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朱颜

情错


“那便算是哀家看他们母子不顺眼,将他们赶出宫去吧。”清明叹息,“你父皇诸多妃子,公主成群,儿子却只有你和楚王两人,上一代的恩怨,就不必再提了。皇上要念及兄弟情分呐。”
    杨璟明沉默了半晌,只得点头:“那就遵母后的懿旨。”
    “皇上。”一位宫女在门外道,“今年江南的梅子酒贡上来了。”
    “端上来。”
    青白的瓷器,瓶嘴里流出清澈如水的梅子酒,芳香四溢,还未喝便已先醉了几分。清明端起来,在鼻下闻了闻,赞道:“好酒。”
    “儿臣知道母后喜喝梅子酒,就让他们酒一进宫便送来。母后,您且尝尝,与往年可有不同?”
    一口饮下,酒如涓涓细流,在唇齿间纠缠,然后缓缓流下肚去,芬芳醉人。
    “好酒,果真是好酒。”
    “那便多喝几杯罢。”
    又喝了几杯,眼前的景色开始朦胧,手指一松,酒杯跌落。
    “母后,您醉了。”
    “是么?哀家醉了……那便扶我进房休息吧。”
    “儿臣遵旨。”杨璟明抱住她纤细的腰身,朝送酒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将寝殿大门轻轻合上。
    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清明脸色酡红,意识模糊,恍惚间看到杨恪坐在身旁,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她抓住那只手,低喃道:“恪,是你回来了么?”
    杨璟明的身子猛然一僵,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是的,清明,我回来了。”
    泪涌出眼眶,清明拥住他,哀戚地道:“恪,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一直被压抑的情愫忽然疯狂滋长,杨璟明将脸埋在她的发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清明,我就开始想念你。”
    “恪,你喜欢的是这副美丽的皮囊,还是真正的我?”
    “是你,是真正的你。”杨璟明觉得身体燃烧起来,眸中盛开妖艳而邪恶的花朵,他吻住了她,青涩而痴情的吻,清明低声喘息,如过电般的快乐一瞬间弥漫全身。
    恪,我的恪,真的是你回来了。
    她沉溺在这久违的幸福中,檀口微张,低声吟哦,娇媚动人。情窦初开的少年意乱情迷,最后的神智彻底瓦解:“清明,我宁愿你恨我,怨我,我也不要放弃你。”
    恨只恨,为何我不早生二十年;恨只恨,你为何是我父亲的妻子;恨只恨,这世间要命的伦理纲常。
    清明,你可知,自从八岁那年第一次相见,你,就是我心中唯一的夜光白。
    清明从梦中惊醒,听到耳边细微的呼吸,猛然坐起,如遭雷击。她颤抖地掀开被子,*的身子和大腿内侧的淤青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清明……”杨璟明抱住她,她回身狠狠一个耳光:“你做了什么!”
    “难道你忘了,昨晚你喝醉了酒,将朕当成了父皇。”
    “你说什么?”
    杨璟明露出一丝邪肆的笑容,在她耳边轻轻呵气,暧昧地道:“若非母后投怀送抱,朕又怎么敢造次?昨晚的你真是美极了……”
    清明又羞又怒,披上外衣,下了床,喊道:“来人!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门外有陌生的声音答道,清明一惊:“你是谁?我凝华宫原先的宫人呢?”
    “母后,难道你真想让人知道昨晚的事么?”
    清明脸色煞白,面前这个男人真是那个她一手带大的明儿么?为何昨日还温柔顺从,今日就变成了卑鄙的魔鬼?
    “清明,你不必太过自责,大曦的开国皇帝有一半鲜卑血统,鲜卑人的习俗,父死,他的女人,除了生母,其余都会成为儿子的妻妾。朕也只不过是沿袭了先祖的习俗罢了。”
    “你……”为何这么违背人伦、禽兽不如的话,他会说得如此轻松?他从小学的是孔孟之道啊!
    “清明。”杨璟明搂着她的香肩,嗓音极尽温柔,像曼荼罗花粉一般魅惑,“你才三十五岁,难道你的余生就此守寡度过?父皇驾崩得早,他没能给你的幸福,朕能给你……”
    “住口!”清明怒不可遏,从柜子中抽出藤条,厉声道:“跪下!”
    “清明……”
    “现在我还是你嫡母!”她声嘶力竭地大喝,“跪下!”
    杨璟明沉着脸,单膝跪下,藤条如雨,狠狠击落,他光着身子,光滑如丝缎的背部被打出一条条狰狞交错的血痕。
    她一边打,一边哭,听到哭声,杨璟明的心比身体还要疼痛,喊道:“打吧!只要你开心,打死朕也没关系!”
    藤条高高举起,却再也挥不下来,她扑倒在地,失声痛哭。
    她做了什么啊,明儿是杨恪的儿子,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清明,让朕爱你。”杨璟明狠狠地抱住她,“朕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
    “出去!”清明哭叫着将他推开,“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
    杨璟明再次扑过来,抱住她的双腿:“如果,我早生二十年;如果,我不是父皇的儿子;如果,我比他先遇到你……”
    “不可能!不可能!”她捂着耳朵,“出去!”
    杨璟明眼中写满了绝望,他失魂落魄地出殿,殿门再次紧闭。清明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地。
    她又开始做梦,梦见沈如吟满脸是血,指着她的鼻子喝问她,你就是这么养育我儿子的么?你对得起我么?杨恪站在她的身后,目光冰冷,清明,你不仅背叛了我,还与我儿子有染,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不配做我大曦的皇后!
    “不!”她嘶声尖叫,从梦中醒来,袭衣早已被汗水湿透。
    绝望与羞辱将她包围,她无助地望着空荡荡的寝殿,觉得森冷刺骨。
    太后与皇帝有私,这简直是大曦开国以来最大的丑闻,是整个大曦皇室的耻辱,若传出去,她被废还在其次,若有人借此谋逆,她有何面目去见杨恪?
    她一手保卫了大曦,不能让这江山断送在自己手中。
    打开梳妆匣,拿出一根攒金丝凤凰簪,将这华美的凶器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只要她死了,这秘密就烂在凝华宫里,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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