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

九 若寒似水


冷剑痕叶若寒一行人回到冷剑山庄时,已是夕阳西下,暮色微垂。
    冷剑痕房内,叶若寒取下面纱。
    冷剑痕还只是定定的看住叶若寒,太过震惊,让他到此刻仍不太相信她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叶若寒也看他,似乎自从相遇,他的目光就没有从自己身上移下来过。不管是与莫问天夫妇道别时,还是回到山庄吩咐管家照顾苏蕊时。
    在大厅时,叶若寒就察觉到那个王管家打量自己的目光并不怎么友好,尤其是看着自己进了冷剑痕卧房时,原本就有了皱纹的脸,简直就皱成一团了。
    叶若寒却也只是无所谓的耸肩,反正她又不是来找管家的,他对自己的印像如何,和自己无关。
    不过无所谓,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原因。看他在看苏蕊时眼神里的关切,和直盯着冷剑痕的目光里的责备,她就知道了原因。在人家家管家大人心里,恐怕早已经把苏蕊看成庄主夫人了吧。
    对视了一会,叶若寒终于认输,她觉得韩羽商以前说的根本不对,定力和耐性最好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面前的这个执意与自己大眼对小眼的男人才对!
    认命的低叹一声,叶若寒主动走近冷剑痕,把头抵在了冷剑痕的肩,伸手拥住了冷剑痕的腰,做了从一见到他就想做的事情。
    冷剑痕似是在那一刻终于清醒,蓦地伸出手臂,紧紧环住叶若寒,将她的身体牢牢的压在自己的胸前。
    那力道,似是再也不愿放手。
    “若儿,你怎么会来?”许久以后,冷剑痕终于低低的开口询问,声音竟微颤,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浓烈的情感。
    “我想你了。”叶若寒的声音闷闷的从冷剑痕怀里传出来,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然而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冷剑痕的身体一震!
    想他?就如他想她般想念他么?他的若儿,从没有说过这样感性的话!
    他又紧了紧双臂:“若儿,出了梅林,会有很多事找上你的你知不知道?”
    怀里的声音继续答:“知道。可是,我想念你。。。。。。”
    不用再说什么了,怀里的这个女子,为了自己,走出了十多年没有踏出一步的梅林,走进了原本自己不想再踏入一步的江湖!
    他松开手臂,稍稍推开叶若寒,抬手支起她的下颚,带着最深沉的爱恋,缓缓的俯身印上她的唇。
    叶若寒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微微睁大了眸子看他,冷剑痕俊逸出尘的面孔近在眼前,让她不自觉的又忆起那夜梅林里他落在自己眼角唇边的吻。
    唇上温温的触觉让她有些恍惚,叶若寒觉得这样的感觉与那夜不太相同。凌冽的男子气息充斥鼻间,让她只能失神的看着冷剑痕,一时间不能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冷剑痕先是被唇上温润香滑的触觉所迷醉,转而却发现身前的女子竟大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一副迷蒙的样子,全没了平日的冷淡。
    冷剑痕低低的笑出声,微微离开叶若寒的唇:“若儿,闭上眼睛。”
    叶若寒闻言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乖巧的动作让冷剑痕更加沉迷,他不假思索的低头复又吻住叶若寒嫣红的菱唇,辗转吮吻。
    那甜美的感觉,让他感觉像是在饮着世上最最甘甜清冽的美酒,让他如此的欲罢不能,手也环上了叶若寒纤细的腰肢。
    良久之后,冷剑痕依依不舍的放开叶若寒的唇,却还是拥着她:“。。。。。。若儿,在树林里时,有人在跟踪你。”
    叶若寒窝在冷剑痕怀里,脸颊还染着红晕,闻言说:“我知道,是阮风流。”
    她突然觉得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一紧,叶若寒有些诧异的抬头询问:“怎么了?”
    冷剑痕摇摇头,“没什么。只是,你怎么会遇上他?”
