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信仰和力量之间,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产生作用,或许是一个系统,这个系统把两种因素放在一起,就形成了现在的状况。」
不过斩风一时也无法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悠柠打开了一条关键的道路,一旦成功,生命系力量将可以真正传播开。
「克莱博托死了?」悠柠忽然问道。
「死了。」
「该换地方了。」悠柠点点头,站了起来,目光伸向西北方的庞布城,眸子里倒映出一片洪流,像是溢出碗的水,向四方漫溢。
斩风也在凝视。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他只杀了两百多人,而且在一个很小的区域内,但造成的后果却大得惊人。如此巨大的疏散潮恐怕是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往外逃,半天之后,西大陆重镇中的重镇就会变成一座死城,一切行政教务中枢都会瘫痪。
半个月间,局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三侍从官陆续被杀,手法一模一样,使得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暴乱军,因为只有他们才有杀掉三侍从官的需要。
但尽管有这种认知,却没有人组织力量为三侍从官报仇,相反的,三块原本看上去固若金汤的区域都变得摇摇欲坠,暴乱之潮像洪水一样汹涌奔腾而去。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暴乱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庞布这样的大都市。原来的军队有一半进入了东南区,四分之一投降了暴乱军,还有四分之一逃到了海上,往北大陆逃去。
其他两个侍从官的管辖地更可怜,那些军队连跑都没机会跑,绝大多数选择了投降。事实上,他们的数目绝不在暴乱军之下,只是慑于暴乱军强大的气势,以及上司不明不白被杀,战意和斗志一瞬间崩溃了,只剩下求生的意念。
没有人想过西大陆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些平民组成的乌合之众竟然控制了西大陆五分之四的土地,辖下的军队超过了七十万,还建了完整的国家制度。
又是一片细雨,迷迷蒙蒙,把城市带入了朦胧的画境。西北方的草地上慢慢走来了两个身影,正是斩风和悠柠。如今的他们已经是师徒关系,斩风在生命力研究方面终究有了真正的弟子。
「老师,我们回到家了。」
看到美丽的花园之都,悠柠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透着光晕的脸颊充满了自信。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从一个二流武士,摇身一变成了空间师,不但掌握了生命感应,还拥有了自己的空间。
看了看身边的身影,她的眼中充满了敬畏,感应了生命力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老师的强大。
斩风也在为这一次刺杀之旅的收获无比满意,解决了三个侍从官之外,暴乱之潮已经无法压制了,他个人方面,境域也获得提升,最重要的则是悠柠的突破。
她那特殊的空间虽然不能拿来攻击,却拥有类似于「生命之泉」的效用,可以给身边的人加持生命力量,就连斩风也可以从中获得好处。
三个侍从官的死无疑是西大陆局势的转折点,当斩风和悠柠回到奥卡诺克的中心区时,暴乱军已经控制了东南区外绝大部分的城市和港口,一股逆反之潮正汹涌澎湃地冲击着圣殿的权力。
奥卡诺克也在变。这座花园之城的外围已经出现了十三个子城,像围着月亮的星星。其中只有六个是圣光人兴建的,其他都是元魔人的居住区。
此刻的元魔人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高傲,见到圣光人也不敢露出轻视的目光。因为只要博努克一个命令,他们就会被扔进暴乱区,不是成为暴乱的一分子,就是被干掉。
「伟大的侍神者,欢迎您的归来。」
看着近三百名神教信徒迎接自己的归来,斩风也不惊讶。眼下的局势如此混乱,需要信仰来安抚心灵的人肯定很多,这三百多名信徒想必是博努克极力压制下的成果,否则恐怕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成为信徒,不过这样一来,秘密也就隐藏不住了。
吸引斩风注意的却是信仰之力,透过灵魂之眼,三百名信徒竟然同时释放出信仰之力,效果与悠柠一模一样,但纯度和色度却存在明显差别,有些光芒色彩较深,有些光芒较细。
不过,没有一个人能比悠柠相比,那个恬静的少女已经到了反璞归真的地位。她信仰的是生命之源,而其他人更多是相信神展示的威力。
博努克此刻却被突然涌现的感觉吓了一跳,有一种心境被看透的感觉,但他不但没有愤怒,反而相当兴奋。因为那是被神透视的感觉,也意味着神的感应。
