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噬骨

第19章


  瞬时无声,分别以我和封晋天为中心向四周站开来的黑衣人们就好似是原本就生长在此地里的苍劲松木般,屹然不动。离我不远处的火堆枯枝烧得劈啪响,燃烧枯枝散发出来的灰烟徐徐地被寒风吹散,无影无踪。紧挨着火堆边上的是一个足以沉下一个活人的大坑洞,洞内放满了一半散发寒气的冰水。
  “苏清,你对我……不好奇吗?”封晋天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问了一句,那闪烁着酷寒的黑眸带着些许的疑惑向我扫视过来。我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虑。那是因为从我醒过来到现在,所看到的种种事迹是人都必会心生疑问和好奇,他的身份,又是谁,他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想要我身上的东西,要那个东西用来做什么等之类的问题。是因为我从未询问探究过,所以他才会有这一问的吧?
  我轻轻把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放下,风轻云淡的道,“没有这个必要。”
  话落,随即便感到封晋天的不悦,从他身上下散发而出的冰寒气息,让人惶恐。 我抬眸,不明白他为何生气,但我的回答就是如此。没有这个必要。我与他不过是一场君子协议交易,你取我需。至于他是谁,又于我何干?我从不会为了他知道我所有的事,而我对他一无所知而感到不公平……思绪百转千回,我蹙眉,并不是如此。若然连我都了然于心的事,他为何会贸贸然询问出口呢?
  “封晋天你……”
  他蓦地沉下神色,狭长的黑眸一片阴霾的狂怒汹涌无常。
  “你最近很怪异,你知麽?”我用清冷的嗓音低低的道。而且自从我把话挑明以后,他就没有再碰过我了。也没有因为我偶然的不识好歹而发怒,更不再用强硬的手段对我宣言,我是他之类的话了。既然我都把他的心思揭穿了,就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了吗?
  我淡漠一笑,如今又问这种痴傻问题……
  “再说,事情一但结束,这世上便不会再有苏清这个人。为何还要知道你是谁?”
  封晋天听了我的话忍不住拢了拢眉头,他灼灼的望着我,沉默。可那额间有青筋隐隐浮现,昭示着他当下非常生气,却又苦苦压抑不发作。
  亦不容我多想,他为什么如此反常。
  远处便传来轻微的疾步声响,两个黑衣人把三个人肉粽子扔到地上,发出嘭一声巨响,那被蒙了眼的三人被摔得哀嚎出声。其中一个更是愤愤大叫,“妈的,有种你报上名来,连大爷也敢暗算??”
  我认得这声音,他是张麻子。再看过去,便看见张麻子只穿着一条青色亵裤,裸着上身被捆成人肉粽子摔在地上,无法蠕动半点。
  我站起身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语气轻柔的道,“怎地这般粗鲁?请人这样请法是我们的不对了!”说完便扯去了他蒙眼的黑布,对着张麻子淡然一笑。
  张麻子满脸惊艳,随即又是呆愣的表情,傻傻的道,“你……”
  “我?你是想问我是谁,为什么要把你捉来吧?”我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张麻子猛然点头。
  “唔唔……”另两个被塞住了嘴,不能说话的大汉,发出了模糊的叫声。
  “张麻子,许久不见,你也老了很多,竟连我都忘了。”我完全当没有两个人般,继续对着张麻子说道。
  他的眼睛一瞬瞠大,一脸已经回想起来的模样,脱口而出的叫道,“你是那个该死的小杂种?”
  小杂种?
  我又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可笑意未到达眼睛,眼眸满是阴冷。一脚踩在张麻子的脸上,让他另一边的脸抵在地上,用力一拧,仿佛听见了骨头碎裂般,“啊……”张麻子哀嚎的声音弥满整个竹林内。
  也让那两个一直挣扎想要开口出声的大汉悠地寒颤着闭上了嘴。
  “张麻子,如何?是不是很痛?你的心在想什么?是不是愤怒得想杀了我?那一年,我踢了你□一脚,看来亦没什么大碍,是不是因为我小,又没什么力度的关系呢?现在,可不一样了。我一脚就可以把你的骨头踩碎,你听——”我轻轻淡淡的说道,又是用力一拧,张麻子惨叫声更是在竹林内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我看着那张本就猥琐难看的脸现在更因为骨骼碎裂扭曲变异不成人样,嘴角大口大口血的呕出来,因为被捆绑而不能动的肥胖躯体更是一颤一颤的喘着呼吸。
  我让一直站在边上的那两黑衣人解开那两人蒙眼的黑布和捂嘴的碎布。看着喘息着张开了一条眼缝的张麻子,极度困难的开口叫骂,“贱种,莫给大爷机会,否则大爷定叫你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哦??”我注视他半晌,半眯起眼眸道,“那倒是,幸亏你提醒了我……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吧!”
