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札系列

第56章


小古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结婚七年而不离,说小古对莫非没感觉她可不信。
  “你的第一个是什么?”
  “呵呵,你绝对想不到,我真的爱死它了,”痛!古澜梵恨恨瞪莫非一眼,想挣脱对她施虐的手却没成功。“也是机缘巧好才走上这条路的,开始旅程时两袖清风,全靠自己的肉体,两条腿,一张嘴,还有一张厚脸皮,总算学了许多东西,可真正能玩得起来还是靠这第二位对他自己帐户的不闻不问,不然我怎么可能有这么昂贵的嗜好。”
  “到底是什么?”
  “眼见为实,走,去看看吧,走几步路就到了。”说风就是雨,古澜梵跳起来,带着方可雅拐出偏厅,走上阁楼,手里还牵着甩不开的莫非。心、新协议、平淡的爱也是爱
  自从某女在某一日午后偷偷把几个箱子搬进去后,这个阁楼就被下了禁足令,连负责清扫工作佣人也不能进。她经常在里面弄出很多噪音,然后隔一段时间她又会作贼似的运箱子进去,阁楼换了锁,只有她一个人有钥匙。
  阁楼内部是全是木制,天花板是两个交叠的斜面,有一扇天窗,四根方木支柱,地板也是原木的。靠壁是木架,准确的说是一块块木板直接固定在墙上,不是规则的堆砌,木板错落地排列着,有长,有短,也有三角形、半圆形,有的根本称不上有形状,就像是捡来的废料。但是,总体看上去却奇异的和谐,白色,蓝色,深红色的暗藏式壁灯从侧面,底部打出光源。
  架上全部是杯子,各式各样,高低粗细,晶莹剔透,水晶玻璃杯身折射出斑斓光线,波光流转,一道一道彩虹在房间里细淌,如同置身幻境,光影的魔术让人迷醉挪不开眼。
  “漂亮吧?”古澜梵很得意,她布置这阁楼可花了不少心血,这些钉在墙上的木料是她自己一趟又一趟跑到家具厂淘来的边角料,裁形,抛光,上油,钉架,布线,装灯都是她一手完成。所以每次上来看到这迷离光景,她陶醉外都会忍不住臭屁一番。更何况这架上的收集品可是来之不易,大花成本,为了要弄到定品,她还托了不少“酒友”。她搞这种收藏虽然跟她的唯一算是专业的工作有关系,可到底也是贵人才会玩的。对那些狂热的葡萄酒爱好者来说,用什么样的酒杯去鉴赏什么样的葡萄酒,其中的奥妙绝不亚于挑选葡萄酒本身。他们可能会花上好几万元,只为让家里的葡萄酒具收藏“更完整”,而她这里的就远不止这个数。
  “这里到底有多少只杯子?!”方可雅目瞪口呆。
  歪歪头,古澜梵皱眉,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呃……一位美酒评论家的最基本装置通常至少包括9套系列:3 套白葡萄酒杯、3套红葡萄酒杯、1套水杯、一套香槟杯和1套烈性酒酒杯,每一套酒杯都拥有至少一打各色规格的水晶杯,也就是150只。我这里收的有好几家老字号的品牌,具体是多少我还真没数过。”
  贴着她站立在侧的莫非怔怔地看着她,七彩虹光在她的瓷玉的脸颊上流动,看上去有些不真实,伸手抚开遮挡住她侧面的卷发,也想抹去那让她显得模糊的光线,古澜梵疑惑的斜瞅他,心底有些不自在,他把目光放到满屋的杯子上,问道:“这些杯子具体是干什么用的?”
  他有兴趣?好难得。
  走到对面的架上拿了几个杯子,递给两人,又到门侧蜂巢木架处随便抽出两瓶酒,倒进杯子。示意两人品杯,一边解释道:“酒杯的形状会决定葡萄酒入口时与味蕾的第一接触点。只要改变酒杯的直径、大小与边缘厚度,就能将葡萄酒的美妙一面最大限度地发挥。比如你们左手的酒精含量低、果酸较高的白葡萄酒Riesling,品尝时选择杯沿略向这种外翻的酒杯,能让酒先导向舌尖甜味区,突出果味,降低酸度;右手的酒精含量高、果酸低的白葡萄酒Chardonnay,就就要选择杯口设计令酒入口时先流向舌头中部的专用酒杯,让酒液四面散开,体会各种成分交织而成的和谐感。”
  不太喝酒的方可雅没得比较,只觉得入口美味。常出入高级场合的莫非尝的酒不少,自然可惜区分其中差异,听得她的细说后赞同地点点头。
  “其实,几乎所有品牌的酒杯系列都细分化到了包罗万象的境界。你们手上的是是将葡萄酒偏执狂精神发挥到极致的典型——1957年创立的奥地利的葡萄酒杯品牌Riedel,这家每年要生产100万支以上人工吹制水晶杯和300 万支以上机器吹制水晶杯的老字号,几乎为每一款葡萄酒都设计了专用的葡萄酒杯。我收的这系列是最富盛名的Sommeliers系列,共包括40支纯手工制作的水晶杯,除了依据葡萄酒的类别、地区、品种、等级做区分之外,甚至从杯身形状到大小都有考究的区别。另外,左边靠外的是手工吹制水晶杯为主的德国著名水晶品牌Zwiesel 1872旗下最著名的Enoteca,过了那道竖灯是法国皇室御用水晶品牌的 Baccarat,这套是法国品酒专家 BrunoQuenioux设计的Oenologie系列,一共有11只形状不同的酒杯……”
  眨眨眼,从眩目的奇境和让她晕头转向的解说中回过神,方可雅想到之前的谈话,诧异道:“你的变化就是……杯子?!”