「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到神了吗?」一些虔诚的信徒很快也叫了起来,随后越来越多人发出了惊讶,包括信仰最弱的一批。
博努克更是惊讶,他知道哪些人更虔诚些,因此被神所感应也不算奇怪,但那些并非十足的虔诚者也能有所感应,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看到悠柠似笑非笑的表情,博努克心头一动,隐隐感觉到事情与与刚刚回来的两个身影有关,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感应到的力量,其实就是老师。」悠柠道。
「啊!」人群都发出了惊呼,博努克也不例外。
悠柠微微一笑,道:「不必太惊讶,老师是我们与生命之神之间的桥梁,他替我们把信仰之力传给神,并把神的力量传给我们。」
博努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接着所有信徒都跪了下来,朝斩风恭恭敬敬地行礼。
赤炽三人看得眼都直了,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他们都惊讶地发现悠柠的变化,她浑身上下透着圣洁的气息,似乎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笼罩在她周围。
「姐姐,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太美了。」
悠柠俏脸一红。
遥猎围着她转了三圈,嘿嘿一笑:「嫂子真是变了,变得我都不敢正眼看了。」
赤炽眼睛一瞪道:「小心我打你……」
斩风看了一眼嘻笑的三人,跋山涉水远赴异界,面对整个世界的敌人,却能保持这份平常心,这三个年轻人已经非常优秀了。
斩风的归来,使得神教真正成形了。
与圣殿低层人根本感觉不到神的存在不同,神教信奉的生命之神用实际的感应证明了他的力量,而且每一个人都能感应到,这种共鸣使得原本将信将疑的信徒也变得无比虔诚。
等到他们进入那间美丽的艺术殿堂,博努克开始汇报东南区域的局势发展。出乎斩风意料的是神教信徒的增长,现在整个中心都住着神教徒。
「侍神者大人,现在教徒多了,事情变得相当繁杂,如果可以,我希望能筹建一个神教组织,这些日子一直在商量。」
赤炽和遥猎对视了一眼,这位圣光族的大巫师平时眼高于顶,只有面对斩风才露出谦卑之色。
「你是负责人,一切由你来筹办。」
「嗯!我设想了几个架构,不过环境不允许,所以这个组织应该趋于简单化,暂时先设定几个级别,普通教徒、传教使徒、教长、教务官等……」
斩风一摆手,淡淡地道:「没必要官僚化,信仰不需要等级。」
悠柠补充道:「老师已经可以看到每个人的信仰之光了,所以绝对不会有假信徒混进来,而且虔诚度也可以分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对于赤炽、遥猎和夜魈而言,信仰对他们而言根本就虚无之物,又像是一种心理作用,他们从没想到有人能看到信仰,但现在有人能看到信仰,一切都不一样了。
博努克则是截然不同的反应,他直接伏倒在地,虔诚地行着叩拜大礼。
斩风挥手道:「不必如此。」
「您果然是生命之神的侍者,替我们把心声传给了神,因此您才能看到我们对神的崇敬之心。」
斩风默然接受了神的待遇,因为他此刻非常需要信仰之力。强大的生命力可以阻止圣天力量介入生命,而且拥有广大的信徒就等于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源。
他相信,信仰之力的开发只是开始,这种还没有确定形态的力量拥有无限的可能。
博努克早已把斩风的话当成神谕,自然不敢有半点违抗,但赤炽等人可没有这种虔诚,他们更好奇的是神教对圣殿的冲击,毕竟所有计划都在一步步展开,剩下的就要等北大陆的人出现了。
而正当西大陆的局势朝着斩风等人预计的方向行进时,一封从北大陆传来的信,掀开了另一股大潮。
——一支调查团正由圣都前往西大陆,调查暴乱事件。
在绝多数人眼中,这是必然的结果,斩风、悠柠等人也早已做好了准备。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调查团竟然直接选择了东南区域做为登岸所在,而不是暴乱最严密的北部。
第十二集 生命绽放
第一章 圣都来使
奥卡诺克的雨季比往年更加漫长,天空整整一个月都淅淅沥沥的挂着水线,虽然雨中的花园之城一样美丽,但很多人都对这种天气显得有些不耐烦,毕竟龟缩在家中久了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行政中心区的官员们都忙得像群疯狗,西大陆的暴乱果然引起了圣都的注意,派一个调查团到西大陆去。这个使团没有像平时那样从北部登岸,而是打算直接在东南部的港口城市班塞上岸,很明显地,计划中的第一站就是奥卡诺克。
没有人喜欢在这种时刻迎接什么调查团,那等于把自己也置于调查的范围内,但在圣殿体制中,高一级就能压死人,谁敢不动作?
于是,为了迎接圣都来使,整个东南区的官员都动了起来,做为东南区老大的博努克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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