    叶若寒闻言脸上有了一丝寒意,声音也转冷:“我在往开封的管道上遇上的他,我虽面纱覆面,可不知为何他还是缠上我,一路尾随我来了开封。”
    顿了顿又开口:“莫问天在街道偷袭苏蕊时我出了手,我预感,他认出我的身份来了。”
    冷剑痕脸色一沉:“真的?”
    叶若寒依在冷剑痕怀里耸肩:“嗯,不过无所谓,反正现在我出了梅林,他们早晚都要知道的。”
    说着又往冷剑痕怀里靠了靠,叶若寒发现自己喜欢冷剑痕的怀抱,每次依偎,都能让自己有安心满足的感觉,舒服的让自己想要叹息。
    冷剑痕察觉叶若寒的小动作,唇角勾起微笑:“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该累了,你先睡,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叶若寒点头,额头轻撞冷剑痕的胸膛,又问:“对了,那我住哪?”
    “客房还没收拾,你先睡我的屋子,明日给你布置房间。。。。。。”
    听着怀中的人儿呼吸渐渐平稳轻浅,冷剑痕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到最后归于无声。
    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帮她掖好薄被,冷剑痕出神的看着叶若寒的睡颜。
    这次来,她显示出了她从未有过的一面,与她以前的样子相比,已堪称柔情。
    这个女子呵,生疏的时候,曾冷淡疏远得距他于千里之外,让他难以靠近;可当她信任他了,便能全不在乎世俗的外人的想法,如此安心的睡在他的房中。
    冷剑痕看着她,在心里给自己说:他要不惜一切的,保有她对他的这份信任与依恋。
    第二天一早,叶若寒伸着懒腰起身。习武之人向来浅眠,可她却在冷剑痕怀中却沉沉睡去,睡了再香不过的一觉。
    转头却看见冷剑痕伏在床沿边上睡的正沉,叶若寒不禁莞尔。
    英俊的容貌,因为沉睡而显得毫无防备,这竟使得他添了几分孩童的稚气!嘴角勾起自己都未察觉的柔笑,叶若寒伸手轻触他的眉眼。
    还记得初遇他时他因中毒而显得分外苍白荏弱的面容,现在想来,其实早在那时,就已经对他心动了吧。
    向来敏感多疑的她,从第一眼,就毫无原因的对他生不起戒心,而只觉心头微微悸动。
    难道这一切,真如自己对冷剑痕所说,是天意?
    突然,叶若寒收回手,警觉的侧耳倾听,眼睛也盯着窗外。
    下一刻,门被推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冷大哥,你在么?昨天救我的姐姐住在哪,我还没去谢谢她呢。。。。。。”
    声音在她绕过帘幕走进内房时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床上的女子,那个美的像天仙一般的女子!
    绝美的脸上还有半睡半醒的懒庸,懒庸中透着冷淡,冷淡却摄人心魄的美好。苏蕊一时间不禁呆在那儿。
    此时冷剑痕也醒来,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先是看着叶若寒微笑,然后才发现帘幕前的苏蕊。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蕊儿?你来找我?”
    苏蕊尚在震惊中,只是无意识的喃喃:“冷大哥,她。。。。。。”
    冷剑痕会意,握起叶若寒的手解释道:“蕊儿,她就是昨天救你的人。”顿了一下,他认真的继续,“也是我喜欢的人,她叫叶若寒。”
    苏蕊一时无语。怪不得,怪不得刚才要来找冷大哥,管家会为难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苏蕊浅浅的吸了口气,笑:“我就是来谢谢叶姐姐的啊,不然的话,恐怕我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叶若寒只是微微颔首,情绪并无波动:“姑娘不必言谢,举手之劳而已。”
    看到叶若寒无心寒暄,冷剑痕对苏蕊微笑:“蕊儿,一大早的跑来,都还没梳洗吧?先回屋梳洗,有什么事早饭时再说吧。”
    苏蕊眼神暗暗的:“好,冷大哥、叶姐姐,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苏蕊走远,叶若寒突然对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人说:“她喜欢你。”
    冷剑痕没想到叶若寒会看出来,更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先是一愣,才笑着回答:“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只拿她当妹妹。”
    叶若寒突然微笑:“我知道。”
    “是,哪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冷剑痕好笑的刮她的鼻子,又突然认真的说:“若儿,以后你常常笑好不好?”
