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玉兰曲

38 有孕


我也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否认他的想法,却又想到自己上个月确实没来月信,因为之前服用避孕的汤药月信时而不准,加之权禹王一向很注意这点,竟然丝毫没往这方面想过。
    也许真的是……我的心一沉,几近厌恶地将权禹王推开。
    权禹王依旧陷入震惊之中,我毫不犹豫地说:“放心吧,我会悄悄处理掉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权禹王有孩子,对于这个意外下意识的就是让它消失掉。
    “处理掉?不,生下来!”权禹王几乎激动地说。
    我惊异地看着他,“你疯啦?这孩子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世上!”
    “朕也从来没想过和你会有孩子,但他确实出现了,这是朕的孩子,是帝国未来的太子。”
    我看着权禹王仿佛陌生人般。
    “朕没有称心的孩子,大皇子忠无子嗣,二皇子翰为异族血脉,三皇子敏生母非朕之所爱。我们明明一向小心,所以他的出现定是上天的恩旨。奴兮你想想我们的孩子,像你也像朕,那会怎样的聪明漂亮……”
    我没有权禹王想得那么多,只是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么姊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她的儿子不再是继承人,我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她玩弄鼓掌之中。
    多奇怪啊,刚才我是那样的绝望,而现在我却拥有了足以摧毁姊的砝码。
    只是与权禹王在一起本已使我感到罪恶,更何况是再生一个孩子。
    我有些心痛地说:“即便想,但怎么可能生下来呢,我们的孩子根本是见不得人的……一个国家的太后和皇帝的孩子,这是多么大的丑闻啊。”
    “那么朕立你为朕的皇后,让我们的孩子光明正大地出生。”
    “皇后?可你忘了我是你父皇的妻子啊。”
    “唐朝的高宗皇帝不也娶了他父皇的妻子吗?朕从登基以来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做过逾越祖制之事,现在为了我们的孩子,就这么一件事朝臣不应该责难朕。也许刚开始会有非议,但以后总会慢慢会平息。”
    一向理智的权禹王竟然肯为孩子这么做吗?我忘了,他喜欢孩子。
    心中虽然感动,但是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答应做皇后的。武则天虽然贵为一代女皇,但她嫁给高宗一事一直为后人诟病,野史上更将她描绘放浪的女人,我怎么可以重蹈她的覆辙呢?更何况我还有九珍,她一定会以此为辱,我该以什么脸面对我的女儿。而我自己也不想再成为谁的妻子,那样的身份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
    我几近恐惧地回道:“不,我们不能这样……我会把孩子生下来,但我不能当什么皇后,你该知道这件事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我们不能那么做。让我想想其他的办法。”
    权禹王将手探向我的腹上,搂住我喜道:“奴兮,你肚子里有了朕的孩子!朕真是意想不到,朕竟然老年得子,而且还是你我的孩子!朕第一次那么真切感受到你是属于朕的……”
    我看权禹王高兴得像个孩子,完全不似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是的,他真的很喜欢孩子,我想起一直羡慕的宝瑶,想到以后我也将有那样的孩子被他宠着疼着,不知为什么我也开始觉得开心。
    高兴之余我心思一转,对权禹王说道:“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戈敏……”
