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

第26章


兰贞的邻居是个戴着眼睛和我爸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他很反感地看了看我,说:“你怎么回事?大中午的不知道人家都休息呢?!” 
我怒气冲冲地说:“我找我姐,关你屁事!” 
“哎?你这个小孩说话怎么这么冲?你哪个学校的?” 
“我他妈的是和你大爷一个学校的!” 
“你说什么?” 
“我还和你大爷玩骑马打仗呢!”我越说越急了,把心中的愤怒地发泄在这个可怜的中年人身上了。 
“你……你……”那个中年人被我顶地满脸通红说不上来话。 
这时候兰贞开门了,一脸阴怒地把我拉了进门去,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把门关上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扭过身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看着她,我说:“你打我干什么?” 
她冷冷地说:“你怎么这么贱!叫你不要来了你还来!” 
她那股冷劲是真让人心寒。 
“我……我……”我想解释点儿什么,或者说明点儿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嘴已经不听使唤了。 
“你还是走吧……”兰贞的眼圈有些红了。 
“你是真想让我走吗?”我问她。 
“是!”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就是想要你走!而且想让你永远都不要再来!” 
“那你哭什么?” 
“什么……”兰贞笑了,但是那笑是那样的凄苦,她是硬撑着笑的,我能看出来。 
“你为什么哭?”我又说了一遍。 
“我没哭!”她冲我嚷起来了,同时也哭了。 
我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想安慰她。没想到她一下就把我推开了,然后哭着把门打开,几乎是央求道:“我求求你了钟阳……你走吧……我不想错地更深了……” 
“你有什么错?”我也急了。 
“你说我有什么错?你觉得咱俩这事儿正常吗?我二十二岁了,我都大学毕业了,跟你一个读高中小毛孩子谈恋爱我正常吗?”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反正我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我爱上你了,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这他妈的又和年龄有个屁关系?” 
“是,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可我呢?你为我想过吗?” 
“我怎么没为你想过?我是真心诚意地爱你的!” 
“你那叫冲动!你那叫不成熟!钟阳,我真的已经错地太大了,我当时和你……我真是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我当时昏头了……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把你当成弟弟来看待还可以,我怎么又可能把你当成……” 
“我他妈的不是你弟弟!我是男人!” 
兰贞笑了,哭着笑,看上去让人更难受。她摇着头,冲门外摆了摆手,说:“你走吧……我不想多说了……你不是我弟弟……你不是我任何人……从此之后我们俩之间没关系了……” 
我气地一拳头打在墙上,墙皮安然无恙,可我的手开始流血了。我从兰贞面前走出门,头也不回的下楼,同时我听见兰贞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骚货!” 
我狠狠地骂道,可是骂完她我自己也哭了。我说什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说当时爱我是因为昏了头。我这么爱她,我都把自己的一切豁出去的爱她,她竟然还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可是问题是她说出这样的话后,我依旧还是爱她!我越来越觉得可能是自己病了,这么多天来,自己竟然把一个因为昏了头才爱我的人爱地死去活来的,我真他妈的是头猪!进而我又想起我妈,我妈也不是什么聪明玩意!有个整天心怀鬼胎的弟弟还他妈的凡事都帮他!现在好了吧!人家民工都告到行长哪里去了!我看你怎么收场!还有,你自己的老公都和一个大学生爱了四年了,你他妈的自己都觉不出来啊?还乐呢,你有什么好乐的?还有我爸!我算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操蛋了,全因为我爸。要不是我爸,要不是这个名字叫黄言的男人是我爸,我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把我认识的人都挨个骂了一通,然后就去街头的小饭馆要了两瓶啤酒再要一小盘子花生米,一边闻着那些从乡下或者外地来的人们身上的狐臭和烟味,一边郁闷地喝酒。我当时就发誓,我要是在想兰贞,我就用菜刀把我小弟弟给砍了!老子说到做到。我可不是什么软男人!后来喝光了两瓶啤酒,我又要了两瓶,继续喝。最后喝到看东西都发绿了,我知道我可能快醉了。我就在这种快醉的状态中,又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通。我恨我自己之前太敏感,为个女人就牢心伤肺的,结果事实证明,人家是昏了头才爱我的,我操,我真是自己耍自己玩啊! 
