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

」
  「这倒是很麻烦。」
  与意灵控制师的战斗为斩风打开了一扇门，无论如何都要在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基地，东南区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神教也已经开始建立，现在必须保护博努克对这片地域的控制权。
  「有什么好办法？」他直接选择询问而不是思考，因为他相信悠柠这么聪明的少女肯定在说话之前就想好了一切。
  果然，悠柠想都不想就应道：「有必要让狂魔卫感觉到现在的关卡无法承受逃难者的压力，他们就不得不缩窄防御面。」
  斩风一听就明白了，唯一能狂魔卫感觉到压力的就是他，只要干了一半狂魔卫，气氛就会全然不同。
  「你在这里等我一天。」
  悠柠点点头，直接跳上侧方的乱石堆隐蔽起来。
  斩风只要把境域一开，狂魔卫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纳入了空间，但他不想让暴乱之潮过早进入北方，因此空间控制得非常巧妙，只把关卡后方轮休的狂魔卫抓了起来，逃难者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些。
  当然，他毫不在意那些不把人命当东西的疯子死活，但单纯的杀戮实在没有多少趣味，拥有了新境域的他又开始琢磨新的东西。
  极韧脉动已经不需要添加了，也就意味着他可以腾出手来添加新的东西，而且现在有两朵生命之花，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当两个力量源同时工作，极韧脉动的强度甚至可以提升至一百万倍。
  防御得到保障之后，斩风想到的自然是攻击。
  空间对空间的战斗事实上相当枯燥，就像两个面团，你挤我，我挤你，最后谁挤破了，谁就败了。像空间移动一类的攻击方式已经算是非常奇特的，斩风可不指望自己能有领悟那种能力，因此他只能从正统战斗方式来寻找突破点。
  把空间变成一把刀绝不是好主意，了解了空间结构后，斩风再也不觉得利器好用，反倒是锤子之类的钝气更有效果，单是震荡力就不是锐器能比的，而震荡力远比锋利的刀刀更能伤害力量脉络的结构。
  能附加什么样的属性呢？
  他一边捕捉狂魔卫，一边思考着，那些平时不可一世的狂魔人此刻都成了泥人，在境域内不断地飞上飞上，像是被抛起的石子一样。
  断戈是他唯一可以商量的对象，尽管在空间这个层次，断戈也没有多少发言权。
  「个人觉得，无论附加哪一种力量都像是画蛇添足，你的力量已经归本追元了，没有理由再找把末端的东西拿来使用。」断戈道。
  斩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里，然而越是简单纯正的力量，可以操控的幅度就越小，单是如何把生命力变成攻击力量就是一个大难度。如果对手拥有圣天力量，还能用生命力天生的对抗性作战，但对象换成狂魔卫的时候，生命力就不动了。
  当然，他可以把狂魔卫们都摔死，但那也就等于认输了。
  困扰的思绪直到捕捉了一千三百多人后还没有解决，看着飘浮在空中不断咒骂的狂武卫们，斩风多少有些不甘心。
  带着一个一千三百多人组成的大气球到处跑实在不太象话，万一剩下的狂魔卫一起追来，所有的计划都必须推倒重来。虽然这些计划与这次的发现相比已经无关痛痒，但为了神教也不能轻易放弃。
  沉吟了片刻，斩风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千三百多名狂魔卫对自己没有用，但对悠柠来说绝对是最好的修炼对象。
  就这样，带着一千三百多名俘虏的斩风，迅速回到分手的地点，只见悠柠正跪在一片乱石堆顶上祈祷着。两人相距近百丈，他却有了一种「通」的感觉，仿佛两人之间搭起了一条奇特的桥梁。
  「她的样子好像有些古怪。」断戈忽道。
  斩风没有回应，因为他早已被灵魂之眼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两朵生命之花竟然飘出一些生命丝絮，丝絮在空中凝合一体，像是一条线索飞向悠柠，并深深地嵌入了灵魂之府中。
  悠柠的灵魂之府发生了轻微的动荡，一团银芒突然射了出来，飞快地没入斩风的身体。惊讶之余，他也尝试着感应这团光芒，赫然发现力量似乎有了一点点变化，尽管无法分辨变化的细节，但可以确认有些事情发生了。
  「这是什么东西？生命回响？」斩风惊疑道。
  「怎么了？」
  「她似乎能感应生命气息。」
  「不会啊！这么快？」断戈也愣住了，以悠柠在修炼方面的天赋，实在无法想象她能这么快感应到生命力。事实上，这种神系力量一般人不太可能学会，除非拥有斩风注入的原始生命力，像悠柠这样的人绝无仅有。
  斩风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看着悠柠的姿势，他心中突然一动，「难道与信仰有关？」
