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孤酒冷待花残

第64章


还好我想到了可以用我的一部分记忆嘛。”
    鹤姚呆呆地看着皇殿的大柱子,上面的雕刻张牙舞爪。
    喜洋轻柔地亲吻鹤姚的脸颊,“师傅,你看看我,我是喜洋啊。师傅你回来了,我就真的能喜洋起来了。以后师傅你想去哪我都陪着师傅好不好?但是以后不准再一个人跑掉了啊。师傅,我们约好了。”
    鹤姚被喜洋拧过头来对上视线。死去的无数人过去的无数事情洪水一般涌入脑海里。
    片刻,鹤姚艰难地吐字,“你……这个疯……子……”
    喜洋很高兴,“师傅。”
    鹤姚笨拙地张嘴,“跟你呆在一起……我还不如直接魂飞魄散算了……!”
    喜洋说,“啊。”
    喜洋微笑,“不要这样说啊,师傅,我又没有真的杀死你的小依。”喜洋站起身子,反手托起一个光球,“小西王的灵魂还在这,只要我愿意的话,给他安个壳子也不是很难,对不?”
    鹤姚愣了,缓慢地向着光球伸出手,被喜洋一把握住。
    “只要你乖乖地陪着我,我就让他活过来,好不好?”
    鹤姚还是呆愣着盯着光球。
    喜洋笑了,眼角有点红,“好了,师傅,你该去上朝了。”
    鹤姚由着喜洋扶起他,给他跟换衣娃一个样地换衣服。镜子里小依的身体稍稍苍白,尽是熟悉的线条,喜洋那双手就在上面自由地滑动。鹤姚脑袋里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梦还是记忆呢?上千次的不同视角上万次的穿衣上十万次的肢体接触上百万个的人昏昏乱乱的场景,看啥啥都眼熟。
    那个好像是叫喜洋的人凑近自己的耳边轻声说,“师傅,好看吗?只要你想,不单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我都可以送给你。这样你就不用周围跑了吧。”
    鹤姚眼神呆滞,慢慢地伸出手抚摸镜子里的那张苍白的脸。
    喜洋抱住鹤姚的腰,“师傅,要走了。”
    “师傅,你听不到吗?”
    喜洋微笑,“师傅,你终于明白我的痛苦了吧?不过没关系的,只要你找到足够明确的目标,你就会恢复过来了。来,跟我走吧。”
    高高在上的皇座又冷又硬,眼前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又如无数的事物重重叠叠。喜洋隐去了身形在耳边轻声细语,他说一句鹤姚就跟着说一句,活像个复读机。
    鹤姚眯眯眼,看到角落里有一个女孩子看着自己,周围倒没有什么人发现她似的。那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这边,那模样咋看咋眼熟。鹤姚努力思索,这像谁呢,挺像某个从窗台努力探头喊姐姐的娃,那那个娃又是谁?
    鹤姚放弃思索,闭上眼。真累。
    退朝,一堆面目模糊的人迎上来。其中有一个男子走上前跪在地上说,“经过多日的休养,陛下您身体是否无恙?”
    喜洋在一旁轻声说,“点点头,然后我们就回去。”
    鹤姚愣着看着那个男子。
    “师傅?”
    男子也轻声说,“陛下?”
    鹤姚说,“嗯。”
    夜深。
    喜洋说是有事情要忙所以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仔细地替鹤姚掖好被子。鹤姚睁大眼睛看着黑压压的房间,直到用眼过度滴了几滴温热的液体。
    这房间什么时候会暗成这样子的?以前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人的么?我明明记得,还有一个人的,那个人叫,叫什么来着?
    鹤姚拉起被子,蜷缩起来,慌乱地抹着眼。
    以前,我好像是唤那人叫小依来着的。唔,应该没记错。
    伴随着这个结论被肯定,一种吞噬般的疼痛漫上心头,活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挠心口似的感觉。
    鹤姚慌张地咬住手臂,硬生生把那想大喊大叫的欲望吞下去,直到满嘴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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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终曲 伴奏
    小然呆坐在那里,脸容憔悴。二强子走到她身后说,“怎样,你相信了吧?”