    看到叶若寒狐疑的看他,他笑着解释:“因为我喜欢看你的微笑,就如明月清风般飘逸舒畅。”
    叶若寒轻轻点头,雪颊上有淡淡的粉色。
    走出门外的苏蕊,又浅浅叹气。
    到现在,她还能有什么想法呢?冷大哥喜欢的那女子,有着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绝美容貌与清华气质,就正如冷大哥所言:让人见之难忘。
    “叶若寒。。。。。。”苏蕊轻喃,“看来我还是错了,她不仅人美,名字也是。”
    如果说当冷剑痕将仅有解药给她时,她又生出过一丝丝的期望,那么现在,在看到那个女子后,她什么都不再想了。
    也许,是到了真正放手的时候了。
    刚吃过饭,就见一个人不经通报的窜进来,叶若寒不禁好笑的对冷剑痕说:“你的这个兄弟还真不拿你当外人。”
    冷剑痕也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人兴奋的冲到叶若寒身边,举止亲昵:“若寒你来了也不早通知我一声,太不拿我当朋友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啊!”
    王管家一行人在旁边看的暗自吃惊,以前韩羽商来,上来不是缠庄主就是缠苏蕊,可是这次,却分外殷勤的直奔一个还不算熟的女子?而且很明显,人家一脸冷淡,根本就不欲答理他!
    看叶若寒还是定力十足的保持缄默,韩羽商一脸委屈的看向冷剑痕,那眼睛对他说:我都这么热情了,她怎么还这样啊?
    冷剑痕朝他耸肩,以示爱莫能助。
    叶若寒其实也不是有意冷淡韩羽商,只是这么多人面前,她不习惯这稍显亲昵的言语与行为。
    之后,韩羽商以叶若寒在冷剑山庄为由,也住了下来。
    这日午前,叶若寒在山庄后院里看桃花灼灼盛开,初夏的微风吹拂,吹动静止的人儿白色的衣袂。
    此情此景,可以入画。
    韩羽商来到山庄以后,一如既往的缠叶若寒。
    倒不是他对叶若寒有什么想法,他只是纯粹的欣赏叶若寒的气质,从一开始就是。从一开始就觉得叶若寒是值的他深交的朋友,就像当年他认定冷剑痕是一样。
    在叶若寒屋子里没找到人后,韩羽商兜兜转转也来到桃花林。
    画中仙子!这是韩羽商看到叶若寒时脑海里唯一的想法,见她的次数也并不少了,可每次,总会有惊艳的感觉。
    这边,书房内,王管家来回的度着步子进来,看着刚和各堂主开完会的冷剑痕,欲言又止。
    冷剑痕不禁笑着打断他的度步:“王管家你有什么事就说好了,要在这么走下去,我可就要头晕了。”
    管家闻言站定在冷剑痕身边:“。。。。。。庄主,你与叶姑娘走的似乎近了些。”
    就知道会是这事儿!他们的王管家真是敬业,都管到这儿来了。冷剑痕无语。。。。。。
    可王管家似乎并不满意冷剑痕这反应:“呃,庄主,我刚才好像看见叶姑娘和韩公子在桃园赏景,聊得很开心的样子。”这你总该明白了吧!
    冷剑痕却不为所动:“哦,那很好不是么?若寒一人在这儿,认识的人并不多,有人陪她聊天也不错。”
    王管家一时气结,那小姐呢!他的小姐,可是他当做女儿来疼的啊。
    “我知道你是在替蕊儿抱不平,但是王叔,我真的一直只把蕊儿当妹妹,没有男女之情。”冷剑痕的口气多少有些无奈。
    王管家吃了一惊,庄主竟这样和气这样真诚的叫他“王叔”?!
