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解开你的麻花辫

第57章


  我也把所有精力用在了春柳身上。我一定要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终于,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她答应来谷雨。
  来劝说她的妹妹。
  当我和春柳走进舞池的时候,一群年轻人正在奋力地扭动着身体,尽情地宣泄着过剩的精力。
  悦荷面带微笑,穿梭在人群中,兜售着她的宝贝。
  舞曲悠扬委婉。
  ……
  LastthingIremember(我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
  Iwasrunningforthedoor(我拼命跑向大门口)
  Ihadtofindmypassageback(我必须找到来时的路)
  TotheplaceIwasbefore(回到我过去的地方)
  "Relax",saidthenightman(守夜人叫我放宽心)
  "Weareprogrammedtoreceive(我们只是照常接待)
  Youcancheckoutanytimeyoulike(你想什么时候结帐[结束]都可以)
  Butyoucanneverleave!"(但你永远都无法摆脱!)
  ……
  春柳面色苍白,满面凄凉。她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
  我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在手中,牵着她向悦荷走去。
  悦荷看到我们,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脸上就露出了愤怒。
  当春柳可怜兮兮地让她出去的时候,她仇视般地看着我们,轻蔑地喊道:滚!
  说完,她转过头,欲重新去寻找她的上帝。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想是她想起了我上次对她的发力,恼怒地看了我一眼,猛地一甩,甩掉我的手,径自走出去。
  她走的很快,春柳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
  春柳心伤地对悦荷说,妹妹,你知道吗?那是要杀头的啊!别干了,回家吧!爸妈一直等着你回家。
  悦荷一直冷若冰霜地站着。
  她什么也不说,每当看向我们,目光中就充满了仇恨。
  妹妹,挣这样的钱太下流!姐求你了,回去吧!春柳的脸上已是泪水潺潺。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悦荷的手。
  悦荷突然恼羞成怒起来,把自己的手奋力挣脱出来,顺手狠狠给了春柳一记耳光,并辱骂着:你自己那么下流,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哦!我今天的一切,还不是因为你——还有你(她指着我,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给害的?你们俩个猪狗不如,我恨你们!
  说完,她跑起来,不知进了哪个屋。
  舞池里传来了“许麻子”的歌声:
  明明有爱不肯理睬
  心在作怪
  话还是说不出来
  将爱都活埋
  也许离开许多无奈
  拒绝交待
  叫我如何不为爱
  哭出声来
  最爱的人最是伤害
  最深的情最怕离开
  眼泪灌溉不了未来
  沉默换不回来精彩
  最爱的人最是伤害
  爱过以后才会明白
  没有你什么都不存在
  除非你能够留下来
  ……
  别看这“许麻子”人长得不怎么样,歌唱得却特来劲,模仿起原唱来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他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情动谷雨,有人特意为他起了个外号叫“一把火”。
  春柳痴傻地站着。虽然她早已知道她的劝说没有任何效果,但悦荷的一巴掌,还是给了她无尽的伤害。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的身子抖动得厉害,摇摇欲坠。
  她脸上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
  我急忙扶住了她。柳,别难过了。以后再慢慢劝吧。
  抱抱我!她的声音颤颤的。
  我把她搂进怀里。
  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去!她企求着。
  泪水“唰”地就涌出了我的眼眶。
  我轻轻地抱起了她。就像抱起了我的女儿。
  “啪”!身后传来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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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你的臀部右上方有一颗痣
更新时间2011-6-21 17:24:06  字数:2556
 我转头看到悦荷正站在角落里,怨恨地看着我们。在她前面,是一堆啤酒瓶的残渣。
  她一直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抱着春柳缓慢离去。
  我把春柳送了回去。
  当我把她抱到床上,她就一直虚脱得保持一个姿势躺着。
  她目中无神,久久不语。
  许久许久。
  我为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的床前,便起身告辞。
  她突然叫住了我。我转过身,看见她慢慢坐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我:我答应你,跟你结婚。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退出江湖,永远永远!
