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秦殇

    “燕儿，去，把这药方拿给32号。”楚楚的声音十分清亮，因此虽然我这小院里人头窜动，但还是听得十分清楚。
    自从出了宫后，我的生活又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道是谁将我的地址给传出了江湖，往日十分清静的院落竟然变得热闹非凡。达官显贵、富贾商贩以及平民百姓纷纷来我这里求医。
    原本想到能帮人就帮到底吧，可哪知道越帮越忙，到后来我小院里种的花都快被蹋平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在院外另搭了一个棚，教会季楚她们用现代的排号方式，然后让来求诊的人中棚里坐着排队等号。还给自己这小窝取了个名字叫做‘草堂’。呵呵，偷偷挪用了杜甫的东西，我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燕儿就负责做咨询护士的工作，每天分发号牌，组织这些人进行分诊。而楚楚则是秘书，负责帮我写药方并分发出去。
    而我，则每天给几十号人看诊。至于诊金嘛，有钱的就敲竹杠，穷人就免费好了。所以一时间，邯郸城对这季大夫的口碑是褒贬不一。
    由于早上七点钟偶还得进宫去给赵王诊脉，所以我也聪明了，制定了严格的上下班时间，朝十晚三。每天下午三点钟除了特急诊外其它后来的病人，恕不接待。否则我一个人把这整个邯郸的医药市场给垄断了那还不累死我！
    “好，收工！”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我偷瞄了一眼左腕上的表，下午四点！今天还算早下班的。
    振臂一呼，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赵大嫂是我们的钟点工，就负责在下班时来帮忙的。呵呵，这下这茅屋俨然成了一个私人的小诊所了。
    “小姐，你累不累！”季楚那一脸谄媚的样子，让我暗暗好笑。自从开始看病，我发现自己的荷包也越来越鼓，那天晚上和季楚一起在家里算了算我的户头里的钱，吓了我一大跳。不包括之前郭纵给的和后来赵王赐的外，我的钱都足足够一家四口坐吃山空的吃个五、六年的。
    我成了小富婆的了，而且这收入还在每天递增。呵呵，比当年卧底时还赚得多呀。
    就这样，我开始按月发酬劳，这个决定让季楚与燕儿兴奋到极点。看季楚那样，显然这一个月了，是到发薪日了。
    “晚上叫上小质和燕儿一起到我这儿来，我有事要交待。”卖个关子，不让那丫头好过。
    “哦！”贼兮兮的盯我一眼，自个儿拉着燕儿去一旁开小会去了。
    吃过了晚饭，我这才把月钱丢进了那两个流着哈喇子的小丫头手里。两丫头乐得眉开眼笑的，直直道着谢然后手挽手的冲出了屋子。
    “蠢！”一旁的小质翻着白眼不屑的对两人的背影吐糟。
    无奈的看这家伙，我觉得是时候和他谈谈了。“喏，把这个带回去给你娘！”我丢了一个小钱袋进他怀里，人家赵大嫂每天都有来帮忙，发月钱可不能把人家给排除了。
    “什么事？你叫我过来。”他一脸不奈烦的样子，换来我一记爆栗。
    “怎么了，是打算一直不理我了？”我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从随身布袋里掏出所剩无几的薄荷糖丢了一颗到嘴里，这两天吃这玩意可越来越省了，这样始终也会有吃完的一天。我决定了，明天想办法开始作试验，一定要自己做出薄荷糖来。
    他斜着眼睛瞄瞄我，不语。
    “好吧，既然你是真的不打算再理我了，那我也想好了。”我站起身来拍拍坐皱的裙子，然后把脑袋伸到他面前与他平视，“明天我就搬出去，再也不回来了。你高兴了。”
    说着，我开始收拾东西。而他则坐在一旁看着我慢慢的收拾，也不出声。
    臭小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自从那天我回来同郭胜说了那话时他一脸惨白的样子过后，他便不再和我说话，甚至尽量避免与我同时出现。这到让我有些不习惯了，不过忍耐是有限度的，而我的耐性正好到今天。
    我一包一包的开始打包，这时突然想到我那个阿迪达斯的背包还在他的炕下。那玩意儿还是自己收起来比较好，免得吓到人。于是转头来对他道：“既然要走，我得去把我那个包拿回来。”见他皱眉不解，我再次提醒他“就你炕下那个。”说着也不理会他，便直直朝他房间走。
    来到床边，我伸手往下一摸，摸到一个布包。拿出来后，打开布包，果然就是我那背包。令我怀念的包呀，比我现在身上这个烂布口袋好多了。
    提着背包打定了他不理我我不理他的主意外往走。却在刚走到门口时被他从后面一把抱住。
