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葛洪接到韦璧来滇南的消息后,立刻赶回①昆弥,召集麾下众人,商量应对之策。几十门客,半百家臣,你一言我一语,恫吓利诱皆想到了,却全未派上用场。
清明那日,昆弥落雨不休。葛洪用罢早膳,便带着随人去珍苑观象。还未走到珍苑门口,路上就听得一个消息:朔阳侯韦璧在②叶榆失去了踪影,生死不知。一个可怕的预感压在葛洪心头,他满脸通红,急得对左右直跳脚:“你们赶紧去找,就算将叶榆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朔阳侯给我找出来。韦璧可死不得!他若死了,老子我不反也是反了。”
太宗皇帝平滇南后,葛氏三代据守滇南。葛洪本是庶妃之子,王爵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全亏邢度舟为他筹谋,他才能从老王爷三十五个儿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代的滇南王。
葛洪袭爵后,投桃报李,一直以邢家马首是瞻。大庆末年,邢乐大争,二王夺嫡,他义无反顾地与邢家站在一起。尚隐登基初年,邢度舟曾与他密谈,暗示他暗中招兵买马,以防朝廷撤藩。他虽全照做了,可始终下不了决心与朝廷作对。直到两年前,惟一的儿子葛忠良不明不白地死在雍州城,才坚定了他的决心,自此蓄粮养兵,决意要以滇南七族九部,十五万雄兵来同朝廷对抗。
葛洪是个成了精的老藩王,邢鉴在越州郡说的一番话,的确是打动了他,可真要他兵行险招,先做试探之举,他还没那么傻。他一方面稳住邢鉴,以兵械不足为名,大量地向邢家索要兵器,另一方面仍然在小心翼翼地观望,希望邢家先按捺不住,自己好捡个现成的便宜。
可没等到邢家造反的消息,却先等到了朔阳侯失踪的消息。葛洪思来想去,惶恐不安,明着担心韦璧安危,实则忧虑自身祸福。直到公鸡啼鸣,东方天空露出鱼肚白色,亲随才气喘吁吁来报:“王爷不好了!有人亲见朔阳侯在叶榆泽被人追杀。眼下,泽边只余一具尸首,身中七刀,皆在要害处,经查实是侯爷贴身侍卫张锰……侯爷他,他下落不明,定是凶多吉少啊!”
葛洪一听,像当头顶打了个炸雷,浑身一震,面色如土,自言自语道:“娘的!定是那狼崽子……如今,老子我可谓赶鸡下水,死活都得淌过这条河了!”
※※※
清秋阁内,鲜花馥郁。叫得出名的紫荆.棣棠,叫不出名的各式花卉则更多,或是轻红,或是浅白,争相盛放。白子盈腹重难行,皇帝怜她辛苦,每日午膳都来陪她一道吃,以示看重。
白子盈面上虽更加尽心地侍候皇帝,大到饮食起居,小到自身每日面君,该穿什么衣裳簪什么花,样样都经心妥帖。但她心中实是担着心事,这份心事带来的煎熬,因白子安在军中声望陡高,因太医令左狄青在把脉时暗示她大喜,实是每日俱增。
皇帝和白子盈挨在一起坐,正要用膳,只听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来,王舟竟慌慌张张引进来一位姑娘。那姑娘鬓发散乱,一身粗朴灰衣,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染红,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可怖。她跨过门槛,行动极其敏捷,飞纵到皇帝面前。白子盈见不得血,吓得连忙回过头去。耳边,只听那姑娘重重跪下,急声说道:“滇南反了、是,是邢家……”话未尽,便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连忙立起,双目盯着王舟:“韦璧呢?”
