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红叶

第11章


  佳一升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档上,对他一生忠实的老婆说:“那时候你长得多漂亮?全厂没有一个不眼红!你甭说!我那时长的也不赖!”
  佳一升看着渐渐迈老的伴侣,心里几份感激地说:
  “我亲爱的老婆呀,你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第九节
更新时间2011-9-9 1:03:36  字数:4574
 第九节
  马战法从支书家吃罢饭,独自一个人坐在村口的老槐树底下——他家今就他一个人在家。老婆去城里赶集去了。儿子今到教育局开会去了,穿的体体面面,一打眼就是个俊后生!村子里今没几户人家的烟囱冒烟,但他还是混了一顿饭。他依然那身中山服,颜色早已灰白;一张红堂堂的脸上,刻满了褶皱,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远方。
  马战法此刻坐在村口,心里不太美气。刚才支书的意思是要把全村的土地集体承包。看来形势对自己不利。这一弄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中央一再强调土地是农民之根,要是根都断了,活个球哩。
  “这不等于把农民逼上梁山吗?那还种个甚地哩?”马战法心里不满地想着。事实上,他自己这顿饭没吃清楚,现时国家的新政策出台,免除了农业税,尤其是在免除农税的基础上大浮给以补贴,农民们高兴的都合不拢嘴。
  他不满意这政策是自己没弄明白。以前各种各的地,现在可好来,要收回地不让你种,那今后一家老小不得饿死,这不又等于地主老财。虽说家里穷的叮当响。可这一辈辈不是守着二亩地生存?要是把地承包给一人,那其他人干甚去,这歪嘴和尚总是瞎念经!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土地,一旦转让出去,对他来说,那简直就像割他身上肉的滋味。更让他头疼的是,别人承包去他的土地会荒废掉!它不像其他人那样,喜欢到热闹非凡的城里去打工。他早已习惯在这片土地上经营,要是这样他不等于犯罪?
  在这强大的政策决策面前,他感到自己权势的渺小。他马战法作为一名小村民,扭转不了乾坤。但他又想,能耍赖就耍赖,实在不行再说,最起码不能让别人种了他的地!
  他正思谋着,天不知不觉已经后半晌了。
  “战法哥,你怎坐这?”马战法听见旁边院门口,有人给他打招呼。
  他抬起头一看,是建党大(爸)二狗。二狗虽然比他小四五岁,但他得子早,不像他前面四个女儿。二狗是村里有名的能能子,前些年大儿子又调到市里工作,听说当了大官,因此对于这样的能人来说那就能在全村人面前显摆了。
  “战法哥,你怎一人坐着发愣哩!有啥不愉快的事哩!”二狗走过来,圪蹴在马战法的旁边。
  “没啥事,刚才到水生家喝了两杯!二狗,你今没上会跑狗买卖,你这能能子咋就不着急呢?这可是个大集,一头牲口不挣上些钱?你上次给邻村骟得那牛,听说死啦,你说你啥都不会瞎骟个甚!”“战法哥,你是不知道!咱这不是瞎折腾,一下子给人赔了上千元?这些天我都没心事上地。”二狗郁闷的说。马战法背靠在树干上,拿着旱烟锅装了一锅烟;马战法这样讽刺二狗。他总是经常这样,爱在心里找个平衡,常动不动把别人数落一空。二狗一般说来还挺尊敬他——他作为村里辈份最大的人,而且种庄稼是一把好手。
  二狗现在听马战法这样挤兑他,知道他又在心里憋闷气了,只好耐住性子听他发泄。
  他给马战法抽出一根工字卷烟,两个人都靠在树干上。
  马战法在二狗的火柴上抽着烟,说:“二狗,现时我那两头圈里的猪,马上想出槽,光粮食就用了两石多呀?在往年这个时候,早都出栏了,今年怎这行情呀?”
  二狗摸摸头:“往年一头,就能卖上个好价钱,市场需求大,今年不一样了,肉价一个劲的往下掉,怎个病?再说哩,现在养的人比较多唻,人家那叫规模养殖。”
  “什么规模养殖?那光割草还不累趴下!再说那是要往进撘口粮的,就不怕?”