    “嫣然！”臭小子，呵呵，投降了吧！
    “怎么了，赵大少爷。”我拉着他来到我面前，却见到他眼眶再次变红，俊俏的小脸上尽现委屈的神情。那样子足以让我心软了：“怎么又开始哭了，你不是很坚强来的！”
    听完我的话，他吸吸鼻子：“谁哭了，只不过进了沙。”
    “那你拉着我干嘛，你不是赶我走吗？”好吧，耍赖就索性耍到底。
    “我几时赶你！”他气极败坏的咆哮，“是你不守诺言的。是你说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不知怎的，被他这么一吼我也自觉理亏，气焰瞬间消了一半：“好啦，是我不对。可是那种情况你让我怎么带着你呢。”
    “那你又带着那个笨丫头！”笨丫头自然是季楚。
    “就算是吧，那我回来后，你居然一个月没理我，不是赶我走是什么。”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现在是在对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撒娇吗？这个世界上我只对泷撒过娇而已，这个认知让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不是的。”赵质的表情显得有几分为难，好像遇到了很烦心的事一般。
    我叹口气，就势坐到凳子上，把他拉到身边：“那你这个月到底怎么了。”
    “嫣然，如果……如果说……”他嘴巴抿得很紧，像是要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似的，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略显紧张的对我道：“嫣然，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说了谎，你不要怪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说谎？你对我说什么谎来的？”我失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小家伙脑袋里装的是啥。
    “我是说如果？”他的一本正经把我彻底逗笑。
    “好，如果这谎言不超出我的原则范围，我就不怪你。”我抱着肚子笑得很放肆。
    见他情绪还很低落，我寻思着转换话题：“对了，小子！那天在城门，你居然敢拿东西丢我？欠揍是不是！”再次赏了他一记爆栗，这一招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明明就是你行不守承诺，居然有脸打我。”他脸色开始发青，然后对我一阵咆哮。
    “打你又怎么样，你自己技不如人。趁我不在家，你偷懒了没练功是不是。”小孩子嘛就是好哄，再怎么聪明毕竟只有这么大。
    “你今天是想试试我的功夫是吧！”他退到门外站定，学了一个我教他的江湖人比武的抱拳手式，连语气都是武侠里的，“好吧，那就请师傅划下道儿来。”
    小打一架当健身吧，我抿嘴笑着，然后和他打了个不亦乐乎。
    现在不说每日日进斗金，却也收入颇丰。小日子总算是过顺了，赵王的情况也一天比一天更好。接着传来晶王后被永囚凤仪宫的消息，燕儿听到之后，突然跪在我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听到那头碰在地上的‘砰砰’声，我吓得不清，好好的姑娘可别这样给撞傻了。
    我知道赵王是不好意思得罪韩国，所以才会留那晶后一命。不过现在这也不是我能够担心的了，因为现在离秦孝文王即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现在我得着手准备关于赵姬母子离开邯郸的事了。
    趁着今天收工得早，我换上男装偷偷的溜出了草堂。在廓城逛花园般的溜达了一圈，确定身后没有人再跟着。我这才往秦质府所在的东城去了。
    刚到了门口，我居然看见质子府今日多子守卫。这是怎么回事？不敢轻举妄动，我只得在附近找了个茶馆坐了下来。都说这茶馆是是非最多的地方，这话一点不假，我刚坐定就听到了隔壁桌的人在议论秦质子府的事了。
    “……那秦质子与那夫人三日前就被送进宫了。”说话的是个中年的男人，看那身打头，应该是儒生。三日前？这小质回来怎么没有提过。
    “好端端的为什么进宫？”另一个人明显要年青一点，而且衣着普通。不过他目光坚毅，气势轩昂，倒不像是普通的百姓。这种气质似乎更像是军人！
    那儒生压低嗓音道：“秦太子安国君快继位了，兴许是大王担心秦质子的安全吧。不过依我猜测，大王是担心新君上位会掀起新的战争，才把质子接到宫中软禁起来。”
