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孤酒冷待花残

第65章


    这下子连其他官员都全发愣了,每人脑袋里都溜过这么一个词:狐狸精。
    一个老臣上前进言说,“陛下,大殿之上不宜——”
    话还没说完,少年国师嬉笑出声,老臣子啪地倒下了,一只蝴蝶可笑地粘在他头上,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少年国师提声问,“还有谁有异议?”
    脑子没坏的人都没吱声,几个冲动的老家伙都被拉下了。
    少年国师笑道,“无事退朝。”
    脸色苍白的西王疲惫地合上眼。
    仅剩两人的大殿里,少年国师动作温柔地搂抱着西王,“师傅。”
    鹤姚在他怀里合上眼一动不动。
    喜洋握起一把西王的头发,放在嘴边亲吻,“师傅,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永远的呢。”
    鹤姚睁开眼,“放开我,疯子。”
    喜洋一脸的惊喜,“好厉害哦,这么快就找回了自我吗?不愧是我的师傅呢。”
    鹤姚龇牙咧嘴,“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什么师傅!滚远点!带着你那些恶心的记忆!把小依还给我!”
    喜洋说,“你就是师傅。”
    鹤姚推开他,站起身子晃了晃,“老子根本就没有那些记忆!关我屁事啊!你别随便逮个人塞点东西就说是你师傅!你凭什么随意破坏别人的人生,还有我姐姐——”
    喜洋微笑,“凭什么?师傅你又凭什么遇到麻烦就找我?凭什么我以前就要帮你?”
    鹤姚越发越迟钝的脑袋跟不上喜洋的跳跃性思维。
    喜洋说,“还记得吗,当年你呀,出了什么大事都是来找我,我帮你解决了你就高高兴兴的疼依然哄儿子去了。”他笑着说,“我也真爱死了你这自私的嘴脸。”
    鹤姚有点愣,他想说不是的,我也挺在意你,至少也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喜洋说,“师傅,其实你也不就是一直在利用我,就像你利用其他人一样,你以为我就不计较?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师傅,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在街头,不,应该是几百年前就魂飞魄散了。”喜洋笑,“还哪有什么小依?”
    报应这东西总是来得不合时宜,敢情一直以来这人就是在他身后计价收费呢。
    喜洋狞笑,“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喜欢这样啊。”有能力的人喜欢做的事都能完成,这是喜洋他师傅朝歌的名言之一。
    喜洋再次一把抱过鹤姚,把脑袋往鹤姚脖子窝搁,“没关系的师傅,重要的不过是灵魂。”无论过了多少岁月灵魂深处的东西都绝对不会变,喜洋一眼就能看出来,比给猪盖放心猪肉章还准确。
    鹤姚艰难地眯眼,潮水般的记忆再次漫上眼前。他想,再这样被这些发霉的记忆折腾下去,他迟早会疯掉,就像喜洋一样。
    喜洋轻声说,“师傅,回头我给你找一个好皇后,等生了太子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鹤姚闭上眼,细细回忆小依这个人,以保持清醒。
    喜洋满足地笑,抽了一下鼻子,“就这样吧,师傅。你乖乖地听话,我什么都给你,包括你的小依,好不好?”
    岱青在远处窥视着这一切,良久之后,45度纯洁地仰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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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终曲 和音
    自新国师就任后,西王日日不早朝。民间流言甚至将那平胸黑发且绝对雄性的熙漾扭曲成满头金发身材丰满的大美女,天天在西王殿上的床上一边扭一边娇吟“人家在替西王陛下祈,祈福,啊~”。只能让人不住地感叹流言这东西真是不分时代的恒久远。
    不久后又传出西王要纳皇后的消息,全国轰动,这年头负心汉多,但位高权重的负心汉才有新意。国民们对西王的事仅停留在八卦这一层次上,反正纳税没升,管他是不是一夜御七女。关心西王身边小事的是那些官员们做的事情。
    官员之一的念,现在正跪在西王身前准备关心。
    念抬起头,看着皇座上的王。
    念说,“陛下。”
    皇座上的王目光呆滞,哼也不哼一声。
    念咬牙,“陛下,敢问为何近日如此反常?”
