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君·红

第25章


  一瞬间,容颦只觉胸膛中燃起火来,那是滚烫的思念将一切燃尽了。
  猛地一转身,容颦一把按住李之檀的后脑,仰起头用力吮吻那一双嘴唇。李之檀一惊,在那双温热的双唇碰触之后,心底忽的变得异常绵软温柔,眉心一动,只轻柔细致地回吻着,然而怀中的容颦却仿佛化成了一团炙热无比的光球,烈火熊熊燃烧,带着毁天灭地的热烈与激情。
  双手箍紧李之檀的身躯,再紧一些,再紧一些,不,直到彼此相融,才好。
  容颦不舍地放开了李之檀,眼圈通红,表情竟有几分小宝式的委屈,仿佛在怨恨为何李之檀不来探望。李之檀只觉此刻的容颦可爱极了,抚了抚他滚烫的面颊,在他额头落下温馨的一吻,蜻蜓点水一般,带着清浅的白檀香气。容颦气息不稳地拽着李之檀的手,低低唤了声“之檀”,便靠着他坐到高脚凳上,开动爱心早餐。
  浴室传来柔和而有节奏的水声,偶尔有轻微的碰杯声。那来自小圆桌上的粉红香槟,是李之檀唯一允许容颦在早上饮用的酒水。
  备好衣物,将容颦推入浴缸,李之檀坐在边上,替容颦按摩头部。
  “唉……真是舒服。”容颦慵懒低呼,浑身轻飘舒畅,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小心滑下去。”仿佛亲热低语,李之檀将唇贴近容颦的耳廓,言语间却满是关心。
  容颦缓缓睁开双眼,眼波欲横未横,似宛转的流波。他将头后仰,单手捧住李之檀的面庞,与之接吻。
  李之檀扶着容颦,慢慢回应他,掌心的脸面被热水熏得绯红,嘴唇嫩红柔媚,酒意未消,醉态可掬。
  二人都有些醺然,容颦的声音带了几许沙哑:“不如你也一同滑下来,嗯,”容颦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眸子,笑意浓浓,兼带着诱惑,“不如——鸳鸯戏水,可好?”
  李之檀付之一笑,在容颦鬓角撅唇一啄,低低笑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圣僧一名。”
  话虽如此,自己却已忍受不住,凝视着容颦,缓缓倾前,低头一吻。
  一吻毕,容颦一脸得色,粉红的舌尖舔了舔人中上的水珠,欢喜得似乎唇上沾着蜜。
  “不管,”容颦露齿嬉笑着靠近,眼中波光点点,春水酥柔,又闪着狡黠光芒,轻佻而诱惑,“佛经上说是不近女色,可不是男色。——施主,良宵苦短,且从了贫僧吧。”边说着,一双润泽有力的臂弯缠上来,将李之檀的丝绸衬衣弄得半湿。见李之檀毫无反抗之意,一脸的纵容态度,容颦便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得像个孩子。
  水花四溅,李之檀失笑,柔柔止住胡闹的容颦,亦应景地到了一句佛语,做出扼腕的模样:“罪过,罪过……”
  容颦搂着李之檀放声大笑,很快,衣物尽湿,紧接着逶迤一地。
  是浴室里热气熏蒸,亦或是体内积压已久的情(欲),容颦的眼睫剧颤,眉心突跳,鼻翼轻扇,榴齿紧紧咬着下唇,面庞变得鲜红欲滴,眼帘半垂,眸光散乱仿佛弥漫起迷离雾气,混杂着欢愉、忍耐、羞涩与痴迷。
  水波富有节奏地荡漾开去,还伴着难耐的喘息与鼻音,极乐的官感迅速席卷周身,巅峰的快感强烈刺激着神经,二人皆情难自控,恨不得将对方揉碎在胸,入心入骨,从此再不分离才好。
  容颦猛地仰起头,一口呜咽含在喉间,双臂搂紧了李之檀。只见他髋部的那一个玫瑰色的A痉挛不止,而白莲一般的脚尖在李之檀的后腰绷紧,如受电击一般微颤。
  湿润的触感依旧在舌尖滑动,一双脱力长臂折在李之檀的胸前。容颦满足地长叹一声,一滴清亮的泪自目中坠落,紧贴着那温热的胸膛,疲惫至极地嘟囔:“再睡一会儿,下午两点还有戏……”
  “傻颦儿,难道你要睡在浴缸里?水已经凉了。”李之檀温柔至极,轻推身上慢慢降温的躯体,手指拂过容颦脖颈上的玉蝉,而小狐狸早就垂着头,酣然睡去。
  那曲线优美的头颅就在自己的胸前,令人不禁惋惜那些被剃得精光的头发,李之檀捧过容颦的面庞,轻啄了下那梦中呓语的唇。
  小狐狸皱皱鼻子,开始打呼,然而容色乖巧而安心,略带着几分任性。
  下午一点半,李之檀准时将容颦送至片场。
  这一对璧人自然受到了众人注目,而已经息影一年的李之檀居然前来探班,更是让人惊讶无比,可见容颦在李之檀心中之地位。
