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

他的空间奇妙无比，连手都不用抬就足以干掉成千上万的人。昨夜一战，我觉得他的空间已经扩大到直径三里了，足以把一个小镇甚至是一座小城纳入空间。」遥猎的语气中有说不尽的羡慕，也引来其他三人的共鸣。
  「那个圣光女人，也是一个空间师。」
  夜魈难得插了句嘴，却一针见血。如果他们不能成为空间师，就无法与目标抗衡，没有抗衡能力便连自保都做不到，更谈不上拯救。这种感觉既让四人郁闷，又充满期待。
  遥猎皱眉道：「究竟突破点在哪里呢？」
  赤炽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道：「昨夜他好像说过，水与火的核心一样，只是附加的力量不同。」
  「没错，他还说世间的力量都是这样，只有两种例外，神力与逆神力。」遥猎点头同意。
  赤炽又道：「三种源核中，逆神力是绝不能碰的，神力我们也碰不到，剩下的就只有世界本源之力。他又说世界正在变动，旧的力量体系会消失，新的力量体系将取代旧的，因此我们如果想找到突破点，就必须明白新的力量体系，否则当旧的力量体系消失后，我们将失去所有的力量。」
  夜魈三人都重重地点头，这番话为他们打开了一点点小空间。
  「我的紫电焰领悟于两个世界之间，他说过那或许就是未来力量本源的蓝图。以他的目光……我猜想也许就是指的新力量系统。如果紫电焰已经是新世界的力量，我完全可以从这一点下手。」赤炽道。
  遥猎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地道：「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说了半天还是在耍宝。你那紫电焰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也不可能去学你的东西。」
  赤炽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紫电焰接近未来的新力量体系，那么只要你们的力量结构接近紫电焰，就算有一点点偏差，也很容易调整。到时候全世界都失去力量，而我们却拥全新的力量，那感觉不是很爽吗？」
  听者的眼睛都亮了，这的确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只有悠柠例外。她的力量属于纯武技，无非是内息、真元、剑术、掌法，无论如何苦修也不可能有超越性的突破，因此她更期待在力量理论层面的突破。
  由于没有任何成就，也就没有任何束缚，她并不纠缠于新旧世界力量体系，因为她相信那个方向并不稳定。天知道世界力量最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偏差也未必能及时扭转回来，而且无论世界的力量如何强大，恐怕也比不上神的力量。
  此外，那个圣光女人的力量就来自逆神力量，要想对付逆神力量，自然以神力最佳。虽然神力不是一般人可以获得的东西，但领悟新世界的力量体系同样艰难，对她来说，不管哪个都是一种崭新的学习，选择神力似乎离目标更近一些。
  她没有把这种念头告诉三位同伴，因为她不想破坏三人已经成形的修炼计划。每一个人的道路都不会一样，力量方面也是如此。
  她忽然想起神教所信奉的生命之神。那是赐给万物生灵的神明，拥有无上的力量，可以把邪恶的植物变成美丽的鲜花，没有比拥有那样的力量更值得期待的事情。
  或许，她该像那些圣光人一样，向生命之神祈求力量，或许生命之神会听到她的声音！
  突然，一阵花香突然袭来，四人惊讶地发现，两片完整的花幕同时从左右的墙头迅速朝宅子的中央合并，瞬间就连接成片，像屋顶一样把整个院落笼罩在其中。
  博努克的身影随即出现，手里拿着一根青色的竹杖，杖头飞舞着绚丽的花瓣，小巧而别致。他朗声道：「侍神者大人！」
  斩风如落叶般飘下，目光扫了扫周围，淡淡问道：「有什么变故？」
  「奥克兰大平原的西北部传来不太好的消息，有些暴乱军开始朝这边涌来，数目虽然不算太多，但对我们是一个冲击。」博努克道。
  「驻军？」
  博努克摇了摇头，「那些兀魔人根本不听我的指挥，除非我用强，但现在这种时候，强行调派未必能收到成效。」
  斩风点点头，甩头望向赤炽和夜魈，问道：「圣光族那支暴乱军？」
  「应该就在奥克兰大平原的西北边界，那些人的情绪还不太稳定，我们不敢往东边带。在他们身后有许多西面退下来的魔军，可以监视和隔离他们，甚至可以替我们反监视那些魔军。」赤炽答道。
  博努克轻叹道：「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我无法证实那些人对圣殿的观感，如果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而去传教，会相当危险。」
  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图，让那支圣光人组成的暴乱军团成为神教军团，无疑是最佳的效果。然而圣殿势大，神教还没到光明正大传教的时候。
