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

  斩风知道「意灵」就是那种非生命意识体的统称，他更关心的却是后一句，高阶气态意灵，也就意味着还有其他形态的意灵。
  「意灵总共有多少种？」
  「三十八种。」卡傲奇道。
  斩风的眉头顿时皱紧了，三十八种非生命意识形态，足以说明蚀人在这方面的研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卡傲奇是高级操控师，意味着还有其他等级的操控师，而且每个等级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庞大的意灵操控师军团，想想都觉得可怕。」断戈叹息道。
  「这还只是半蚀人的其中一种职业，那个圣光女人明显不是操控师。」斩风回道。
  接着，断戈代替了斩风的位置，开始新一轮的盘问，虽然早就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在卡傲奇不算太多的记忆中，知道有三种不同的身分，那是当初上面让他挑选时的选择，除了意灵操控师外，还有「隐猎」和「电巫」。
  两人相信这绝不是全部，对方应该只是按照卡傲奇的天赋挑选出最适合他的三种让他选。不过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与那些半蚀人正面交锋，因为在卡傲奇的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一个多达五百人的训练所。
  这说明了半蚀人的规模，这五百人肯定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恐怕就算被淘汰了也有不少强者。
  远远超出了预期的收获，那个半蚀人训练所拥有的实力，恐怕就足以毁灭整九界。
  半蚀人达到了这种层次，那蚀人的层次到底会是什么样呢？
  斩风的印象中，蚀人的强大是因为有一块巨大的红色晶体做为力量来源，但半蚀人的状况截然不同，很难想象他们到底在这些半蚀人身上做了什么，单是意识注入不可能如此强大。
  「算是意外的收获。」斩风处置完没用的半蚀人之后，神色明显轻松了很多。
  「你的空间恐怕才是真正的收获，『极韧花境』，嘿嘿，只要你想到办法防御空间跳跃，你就真正做到绝对防御了。两朵生命之花意味什么，你应该更清楚。」
  斩风低头看了看各自悬在左右脚的两朵生命之花，原来的那朵缩成了最初的样子，而刚刚绽放的花苞也与它相若。
  众动复归于静，悠柠感觉到心境平和到极点，仿佛天地间没有了戾气，这才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同伴一个人伫立在数百丈之外，而那个强大的对手已经不见了。
  「真的赢了！」她有些喜出望外，当然，她不会把这样的结果归功于自己的祈祷。
  斩风很快窜到了她的身边，「走吧。」
  「如何才能真正拥有空间？」悠柠问道，她再也不想只是祈祷胜利。
  斩风看了她一眼，蚀人的训练所再次浮现脑海，可惜卡傲奇的记忆中没有训练所的方位，大概是被人刻意删去了，因此在找到训练所之前必须做好苦战的准备，身边的这些人至少要到达空间师的层次才能提供助力。
  「如果你抛弃了进攻，让力量处于静态，至少可以做到绝对监控，任何一个角度来的攻击都可以事先发现。」
  见悠柠点点头，斩风继续解释：「拥有空间就是将自己的力量散布在空间内，难度不在于散布，而在于维持。」
  「那我该怎么呢？」
  斩风微微皱了皱眉头，让一个武士掌握空间，就等于让一个小童建水坝，还没盖就已经被大水冲走了。
  聪慧绝顶的少女自然明白，强大的同伴正在传授一种超越了数个层次的伟大力量，这样的机会极为难得。而且她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在实际战力上无法给予同伴更多的支持，如果找到突破点，她就可以在未来可见的惨烈战争中做出更大的贡献。
  「像赤炽那样的火系力量，如果扩展到境域的层次，难道也可以像水一样流动？」悠柠提问道。
  「水和水流难道是一样的吗？」断戈在理论方面同样也是权威。
  悠柠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的确是不一样，不过，火焰也能变成流体吗？」
  「为什么不能？但你必须明白，火和焰是两种概念，水和水流也是一样道理。火是本质，那种力量释放的方法就是火，焰则是释放后形成的形态。如果保持本质不变，透过各种方式改变火存在的形式，『火流』、『冰焰』、『飞雷』将会轻易实现。」
  断戈详尽的讲解：「天空无形，却又形态各异，在世人眼中它更是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已经是暴雨倾盆。」
  悠柠渐渐有所领悟，俏脸上绽放出海棠花般清丽的笑容，即便修炼方面成就有限，这番对话已经把她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弟子了，脑筋动得很快，有可能成为力量理论家的天才。」
  断戈并不是拍马屁，而发自内心的赞美。一开始他只是好奇，但现在他甚至比斩风更有兴趣传授知识。因为悠柠是一个可以同时引动他思维的人，许多以前没有想过的细节就在刚才那一刻想通了。