  “张……哥……你不要再惹怒他了。”“惹怒他对咱们没好处……只会受更多的苦,现在咱们已落在他手中,你还是……”那边上的两大汉,一边对着张麻子使眼色,一边好言相劝。
  天色渐渐明亮,却依然似是蒙了一层灰似的,白光淡然。
  我转过身去,走到大火堆和冰水坑洞相隔的中间,看了一眼铁架子上那口用黑玄铁做成的大锅里面沸煮的东西,已经沸腾出冒泡沫来。那银锡闪烁着一种略带蓝色的白银光泽。
  “把张麻子带过来,放到那坑洞里去。”我云淡风轻的吩咐着。
  黑衣人应声而动,把躺在地面上痛得喘气呻X吟的张麻子架了过来,扔到填了一半冰水的坑洞里,张麻子嘶喊了一声,因为水太过冰冻的关系,张麻子的身体已经泛起青紫的颜色。他那双三角形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仿佛恨不得煎我的皮,炸我的骨般惊悚。
  我悠然一笑,道,“想不到你竟还有几分骨气,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哀求半声。”
  “呸,想大爷向你这个杂种求饶,做梦。”张麻子啐了我一口血水。我静默半晌,用衣袖擦去脸上那血水,吩咐道,“把那两人押来这边,定住他们,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瓮中之鳖!”
  那两大汉一看如此景象,便抖著嗓子哀声求饶。
  “苏爷……求你……求你放过我们。是我们……不知好歹……得罪了你,但那也是……张哥吩咐下的,我们也不过听命令行事罢。”
  “对……对对,苏爷……开恩啊!”
  黑衣人把他们提过来,折断了他们的膝盖,让他们跪在地上,面对着坑洞里的张麻子。那二人顿时在断骨的剧痛中呼天抢地般嚎叫不已。神色恐惧,颤抖着开口哀求,“苏爷……饶命啊……所有的事都是张哥指使我们的……苏爷明鉴啊……”
  张麻子满脸凝固了的黑血,一双三角眼淬了毒般盯着那二人看,那二人在这种毒辣的眼神下冷汗涔涔,求饶的声音渐渐几不可闻。
  我静静地听着,许久,看见他们在张麻子的逼视下懦弱的闭嘴,我才开口道,“拿麻绳来,你们两个套住张麻子的脖子,微微向左右两边拉扯,别太用力,只要让他有些呼吸困难,自然开了嘴便可。而你去把锅里沸煮的银锡掏过来,灌落张麻子口中。”
  张麻子闻言全身的肥肉突然开始震动了起来,他破口大骂,“他妈的贱□……一刀给大爷个爽快,全使些阴招干什么?莫非给人干到胆子都没了?”
  黑衣人已经按照我所说的那般站开来,我面色平淡,也不见怒气。只是瞥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坐在石凳子上的封晋天。眼眸内闪过妖异的红光,淡道,“动手。”
  拿着麻绳的黑衣人听命分别向两边拉车,麻绳渐渐越收越紧,张麻子两眼往上翻瞪,凝固了黑血的脸紫红黑交错一片,嘴巴淌血不止的嘴巴大张着呼气。那黑衣人用金篼子掏了银锡灌落张麻子的五脏六腑中。只闻张麻子凄声惨叫,更是比刚才还要凄厉恐怖许多。他的脸有一半因为沸腾融化了的银锡而被烫得血肉模糊烂不忍睹。本不大的两眼已因为痛而瞠得杏铃般大。原本就肥胖的身躯更因为灌了银锡进去而凸涨出来。
  空气里有淡淡的肉烧焦的气味。我就那样站在他面前,面色沉淡如水,不见半点波澜。
  “这个叫瓮中之鳖。把人放在坑洞里,把冰水填至人的腰腹中间便可,再用沸腾了的银锡灌入五脏六腑中去,沸腾的银锡就如火般烧灼着五脏六腑,痛不堪言,然后落到肚肠中,遇到了冰水,便会瞬时冷却凝固成硬块,冷却的银锡因坠力能致人死命。可我不会让你立即断气。”
  我轻笑,笑容却比冰水还冷。眼波流转,看着张麻子痛苦的神色,解说道,“银锡一点一点,落入你身内,一点一点的燃烧,一点一点的冷却,待你的肚腹灌满了银锡,便会感到痛不欲生,银锡也会因为冷却了出现坠力,慢慢的往地下坠落去,就像跌落泥沼中一样,绝望,恐惧,痛苦……吞噬着你的理智,到最后,你的五脏六腑未被烫死断气,你便会没入这泥地下,被湿润的泥土堆挤着,没有空气可以呼吸,慢慢断绝气息而死……”
  行刑的黑衣人打着寒战,眼内有惊惧之色,手微抖。无论是拉扯着麻绳的黑衣人,还是拿着金篼子的黑衣人都如出一辙。就连一些纹风不动站立稳如泰山的黑衣人也不忍的偏过了眼去。怕是这场面太骇人。
  边上被捆绑着,折断了膝盖跪地,面向张麻子的两大汉,面色死白,已惊骇得不能言语。
  “继续。”我不理那些人的反应,喊道。
  张麻子脸嘴边上的肉渣子烂得掉了下来,血水更是怵目惊心的把坑洞里的冰水给染得猩红,随着灌落的银锡越多,他的身躯便一分分没入底下,许多次张麻子都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摧残而昏迷不醒,我便让人拿来干净的水,放入盐巴,把他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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