  二人双手相携,谈笑风生地进入《公主高阳》的拍摄现场。众人齐齐望向他们,表情各异,紧接着纷纷上来与二人打招呼,一时间“Andy哥”“Louis”“檀少”“容容”唤成一片。更有可爱的好事者高声发问:“Andrew和Louis几时结婚呢?”之后,各种甜蜜欢脱的问题就好似连珠箭一般,二人彷如置身于发布会现场。
  而叶亭威和唐傲默默退却,前者一脸愤恨苦闷地驱车离开,另一个躲在道具后偷偷望着容颦,红着眼圈,一地伤心。
  江燕费力地挪到容颦身后,将他拉出人群,紧张兮兮地小声道:“老大,今天要加戏。”
  容颦依旧穿着简洁的白衫黑裤,清俊白净的面容带着一丝淡而真切的笑意。或许是因为李之檀的缘故,沐浴在阳光中的他,显得格外快乐。而除了拍戏,一心系在了李之檀身上,对待别人又似乎多了几分漫不经心,却更添醉人魅力。
  “家常便饭罢了,那般紧张做什么?”容颦笑道,眼睛不曾离开人群中的李之檀。
  “不是,是……是激情戏。”江燕结结巴巴,盯着容颦,面上不禁泛起红潮。
  在光线下,容颦身上单薄的细纹白衫变得有些透明,隐约透出清癯的身形,削瘦的腰,修长的腿。脖颈上淡红的痕迹,衬着莹白肤色,禁欲中更显莫名诱惑,直教一向大惊小怪的江燕羞窘至极。
  容颦立即想了起来,辩机与高阳的确有两场激情戏码,就在深山上独立修行的骊山草庵里。
  “傻瓜,即使紧张,也是小镯才对。”容颦没有察觉到江燕的异样,只道她害羞,说着便勾唇一笑,榴齿粲然,却有些不屑意味,然而目光竟带着淡淡的旖旎,异常勾人,惹得江燕立时心跳漏了一拍。
  “Andy哥也在,你……唉!不跟你说了!”江燕的脸涨得通红,丢了一个小东西到容颦怀里,转身便如兔子一般跑掉了。
  摊开手心,居然是一小罐遮瑕膏,容颦淡淡地笑了。
  事实上,激情戏码的尺度有限,这部剧集只是普通级,并无少儿不宜的镜头,而陈镯刚满二十周岁,演技上乘,为人也十分敬业,只是路线清纯,公司力求删除一切过激镜头,就连使用裸替也不允,将陈镯从头保护至脚趾。
  清场之后,除了容颦与陈镯,只剩下摄影组,以及李之檀、江燕和陈镯的助理三人。
  夜半更深,墨黑如漆。几声可怖的狼嗥划破暗夜,而夜色又如雾一般聚拢。
  辨机自桌前缓缓站起,如一泓清水一般平静,沉声道:“夜深了。”
  高阳亦随之站起,柔声低唤:“辨机……”
  烛火明亮,跳动如泪,亦在高阳明亮的双眸中燃动。辩机静坐在旁,手执佛珠,纹丝不动。
  一室躁动的寂静,静寂如死,复生。
  高阳猛地扑到辨机怀里,一双玉臂将他的佛搂得紧紧:“我的佛,这是你的庙宇。我在你的庙宇里。我是你的。”
  高阳望着辨机,仿佛葵花向日一般,满怀着此生此世所有的激情与崇拜,爱着她的男人、她的佛、她的一切——浮屠辩机!而辩机的眼波荡开了细细的涟漪,水纹一圈一圈荡漾开去,月亮碎了,又圆。在那智慧与灵性的深井尽处,竟闪着幽幽的欲(望)的光。
  那一刻,高阳狂喜!
  然而,在下一刻,辨机无奈地扭转了身体,缓缓地走到木凳前坐下。用尽所有智慧,辩机都解不开着一个谜。
  ——在森严法门内相见,一个身处此岸,一个身处彼岸,相隔着刀山火海,鸿沟天堑。又有谁能视刀山如沙丘,跨天堑如渡桥呢?
  高阳痴望着他,步步走近,而辨机捏紧手中冰冷的佛珠,一颗苍白的头颅望着她,眸中竟有些茫然。娇娜弯腰,高阳倾身,撅起樱桃一般的唇,吹灭了灯盏。霎时间,月光如清泉泻入草庵,撒了一地香雪,清清冷冷,仿佛头顶广寒。
  高阳款款走来,遍染月华的薄纱,贴着她曼妙而神圣的躯体,姿态优雅而妩媚,恰似一朵高洁无邪的白莲漂浮于水面之上,一如她芙蓉一般的面庞,漂浮在辩机保有万物的心中。
  晚风吹拂,有些瑟瑟。然而,心底的热,驱之不散,斥之不退,且用之不竭。
  铺满金色茅草的木床上,高阳快乐地躺下,闻嗅着空气中伴着木质香气的气味,那是自然的味道,那是世界的味道,亦是辩机那充满善意与佛性的气息。
  辨机在心底默诵着戒律,却已无法转移视线。
  月照高阳,那粉光玉白的美丽容颜,犹如迷雾之中,寂静舒卷、共天同碧的幽兰,又似艳阳之下,烈火如歌、与日争辉的牡丹。而那如女神一般的圣洁躯体,曲曲折折,起起伏伏,就如这自然万物:山是青山,峰峦灵秀,烟草凄迷;水是软水,风起微澜,月来满地。
  意念在逐渐瓦解、崩溃——这是世俗的秘密,人间的天机——辨机苦熬着,他的灵魂与肉体几欲爆炸,他多么想转身离开!
  然而,他不能!——高阳紧紧抓着他的手,一身的骄傲与放纵,果敢而大胆,她是大唐最为高贵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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