  二狗想了想说:“你不懂。还像咱这样喂,那岂不是赔本买卖。人家是在沟里头弄个养殖场,水啥都方便,再说:那白天是放养,晚上在圈回去,几个人足够了。这段时间,人家从城里来的姑娘佳阳,和你家后生的想法好。你没觉得?”“屁,你瞎扯蛋!那主意叫好。在这样折腾下去,娃娃就要把村给毁唠,好个甚哩;总有一天会出事。”
  一提到佳阳,马战法的脸就像变天似地,说风就是雨。
  马战法感觉二狗让为他死脑筋,就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向村里去了。二狗也把纸烟巴一丢,思思量量的起身往回走。
  马战法刚才的反应,使他又不由得感到战法刚才说的在理。是啊,今后可怎么过活。他思来想去觉得马战法对佳阳的做法不满,这个老倔驴,不就一小村民。可在他看来,佳阳这姑娘和他家的二小子挺般配。二狗就在这时候对这位副村长有了好感。佳阳聪明伶俐,又是个城里人,有文化有见识。她虽在他们村当个村长,可总有一天要回城,佳阳正好在这方面有优势,将来一定能提拔个国家干部,把他儿子也能带出这山里。他常在心里想:我二狗命好!一辈子大字不识一斗,可生养了两个争气的儿子!他自己的两个儿子有本事。老大建党上完学,直接分到了市里,现在又当了市里的一个领导。就是娶了个媳妇让他不太满意,精得跟猴似地,妖里妖气?别说给他老两口给点零花钱啦!就是过年去住上几天,脸也耷拉的跟面条似地,阴雨连绵。按理说,他老两口现在可以去儿子那享福了。可还在农村与土地打交道。二儿子只上了个大专,在乡镇工作。他原先有点担心——可总算有了铁饭碗!他下决心要给儿子谋求一个懂礼数的媳妇;他绝不愿意两个儿媳妇都是麻迷。有个孝敬媳妇,他也就能从土地中解放了。再者说,他把两儿拉扯大容易吗,一把屎一把尿!他原来想两人能上完高中就不错,没料到他这两后生,都给他在村里争了口气,考上了大学;最好能请媒人说成佳阳。他又恻隐之心。他在脑子里早就盘算过,别看这大个村庄,他如今不同以往,但感到没有一个他看上眼的儿媳妇!再者说,儿子也老大不小了,至于他儿子的意思他能拿定!他的两个儿子就在这点让他扬眉吐气!因此他觉到自己,现在说话腰板也直了。
  可他幻想的梦有点太美了!是啊,爱情的精髓他懂吗?就这样,他到处托媒人给他二小子说佳阳。但在这件事上,他不能由着他二小子的性子来。尽管这件事不会有什么结果,可对于佳阳这样的好姑娘,别说是二狗了,谁也会动心,至于佳阳是啥态度,他管不了那么多啦!他完全是包办婚姻的典型人物,大儿子也是如此。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农村婚姻构成是一种限制性的父母包办过程。
  对于这样的贫困地区来说,农民收入是不容乐观。正因为他心眼活到,老谋深算,才倒腾的两儿都能上大学。
  二狗一直在心里思谋着这件事,觉得没什么好担心。
  他低着头走到大门口,一不小心撞在了门楼墙上,突然两只手捂着鼻子原地蹦跳起来。他在心里想:这墙与他作对哩,肯定要有啥不顺心的事发生!
  马战法在水生家吃完饭,就窝了一肚子火。
  儿子给他弄得这丢人事,使他感到走路都要背着巷巷哩。他现在的心里一团乱麻,不知从何下手。最好的是马上给马仲找个婆姨。娶得越早越好,最迟不能拖到年底。这两人都在村委会,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他是想让水生出面,可水生把他数落了一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搅黄他们搞的啥改制!
  马战法躺在自家的炕上,翻来覆去琢磨着。对于他这样比较老实的庄稼人来说,出鬼点子很困难。马战法又嫌搅黄改制,太损人利己。坐起来吧唧吧唧的抽起卷旱烟。“哎呀?生养个儿子有啥用呀?到长大了能听你?”马战法自个思来想去。“这个混球小子!”马战法粗鲁的喊出声来,气急败坏的一溜下了炕。
  尊敬的各位朋友,至于马战法为什么情绪低落,那就要看支书田水生的劝说。
  “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顽固。”田水生坐在灶火旁的小凳子上奇怪的问,同时也劝说着马战法。看他黑这个脸,就说:“这又未必不是件好事?你看今年就把事给办了,那岂不是没有了顾虑?如今这娃娃不服管教了!”他又不由得安慰着马战法。
  “好水生,你这不是没长疮的勾子(屁股)不知道疼?我现在心像滚油浇哩!”马战法一瘫身体向窗台墙上一靠,脸上显出一副愁相。
  田水生一看他这样,说:“不就是小小个事情!你看你那窝囊样!”
  马战法把正瘫靠在窗台墙上的身体一整,难受的说:“我这老脸往那咯哩!”
  “不就是谈个恋爱,能弄下个啥事呀?”田水生惊讶的问他。
  “甚,那叫谈恋爱!那狐狸精佳阳勾引咱儿子,黑灯瞎火得在外面疯,弄得全村沸沸扬扬。你说现在都传成个甚了!”马战法猛抽了一口旱烟,难受的叹了一口气,他那怒放出来的烟雾罩住了整个头部。田水生接着说:“需要把你愁成这样吗?”“混球恋爱!两人黑天半夜鬼混一起,让咱老先人的脸往那放!”马战法转过头,愤怒的喊叫起来。
  田水生起身走到炕前脚地,说:“战法哥,你整天在地里刨,你懂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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