    我心头暗叫不妙的同时，居然看到了那青年的眼中露了一丝凶光。这年头的历史我不太了解，想来想去也不记得史上对于赵姬母子回秦的记载里有没有这些事。不过本来就是个混乱的年头，司马迁写史记时也许好多东西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也难怪写得这么模糊。
    付了茶钱，我回头准备离开，却被面前的人给挡住。抬头一看，居然是刚升任的大将军乐乘。
    “季姑娘好兴致！”乐乘对我施了一礼。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礼，这当口怎么尽遇到些莫明其妙的家伙。
    “姑娘这一身装扮所谓何事？”显然是这身打头让这位原本的宫廷侍卫头头，现在的大将军起了疑心。
    我不慌不忙的走出茶馆，他自然是紧跟在我的身边，看样子不得到答案是不会放弃的。
    “惭愧，”我虚虚的摇摇脑袋，故意叹了口气：“将军有所不知，自从回家后，嫣然门前求医者不断，如今邯郸城内不少百姓都认识嫣然，出门如果不改个装扮，想来是半步都动不了了。”
    “原来如此！”作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乐乘又道：“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本将送季姑娘回去好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我明知如此却也没办法得罪这些达官贵人。只好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假装兴奋的答应了。
    谁知道刚回到家门口，居然看到候在这里宫中内侍。
    “季姑娘回来了，可让小的好等。”那内侍见我回来，火烧屁股似的飞奔过来，“大王请姑娘进宫。”
    “进宫？”我不敢这时看表只好看看天，太阳快下山咯。“怎么？大王不舒服吗？”
    他机警的看看两边，乐乘见状，忙退到了安全范围外。“秦质子身患重病，大王担心会出意外，特招季姑娘立刻进宫。”
    秦质子？嬴政？这是怎么回事？“容嫣然换件衣衫，随阁下进宫。”
    唤来季楚替我穿衣，自己则用心的思索现在的状况：赵姬母子此次进宫颇为蹊跷。如果说嬴政有个意外，那这大秦的天下到底是谁来继承？抑或是赵姬故意放的消息，目的是让我进宫替接应。正想到这儿，‘砰’一声，门被撞开，小质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此时我刚脱下外衣，只着了一件亵衣。这场面让季楚‘啊’的一声尖叫，震得我耳膜阵阵发痛。那丫头反应倒快，一把拖过床上的被单将我裹了个严实。
    “少爷，您进来怎么不敲门。小姐正在换衣裳呢。”季楚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挡在我前面，朝小质劈头盖脸的训过去。
    虽然涨红了一张脸，不过小质倒也颇为镇静，冷冷的瞪了季楚一眼，平静的开口：“闭嘴，我有事找嫣然。”
    “有……”见他的样子，季楚的气焰矮了一半，连说话的声音也收了不少“有事，也，也要敲门进来……”最后竟然自动消音了。
    在现代，比基尼都可以穿来外面露，这亵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失笑的看着比我还紧张的季楚，将她拉到一边。径直对小质道：“行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事来，如果赵大嫂同意，这次你就和楚楚一起同我进宫可好。”
    见他带着满意的笑容还想说什么时，我也不耐烦了：“你是留在这里看我换衣服，还是想来帮我换！”
    他这才像是恍悟一般，略显狼狈的低头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把门给我带上了。
    马车从上次我进宫的路线再次把我送进了宫。不过这次陪在我身边的却是小质与季楚两个小家伙。
    只是很奇怪，我一直不明白赵大嫂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心让他跟我进宫。似乎家里一切的事，都是小质说了就算，这是我始终觉得怪怪的地方。有的事是越想越不对劲，我回过神来看向小质，这才发现他的五官越看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直到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无聊！”我才发现原来季楚在和他聊天。
    “在说什么？”我放下心中的念头，插入了他们的话题。