    西王动了动眼皮,“念?”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念觉得自己的耐性又一次受到严重的考验。
    白衣浮动,新国师喜洋大步进入皇殿,“侍卫长来这里有什么要事?”
    念表情正直可靠内心咬牙切齿:怎么把你除掉的要事。
    喜洋动作敏捷地靠在皇座旁搂住一国之君,西王还是毫无反应,像是在跟某些用肉眼无法观测之物作眼神交流。喜洋微笑说,“西王陛下身体抱恙,还是改天再提吧。”
    念对于这西王像小猫一样被抚摸的场景忍无可忍,终于起身离去。
    西王看见念的背影,动了动眼皮。
    翠花在门口外半跪,见他就问道,“如何?”
    念说,“非常不对劲。”
    翠花沉默,念看了她一眼,发现也算正常,便松了心。
    自从发现依然的尸体,亦即是鹤姚的尸体被乱扔在密林后,翠花一连守了那慢慢腐烂的尸体好几天,直到念看不过眼,把腐烂尸体扔掉后,翠花才不会整得跟目前的西王陛下同一模样。但过程让念毛骨悚然了一下:从翠花手中夺过尸体的时候,翠花大吼大叫道“他还活着!他很快就回来!”,还把他的手抓出一道又一道红痕,渗出许多小血珠。
    翠花终于说,“西王陛下最初的不露面,是和那具尸体发现的时间差不多的。”
    念说,“别这样。”
    翠花横了他一眼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两件事本身就有联系。那晚他们不是独处过么。”
    念想了想,那尸体早捣鼓过了,西王陛下现在愣得像木头无法提问,新国师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结论是他们俩无论怎么想都无法改变现在一团糟的局面。
    念说,“没办法。”
    翠花说,“西国会不会快要走向灭亡了。”
    念皱眉。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疑问句。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所以什么愿望都有,这些愿望或者应称之为欲望的东西推动着不同人的不同行动构成整个世界。有人的愿望是“(‘哔——’)掉所有loli音的人”,念的愿望偏偏就是无比伟大的希望西国强盛壮大,甚至为了这个愿望而努力生存着。他知道小依是个与他有同样目标而且赏识他的人,因此他才会选择小依并且扶助他。
    可是,现在应该是押错宝了。
    “请问,你就是侍卫长念吗?”
    念和翠花一惊,回头发现那个叫小然的前国师就站在他们身后,有点憔悴地微笑。
    先不论这前国师还能不能呆皇宫、在皇殿附近随意走动之类什么的,单是她无声无息地出现就已经把普通人X2吓了一大跳。
    小然还是在微笑,冰冷虚假的那种,“请侍卫长念大人随我走一趟,可以么?”
    翠花本来想跟着去,但被小然一句话砸下来,就愣了:
    “不能帮上忙的人,还是一边呆去吧。”
    念跟小然走后翠花就那么站在那里,想起很多年前,依然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到。过了十多年,鹤姚也不在了,她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渺小的人就是这样永远无力,只能一辈子龙套命。
    皇宫里,喜洋说是要给鹤姚尽快选个皇后,变戏法似的抽出各种美人画像,一幅又一幅连绵不断堆积成山,一开始喜洋还颇有兴致地拉着鹤姚一起看,久了发现鹤姚一直在发愣便自个儿看去。
    鹤姚看到桌上被画卷堆压住的石质砚台,动了动手指头。
    喜洋看着看着就喃喃着说反正也就娶一生殖器,还没处理好的东国公主也不差。于是抛开画卷堆转过头来,刚好看到那砸下来的砚台,黑压压的忒碍眼。
    失败是自然的,特别是对于一个攻击力无限的万年老妖怪来说。砚台被摔得老远,鹤姚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喜洋静静地站在那里,手还保持着可笑的僵持。
    片刻过后,喜洋大步走上前一拳把鹤姚打翻在地。
    一开始鹤姚还是闷声由着拳头砸下来,但随着痛楚的逐渐增加,他开始勉强地护着头。生存本能一直都是神奇的东西,即使你有死的念头还是会保护自己。鹤姚睁大肿着的眼睛,看到喜洋的眼睛里尽是疯狂,这疯狂倒也熟悉,晚上鹤姚一个人砸镜子的时候他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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