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簪

第110章


  夜笈倒抽一口冷气,“真的?”
  蔹朝轻声曼语道:“心里最苦的人,不是你不是我,是那个最死心眼的苏,顶着所有人的嫉恨,爱得深,爱得苦。最沉静如水的性子里,是能将一切烧成灰烬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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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娑花 ... 
 
 
  水木华一着急,也跟着跳入水中,园子里的水不深,夏夜水温不凉不热,两人与水中又争执两下,夙夜也累了,就任由他把自己抱出水。
  “我本是想来和你和好的,却又被你气死了!”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对,你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气你!”水木华哄她。
  两人一起去府里的温水浴池沐浴后,回房。
  擦过的头发还是湿湿的,夙夜只得坐在床边,水木华心中高兴,便抚琴消闲。
  “咱们该回家了吧?”
  水木华手下不停,“嗯!”
  “你跟夜笈说,让他回南!查查那帮人的情形?”水木华淡淡道。
  “你跟他说就是!”夙夜无所谓道。
  “我跟他说,他还不得一肚子埋怨?还怕你舍不得!”
  “哼,你若不能心平气和,就去娶那个东方耀月!”
  水木华停手,“我们别再争吵了,我既然要你成亲,我就得接受,只是你这一碗水能端平吗?”
  夙夜一声呻吟,“哥,这真不是人过日子,刚才在夜笈那儿就吃了一通埋怨了,又来你这儿,被揭短,我这一碗水,真是不好端,哥,我求你了,你就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帮帮我!”
  水木华褐目中全是璀灿的星星,“那得有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的理由?”
  “哥,我心里对你怎么样,还非要我说吗?别人无论是谁,那情份能和你从我十几岁时相依为命的情份比吗?我为难你,我苛求你,那是我在乎你,你是我最亲最近的人,你要帮我,就要心胸放宽些,我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我绝对会信你,他们个个不傻,你要也掺合,咱家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吗?”
  水木华从来没听过她如此动听的表白,他站起来,抱住她,叹口气道:“夜,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跟你志气了,等给你治好病,我们一家子合合美美,过日子!”
  “我的病?”
  “你放心,没事,我有把握!”水木华情义浓浓地亲吻下去。
  
  放下心的水木华决定亲自去寻找东陵舍,而白夜芨返南,白蔹朝送薄野修和夙夜回青云山。
  夜芨虽然不舍,可势在必行,没等夙夜送他,就不告而别了!
  琅清和楼莲本要相陪照顾,但薄野修不同意,不愿误了她们的仕途前程,两人便没成行。
  白蔹朝一路小心谨慎,加派人手防护安全。一路行来,往来信使传送消息,也没耽误他处理派中事务。
  薄野修和夙夜一路游山看水,被照顾的周到。薄野修同白蔹朝过去在朝堂上时,曾经装作是敌人,从没有坐在一起闲谈政事、才学,此番两人都撇开了权争仕途,倒可以畅所欲言。
  
  东泽京城在东南方向,青云山位置偏西北,西行几日,来到商巨,蔹朝知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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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旧,便进城歇脚。
  在客栈住下后,蔹朝来唤夙夜一起城中逛逛。
  大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繁华,夙夜看眼前景象与自己在时,全然不同,心中快意。
  便想去看看当年开的面馆,正行时,左手边一个瘦高挑的拄双拐的人正从小摊上买了点东西,转回头时,正对上夙夜,夙夜一惊,此人面目刀痕林立,十分狰狞。但却眼含精华,面蕴阳光,丝毫没有面目丑陋,身体残疾人脸上常有的畏缩、不甘的神色。
  夙夜十分震惊,不禁多看几眼,残疾人脸上的神情为刀伤所割裂,好象并没有什么变化。
  蔹朝也转过头来,看她注目,扫视时,那个拄双拐的人已经慢慢向他们相反的方向而去。
  夙夜心思沉沉前行,不过几步,就听到后面的叫骂声,“死瘸子,你乱闯什么?惊了我的马!”
  夙夜转身,刚才那个柱拐人倒在街中央,旁边几个骑高头大马的人正在马上叫骂。
  柱拐人没有辩解,在街上艰难地挪动,去抓甩出去的拐杖。有一根拐正在一匹马下,他伸手够不到。而马上的人看他狼狈的样子,都哈哈笑起来。
  而刚才叫骂的那个人更是甩起马鞭,“还想惊我的马,找死吗?”
  柱拐人冷冷地撇他一眼,马鞭打在了身上。
  夙夜刚要过去,蔹朝一拖她,躲进了旁边的铺子。
  夙夜再看时,那几个骑在马上叫骂的人已经跌下了马,而站在柱拐人旁边相扶的人,白衣胜雪,乌发玉簪,俊脸上的茫然象锥子扎过来。夙夜一瞬间,热泪盈眶。
  蔹朝黯然神伤,有多久没有看到她流泪了。
  