  「信仰力量？」断戈透过眼睛凝望石上的身影。如果信仰也是生命力的来源，他这部分的逆神力量不会没有动静，但事实上一切都显得非常平和，也就意味着信仰与生命力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没有直接关系不等于没关系，毕竟没有第二个理由可以解释悠柠的现状。
  斩风不禁陷入了沉思，看来信仰的确是一种力量，却与世界上任何一种力量都不同，那不是一种可以单纯使用的力量。
  神树在休眠，信仰的力量能不能传到它那里实在成疑，如果这一切与神树无关，那就是信仰是力量的牵引剂。
  「砰砰……」
  如冰雹般的一阵快响，一千多名狂魔卫全都变成了肉泥。他们的使命因为悠柠的变化而改变了。
  听到动静，悠柠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极度血腥的一幕，吓得心脏怦怦乱跳，连忙把目光移开。
  「你成功了？」
  「成功？成功什么？」
  悠柠茫然的目光让斩风和断戈更加意外，很明显，生命感应不是有意识的行为，而是信仰或是祈祷中所产生的变化。如果是这样，其他人或许也会有相当的情况出现。
  「你没有感觉到什么？」
  「你说祈祷吗？」悠柠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感觉心情渐渐变得愉快，轻松，非常舒服的感觉。」
  「感觉是刚才才有，还是一直就有？」
  悠柠反问道：「刚有的，怎么了？」
  断戈嘿嘿一笑，道：「她感觉到的不是生命之神，而是你的生命力。对她来说，你已经是神了。」
  斩风实在无语，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现这个地步。
第八章 信仰之光
  仿佛看穿了斩风的心思，断戈劝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你们之间可以传输力量，从此你都不需要担心她的实力了，只要把生命力往那边一送，她肯定会成为空间师，剩下的只是操纵技巧的差别而已。」
  斩风心动了，生命力这种东西他根本不在意被人吸走，两朵生命之花就足以提供需要的力量。如果可以，他甚至想送一朵生命之花给悠柠。在生命之花繁衍后，他就知道生命之花的层次有了飞跃性的提升，再分出一朵生命之花肯定不是问题。
  不过，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感应生命与操纵生命是两回事，十位助手之所以可以控制生命力，是因为植入了生命晶核。
  而悠柠不但没有生命晶核，连控制灵核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情况下要想操纵生命力，是否可行还没有验证过。
  这个问题，断戈也帮不上忙。他对生命力没有任何感觉，一切都是斩风在操纵。
  悠柠忽问：「如果力量之间相互抵触，也可以存在于境域中吗？」
  斩风微微一愣，随着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无疑是对最近以来的研究的最大挑战。空间必然属于单一的力量脉络，强行将背逆的力量体加入，必定无法与既有的脉络融合。但在力量本源的角度，只要在两种相对的力量之间搭上一座融合之桥，即便敌对的力量也可以共存，甚至可以互补。
  断戈也被这个问题引动了思绪，「这个小丫头有趣得很，你的境域一直只有一种力量，即便放置其他力量，也都属于生命系，但如果放置逆神系的力量在里面，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效果。」
  悠柠其实是在问她自己。
  本质和形态的差异固然清晰，但力量的分野却很模糊，世上有太多力量，很多都是相生相克，把它们放在一起究竟会出现怎么样的画面，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对不起，我在武士群中待过，也见识过自然教徒的力量，鬼人和仙人的力量同样让人惊奇，想必每一界都有独特的力量。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放在空间内才是最有效的，更不知道可以容纳这些力量的境域是靠什么样的力量在维持。」悠柠微微一笑道。
  望着悠柠美丽而优雅的身影，斩风说：「你的武技虽然不错，但没有特色，在这个时代已经不足以自保。」
  「我明白。」悠柠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提斯历城的那场杀戮，脸上渐渐失去血色。
  不过，冰雪聪明的她很快便捕捉到了话题真正的核心，原本就闪亮的眸子更是亮得灼人，连呼吸都重了。
  「我的力量来自生命，除了消灭逆神势力，我还负有另一项任务，让生命力量传播开。」
  悠柠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感觉如同孙女在听祖父的训导。
  对于神的存在，她并不像教徒一样疯狂。世界充满了美丽，也充满了罪恶，神并没有为世人消灭所有罪恶，足以证明神并不总是美好的，罪恶也同样由神带到世间，既然如此，相信神也就等于同时相信正义和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