    我将戈敏中毒事情前后跟权禹王说明,权禹王神色大变,怒言一定要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我想权禹王心中未必无数,亦不会想不到此事与他病倒有关,娜木朵儿定首当其冲。我之前确实想保住娜木朵儿,但现在我有了孩子一切就不一样了,她反而成了我的绊脚石。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说是我救了戈敏……”因为我担心娜木朵儿会恼怒于我将我们之前的勾当和盘托出,这虽然不至于动摇我的地位,但总不是件好事情。
    “怎么了?”权禹王明显对我救活戈敏心存感激,但听到我不居功反而刻意掩饰大惑不解。
    “我之前也这样嘱咐过戈敏,因为我不想让姊以为欠我什么,她本来就认为我是个恶毒的女人。而现在……”我顿了顿说,“我更不想让凶手怨恨我,伤了我们的孩子。”
    权禹王对我的解释深信不疑,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件事还是不要将你牵扯进去比较好。对外就说是路过的太医救了敏儿吧。”
    在权禹王下旨调查之后,很快就查到了娜木朵儿身上,是她在戈敏探望权禹王时递过的一杯热茶里下了毒。因为下手仓促,所以很多细节处理得并不干净,可能娜木朵儿本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可令她痛不欲生的是戈敏并没有因此死去,听说她悔不当初地跪在权禹王脚下求他原谅,但试图杀害皇子的罪怎么可能被饶恕呢。
    在娜木朵儿被关到死牢中后我去看过她一次,只是刚刚靠近就听见她哭天抢地的声音。
    本来身体就有些发福的娜木朵儿没有华贵衣饰的装扮,苍老的如同乡下老妪般。不过我并未感到吃惊,因为已经见到过太多这样的人,以前的皇后、花溅泪都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们是否曾经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我来到了囚牢边,娜木朵儿见到我如同见到活着的希望,她的手伸出来想要抓到我,哭着说:“太后,太后娘娘您来了,求您救臣妾出去,臣妾知错了,知错了……”
    我心中有些厌恶地离她远了点,嘴上却是痛心疾首的语气,“昭容,哀家为你求过皇上,求他饶你一死,但无奈皇上护子心切,根本不听哀家的劝谏。唉!你也是的,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跟哀家商量!哀家不是说跟你承诺过皇上没事吗,连哀家你也不相信吗!”
    “真的……活不了了吗?”娜木朵儿失魂落魄地跌坐下去,“皇上病得突然,臣妾以为这只是您一时稳定后宫的说辞,所以才匆匆下了手,否则就没有机会了……臣妾不敢跟您商量,因为知道您一定会反对……”
    “说出来昭容你根本就是一直不相信哀家,如果你找哀家商量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娜木朵儿没有回答,只自言自语地说:“虽然现在知道真相很后悔,但是……如果不是那么碰巧太医救了戈敏的命,即便皇上真没重病也该是臣妾赢啊……可怎么能呢,怎么那么巧呢,偏偏那孩子被救活了……不甘心啊,臣妾真不甘心啊,臣妾就白死了吗!”
    说完娜木朵儿又拿那双猩红的眼睛看向我,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太后!”娜木朵儿长啸道:“太后,臣妾是没活路了,但是求您,求您看在臣妾的份上不要让此事牵扯到翰儿身上,而且这件事臣妾真的没有找他商量,别让臣妾连累了他。臣妾一死,翰儿这孩子是否有出息就靠您了,他一定会把您当成亲生母亲般孝敬的……”
    娜木朵儿什么也不知道,还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想靠我助她的儿子登上皇位。可那是怎么可能的事呢?我早就对权禹王隐隐透露这件事也许戈翰也牵扯其中,只是娜木朵儿一口咬定此事乃她一人所为,没有证据而已。但权禹王对戈翰一定会心生芥蒂,他注定是与皇位无缘了。
    但我却假装悲伤地回道:“昭容你这件事做得太明显哀家保不住你,但是你的儿子哀家一定会好好照看。唉,看到你现在这样,哀家却救不了你,实在不忍心再看……哎!”
