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王爷的爱人:临夏不至

第67章


 
当晚,雍正没有来长春宫,临夏抱着四四,一个人躺在床上,胸口里有什么压抑地无法排解,让她睡不着觉。盯着桌上的烛光,临夏慢慢沉入梦乡,半夜三更在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 
第二天,临夏穿戴整齐,便去养心殿找雍正,可是被守门的太监挡住。 
“本宫想见皇上,本宫有话对皇上说,麻烦你进去通传一声。” 
“皇上下令,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出了贵妃娘娘您。” 
“呃。”临夏脸色微白,心口一阵揪痛。她捏住胸口上的衣襟,慢慢地离开了。 
回到长春宫,临夏坐到桌边,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奶娘把福宜和福慧抱过来。临夏心疼地把福宜抱进怀里,摸着他的头轻声道:“额娘不在的时候,要听奶娘的话,不要淘气。” 
“额娘,你要去哪?”福宜已经会说话了,他开口说的第一个词就是额娘,当时临夏激动地快哭了。 
“额娘要去你舅舅那里,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额娘什么时候回来?” 
“明年额娘就回来。” 
下午十三爷匆匆赶了过来,看到临夏有些苍白的脸,心里疼起来。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沉默不答。 
过了好久,她才开口,低低地说道:“十三爷,这件事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你不要问了。明天,我就去哥哥那里,哥哥那里需要我。” 
“什么,你要去青海?四哥准了么?”十三爷惊呼起来。 
“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早把我软禁起来了。”临夏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飞雪,哀声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和软禁有什么差别……若是当年我死在哥哥的箭下,那该有多好……” 
“你在说什么?”十三爷害怕起来,“不要胡思乱想。” 
临夏转身冲他淡淡地笑了:“我没那么脆弱,十三爷。你放心好了,他答应要封我为皇贵妃的,他还有誓言未践……我在他身边带了十几年了,就算心里再是喜爱,也厌烦了。现在分开一段时间,对我对他都要好。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好福宜和福惠,他们身体不太好,胤禛没有时间照看他们,就劳烦你了。” 
十三爷有些不认识她了,奇怪地看着她,“四哥心里是在乎你的,你去和四哥说清楚,何必要去青海那边?你这一走,不是存心气四哥吗?” 
临夏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不用说什么了。五十七年,在西宁那晚,我和十四爷……他都知道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只希望我回来事他愿意见我。今天我去找他,他都不愿意见我……”泪水积蓄在眼底翻涌,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十三爷一怔,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这么悲伤的样子了,心里一阵揪痛,急道:“我去找四哥!”十三爷转身便要去找雍正。 
“不要去找他,何必自取其辱……”临夏咬牙道,眼里有些恨意。 
十三爷身型一顿,停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说话。 
这是,福宜笑嘻嘻地跑过来抱住临夏的大腿,仰起头奶声奶气地讨好道:“额娘……” 
“宜儿。”临夏看到福宜,心马上就柔了下来,微笑着摸着福宜的脑袋,弯身把他转过去,让他看十三爷,“额娘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听十三皇叔的话,知道吗?” 
福宜乖巧地点了点头,笑道:“好。” 
十三爷微微地笑了,“我会照顾好福宜和福惠的。” 
“十三爷,谢谢你!”临夏感激地说道。 
十三爷神色黯淡了一下,温和地道:“你我之间无需提谢。” 
临夏看见他眼里的情愫,似乎明白了什么,愣了一下,然后苦涩地笑了。 
                  贵妃(二)
晚上,临夏确定雍正不要她侍寝时,便坐在宝镜前慢慢地卸妆。有些苍白的脸,疲惫的双眼,消尖的下巴,临夏盯着镜子里的人,直发愣。恍惚间,镜子里的脸好像变成另一张同样苍白的面孔,那双眼睛十分忧伤。临夏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人,那个人就好像另一个她一样,很熟悉,有很陌生。 
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镜子里的那张脸,一股怨气从心底升起来,让她感到窒息。 
“你是谁?”她张口,沙哑地问,浑然没感觉到自己已经哭了。 
那张脸不说话,冲她甜美地笑着,有神的双眼水灵灵的。 
“咣”的一声,宫门被人用力踹开,临夏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扭头看向门口,却看到雍正满脸怒火地站在门口,气势逼人。她感到有些恐慌,在去看镜子,那张脸已经不见了。她再次扭头看向门口,这次她看清楚了。雍正浑身都是暴厉之气,满眼都是怵人的火光,一群宫女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由自主地喊他皇上,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发抖。 
雍正冷冷地盯了她一会,低声怒道:“奶娘,把福宜和福惠抱到皇后那里。” 
奶娘闻声,马上把沉睡的福宜和福惠连被子一起抱走了,不敢耽误半刻。 
临夏不敢相信地看着雍正,眼眶逼得通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雍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冷冰冰地说道:“你要去青海,福宜和福惠不能没有人照看,所以交给皇后照看。” 
临夏脸色很苍白,眼里泪光闪烁,压抑道:“我回来时,要看到福宜和福惠平平安安,你答应我,他们在皇后那里会平安无事!” 
