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们的宅子吗?实在太棒了!」
出身低层的葛汗,远比其他人渴望地位的认同感。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潜力不足以让他在圣都有位置,因而一直希望在这座圣光人的都市中拥有一席之地。
在葛汗看来,这里的一间小屋也比人界的高门大宅要舒服多了,只是在这个政教一体的世界里,居住权也受到限制。平民也就罢了,但像他这一类的低级官员,一辈子都必须受到上级的控制,如果不是遇到了斩风,他根本不可能进入博努克的视线中。
现在他拥有了这样一座宅子,即便身分还没改变,但只要不离开斩风这一行人,他相信自己迟早会进入奥卡诺克工作,以后就可以在此终老。
所有人都知道葛汗是小人物,但谁也没有在意。现在正是需要小人物的时候,博努克的身分反而束缚了他的行动。
斩风一直在打量新宅,这一座宅邸无疑是最好的修炼所,左右两侧宅子的主人都在圣都,宅子虽然空着却没有人敢擅闯,修炼时弄出什么动静也不会立即引发反应。
博努克那间美丽的宅子已经成为神之殿堂,生命之神的光辉在那里绽放,尽管信徒的数目还不到一百,却比那些有名无实的「圣徒」更加虔诚。
做为神教的奠基者,斩风拥有了「侍神者」的头衔,而赤炽四人也都成了「侍神护卫」。
不过,他们都非常清楚,此刻的神教非常脆弱,任何外力都足以扼杀它的未来。而自从神秘的半蚀人出现后,环境急剧恶化,所以他们不得不选择远离。
望着高远的天际,斩风的脑海再次浮现出昨夜之战。要应付那个半蚀人不难,但要防止她窥探神教却非常困难。做为反击圣殿最强大的利刃,神教的生存环境必须在可控制的范围。
耳边传来赤炽等人的笑声,把斩风的思绪拉回现实。无论如何,这座宅邸意味着一行人成功地在元魔界站住了脚,隐匿在圣光人群落之中,他们这些人类才能变得默默无闻。
木宅由两个部分组成,前园和后园,各有一个主楼,但风格截然不同。斩风相信在他们到来之前绝不是这样,想必这一切都是博努克的手笔,只有他才能把植物弄成这样。
宅子完全由木、竹、藤三种村料建成,连一块石头都没有用,飞伸的花藤、整齐的竹排,还有奇形怪状的木质家俱,都成为这座天然宅邸的象征。
其中最神奇的,莫过于飞窜的花藤天幕连接了两座小楼。这些花藤天幕聚结起来可以变成挡雨的雨蓬,更重要的是还能把整座宅子变成一个密封的空间,阻止外界的窥探。
参观了一圈,一行人回到前园小楼。与后园那座两层高的木楼相比,这座用竹木撑起来的小楼只有上层,下层完全悬空,摆放了各色藤具后,就变成一座没有墙壁的客厅,宽敞、开阔、明亮。
「大巫师就是大巫师,这宅子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站在里面却是另一番天地。」遥猎赞叹道。
「废话,他可是一眼看穿小夜姐隐身之术的高手。」赤炽白了同伴一眼,喜孜孜地转向悠柠,「姐姐,这里不错吧?」
悠柠点点头,不过她更在意之后的行动。众人来到元魔界是为了调查圣殿的核心,但随着圣光女人的出现,显示他们的行动不会这么顺利。
「葛汗大人。」斩风忽然唤了一声。
「在!」葛汗正打算享受一番这样的生活,屁股刚刚沾上椅子,一听叫唤立时跳了起来,毕躬毕敬地朝斩风欠身行礼。
「现在起,他们住后园,你住前楼,任何陌生人都由你应付,可以吗?」斩风没有用命令式的口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胁。
葛汗连想都不想便应了下来。他很清楚自己必须抱住这个大腿,就算日后不会再有升迁,至少也能留下来。
「麻烦你调查三位侍从官,明天日落回报。」斩风接着对葛汗道。
葛汗立即点点头,恭顺地离开。
接着,斩风的目光扫过赤炽四人的脸,淡淡地道:「现在开始,你们四个的任务是修炼,在没有获得需要的力量之前,不必参与任何实质行动。」
赤炽和遥猎顿时就急了,提升实力固然是目标,但对付圣殿才是最重要的事。让他们坐在家里静静修炼,实在有些难为他们。
斩风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句话就封死了他们的声音:「如果你们四个合力能战胜那个圣光女人,我绝不会阻止你们参与行动。」
遥猎和悠柠没见识到圣光女人的实力,感觉还算好些,赤炽和夜魈却是亲眼目睹了那场诡异到极点的战斗。凭他们的实力竟然看不懂两人的战斗,这足以证明他们的落后。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实力?如果在人界的话……」悠柠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连戟布也只有逃的分。」斩风瞥了她一眼,声音平淡到极点。