    我假意悲痛过度被搀扶着回去,身后还传来着娜木朵儿那不停殷切嘱托的声音。
    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虽然苗医女为我做过很多事,包括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事情,但当她诊出我怀孕时还是吃了一惊。
    我平静地对她说:“孩子是皇帝的。”
    苗医女平时是非常谨慎少言的,此时竟也紧张得多话起来,“啊,太后年纪本来就比皇上要小,论相貌和才气,太后和皇上站一起本就是非常般配的一对儿。”
    “你不用特意那样说。”我微微笑了,“哀家心知这不容于世俗。你可能不知道,哀家小时候就想着和他在一起了。现在有了孩子,因为种种原因哀家想把他生下来。哀家之所以让你知道这事,因为太子的出生还要仰仗着你呢。”
    苗医女受宠若惊道:“奴婢打从心底里敬佩太后,愿一生忠于太后。能以卑微之身伺候太后,迎接太子,臣妾何德何能又何等荣幸啊。”
    “你是哀家信得过的人,太子能否顺利出生哀家并不担心。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为太子寻找一位合适的母亲了。”
    如何躲避众人的眼睛,如何顺利的生出孩子,这对我来说都并不是难事。唯一需万分慎重的是找谁当这个孩子的替身母亲。
    我手轻搭在小腹上,头疼地想,首先这个人选一定要经历过夫妻之事。少女和妇人的举止形态太容易被人区别了,如果未经人事,长期和后宫妃嫔相处很容易露出马脚;这个人知道天大的秘密,所以一定要是忠于我口风严谨的人,那么这个人的利益最好和我息息相关……那样莫过于南宫氏族;还有这个人是我孩子日后名义上的母亲,那么她的出身最好不要太低,其次容貌、修养、性情、年龄都希望过得去。
    最后,我不希望她太有野心,因为做为孩子的生母,她以后会有很多机会与权禹王相处,并且定是要受到万千宠爱甚至晋阶为皇后的,我不希望她因此而生出什么非分之想。但我心知这是很难的事情,进了宫哪个女人能不希望自己获恩宠呢,何况是每日面对权禹王那样的帝王。
    有了这些想法后,我吩咐善善暗中在南宫氏族里寻找符合条件的寡居的女人。
    那天是娜木朵儿被处死后后宫的第一次请安,座位两排已没有娜木朵儿的位置。而众人一如往常地说笑请安,仿佛以前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般。唯一不同的就是姊吧,平时一向沉默的姊,却与其他妃嫔谈笑风生,格外的意气风发。
    她发现我在看她,微抬起头眼神流露出一种不屑与傲慢,我有些吃惊,虽然我一直觉得姊非善善之辈,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这样毫不遮掩地在公众场合表露自己。
    末了我在心底冷笑,姊以为娜木朵儿处死、戈翰失宠,自己的儿子就会安坐太子之位是吗?所以完全不将我看在眼里,即便这样的态度被皇后等人看到也无所谓是吗。
    可是姊你还是算错了一着,你怎么也想不到我也有了权禹王的孩子。虽然他还没有出生,但我坚信这将是个儿子,是上天在我无依无靠时赐予我的礼物。
    我对姊表露出一种强颜欢笑的样子,这样做是为了日后假病让她少生疑心,只以为我因娜木朵儿的事上火病倒而已。
    在众人面前我依旧表现对姊很好的样子,担忧地问她:“敏儿那孩子现在还好吧?当时听说有人下毒要害皇子,哀家吓得简直快晕倒了,在后宫怎么会发生这样险恶之事,一想起来到现在哀家还心里突突跳呢。”
    姊不太热情地回道:“劳烦太后念叨。还好敏儿命大,正巧有太医经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我点了点头,别有用心地说:“那样好,这样淑妃你以后可以高枕无忧地睡个好觉了。”
    母亲的人选半个月找来找去却没有一个满意的。
    为了避免妊娠反应被人发现,我开始表现病疾缠身,将接见后宫请安的次数逐渐减少,对外只说因为戈敏的事受了惊吓,对姊那边则表现是由于娜木朵儿处死生活失意所致。虽然现在肚子隆起并不明显,但日后夏服变薄,将会无法掩饰,所以很急切地想把替身找好,好以养病的原因搬到南郊行宫安养。
    “善,听说这个女人是因为不贤德才被休回娘家,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孩子的母亲呢?嗯……这个人身份容貌都过得去,可是她丧夫却留有一个孩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后宫接受呢?这个女人身份实在太低微,在后宫无法取得匹配太子母亲的高位……”我看着善善呈上来的档案,皱着眉一一指出。
    善善叹了口气,为难地回道:“小小姐,您说这个人必须经过人事,被休回家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完美的呢?要么是丧夫要么是被休回娘家。老奴在南宫氏里挑来挑去才好不容易找到这四五个能过得去的。”
    “等等”,我突然想到什么,“经过人事的一定要是出嫁过的女人吗?我们也可以找待字闺中的小姐不是吗?这样不就有好的选择了?”