    其实冷剑痕对王管家,很是尊重。
    从有冷剑山庄起,就有他在帮他打理山庄,这些年,冷剑痕早已视他如父!只是,这些话,他从未曾对管家说起过而已。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不反对。”这是许久以后,王管家的回答。
    “若寒,在这儿赏景喏?”韩羽商打着招呼走近叶若寒。
    叶若寒看是韩羽商,清冷的面容稍暖,对冷剑痕的这个朋友,她印象算是颇好。虽话多了些,却并不惹人烦,叶若寒并不排斥与他说话。
    “是啊,这儿的桃花开的很盛。”
    韩羽商不禁好笑:“只是开的盛而已么?”
    叶若寒不解的看向韩羽商。
    后者笑着解释:“你似乎独爱梅。”梅开叶若寒会说梅花美,而除却梅花之外,她只说开得盛不盛而已。
    叶若寒会意的笑笑:“个人癖好,仅供参考。”
    韩羽商点点头,表示理解。突然又想起什么,表情是十分的兴奋又十分的遗憾。
    “若寒,听说你刚来摘下面纱时惊傻了一屋人哎,是不是真的啊?那时他们是我表情一定很好玩是不是,只可惜我没见到。”
    叶若寒耸肩:“我没看见,想知道的话你去问他们啊。”
    韩羽商看着叶若寒眼眸里狡黠的笑,犹疑了一下,然后开口,话题已经转换:“若寒你的笑近来似乎变多了些。”不过,只是与冷剑痕和他时才会。
    也不是他多疑,而是叶若寒的笑给人的印象太深,所以他才察觉。
    “这样不好?”叶若寒反问。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
    于是叶若寒又扯起倾国倾城的浅笑,却不再言语。
    韩羽商却有些了悟:“是某人希望你多笑?”
    “心情舒畅,自然就笑得多了。”而有冷剑痕在的地方,她的心情便会无缘由的好。
    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不再这执泥与一个话题,韩羽商突然显得神秘兮兮。
    “先说问题。”回不回答是另一说。
    “唔,就是,冷老大为什么偏要叫你‘若儿’?”就算是亲昵的叫法,‘寒儿’不是更合理些么?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韩大公子很久了。。。。。。
    “你去问他不是更好?”叶若寒淡淡的道
    韩羽商挑眉:“开玩笑!他怎么会告诉我呢?
    看到韩羽商一副苦思不得解得样子,叶若寒终于莞尔:“他不愿。”
    虽说冷剑痕也从没有告诉她原因过,可叶若寒就是知道。
    是的,他不愿。不叫‘寒儿’,因为他不想她用冷漠的面孔面对世界,因为他想要她快乐,就如他对她承诺的那样,想要给她快乐,所以,他连名字都不愿她与“寒”字沾边。
    韩羽商盯着叶若寒转柔的面容,若有所思。
    “韩公子。”
    叶若寒难得的引起话题,韩羽商兴奋的盯着她等她说话,连叶若寒生疏的叫他韩公子也没来得及纠正。笑话,纠正称呼什么时候都可以,叶若寒主动引起话题却是千年不遇啊!
    “你说你说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韩大公子兴致勃勃。
    叶若寒却是勾起一丝奇怪的笑:“喏,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和柳姑娘的事。。。。。。”
    前一秒还兴致勃勃的某人立刻蔫了:“一定又是冷剑痕告诉你的是不是!”就知道这两个人狼狈为奸惯了!
    叶若寒但笑不语,只是看着他。
    韩羽商告败。“好好好,我说我说。还就是那样喽,我追一步,她逃两步,口口声声的说着要远离花花大少!”