雍正脸色铁青起来,“皇后乃一国之母,贤良淑德,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临夏咬紧牙关,什么话也说出来。 
雍正心里有些心疼,想要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可是放不下架子,于是不再说什么,甩袖而去。 
雍正刚一走,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一夜无眠,第二天雍正踏进长春宫时,里面已经只剩宫娥太监了。雍正愣了一下,忍着情绪,低声问宫女:“贵妃去哪了?” 
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带着哭音说道:“娘娘昨个儿晚上说要一个人去御花园走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雍正一听,勃然大怒,“混账,宫里丢了一个贵妃,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上报?” 
宫女吓得哭了起来,“昨个儿晚上女婢已经上报了……” 
“什么!”雍正眼里寒光乍现,怒不可及。 
临夏带着亲子兵,冒着严寒赶了一个月才赶到西宁。到达西宁时,她已经患了重感冒,高烧不退。亲子兵要她换马车而行,可是她坚持骑马。 
年羹尧听到下属报告博硕来了,先是一怔,然后迫不及待地冲出了营帐。漫天大雪,只见临夏站在马下,双眼无神,脸上泛着古怪的红润,整个人摇摇欲坠。 
临夏看到年羹尧出来,终于欣慰地笑了,屋里地喊了一声:“哥哥。”就往下软。 
“博硕!”年羹尧心惊,及时把她搂进了怀里,大声道:“传军医,快传军医……” 
军医为临夏诊脉后,开了药方,嘱咐了一些事,然后就走了。大约一天后,临夏被苦涩的药呛醒,捏着胸襟,痛苦地咳嗽着,眼睛湿蒙蒙的。 
“世梦……”年羹尧马上把药碗放到一边,轻轻地拍她的后背,“怎么样,好点了吗?” 
临夏咳嗽了一阵,慢慢平息下来,缓缓转眸来看年羹尧,什么也没说,抬起胳膊抱住年羹尧的脖子,无声地哭了起来。在十三爷面前她不能哭,在雍正面前她不能哭,在十四爷面前她不能哭,她只有在年羹尧面前哭,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她不用顾虑什么。 
年羹尧任她抱着自己哭,什么也没说,满心的难受。 
雍正二年初,平反罗卜藏丹津叛乱的最后阶段到来,年羹尧下令诸将分道深入,捣其巢穴。各路兵马遂顶风冒雪、昼夜兼程,迅猛地横扫敌军残部。在这突如其来的猛攻面前,叛军土崩瓦解。罗卜藏丹津仅率两百余人仓惶出逃。晚上,临夏率军追击至乌兰伯克地方,擒获罗卜藏丹津之母和另一叛军头目吹拉克诺木齐,尽获其人畜部众。罗卜藏丹津本人因为化装成妇人而得以逃脱,投奔策妄阿拉布坦。 
这次战役历时短短十五天,大军纵横千里,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横扫敌营,犁庭扫穴,大获全胜。 
晚上,整个军营都在欢庆这次胜利,载歌载舞,大口大口地喝酒。 
临夏拿着一瓶酒,依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上,望着前方欢腾的士兵和篝火,嘴角微微扬起,双眸里跳跃着火焰的颜色。 
“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做什么?”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临夏转眸一看,是舜安颜,她淡淡地笑了:“我在想什么时候回京。” 
舜安颜好笑地看着她,“你想什么时候回京,就什么时候回京,没人敢拦你。” 
临夏低下头,自嘲地笑了起来,轻声道:“舜安颜,我不想回京。去年腊八节的时候,我想回京,想他,想宜儿和惠儿,可是当真的要回京时,我却不敢了……宜儿和惠儿的身体不好,而我自己的身体也不好,自从生了福沛后,越发的有心无力了,我想我也是活不长了。” 
舜安颜惊异地看着她凄楚无奈的样子,皱起了眉,“你有轻生的念头?” 
临夏抬起头,开玩笑道:“我会算命你信不信?” 
舜安颜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双眉拧成一个川字,不说话。 
临夏接着说道:“你喜欢香奈儿,可是?竟然喜欢,就带她走吧,乘现在还有时间,不要等到什么都挽回不了了,才去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是后悔了,当初我要是不那么要强就好了……” 
舜安颜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总觉得面前的想哭又不敢哭的人很想温宪,那么倔强,那么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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