  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无比坚定而决绝的目光,不容回绝的坚毅。
  我吃惊地看着她。许久,我喃喃说道:让我想一想。
  我慢慢退出了她的屋子。
  她一直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让我放手辛辛苦苦打造的事业,是一种如何艰难的选择。
  我忘不了“和尚”悲戚的面容落落寡欢的背影。
  但假如让我退出江湖,我又能做什么呢?让我重新回到工厂去打工,一个月只挣那几百元钱?
  经商?不与**有染,那商怎么经得?
  我被春柳的难题所困扰,许多天不曾去找她。
  但我一直与她保持电话联系,她那好听的声音就是我的安眠药。听不到她安心的话,我寝食不安。
  她一直与我说着随意的话,从不追问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善解人意。
  她也始终明白,我有了答案,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告诉她。
  因此,她不逼我。
  那个难题终于有了答案。就在“许麻子”死去的那一天。
  “许麻子”被人点了“天灯”,尸体是在衣台水库旁边找到的。
  “许麻子”的尸体已经被烧焦,聚在一起,就像一条被烧得模糊不清的小狗一般。
  旁边有他的一只鞋。
  当我与王天伴着“许麻子”的家人到达现场,看到那个惨烈的场面时,在“许麻子”家人的号哭声中,我与王天面面相觑,惊颤不已。
  那一刻,我决定退出江湖,为春柳。
  回去后,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王天,他的脸上露出的是莫名的惊异与恐慌。他直劝我要慎重行事,千万不要情绪用事。
  看他的神态,我知道我无法劝说他也退出江湖。
  于是,我说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只是一直没下决心。现在,终于有了下定决心的理由。
  我告诉他,为了春柳,我能放弃一切,包括生命。春柳已经为我牺牲的太多,我不能让她最后一次失望。
  我也试着最后一次劝他。我说,虽然我不迷信,不信这世上有菩萨有上帝,但我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轮回。我们疯狂的年龄已经过去,必须要为自己以后的行为负责。我们看不透未来,但我们能看到历史,想想历代荒淫无度的君主、邪恶奸佞的相臣,看看近代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奸诈狡猾的官贾,他们大多数即使不是老年境况凄惨,他们的后代也会厄运不断,家运败落……
  王天一脸茫然,最后长声叹息。但我知道我的劝说没有多大用处。
  我把“销魂商务会馆”交给了王天。
  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他声音哽咽地说,老大,你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接着我打电话告诉了春柳,我决定退出江湖。
  电话那头,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激烈地抽啜着。
  我心情澎湃。感觉自己终于为春柳做了一件事情。
  那天,我正忙着收拾旧物,突然王天兴冲冲地进来。进了屋他就喊:老大,你昨晚看电视了吗?谷雨新闻!
  我说看了。
  你看到安娜了?他问。
  我说看到了。我懒洋洋地答道。
  昨天的谷雨新闻中,安娜出现在头版头条。她在市长的陪同下,视察谷雨的几个龙头企业。
  王天告诉我,昨天晚上在新闻中看到安娜后,他就打电话给何双双,问她知不知道安娜回来了?何双双告诉他,安娜前天就回来了,同学中只联系过她。何双双说她把我的情况都告诉了安娜,最后问安娜要不要见我,安娜只说,一切都过去了,见不见都一样。于是,何双双就没有告诉我们。
  王天说,听何双双说,安娜现在发了。她现在是“省牛B银行”社会部主任,掌管着全省地市贷款的审批大权。她来谷雨,就是为贷款的事。听说谷雨要从“省牛B银行”贷款三个亿……
  王天走后,我就一直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发呆。
  曾经的痛,不知从心底的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拱。
  只有痛,而没有了耻辱。
  对于安娜,今生我只有仰头张望了。
  我闭上了眼睛。
  我又想起了那个宿命。当初我是那么地不相信,可是那个宿命为什么总是那么灵验地在我身上一次一次地验证着?
  当我睁开眼睛,我就看到了安娜。
  她的车就停在离我不到二十米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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