王舟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在行馆!姑娘她急着来报信……”他本以为皇帝会想立刻去行馆,正欲去备车,不料皇帝却沉声下令:“你,速去离营,让楼望、白子安来广弘殿见朕。”皇帝说罢便走,刚要跨出殿去,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回过头来。
白子盈怔怔地看着皇帝,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地上躺着的姑娘她并不陌生,曾跟着皇后、昭仪来过清秋阁……可眼下,容不得她多想,更容不得她询问。她定了定心神,立刻召来左右:“这位姑娘晕了,你们还愣着作甚,赶紧去拿药酒来。”
皇帝深深看了白子盈一眼,回头离去,转眼便走远了。
※ ※ ※
时已亥正,月华如水。
绮雯守在屋外,虽双眼酸涩,身躯沉重,却仍双目一瞬不移地盯着内室。太医署几人进进出出,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提笔补方,她都视而不见。待医士韦正紧张地奔出来道:“姑娘,侯爷看着情形不太好。”时,她才掀了帘子,抢步奔到榻前。
榻上韦璧面如死灰,一动不动。手、足、胸膛有数十道伤痕,狰狞可怖。其中最重的伤处在左股上,长两尺有余,肌肉绽开,露出股骨,血虽已止住,却凝成一大片殷红。绮雯眼一眨,泪珠滚落,眼前只清晰了片刻,瞬间又模糊了起来。
立在一旁的副医正裘安不认得她,见她可随意吩咐侯府家臣,猜测她来头不小,又见她对韦璧极为关心,便以为是朔阳侯贵妾,忙道:“这位夫人,侯爷性命无虞,只是……”他才说罢,只觉一道深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他脊背发凉。他头一低,犹豫着说:“就是这腿,伤及筋骨,只怕往后……走不端正了。”
绮雯惊出一身冷汗,陡然立起,腰间所佩的短刃撞在榻旁的小案上,药盏落地,发出“呛啷”一声巨响,在暗夜里听来十分骇人。
“老臣还要去广弘殿禀告皇上,告辞。”绮雯呆立许久,不知裘安是什么时候退出去的,外屋也没了声响,耳边只余韦璧微弱的呼吸声。
四周一片寂静,让绮雯恍惚想起初见韦璧时的情景,那是一个严冬,他仅着丝帛单衣,正与侍卫白毛围炉饮酒,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看着她调侃道:“哪来的土丫头!来作甚?厨房呆着去。”她当时气不过,回了句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酩酊立起,朝自己缓缓走来,姿态翩翩……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不住,抚着他的腿大声痛哭起来。
五更天,晨光不露,风雨欲来,天色越发阴沉下去。
神志在痛楚的煎熬中慢慢恢复,眼前晃动着的绉纱床帏,忽远忽近,忽隐忽现。朦胧中,韦璧看到叶榆泽上晃动的船桨和激起的波浪,长剑裂空,挥溅出浓稠的鲜血。他竭力想睁大双眼,可眼前只是模糊一片,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
白毛!他脱口惊呼,冷汗涔涔。
“韦璧,你醒醒!醒醒!”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呼唤,牵动心肠。韦璧全身一震,霍然睁开双眼。烛光下,一张熟悉的脸,渐渐清晰。
“快救白毛!救他!”他用尽浑身力气,放声喊道,嗓音嘶哑,不似人声。
绮雯怔怔半响,低声道:“他死了!”
“死了?” 韦璧胸口急促起伏,像是喘不过气来,只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忽觉嗓子眼一甜,呕出一口鲜血来。
※ ※ ※
春雨如绵,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卫明珠晚上辗转反侧,睡得不好,还未到卯时就醒了,又提心吊胆地等了一日。乐歌是申末时分来的沉芳殿,掀帘就见卫明珠早就换好了宫婢衣裳,在殿中焦急地来回踱步。
“明珠,你到西华门后自有车接应,会将你送到孤霞渡口。张大人这里可安排好了?”乐歌放下纱帘,小心翼翼地问道。
卫明珠点头道:“依你的吩咐,三日前,我已让红儿带着信物,亲自送信至白府,崇白会去渡口与我会合。”
诸事妥当,如释重负,乐歌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笑道:“明珠,今夜起你便自由了,从此天高海阔,与知心人相伴,可喜可贺!”笑意和煦又温暖,似春风吹散了长久笼聚在卫明珠心头的阴霾。她牢牢握住乐歌的手道:“你的再生之恩,我铭记在心!
“傻话!放心去吧,出了宫门,有多远就走多远。”周身似涌动起一股暖流,让卫明珠眼中酸涩。她抬眼看着乐歌,顷刻间热泪滚滚:“乐歌儿,内廷艰险,人情冷暖,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理会的。”乐歌拍了拍明珠的手,又嘱咐道:“吴中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了。齐燕边境的秦州设郡不久,齐人燕人杂居,民风还算淳朴,有高山密林,湖泊众多,倒是个小隐的好地方。”
卫明珠一边听一边点头,欢喜之外却还带着深深的忧虑:“我这一去,沉芳殿这些宫婢们怎么办?红儿怎么办?还有你……皇上、姑母皆不是好糊弄的人。”
乐歌沉思片刻道:“天佑明珠,也是她们的造化,恰逢‘清明春祭’之期,她们都在各宫室帮忙,自然会少几分嫌疑。至于红儿我让她帮着初人做针线,也勉强能脱了干系。我是燕国公主,身系两国邦交,没人会对我怎么样。只是皇后突然不见了,她们职责所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卫明珠听罢,心头沉重,忍不住嘤嘤泣道:“那该如何是好,为我一己之私,竟害了那么多人!”