  看他扶柱拐人向街的另一头而去,夙夜想要冲过去。
  蔹朝紧紧抓住她,“他是敌是友未分,况且你确定不会把他惊走?”
  夙夜转头,“为什么?他总要离我这么远?”涕泪四流时,是刻骨的思念,难以抑制的渴望!
  蔹朝替夙夜擦了擦挂在腮边的泪珠,“自从下山,我一直在找他,我们先悄悄跟着他,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夜来,薄野修被邀来相商,为了能追踪苏夕,夙夜另遣人护送薄野修先回青云山。薄野修让她放心,第二天就启程走了。
  而他两人跟着苏夕往东北而去,二三里路光景到了附近一座小山庄,依山傍水、小巧别致。
  
  两人着着苏夕跃进园子,也跟着溜了进去。
  夙夜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远远地望着他,一件薄衫挂在瘦削的肩部,腰中松松地系着长剑,他伸手抚着园中的一株枯树,透过枯枝向天上望去,夙夜抬头看时,才知道今日正是八月十五,圆盘似的明月高悬,洒下的银辉在他身上投下的净是暗影。
  他似是神伤地低头,转身时,滑落在树下,看着不远处黑洞洞的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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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夙夜心里又热又痛,呆立在树丛后。
  
  第二日,夙夜醒来时,躺在蔹朝怀里,而苏夕已经走了。
  
  蔹朝看夙夜有些慌张,“我派人跟着他,他已上山了!咱们先在这庄子里洗漱一下,看你脸花的!还得把药吃了!”
  这山庄本是夜笈的产业,苏夕不便露面,但他二人却无防碍。
  
  二人坐在小厅中用早饭,“他什么也没吃?”夙夜问道。
  蔹朝点了点头,“你们初次在山下相遇就是在这个庄子吧?”
  夙夜抬眸,水波荡漾时,说不出的幽怨柔美,令人心颤,蔹朝心里真是恨不得调头就走! 
  他站起来,淡淡道:“我有点急事,你自己先跟他一段路!一会儿,我去找你!”
  
  半山亭中,苏夕倚坐在亭中,耳边是她脆亮的声音,“苏,苏,苏…!”一遍一遍地叫着。
  “我真想听你再叫我一声!”苏夕闭目。
  
  黑眸少年在血与火横流的沙场上,委顿在自己的脚边,脸上的神情是哀还是悲,是伤还是怨。
  是自己利用他此生唯一的弱点,对自己的感情,毁灭了这个天慧地灵的少年枭雄的一切,他的骄傲、尊严和宏图霸业。
  更是自己彻底否定了,那份似友似爱、叱诧风云、调琴论剑的情义。
  血在他眼前流淌,有她的,也有他的。
  
  他攀上娑花海的悬崖,游荡于花丛、水潭边。潜入水中,在石墓中,在水中,两人的每句话都在回响,两个人的每一次亲热都历历在目。
  
  他愿意永远沉在水中,温暖而又宁静。
  
  几次攀不上悬崖跌在崖底的夙夜,在昏昏欲睡中突然惊醒,莫名的浑身发冷。
  
  他在最后一刻,突然冒出水面,水珠顺着鬓角渗入眼中,胸膛中全是刺痛。
  他慢慢从水中,走到岸边,一身泥水坐在了地上。
  
  看天近黑,夙夜浑身无力,又饿又痛,想走又怕放走了他!
  
  黑夜沉沉中,蔹朝站在远处,一天来,看她拼命攀岩,一身是伤,蜷缩在崖底,看她彷徨无措,又渴又饿的接瀑布的水充饥!
  
  终究心中不忍,他走过去,俯身抱起她,“走吧,有人看着他,回去吃点东西,还得吃药呢?”
  
  “蔹,我要把他找回来,行吗?”夙夜在蔹朝怀中小声问道。
  蔹朝绷紧了下巴,慢慢的点头。
  “我不放心他!他可以不在我身边,但他要留在白家!”
  蔹朝心中冷笑,在你心里,他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而我们都是可以放出去的野狼!
  
  卧房中,蔹朝看她吃饱、喝药。给她擦伤的地方上了点药。
  “蔹,我求你点事!”
  蔹朝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倚床而坐。
  “上床陪陪我!”
  蔹朝差点笑出来,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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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一脚踹过去。
  “人家好不容易说出来,你还笑!”
  “是难得听你求人陪!”蔹朝把她的小脚放在腿上,不轻不重地揉起来。
  “我的小姐,你要…求我,不必献身!”蔹朝语重心长道。
  夙夜嗷嗷叫着,另一只脚也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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