    话说当日黑风堡一战后,韩羽商跟在做客的柳素兰身后住在了冷剑山庄,和她交流了几日。。。。。。嗯。。。。。。或许,说吵了几日比较切合实际点。
    然后,又赖在道别冷剑山庄的柳素兰身后几日,然后。。。。。。一无所获。
    说起这个来韩羽商不禁也愤怒了:“你说我韩羽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什么配不上她的?她竟然敢对我不理不睬的!”
    呵呵,叶若寒闷笑:“你若不想让她误会,就对她说你的苦衷啊。这样,她才能敞开心对你。”
    韩羽商一怔,旋即会意,毕竟还是女子比较理解女子的想法啊。
    但是--“好,我知道了,等我和她吵够了,就对她说!”
    叶若寒闻言终于忍俊不禁。
    看来韩羽商对自己目前和柳素兰的相处方式,乐在其中呢。
    “对了,你的父母同意么?”
    说到这个韩羽商有些无奈的笑:“他们啊,同意,同意的不得了!他们比我还急呢。嗯。。。。。。应该说,只要是个女子,而我又不搞怪愿意娶,他们就举双手双脚欢迎了好不好!”
    叶若寒发现她很难再韩羽商面前保持清冷面孔了,所以,她喷笑!
    突然,另一个声音加入谈话:“若寒,和别人聊天聊得这么开心,我会吃味。”
    这样露骨的话,让两个人马上侧头,却发现来人踏着步子信步而来,风度翩翩,哪有什么吃味的表现!
    “冷庄主。。。。。。”
    冷庄主?冷剑痕蹙眉。
    这么生疏的称呼,该不会是叶若寒叫的吧?!
    咳咳,不用怀疑,韩羽商从不这样叫,所以,就是她没错了!
    又所以。。。。。。
    叶若寒活该被抢白:“若儿,你这是在叫我么?”
    话一出口,叶若寒微愣,韩羽商窃笑。
    哈哈,让你刚才还叫我韩公子,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亲疏是有别的了是不是?
    “呃。。。。。。。”叶若寒一时失语。
    “若儿,我叫你若儿呢,你就叫我庄主?或是冷剑痕?”冷剑痕的声音温柔,语气却带着点点威胁。
    叶若寒臻首微垂,过了几秒,才听到她声音:“那么。。。。。。剑痕。”
    冷剑痕满意的微笑,伸手替叶若寒理了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他可是很理性的,这种事要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啊。
    “那我呢那我呢???”某人不甘寂寞的声音想起来,打破静谧。
    叶若寒抬头仔细看了韩羽商一会,在他充满期望的眼神下,决定也给他点面子好了:“我会叫你--韩羽商。”
    韩大公子闻言郁闷了。
    突然有呼喊打破这热闹却和谐情趣:“公子!公子!”
    来人是韩府上的小厮,他气喘吁吁,连礼节都没顾及的冲韩羽商大喊:“公子,今天随柳姑娘同行的人传信回来说柳姑娘被阮风流困住!”
    韩羽商离开柳素兰回府时,派府上的人暗中紧跟她,一方面好让他随时知道柳素兰的动态,另一方面也好在有意外发生时助她一臂之力,却没想,竟真会发生这种事。
    韩羽商当即心凛!
    阮风流!风流如他,柳素兰落在他手上,还会有什么结果!
    从来没感受过的心焦慌乱,冲面而来的气愤难耐,让韩羽商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或许,关心则乱,就是说的这种情况了吧。
    冷剑痕与叶若寒却是对望一眼,交换了一个所见略同的眼神。
    “羽商,你先莫急,我有话要说。”看着急着离开的韩羽商,冷剑痕出言阻止。
    韩羽商心急如焚的嚷:“剑痕我要去找她,你知道的,阮风流他。。。。。。”
    冷剑痕却没让他说完,加重语气道:“你现在急一时也没用,你先听我说,这件事另有蹊跷!”说着右手重重的拍向韩羽商肩头。
    刺痛自肩头传来,使韩羽商蓦地清醒冷静了些许。
    是,冷剑痕那一掌用了内力。他的好友,从来都是最懂他,也最知道怎样使他清醒的人。
    “你想说什么?”