  悠柠忽道：「让那支圣光族在边缘上筑城吧。」
  闻言，所有目光同时投向俏丽的身影，只听悠柠继续道：「反正那批圣光人需要安置，想必博努克大人也不会放心让他们留在魔人控制区，不如在那片平原建一座奥卡诺克的子城，做为这座花园之城的屏障，同时也有监控暴乱区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暴乱军不会攻击这样的城。我们都参与了提斯历城之战，暴乱军其实并没有多少自信，如果没有提斯历大捷，他们绝不敢如此猖狂。」
  「不错！暴乱军的战斗力其实非常一般，但士气旺盛，正义感和委屈感则给了他们的自信和力量。只要士气不降，他们就拥有可怕的破坏力，但那绝非战斗力，任何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只要有合理的战术，都可以把暴乱军击败，只可惜西大陆的魔军都被提斯历大战吓怕了。」断戈也开了口。
  博努克点点头，断戈的分析中肯有理。他又问：「万一有大批逃难者怎么办？放进来可不太好办。」
  悠柠接口道：「以圣光人和元魔人的关系，我不相信元魔人会优先选择奥卡诺克做为落脚点，他们更愿意去庞布甚至是北大陆安定居所。东南虽然有海，但不是主要港口，离北大陆也很远，因此进入奥克兰大平原的难民可以归纳为三种。」
  悠柠纤指竖起，侃侃而谈：「第一类是进入奥卡诺克的圣光人。这一类人想必会很受这里欢迎，而且还会成为神教最容易吸纳的一群。」
  博努克点了点头，态度相当认真。
  悠柠笑了笑，举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类是担心路上不安全，打算绕进大平原后，北上前往庞布或北大陆的人。
  「这一批人只要监视就好，他们行动的方向会很清晰，而且行动也带着明显的指向性。例如，他们不会购买不容易搬动的东西，不会盖房屋，最多只需要临时居所。」
  悠柠伸出了第三根手指，「最后一批，是不想去三侍从官的领地，却又不想成为暴乱者的元魔人，奥卡诺克便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这种人的数目肯定不多，但这批人是重点，他们的遭遇决定了这次计划的成功率，同时也决定了圣都对博努克大人和奥卡诺克的态度。」
  博努克心中一动，随即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不禁对这个「丑陋」的女孩刮目相看，她的这份才智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为了名声和摆脱罪责，博努克大人绝不能拒绝任何一个进入者，尤其是在入境之前，一定要展现出友好的姿态。等到他们进入境内，立即派人把他们送到东南港口，整批整批地送往北大陆。」悠柠提醒道。
  博努克担忧道：「他们肯吗？」
  「为什么不肯？」悠柠笑说：「只要你问问这里的居民就知道，北大陆是高等圣徒的聚集点，单是住在那里就高人一等，没有多少人会拒绝去北大陆生活。这样一来，就可以最大限度减少这一类人的比例。」
  「那建城的事情呢？」遥猎好奇地问。
  「在边缘建城，就会给那些还在犹豫逃难方向的人一个印象——即便进入了奥卡诺克，他们也会被安排在暴乱军的攻击范围内，而不是进入安全区。虽然名义上有大军保护，但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长时间生活在暴乱的威胁下。」
  悠柠的话音刚落，赤炽便抚掌大笑，衷心赞叹道：「太妙了！受够了暴乱之苦的人绝对不希望再面临同样的事情，他们会远远避开，因此元魔人不太可能进入大平原定居。」
  「圣光人就好办多了。」博努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进来的圣光族给他们一个新城卫戍者的身分，同时又给他们五年后定居奥卡诺克的许诺，肯定没有人会拒绝。
  「大巫师，神教或许也可以派几个人过去。」悠柠忽然道。
  博努克一点即透，眼睛随即放亮，没有比在逃难者中宣扬生命之神的力量更好的机会。逃难原本就是为了生存，把生存奉为首位的圣光人肯定会虔诚地向生命之神祈祷。
  而且，新城不会有魔人居住，即便传播神教也不会被魔人发现。等到神教势力稳固，再抽出那些忠诚者成为传教士，一点点把神教的势力扩大。
  突然，空气动荡了一下！
  斩风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穿透了花幕，射向一里之外的某个角落。跳动的生命力告诉他，那个圣光女人又出现了。
  「博努克。」
  「您还有什么吩咐？」正想离开的圣监副使立即恭敬地面向斩风。
  斩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个半蚀人绝不可能是为自己一行人而来。
  北大陆根本连暴乱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他们这几个刚刚进入元魔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