    季楚无辜的看着我，可怜巴巴的道：“小姐，上次进宫时，你不是给我和郭总管猜了个迷吗。刚才我见少爷神情很难过的样子，就想说给他听呀。可是……”说到这里已经低着头没声了。
    可是那家伙却说了一个无聊吧。这小子，“你怎么老是对女孩子凶巴巴的，哪像人家燕丹那么可爱。”说到这里令我想起了曾经做过我几个月学生的少年。上次被跟踪时，也不知怎的，尽管他回国了，我却多买了一份礼物给他。如今礼物还放在家中那箱子里，总觉得今后还能和他碰上。
    “燕丹？”听到他的名字，这家伙的脸色更难看了。鼻腔里发出浓浓的声音“哼！”
    “行了，有那么无聊吗？”我伸出食指轻点了他的额头“这样好了，晚上的时候楚楚唱个曲儿来听听，之前你不是对我说你会唱很多家乡的小曲儿吗？”
    听到这话，季楚有几分不好意思：“小姐如果喜欢，那回头楚楚就唱给小姐听。”
    马车在之前赵王所在的偏殿停下了。我们被内侍带进殿内，此时的赵王神色十分难看，见到我后完全顾不上形象的冲下来：“嫣然来了，这次事关重大，孤王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我明白，如果嬴政有什么意外，万一秦国以此为借口派兵攻赵，赵国刚刚才同燕国打了一伏，虽说是打胜了，可全国上下还没恢复过来，如何能经得起再一次的恶战。
    而我自己倒只是想保小质一家去秦国定居，因为照日后的情况来看，未来几十年里，也只有咸阳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王别急，容我去瞧瞧。”我福了福身子，便和两个小鬼一起由内侍带着进了偏殿的内堂。站在内堂中间的便正是久违了的大美女赵姬。
    “见过夫人。”我上前道了个福，却见赵姬神情憔悴，双目红肿，似乎曾哭得很是厉害。
    “季姑娘，请你救救政儿吧。”见到我后，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整个人都跪了下来。
    然而我却在同时感觉到她抓着我的手时，故意狠狠的用了几分力。果然是计，这女子不是好惹的。不过这出神如化的演技再一次把我撼住。
    我只好扶起她柔声安慰：“夫人先别急，容我瞧瞧。”
    来到床边，只见嬴政整个人都呈现出了衰竭现象，但看着我时，眼里仍透露出一种求生的渴望。
    这不过是个孩子呀，我心头有些发酸，忙伸手搭住他的脉。在他的两只手上相互交换了几次，我这时清楚的感到，两手寸口脉象十分微弱，且趺阳脉已难以触及，想来嬴政胃气已绝，我的确回天无力，难以救治（1）。
    我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转身对季楚道：“楚楚，写方子抓药。”
    打发楚楚与内侍都离开后，我才沉下一张脸问赵姬：“恕嫣然愚钝，敢问夫人，质子这病为什么会这样。”最后一次替嬴政诊脉时的脉像我还记得十分清楚，那时虽知他有内疾，却明白这病不会发得这么快，原想等一年后回了秦慢慢调养都来得及，却不想这一次居然会这么严重。
    “嫣然，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好，赵姬只求你一事，尽量替我儿续命，其它的事就交由本夫人吧。”
    我心里千万个不愿意，要知道如今这孩子已经是病入膏肓，如果强行为其续命不但最终难免一死，而且还要受常人难已忍受的痛苦。我……
    “嫣然，”像是知道我的想法，赵姬打断了我的思路“如果这孩子现在就去了，我们都得死困在邯郸，而你说不定也会获罪。同样的，赵家一家能不能免罪，我也不清楚。你可要三思呀！”此时的赵姬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一双妙目在小质的脸上转了转后，便直勾勾的看着我，从头到脚都写着算计。
    没错，如果嬴政一死，万一秦国向这赵国开战，那么我铁定是为了给秦国一个交待的替死鬼，而小质一家也难免不受牵连。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投鼠忌器。
    “好！我答应你，不过夫人，我不保证我能为政质子续命多久。”这是有违天理的事，我实在是没有把握。
    可同时我也在思索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嬴政不应该这么就死于非命了。难道因为我突然的闯进了这历史中，让历史改写了？如果历史真的改写，那统一六国的就有可能不是秦国了，接下来的历史又将怎样发展呢。送小质一家去秦国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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