    “他想说阮风流的目的不是柳姑娘,而是我。”从消息传来一直没有开口的叶若寒代冷剑痕说话,声音一瞬间冷凝如冰!
    韩羽商闻言诧异的转头看叶若寒!
    “是,应该是这样没错。”冷剑痕接过话题,声音沉稳,自然而然的带出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不然,阮风流没理由一直没有动过柳姑娘,却在若寒来到后突然出手。”
    看到韩羽商还是有些不解,冷剑痕把阮风流初遇叶若寒及一直跟踪她的事大体说给了他。
    韩羽商也已慢慢冷静下来,看向冷剑痕出声:“所以说,他掳走素兰,是为了套出若寒?”
    冷剑痕凝重的颔首。
    “可是,他怎么知道若寒认识素兰,又怎么会认定素兰的安危能威胁到若寒?”韩羽商疑惑。
    “我与柳姑娘曾在往开封的官道上相逢。遇上阮风流时,我们正相谈甚欢。”叶若寒适时解疑。
    那个女子像阳光一样的开朗与率直,在初遇时,已经让叶若寒印象深刻,暗暗赞赏,所以再遇时,两人聊得投机。
    韩羽商苦笑:“我发现世事还真凑巧的诡异。”那时的他已经离开柳素兰回了韩府。
    “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来商量一下怎样应敌吧。毕竟阮风流‘风流教主’之名也并非浪得虚名。”冷剑痕沉吟。
    想得出这样的连环计,说明心思缜密非常人所及;认定向来以冷情著称的冷梅不会对此置之不理,说明,阮风流对冷梅的了解颇深。
    神秘如冷梅,阮风流竟能对她有着这样深的了解,这对冷剑痕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羽商,你放心,既然事情因我叶若寒而起,我就绝不会让柳姑娘受牵连!”难得的,叶若寒叫他羽商,也难得的,她对人有这样郑重的承诺!
    韩羽商直视叶若寒,微笑,笑得信任:“我知道!”
    “我知道!”这样的毫不犹豫,叶若寒感受到两了沉厚真挚的信任,这信任让叶若寒正在解冻的心,深深震颤!
    这是坐落在开封城外西侧一座秀丽山峰下的美丽庄园。
    时值夏日,园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参天古树叶茂枝繁,空气中时时可以闻到淡雅的花香。背景,就是那秀美的群山。
    纵使叶若寒对阮风流心怀偏见,见到这样的秀丽景色,也不禁在心中暗暗称赞!
    看着依旧是白纱附面的叶若寒,阮风流又记得当日树林中看到她随冷剑痕离开时内心的狂怒,那样的不镇定,在他生命里还是第一次。
    阮风流当然知道“冷梅”只是她道上的名字,而江湖上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叫什么,而那日,冷剑痕喊的,似乎就是她的真名。
    酸涩,又蔓延开来。突然之间,迫切得想要知道她的芳名。
    于是:“不知姑娘怎么称呼?”阮风流这样开口询问。
    下一刻,有清冷无波的声音回道:“冷梅。”
    还是不愿说出来么?阮风流神色微黯,却瞬间归于平常。
    “冷梅姑娘肯应邀到落霞山庄作客,阮某不胜惶恐。”
    这是真的。她的到来,本是计划兼预料之中,可是阮风流,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可抑制的兴奋与受宠若惊。
    哪怕他清楚的明白叶若寒是为柳素兰而来。
    第一次看到叶若寒时的那奇异的心悸,是终他半生也不曾感受过的,纵使她白纱覆面。
    心动,是在只第一眼。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可以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佳丽三千”,只要她肯陪伴!
    只是,这些叶若寒并不会感受得到,她连一丝表情都欠丰:“好说,阮庄主邀冷梅来庄上作客,冷梅才是受宠若惊。”
    阮风流闻言好看的眉头微蹙,他从来不喜欢被人称作“庄主”,所以在外甚至在内,人们都是以“公子”相称,她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最另他气愤的,却并不是她的故意冷淡,而是自己竟愿意容忍!一开始是想让她如他身边所有的女人一样,主动臣服于他的,却为什么现在却会不自觉的让她处处牵引?