这下,赤炽四人的脸色都变了。戟布足以代表人界的力量,连戟布都不行,整个人界就像一个打开门的仓库。
斩风却知道戟布受制于人类身体的限制,仙、鬼、冥三术都只能修至第二层,同时又兼修了许多杂学,因此他的强大在他的博学,而不是实力。
「这么恐怖,人界岂不是没希望!」遥猎叫了起来。
斩风冷冷地反问道:「你们不就是希望?」
四人都是一愣。除了夜魈是鬼人,无动于衷外,其他三人都不禁面面相觑。他们谁也没有想过可以超越戟布,成为人界的守护神。
「好吧!我们修炼……红毛猴子,你做我的对手,不打个天翻地覆不算完。」遥猎道。
赤炽耸耸肩,正想答应,斩风又冷冷地插了一句,「你们的想法被现有的理论固化了,必须要开创自己战斗理念。修炼虽然不是一件坏事,但并不足以让你们的脑子开窍。」
没有人敢不信斩风的警告。在赤炽四人心中,这个身影言出必中,而且越是大事,说的越是准确无误。
只不过,提升思想境界远比提升战斗力要艰难百倍,除了赤炽略略感觉到一些东西,其他三个人都是一头雾水。长期以来都按照既定的准则修炼,如今要他们一下推倒所有理论,建立自己的概念,有很大的难度。
斩风没有再多说什么,眼前这个四人除了悠柠外,其他三个的力量都非常有特点,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在他们最擅长的地方寻找突破点,一旦突破,空间才会随手所欲。
目送斩风的身影离去后,四人都面面相觑,连平时很少暴露人前的夜魈,也是望着园中的花草发呆。
空间——简单的两个字却包罗万有,没有人能给这两个字最准确的定义,领悟它无疑是个艰巨难题。但想到人界和鬼界的处境,谁也没有放弃或是拒绝的念头。
「到底怎么样才能突破思想境界?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我这辈子最恨就是坐着发呆了。」遥猎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惜大家的感受都一样,没人帮得上忙。
赤炽倒是有点感觉,紫电焰或许就是突破口,那种产生于两个世界之间的力量奇妙无比,可以吞噬绝大部分力量,如果让这种力量变成空间存在,防御之力可想而知。然而紫电焰的产生有些麻烦,虽然他早就应用于实战,可是说到理论还是一知半解。
悠柠是最弱的一个,因为她在力量上没有任何专长,反而显得轻松,就算放弃原来的也不会有多少损失,何况她原本就擅长思考。
只听悠柠淡淡地道:「我想层次这种东西,有的时候也许非常简单。」
「怎么说?」
「开始修炼的时候,修练最多的恐怕就是准度,毕竟有再强大的力量,打偏了也等于没用。」
听悠柠说完,赤炽三人都点点头。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根本就是常识。
「所谓绝技,一般来说其实就是攻击一点,只要击中头和心脏就足以干掉对手。但对于防御而言,全身上下有太多点需要防护,在无法事先知道对手攻击方式的情况下,拥有像墙一样的防御物是最好的选择,盾、气墙、力量屏风一类,随之出现。」悠柠续道。
「没错没错!我当年练了绝气壁,为的就是形成一面坚厚的防御层。」遥猎附和道。
悠柠笑笑,又道:「当防御形成一个平面时,攻击的成功率就会被压缩。这个时候必须选择,是强行攻击一点突破防御面,还是同样把攻击点变成攻击面。当攻击面超越了防御面的时候,破绽也就出现了,在这个时候,大家关注的就是面……」
三个听众的嘴巴微微张开,都意识到悠柠要说的是什么了。面还不足以防御整个身躯,像鬼人的刺杀技就有很多不合常理的攻击方式,例如脚底、小腿。这些地方防不胜防,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身体包起来。
果然,悠柠轻轻地道:「但面并不是完整的,所以人们开始想到绝对防御,也就是把防御面扩到了整个身体。像是金刚不坏之躯那样的防御技,施技者把力量散至全身,做到防御每一个点,除了一、两处死穴之外,几乎没有破绽。」
「所谓空间,也许就是把原本散在皮肤上的力量向外扩张,推散到空气中,形成一个力量罩。」遥猎抢着道。
「废话!如果只是这样,人界随便找几个高手就是空间师了。」赤炽随口讲出了一个名词,说完才觉得这个名辞相当不错,「空间师?掌握空间的人,有种神明的感觉,我喜欢这名字。」
「那个叫断戈的人,肯定是个非常高明的空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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