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无声留春住

21 谁主无间道


送走了女人们,沚湄来到偏厅,“寒儿,弘春的手势怎么回事?”
    弘春还是不是抽抽嗒嗒的哭泣,可他发现没有人安慰他,哭累了,也就慢慢小声下来。
    蕊寒瞪了一眼神色闪烁的嬷嬷,“福晋,看不出有伤,但是,衣服上有渗了一小点儿的血。香姐姐说这是……被针刺的。”
    “什么?针刺?”沚湄脑袋里浮现出《还珠》里容嬷嬷恶整紫薇的镜头。可谁这么狠心,这么对待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沚湄看了看嬷嬷,低头、恭敬、无害的样子,她会不知道?沚湄很怀疑。
    沚湄正想着,门却被恶狠狠的踢开,十四打头,月婵在贴身丫头的搀扶下紧跟着进来。小家伙精准的扑向他爹,亮开嗓子大哭起来,似乎……受了极度的虐待。
    “哟,妾身这儿今天可真热闹,刚走一波人了,没成想爷和月婵姐姐又来了。姐姐不是什么不适吗?怎么过来了,寒儿啊,快去倒些茶和水来。姐姐有身子了,喝些水就好,茶凉伤身。”
    “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贱人,你把我儿子怎么了。”月婵心疼的扑过去抱着她儿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看了个边,也没找到半点儿不对,可儿子的哭,让月婵揪心。“秋嬷嬷,你是怎么照顾小主子的,别以为我只是个侧福晋,就由着你欺负春儿。”
    秋嬷嬷一把跪下,直磕头,“侧福晋,奴婢不敢。不关奴婢的事儿,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儿。小主子来之前还好好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到了……到了福晋这儿就哭。”
    “哦,你一直跟着主子,你回不知?没用的东西!既然不知,也就是护主不力,来人,把她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侧福晋饶命,奴婢真的不知。”头都快磕破了。
    “真的不知?……”
    “不,不,奴婢不敢说。”
    “秋嬷嬷啊,你家主子和爷都在这儿呢,有什么你就说罢。你可要仔细的一点一点的说出来,如果有半句不实,就是爷不教训你,本福晋也会替侧福晋管教管教的。有什么就说罢……”沚湄这个时候还看不明白这场戏,她前半辈子算是白活了。声音柔柔的,慢慢的说着,可听在秋嬷嬷耳里,有着说不出的恐惧和寒心,可这个时侯,她管不了这么多。
    “你少在这儿恐吓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月婵瞪了眼沚湄,目眦欲裂。然后转向十四,楚楚可怜的“爷,你可要为妾身和儿子做主。”
    十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进来到没有那么狂躁,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找沚湄的麻烦。只是站一旁,冷冷的看着,想着,仿佛正在分辨着谁是谁非。尔后蹲下来,不时拍拍怀里娃娃的后背,一副好爸爸的样子。十五六岁的爸爸,沚湄一阵恶寒……,可想着肚子里的胚胎还是这少年制造出来的,浑身打了个冷颤。
    “秋嬷嬷,怎么着你也是从侧福晋府里出来的,见过些世面才会送你过来照看小阿哥,有什么你就说吧,爷给你做主。”十四的声音,莫名的带着丝威严,沚湄琢磨着,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气势?一定是弄错了,使劲摇摇头,甩掉这个想法。
    “这……,这……奴婢瞧见……瞧见香冷姑娘……向弘春阿哥扔东西,然后小阿哥就哭了。可是没瞧见扔的是什么……”秋嬷嬷断断续续的说着,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还瑟瑟的看了眼冷香。
    “你……”香冷快发飙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手,有一天会让福晋蒙受不白之冤,正想上前,被沚湄挡住。
    “爷,你瞧瞧这女人,她……她这个时候还包庇那个包藏祸心的奴婢,一定是她指使的,她害我的孩儿,一定是她容不下我们母子,爷……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月婵指着沚湄厉声向十四控诉,看向沚湄的眼神,仿佛能杀死人。
    “秋嬷嬷,你说我家冷儿弄伤了你家小主子?恩?”沚湄没管月婵的放肆,听着肚子来到秋嬷嬷跟前。
    “是……,是……”秋嬷嬷呐呐不成语,瑟瑟发抖。
    “姓完颜的,你这是在恐吓。”月婵一边发飙。