  古澜梵愕然,喷笑一声,“怎么可能?!只是有因有果而已,我留学的时候迷上了葡萄酒,后来发生了一个意外,正巧毕业后又不想再继续留在学校搞文字,就拒绝了教授的邀请,开始了自助旅行,跑骗了世界各地的知名葡萄酒产地,期间认识了不少人,学到了不少东西,干脆就去考了调酒师执照,玩久了,又有了赞助人,”边说边戏谑地瞟莫非一眼,“我就干脆把杯子一块收了。”
  “调酒师?你?”虽然一个学哲学的跑去调酒有点奇怪,可是,“好象和你很合适,只是你留学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我自己也没搞明白,不过,如果不是沾上红酒的瘾,我就不会去考执照,也不会遇上莫非破誓了。”
  “酒牵缘吗?”
  “说钱不更实在。”
  方可雅无语。她这个老同学从来都不隐瞒她对金钱的异样情愫,可没想到当她丈夫面也这样,“你一向很实在。”
  一顿中式丰宴,三人虽然都是华人,姑且不论莫非是华裔,古澜梵和方可雅两人都是一去不知回头的,长年漂泊在外,十年不曾返家,后交的朋友又多非华人,像这样家人友人没有余外的心思,坐在一起共享家宴是极为难得的。
  桌上莫非没做声,静静地听两人女人笑谈往事,听到古澜梵的耸人劣迹时,眼中总是漾溢着温柔。
  近十点,愉悦地挥手告别,彼此留下联络方式,让司机载可雅回她下榻的饭店,明日会议结束后,老友就赶往美国去完成新接下的CASE。
  走上楼回到起居室,笑吟吟地睨一眼今晚始终很沉默的人,对他无用的事他就不愿意费口舌了。“你今天要留下来吧?” 
  莫非颌首,“太晚就不回去了。”
  古澜梵喔了一声,起身跟在他身后走进相连的卧房,“那我去帮你放洗澡水,你去换衣服吧。”
  莫非愣住,不明白古澜梵为何态度忽然如此的“体贴”,就因为今天见到老朋友,心情好吗?僵在原地,脑子里乱哄哄的,不针锋相对的古澜梵让他不知怎样应付。
  等古澜梵放完水出来时,看到莫非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明白他发怔是为了什么,心里有些好笑,难得贤淑一下就被戳上异常的章,她还真无正面形象可言。
  从衣橱里拿出一件银灰的男式睡袍,递给莫非,把他推进浴室,“我上次去那边,你不是头痛觉得睡眠不好吗?我在水里放了迷迭香和佛手柑精油,你好好泡一下,要是效果好,就带点过去,你那边不是没有迷迭香吗。”嘴上温柔地念叨,却在别人身后无声窃笑。她今天累得连泡澡都觉得费劲,最便宜的做法就是接受二手精油熏香,迷迭香的木香和佛手柑的清爽甘甜的浓郁果香味混杂在一起,是带着点甜蜜清新的一种浪漫且富有诱惑的气氛,用来放松神经最好,而且把莫非皮肤泡滑点,她抱着也舒服。“要不要我帮你搓背,再按摩一下。”她认穴可是很准的,针灸用针深浅她还有待磨练,不过按摩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用。”莫非惊跳一下,动作极快地将她掀出浴室,关门,落锁。
  古澜梵蹑躇一下,回头在门掩合的一瞬看见他耳缘染上一层可疑的薄红,顿时瞠目结舌。他……这是在害羞吗?!
  好恐怖!搓搓突然闷涨的胃部,太让人消化不良了。不如解释成他注重隐私比较让人舒坦。
  将娇小的香躯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莫非见她眼睛眯着半闭半张,知道她已有倦意,把被子悄悄拉高,她讨厌束缚,天气稍微闷一点,就会踹被子。吻吻她馨香的发丝,在她耳旁轻道:“你今天很高兴?”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就在他以为她睡着时,她埋在他胸口低声道:“我今天早上很生气。”
  胳膊收了收紧,莫非闷声道:“对不起。”他也在那里待过,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只是他从来没去注意女儿,忘记了女儿并不是他,什么罪都能咬牙挺下来。他以为他和她的孩子一定会很坚强。
  “……那个教员?”
  “去‘了生堂’刑门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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