    小然动动嘴巴,倒没发出声音。二强子自顾自地随便坐下来,打量着小然,摸下巴。哦,根基不错,估计又是一为祸千年的种子。如果月儿在估计又琢磨着直接杀了她吧,唉。
    二强子忽然地怀念自家的老婆了,当初朝月再狠心一点现在就一定天下太平吧。
    “你告诉我,是想我干什么,我已经什么……都干不了了。”
    二强子抬头,看向眼睛瞪得特大的小然,“你说呢?你现在想干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干什么。”
    然后二人沉默了挺久,直到小然心里纠结完毕。
    小然穿越的真正原因事实上倒没多少人知道。世上哪来那么多金星火眼的超级主角,云淡风轻地扫你一眼就知道你心里有啥诡计啥阴影。
    小然其实是在理解清晰一切的瞬间,脑袋里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事物。她怕了,所以她逃避了。
    不和谐事物的第一次产生是在她某个朋友背叛她的时候。那次够壮观的,她被这么一砸,眼前一片红,眼镜都飞了,小命差点也飞了。当时小然心里那个恨那,心里飞快溜过无数屏蔽字眼,归纳中心都是诅咒那人咋样咋样。
    然后隔天,那人就在家里用脸盘洗脸的时候淹死了。
    小然听到这消息,愣了愣。对方说,这次你心里舒爽了吧。小然听了,干笑。她感受到了啥就她一人知道,意淫不犯罪。
    所以当小然第二次满脑子不和谐而且直指她亲妈时,小然狼狈不堪地逃走了。她恨她妈妈害死她爸爸,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杀死她妈妈。她想,她再呆下去,她一定会杀死她妈妈。杀人的冲动比杀人还可怕,你不知道枪什么时候走火。她心里是偶尔狠了点,但还没疯狂到那个地步。
    逃到另一个世界,只以爸爸为生存目标,这样子的生活,挺容易。
    只是这么一来,背叛就成了小然的童年阴影。
    当初她师傅知道了后,说,你这样可不行,谁谁得罪了你背叛了你就会死掉,这还不天下大乱?
    所以她想啊,师傅也算对她着想,要封掉点力量就封吧,反正又不是要留着煮醋。
    后来遇到了熙漾,也是铁了心相信他,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在被师傅踹出家门到处漂泊漫无目的时遇到一个活雷锋,没好感也比较难。
    到头来,居然两边都被背叛了。你以为他对你好,原来只是因为他想恶整你爸。
    小然她人生的大半部分居然都是在被利用跟背叛之间重复重复再重复。
    二强子开口说,“我说啊,我是不够喜洋那小子打的,他夺走了你大部分的力量。”
    小然耷拉着头。
    二强子说,“可是,咱们不把喜洋除了,大家都应该会玩完的。先别说别的,你爹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喜洋这小子疯了才会没看到长远目标,把鹤小子当塑料袋子乱塞记忆。人的灵魂这么脆弱,就算是塑料袋子也会破吧。朝歌的灵魂彻底毁掉后,按喜洋的思维会做的事……灭了四国?毁灭世界?化身超级大BOSS?毁掉一切后也终结自己?
    噫,二强子咋想咋觉得恐怖。
    小然说,“……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二强子说,“你想死么?”二强子笑了,“我不想啊,虽然说这世界不是非常有趣,但我很想活下去,跟自己家的那口子一起。”
    小然说,“我也想活。”顿了顿,“大家都一齐活下去。”人毕竟不能离了人活。
    二强子说,“这又不是童话故事,不可能大家都会幸福的。如何?考虑下?除了你没有人能做到了。”
    小然抬起头。
    岱青抬起头,看着坐在屋顶上的喜洋,“师傅。”
    喜洋笑得正欢,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自己的师傅在被子里难受着,他知道,所以他很快乐,快乐得快要哭出来。
    岱青看着欢腾的喜洋,静默了。站了一会还是没走开。
    喜洋扫了岱青一眼,心想这孩子干啥呢?天天站一旁活像没事干的。看着看着,越看越像某个人。
    喜洋摸摸下巴,像谁呢。
    深夜里,小然拉着披风站在神山脚下,艰难地仰望着山顶。
    第二天早朝上,久病初愈的西王宣布新国师的就任。新国师比前国师长得更水灵,少年的脸庞精致美丽,看得年轻的官员们直发楞。随后,新国师随意地走上前,推开皇座前的士兵,坐到西王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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