    沚湄甩都不甩她,继续问到:“冷儿可是随我一道从里屋出来的,出来前小阿哥就已经在哭了,你说,这是她弄的?我从屋里出来和各位主了聊了会儿,到现在,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你是想说小阿哥的身上的暗伤,只有那么一会儿?”沚湄说完,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拉起左手的袖子,把自己的丝帕放在白嫩的小手臂上,毫不犹豫的一簪刺了下去,血瞬间染红了丝帕。满屋子的人都愣了,蕊寒惊呼不已,冷香赶紧上前封了沚湄连接心脉的穴道。
    沚湄示意她们没什么,接着说道:“这血凝结是需要时间的,你瞧,刚染上的颜色很鲜艳呢!漂亮不?”沚湄把丝帕扔给月婵。
    “你……你这是……做什么?”月婵没发觉,自己说话都结巴了。害怕,她真的害怕,这女人疯了。
    “没做什么,只是让你瞧瞧刚出来的血的颜色呢!小阿哥身上的血,你让仵作来验验,可是一盏茶的样子?”沚湄瞥了眼没发话的十四,不理他眼里的莫名情绪,下起了逐客令:“妾身在这儿等着你们的查证,现在妾身累了,各位请吧。香冷送客!”沚湄没再理屋里的众人,在蕊寒的搀扶下冷冷的离开了偏厅。
    “福晋,你怎么就刺自己了?要刺也刺那死奴才啊,要不然你刺奴婢也成,你干嘛刺自个儿?”蕊寒一边替沚湄包扎,一边唠叨。香冷在一旁眼眶发红,可她天生不善言辞,抿抿嘴,把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能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让主子再受伤。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举个例子,血不是最能说明吗?再者,这也是心理战,可以让威慑对方。也让她长长脑袋,最重要的,是让你家爷想问题。刺你?刺那奴才?以后指不定传出你家福晋是多么恶毒,虐待家奴呢!”唉,看来这小小的贝子府也是藏龙卧虎,能发射细小的银针的,暗器功夫可不一般,她……又抵触了谁的利益?其实是她这个位子吧,沚湄想着万般无奈,忍不住恨起了十四,恨起了康熙,都是他们,让她卷入了这是非窝。
    蕊寒心疼的看着沚湄的伤口,虽然细小,可还是流了好些血,福晋现在正是要补血的时候,本来就不是很够,现在又流了那么多出来,“福晋,就算要洗清冤枉,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您不是一个人,有个小阿哥了。”
    “十毫升的血都不到,没那么大影响的。寒儿啊,宝宝饿了。”沚湄泛着可怜无辜的眼神。
    “十……好生?福晋说什么呀?”蕊寒觉得这个说法很奇怪。
    “没什么,就是很好的意思。”
    蕊寒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见她走远,蕊寒才跟香冷说道:“香儿,别想太多,这不是你的错。”
    “福晋……”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往心里去,女人都了就是这样,你家福晋还是应付得来的。你和蕊寒同我一起长大,我也不容许你们受一点儿伤害。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吗?”除了额娘和两个哥哥,就她俩最亲了。
    “福晋,以后奴婢会小心的。”是决心也是承诺。
    沚湄真拿她没法,蕊寒端了晚饭进来,话题就此打住。
    “福晋,咱真的不等爷了?爷不是说要陪您回府吗?”蕊寒扶着沚湄,取来靠背让沚湄舒服的靠着,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昨天下午闹了这么一场,你家爷怕是不会陪我去完颜府了吧。咱还是自己去吧,免得等了半天他还不去。再说,他也可以自己去嘛,又不是不认识路,干嘛要我等?”沚湄哪有心情见那小子,都是他惹得祸,却让她来受罪,心底不自觉的把昨天那一簪算在他头上。那人就是个祸害,离他远远地,才是正理,哪有心情再去等他?于是破天荒的天刚蒙蒙亮就自己起来,直催着蕊寒她们收拾好,离开了贝子府。
    “可是……”
    “别可是了,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无间道了?”
    “无……间道?”
    “就是反间计,别人安在我身边的探子。”沚湄一脸玩笑的看着蕊寒。
    “福晋……”
    “好了,逗你的。不过……”沚湄声音拖了老长,然后才道,“昨天那嬷嬷就说不定了。”
    “福晋,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啊!都火烧眉毛了,你决然还笑。”
    “哪里?没有火啊,眉毛也在蕊寒的额头上呢,你看两弯柳叶眉,多美啊。咱们家寒儿就是漂亮,福晋我都不舍得把你嫁出去了。”
    “福晋,你说什么呢!奴婢和你说真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先不管那些,额娘肯定做的有好吃的,小心一会儿我不给你吃。”
    “哼,只有福晋才嘴馋,以为谁都向你呀。”蕊寒见沚湄一个劲的岔开话题,有些生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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