懒得脱外套了。
  
  她忽然开始后悔自己答应回C市谈那些所谓的秘密了，莫致的脸一览无遗地在她眼前，很美很有英气的一张脸，七分似她爱的人，一双眼睛尤其有神，特别是现在还微微含笑的模样，更是夺目，看来这样的容貌无论是男女，都是鹤立鸡群，万里挑一的。
  
  咖啡很快被端上来，香浓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莫致搅了搅，看着她问：“席小姐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席盏盏的心思不在这杯咖啡上，其实也不在莫致身上，她这时候最想的是快点离开，她想念他了，她的阿远，她是不是可以快点去见他呢？
  
  她短暂地失神之后，却拿起自己搁在一边的两只袋子，里面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她反问道：“莫致姐，要不要拿点S市特产小吃去尝尝？很好吃的。”随后她站起身来，她个子不矮，身材也匀称，“我忽然想起有点事，得先走了，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好吧。”
  
  听说人都有一种提前感应危机意识，好比现在，席盏盏浑身都不舒服，她觉得看见莫致都不舒服，直觉很不好，她想要离开。
  
  她迅速地把大背包给背上，准备跑路。
  
  至于那些所谓的零食，猜想莫致也不会稀罕吃，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莫致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长相是不错的，就连慌张的时候，眼神里也透着水一样的明净，那是自己不曾拥有的，脸蛋还泛着轻轻的红，偏瘦，长发落在肩头，还背着包，就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一样。也怪不得自己这个“弟弟”喜欢了。
  
  她不怕她会离开，莫致简直有十足十的把握。
  
  她轻轻从大包里捏起一小袋核桃，“呵呵，好啊，反正有了宝宝，最近嘴馋的很呢。”
  
  席盏盏一愣，莫致有孩子了？她抬眼对上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你怀孕了？那你当心点呀，少喝点咖啡了，呃，注意身体！”
  
  她还没当过母亲，自然不知道怀孕妈妈需要注意些什么，只能凭着本能告诉她注意身体，但好像没听阿远说过莫致已经结婚了？或者她是未婚妈妈？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先孕再婚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莫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盏盏，坐下来，好么？”
  
  她这会儿倒换成了温柔的语气，席盏盏当然得坐下了，毕竟对方是孕妇，还是他的姐姐，陪着坐会儿还是理所应当的。
  
  刚一坐下她就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发现的？你这么瘦，现在还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呢，莫致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呀？”
  
  莫致眉目柔和：“前两天才知道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想孩子的父亲也是。”
  
  她第一次提到“孩子的父亲”，席盏盏一怔，接道：“那当然了，要敢嫌男嫌女的，就揍他，哈哈！”
  
  莫致见她手舞足蹈的，笑得极可爱，分明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心里一动，轻声问：“你不问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席盏盏随着她的语气下意识地问：“是谁？”
  
  “是阿远。”
  
  盏盏猝然抬起头来，笑意融融，“这个玩笑不好玩儿啊姐姐。”
  
  “是阿远，莫远，他是孩子的父亲，前两天刚检查出来的时候，我很慌张，”她慢慢诉说着这两天的心情：“清晨在医院里给他打电话，他就赶了过来……你当时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但是我没有办法……”
  
  她当然知道了，她也的的确确跟他在一起的，当时她正昏昏沉沉第二次自睡梦中醒来，莫远却已整理好一切准备回Ｃ市，说是一件重要的事，是什么重要的事？难道就是莫致说的这件重要的事？！
  
  呵呵，还真是够严重的啊。
  
  盏盏说不出话来，喉头被梗住，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但她还是说了，她慢慢道：“但你们是姐弟……”
  
  同父异母的姐弟，那张相似的脸并不是伪造的出的，还有那种身上散发的气质，他们是姐弟啊！
  
  莫致的眼也瞬间红了，她的一只手紧紧攥着杯子，指尖都发白，“姐弟？我们当然是姐弟了，如果不是姐弟，我们会熬到今天、会等到今天么？如果不是姐弟，也就……不会有你。是啊，他让我打掉这个孩子你知道吗？只因为我们是该死的姐弟！我们彼此相爱，却只能默默藏在心里，因为这份感情是不能被世人接受的！可是我受不了了啊！盏盏，你也是女人，你也爱他，我该知道的，这世界上的女人，遇见过他的温柔的，有几个能不爱他？可是我们是姐弟，哈哈哈哈！我们是血亲！”
  
  盏盏愣住，她完全蒙了，所以事实竟然是，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弟，竟然有了孩子？他们竟然还是相爱的？那她算什么？
  
  莫致见她不说话，慢慢平复了心情，“对不起盏盏，虽然我被他再三告诫不能说出口，但请你体谅我和我的孩子，我不能不说。”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阿远他挺喜欢你的，但是再喜欢又怎样，何况这喜欢也仅仅只是三分爱，你能给他什么呢？”
  
  “我……”盏盏觉得自己仿佛被困住，她给不出自己和他人一个玩意的答案，她扬了扬头，硬生生道：“我爱他，我……我可以给他家庭和温暖。”
  
  “家庭？温暖？”莫致笑得很清脆：“如果我把孩子生下来，那阿远同样会有家庭和温暖。”她以一种类似安慰的口吻道：“盏盏，你还年轻，而我不了，这个孩子打掉的话，我很怕……而且我可以给阿远他想要的东西，想必你不知道吧，虽然ＳＣＥ现在的总经理室他，但父亲还握着最大部分的股份，父亲将这些转交给了我的母亲，我母亲的就是我的，所以你应该很清楚，最近阿远流动资金方面出了问题，只有我能帮他，你明白么？”
  
  席盏盏冷冷道：“可你们这是乱/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