  「理论家？」斩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悠柠在修炼方面实在不怎么样，脑子却转的飞快。
  「留下她在你身边有绝对的好处，她比我们更适合把领悟的东西总结归纳，我相信我们把推论出来的力量境界告诉她，她很快就能整理出一个完整的系统出来。」断戈欣喜道。
  斩风只能苦笑，感觉就像带一个秘书官，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悠柠在理论层面上已经是大师级。
  悠柠傻傻地看着斩风的背影，忽然之间有一种与神同行的感觉，甚至有一种相通的感觉，仿佛彼此之间还有第二条通道交流，可她怎么也想不透是什么。
  「怎么了？」
  「没，没什么。」悠柠晃了晃脑袋，甩开似乎没有意义的东西。
  斩风原本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却愣住了。女孩的身上竟然散发出圣洁纯净的感觉，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与自然契合的恬静淡雅，更奇怪的是他感觉到像是有某种东西在两人之间牵引着。
  一瞬间，斩风仿佛看到了一片宁静的心湖，圣洁的光辉像雾一样飘在心湖之上。
  悠柠的心湖？
  他相当惊讶，心湖与内府一样，都不是肉眼能看到的东西，即便在灵魂之眼中也一样不可能出现。那是神秘而细小的空间，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作用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没用的东西。
  无法解释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他只能猜测这或许是自己实力提升后的一种附加能力。
  平静下来之后，他忽然觉得悠柠这样的心境倒是绝对适合用来感应无所不在的生命，那圣洁的光辉也像是生命的反应。
  难道她已经突破了？
  斩风仔细打量悠柠，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多一层难以言喻的圣洁光辉，淡淡的，只有到了他这种层次才能看到的光辉。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森林大道宽而直，一直通向正北方，由于有那座关卡，整条大道上连个鬼影都看不见。除了狂魔卫，此刻谁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因此两个身影可以轻松地前进。
  当然，经过了那场鏖战，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悟，不过太多的感悟反而让他们沉寂下来。尤其是斩风，敌人的资料，境域的提升，还有生命之花的繁衍……
  长达两百里的森林大道总有尽头，离开了茂密的森林，展现在两人面前的却不是什么美丽的山河，而是一片乱葬岗般的碎石山群。
  通道扭扭曲曲在这些乱石堆中蜿蜒，早已没有了森林大道的澎湃气势，不过实际也有十几丈的宽度，放在任何城市都算得上是大道，可惜被这些乱石改变了视觉效果。
  两人当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人界的元魔族拥有强大无比的骑兵，可进入西大陆以来还没有任何骑兵，这一点相当诡异。不过对于斩风来说，骑着东西和用两条腿走路的敌人完全没有区别，现在对他而言，只有生命意识体和非生命意识体的区别。
  「有没有觉得奇怪？」
  悠柠突然停了下来，此刻她正站在道路的一个高点，视线可以穿越大部分石堆望向更远的地方。天边泛着一片白光，明显是一条大河，出发之前他们都看过西大陆的地图，知道那是这片大陆最大的河流瓦塞纳河。
  悠柠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特别奇特的地方，不禁有些好奇，「为什么狂魔卫会在森林大道的南部设立关卡？」
  斩风又是一愣，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简单，因为森林的南部入口很狭窄，三里长的关卡就足封死出口，不过既然悠柠提出这样的问题，无疑是背后存在着不合理的因素。
  「如果让我选，在森林大道的北部出口前面设置更加有效，逃难者挤在狭长的森林大道上，阵形会被狭到最窄，人数也受到限制，那种状态根本不可能对关卡造成任何威胁，但是在大道南部，防御面要大许多。」
  斩风悚然一惊，事实正如悠柠所说，狂魔卫虽然看上去没什么脑子，但他们的上级不会没有脑子，如此明显的差别不会看不到，但他们没有选择看上去更好的选择，背后一定会有其他用意。
  片刻，一丝灵光闪过斩风的脑海，「森林以南都算是奥克兰大平原？」
  「原来如此！」悠柠一点就透，道：「把人挡在大平原上，博努克就不能坐视不理，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也不得不背上无视境内暴乱的罪名，因此他们才会拒绝我们要求通行的请求。
  「只要阻止克莱博托和博努克之间的沟通，就可以把一切推说不知道，反正暴乱之火没有烧到克莱博托控制的区域，即便上面来查，他也绝不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