    “小小姐的意思是?”善善不解地看着我。
    一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但是我没有和善善解释这件事,“去年秋宴哀家不是邀请了椒好、娣儿还有南宫氏的一些女孩儿相聚吗?就从她们中找合适的。最好是出身不错,但家境落魄、无依无靠的,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做替身来改变自己的境遇。”
    过了几天善善喜上眉梢地来找我,“小小姐,也许这有个合适的人选,不过她是您姨妈家那边的人,一位叫邵禾的姑娘。她是您大姨妈五儿子的长女,可惜她父亲早逝,家里没有男孩儿,因此寄住在三伯家里。听说因为嫁妆寒酸所以迟迟没有人上门提亲,今年已二十岁了。她父亲曾官至正五品,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听说性情温和体贴,非常的懂事。”
    听善善说起这些感觉非常的合适,我急切地问:“那么可有她的画像?”
    善善从袖中抽出一卷纸来,回道:“老奴带着擅画的仆人以太后赏花的名义过去,他家的几位姑娘也都出来见过了,您看右数第三个就是那姑娘。”
    我定眼一看,那少女手执团扇,并不是让人惊艳的姑娘,但看着倒也顺眼。
    “好,就是她了吧。”我看着画中那个无声无息的姑娘,以后将和我联系非常紧密的人,不知道日后我和她,还有我的孩子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以赏春花为名我再次邀请南宫氏和邵氏、于氏的女孩子们进宫,年轻的少女们兴奋地唧唧喳喳个不停,只有我和邵禾知道,这完全是为我们见面而特意准备的。
    在茶宴的间歇善善将邵禾引至尔玉宫来到我面前,邵禾显得非常拘谨,就如同我见惯了的大多数人第一次入宫一样。
    邵禾行大礼跪在我面前,声音小小但很清楚地说:“妾邵氏拜见太后,愿太后福体安康。”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邵禾抬起头来,她的模样周正,看起来如善善所说般是个隐忍温顺的姑娘。
    我走下台阶拉住她的手亲自扶她起来,“跟哀家来。”
    我带着她一步步走上去,直到来到宽敞而奢华的凤座,我空了一半的座位给她,拍了拍说:“你以后也会坐在这里。”
    邵禾虽然了解这次进宫的意图,但之前善善只对她说要进宫为我办事,并许诺以丰厚的回报,因此她进宫一直显得很疑虑忐忑,却怎么也猜不出我会说出这番话来。
    我强迫她坐在我旁边,对她解释说:“你以后会成为太子的母亲,会成为帝国的太后。”
    邵禾忘记掩饰吃惊的表情看着我,但我打断了她理所当然的想法:“但不是让你进宫服侍皇上。后宫佳人如云,姿色平平的你不可能被特意宣诏进宫,更不可能登上太后的高位。但你可以选择其他的路,比如以太子母亲的身份出现。”
    邵禾不解地看着我,我直白地跟她说:“哀家怀孕了,但哀家不能当孩子的母亲。你可以。”
    邵禾眼神先流露出迷茫,但很快在反应过来这个惊天的秘密时,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是让你很吃惊的事吧?但其中的事哀家不需要跟你解释。你要清楚的是,邵氏的荣华富贵是哀家给的,你的家族和哀家是荣辱一身的。如果没有哀家给你的这个机会,作为落魄人家的女儿,你很有可能会被嫁给没有任何官职的低等人家。而现在,你有机会当人上之人,你的母亲将被封为国夫人,你去世的父亲可以被追封为侯,你的两个妹妹都会得到好的安排。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你,以往冷待你的姊妹们将要在你面前战战兢兢,你觉得这样如何呢?”