    阮风流长时间来被女人宠养出的过度的自尊自傲让对这情况感到不爽。
    叶若寒敏感的发现了阮风流情绪的突变,娥眉一挑,以怀疑的眼神望向依然兀自沉浸在情绪中的阮风流。
    阮风流这才警觉自己的失态,欲解释之间,却有莺莺燕燕的声音传来。
    接着,是一个女人甜媚的声音:“公子,想必这位就是让您这段时间来魂不守舍的姑娘了吧。”
    声音甜媚,却又浓浓的敌视和酸意,隔着不远的空间,让人听来恁的突兀和刺耳!
    叶若寒冷眸扫过那莺莺燕燕,又在声音甜媚的年轻女子身上停驻一秒,继续的旁若无人。
    她们,果真都算得上花容月貌。然而,看着那些或明或暗或警惕或敌视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叶若寒心里却只为这些女人惋惜。
    容貌过人又怎样?不过都是阮风流的玩物,没有一点儿地位,甚至只能以“公子”这样生疏的称呼去叫她们付出了青春美貌似锦年华的那个男人,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不值得。
    这是叶若寒给她们下的定义。
    果然,阮风流美丽到精致的脸上有的只是不耐:“你们不在自己房里安安静静的呆着,到处乱跑做什么?”
    那个声音甜媚的女子巧笑嫣然的复又开口:“公子,我们只是想来欢迎这位姑娘,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呢。。。。。。”然后她转而看向叶若寒,突然似是得意的一挑眉。
    “咦,姑娘怎么以面纱遮面,莫非。。。。。。”话还问说完,却已被冷硬的声音截断。
    “不必,她只是我的客人。”冷淡无情的声音,传达着冷酷无情的信息:只是他的客人,与她们这些“外人”无关,更无需知道她是谁!
    “而且,怎样出现在世人面前,是她自己的事。”你们同样,也无权问询,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
    听到这样的话,所有熟知阮风流性情的她们都知道,阮风流怒了。原因,是为了那个她们甚至还不知道姓名的女子。
    那群女子中,一大半脸色瞬变,包括说话的那个女子。
    气氛一时间很是冷凝。
    这时:“我们只是想与前来的姑娘打个招呼,既然公子认为不需要,我们回去就是。婉儿妹妹还小,说话不免冲了些,还请公子见谅。”清清淡淡的声音传来,即便是在为人求情,也像是没有太多的情绪似的,让叶若寒抬眸看去。
    人如其声,说这话的是一个纤细淡然的女子,容貌清秀,在那些浓艳亮丽的女子中,并不扎眼,却自有一番雅淡风情。
    叶若寒发现,阮风流在看向她时,神色稍缓。
    “算了月华,你带她们回去罢。”
    那个被唤作的月华的淡然女子微微颔首,不再言语,带头向回走去。
    其他的女子有的愤然,有的心虚,还有的挑衅的看向叶若寒,却一律敢怒不敢言的选择了随离开。
    看着那堪称“浩浩荡荡”的女子军远去的身影,叶若寒突然忍俊不禁。
    阮风流疑惑的看向她,有些讶异她的转变,看不见她的神态,就在心里想象一千种她笑起来时可能的模样。
    叶若寒启唇解释:“只是突然在想,阮公子天天应付这些人,就是很巨大都工程了吧。”
    话中玩笑的意味,让阮风流不禁又微微讶异:从不知,原来她也不总是对自己冷漠如冰。
    想到此,阮风流的嘴角也挑起愉悦的弧度,他已经不愿去想,为何眼前的女子总能左右自己的情绪。
    他望住叶若寒白纱后灵动的黑眸,也玩笑着接口:“还好,劳姑娘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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