喝到最后,小饭馆的伙计来收我的桌子了,顺便要我买单。我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半,于是打了一个酒嗝,掏钱买单。可是却发现已经身无分文了。我清楚地记得我出来的时候是带着钱的,所以我马上意识到有人偷了我的钱。于是我红着脸冲那个小伙计喊:“有人偷我钱了!有人偷我钱了!” 
“谁偷你钱了?”小伙计看我跟他年纪也差不多,所以也不示弱。 
“我操!你他妈的找K是不是?”说着我就站起来扭住他了。 
这时候店里其他的伙计也过来扭我,正当我们扭做一团的时候,一个响亮的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的方向传来:“放开他!我付钱!” 
我回头看去,发现是莫雅。她还没变,依旧是棕红色的头发,修长的双腿。 
我看着她吃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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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搞的?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莫雅一边拍着正在路边上呕吐的我一边问,她的声音还没变,依旧是那么悦耳,说真的,在这种时候见到她是对于我的一种安慰。 
“没什么,就是郁闷……”我抹了抹嘴,虽然知道自己还彻底没醉,但是已经感觉到头重脚轻了。 
随后,莫雅把我搀上了出租车,来到了她位于银河公寓的家。上楼的时候我又想吐,可是莫雅却告诉我先忍着,往家里的马桶里吐,这个楼道里的清洁工是个老太太,大家都不忍心让她太累。 
“我靠……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变仁义了。”我忍着已经跑到了嗓子眼的东西说。 
“那当然了,这段时间内我的进步可大了……” 
到家后,我冲进卫生间冲着马桶里就狂吐一顿,本来雪白的马桶也被我弄脏了。后来莫雅把我扶到她的床上,让我先躺着休息一会儿,而她自己则去收拾卫生间去了。我躺在那张床上,不由想起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和莫雅在这张床上手忙脚乱地做,结果也没做成什么,最后还是我用手捂着她的痛经的小腹整整一夜,那时候我的膝盖上还裹着她的卫生巾。想想这其实就是刚开学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却感觉好象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一样。当时我记得我还对莫雅说我会爱她一辈子的,可是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爱谁,或者我根本就已经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了。 
后来我就睡着了,因为我觉得那床很舒服,而且我确实累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莫雅正坐在我的身旁看书,见我醒了,冲我笑笑,说:“你饿不饿?冰箱里有冰淇淋。” 
我摇了摇头,伸了一个懒腰,说:“冰淇淋顶什么用啊?” 
“还有腊肠,你吃吗?” 
“腊肠还成,你给我拿一根来。” 
莫雅就去冰箱里给我拿来一大根腊肠,我狼吞虎咽地全吃了。吃完后才想起来看表,结果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我靠,误事了!” 
“怎么了?什么事啊?”莫雅问我。 
“今天我老爸老妈结婚周年纪念,说好一起吃饭的……” 
“可是这已经九点了……” 
“是啊……” 
我又查了查自己的手机,居然也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不会啊?他们到点不见我肯定要找我的,不可能不搭理我啊……” 
“哈哈……”莫雅笑了,“你现在和我一样了,父母都不要……” 
我也笑了,心想还真是,居然我爸我妈没一个人给我打个电话。结婚纪念确实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也不能把儿子放下不管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先走比较好。”我说着就去穿衣服。 
莫雅也没拦着我,依旧自己一个人坐在哪儿看书。我走到门口,突然想起点儿什么,于是我回过头来问莫雅:“你换手机了?” 
“恩……” 
“最近……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一直是忙着去医院照顾奶奶的……她半个月前去世之后,我就一直呆在家里看书或者去街上闲逛……今天凑巧看到你一个人在哪儿喝酒,我一开始就想看看你,没想去找你……结果看你喝个不停,而且嘴里还叨叨,我就觉得特有意思,于是就在旁边一个冷饮摊上一直看着你喝酒……再后来人家找你要钱你没有……” 
“不是没有,是被人偷了,我现在还怀疑是不是那家黑店里的人偷的呢!” 
“是吗?” 
“那当然了……” 
“你最近过地怎么样?” 
“我?就那样儿呗……反正是学习越来越差了……” 
莫雅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我。我被她看地挺不自在的,于是说:“那……那我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晚了肯定挨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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