    “愿……一切听从太后娘娘的安排。”邵禾颤抖而小心翼翼地回答,其实她也心知已没有退路,知道这样的秘密如果不答应也不会再活在世上。
    如果日后邵禾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也至多是使我难堪而已,却并不至于动摇我的地位,而她却会因此丧失自己的性命,所以我并不担心她会愚蠢地说出去。但她日后是否听从我的话、是否能全心全意照顾我的孩子却是我不得不好好考察的。
    “很好”,我满意地说:“那么接下来的安排哀家会着善仔细说给你,你要好好地演这场戏,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风风光光地进宫,到时候哀家会准备上等的美食为你接风洗尘。”
    权禹王俯在我的肚子上听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欣喜地说:“朕听见他在叫父皇呢。”
    我笑他,“当皇帝的还编故事胡说。”
    权禹王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朕可真迫不及待的了。奴兮你最近的身体还好吗,小家伙有没有闹腾你 。”
    我觉得身子懒懒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斜靠着,“最近害喜得倒不严重,只是我的肚子有些明显了,到了夏天恐怕就不好遮掩,所以我要尽快准备到南郊的行宫去。”
    “可是朕很不放心你们母子在宫外。”
    “请不用担心,南郊行宫是福儿时我打算用来养老的地方,里面安排的人都是贴心可信的。我反而更担心宫中这边,如何将邵禾妥善地安排进来,这需要你的配合。就说你是上次秋宴就相中她的,后来私下一直有来往,现在怀了龙种所以接进宫来。上次晨雾中的女子也是她。”
    我看到权禹王的表情,笑他:“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什么,这次纳妃是我叫你做的。”然后打趣说:“那姑娘姿色一般,我知道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权禹王苦笑了一下。
    我突然挪了挪身子,离他很近很近,在他耳边低声地说:“怎么办,其实还真有点担心呢……邵禾来后,你要表现对她万般宠爱的样子,甚至一晚一晚地和她躺在一张床上。那么长时间没有女人伺候你,万一你们忍不住假戏真做了……”
    权禹王抓住我的手,看着我严肃而认真地说:“朕不会的。”
    我掩嘴轻声地笑了,“逗你玩的。”其实我心里还真有类似的担忧。
    “你在那边要好好保重,无论朕是在上朝、无论是在批阅奏折、无论是面对后宫的哪个妃子、哪怕是与那个叫邵禾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朕的心里一直挂念的都是你们母子。朕也一定会找理由出宫去看你。”
    他的承诺让我动容,这样的男人,为这样的男人生孩子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今天沁春媛的玉兰花开了,朕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沁春媛去年新种植了许多的玉兰树,今年春天有几株玉兰花树提早绽放出来,格外的惹眼,春风中洁白的玉兰花散发着幽幽清甜的香气。
    穆宗偏爱梨花,孝宗偏爱萱草,而权禹王格外的喜欢玉兰花。于是不由得感慨,御花园的花儿们也算是随人经过了几代的变迁呢。
    “无论是颜色还是香气玉兰都是花中翘楚者,难怪你如此喜欢它们,现在我见了它们也不由得心中欢喜。这让我想起前人曾作诗描绘过玉兰花,‘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射真仙子,天遗霓裳试羽衣……’(1)”我赞叹着说。
    “这些花中朕独喜欢玉兰,有种莫名的好感。还有,不知何时看到玉兰花朕总会和你联系在一块,朕总觉得这些玉兰花像你,一样的娇媚可人,一样让朕心动。”
    我听了不由得有些害羞。
    先皇喜欢梨花般温婉柔情的女子,而权禹王钟爱的是玉兰花般妩媚多情的女子。
    权禹王和我并肩站在树下,我们一同欣赏那在微风中温柔开放的玉兰花儿,权禹王说:“明年春天、后年春天、以后的以后,每年春天我们再站在这里一起赏玉兰花好吗?”
    我认真点了点头,回答:“让我们以后每年这时候还一起赏玉兰花,明年的兰花一定开得更加好看吧,一年比一年更加耀眼。”
    (1)出自文征明《咏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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