“往好处想想,皇后失踪,皇上和太后掩饰还来不及,又怎会大张旗鼓地惩罚宫婢?你不要多想了更不该犹豫了,为了张大人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赶紧走吧!”
卫明珠点头道:“好!我这就随你出去。”
乐歌与卫明珠一前一后离开沉芳殿。因乐歌每日都有黄昏散步的习惯,来往宫婢见了她,同往常一样施礼问安。卫明珠跟在她身后,很是紧张,只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御河旁。金乌西坠,粼粼碧波映着夕阳,荡漾起涟漪璀璨。她二人都知道只消再走一刻,便可到西华门下。分别在即,乐歌哽咽道:“明珠,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她牢牢记得霍兰的嘱咐:不要相送,免得惹人怀疑。
“好!”日日夜夜盼着出去,可临到眼前,卫明珠突然踌躇起来。离别的惆怅和伤感充溢心头,她依依不舍地看着乐歌道:“还是这句,万事小心!我会时时为你祈福,事事顺遂。”
乐歌轻轻点了点头。卫明珠远望内廷的绵延殿宇,又信手拂过道旁的垂柳,神情淡远:“两年了,我嫁来这里两年了……这强加于我的皇后名位,一直让我透不过气来。眼下,总算是要解脱了!”她眸中含泪,抬首道:“幸运的是让我认识了你,不是姊妹,尤胜姊妹。乐歌儿,就算我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忘了你,你是我这辈子最信赖的朋友!”
乐歌上前一步,紧紧揽着卫明珠,泪水肆无忌惮地涌出眼眶。
“女子一生,所系惟夫君一人。能嫁个真心对自己好、值得依靠的男子,便是天大的幸运。乐歌儿,皇上对你是真的好!”卫明珠依在乐歌肩头,轻声道:“自从许奇说我有大贵之命后,家里人都将希望寄托在我与表兄的婚事上。那时,我虽未见过表兄一面,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会有许多人来告诉我。以他的性情,能这样对你,实属难得。旁观者清,他每次只要见到你,眼神都会变得很温柔,连说话的语气都会不自觉地软下几分……他的心很大很大,除了天下,也有你!”
乐歌料不到明珠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心头起伏,怔怔难言。
“记得还是你同我说过,男子的性情不同,所作所为也不相同。以你的身份,能在内廷安稳无虞,有时候仔细想想,其实皇上做的并不比白大人少……”
“你,你瞎说什么?”乐歌听她竟然提到了白子安,刹那间脸色都变了。
卫明珠抚着乐歌的肩头笑道:“我并不傻,白子安甘冒奇险为我和崇白隐瞒,总不见得是为了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白子安是难得的好人,你也莫要害了他……好好待表兄,居上位者,权柄在握,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片刻不得心安。表兄心里的压抑和为难,不能对人言,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你是他最看重的人,应该能体味一二。”
明珠见乐歌双目紧紧盯着自己,眉头微蹙,便笑了:“你看我,罗罗嗦嗦地说了这许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乐歌儿!珍重。”卫明珠匆匆离去,走了几步,又转身回首。她双眼明亮,粲然一笑。如满园花开,遍地彤霞丹云,又若春风拂柳,生意盎然,集敛了天底下所有的美丽。
这样的美丽,乐歌穷其一生,都无法忘却。
※※※
回到昭阳馆后,只听风吹檐下铁马叮叮咚咚地响,让乐歌更加心烦意乱。她欲写字静心,可才坐下来,又忍不住立起看向铜漏:霍兰约定之时是酉时三刻,不知此时明珠上车没有?
吴初人在偏阁停了针线,听说乐歌回来了,立刻奉来新茶。乐歌看了她一眼,问道:“皇后宫中的小红呢?”
因茶有些烫,吴初人一边吹凉,一边说:“绣活做好了,就打发她回去了。”
“哦!”乐歌点了点头,重又坐下写字。
吴初人从旁为她研墨,轻轻笑道:“小红这丫头,心眼儿活泛,人也灵巧。双面绣极难的,她之前从未上过手,几个时辰下来,倒也绣得似模似样了。”
“那也是你这个师父教的好!”乐歌笑道。
“昭仪笑话我了。”吴初人轻轻一叹,一边搁墨汲水。“只可惜……那丫头想得太多,过犹不及,老惦记着那些不该惦记的。”
“这话怎讲?”乐歌抬起头来。
吴初人笑笑,清了清嗓子,哼起一首小调。她从不知道原来吴初人也有一把好歌喉!音韵熟悉,她能一字不差地背出词来: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首曲子内廷宫婢们人人都会哼上一两句,她也听小红唱过,卫明珠曾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只霍然立起,搁臂移动,笔尖划过洁白的宣纸,墨汁蜿蜒流下。
说话间,昭阳馆借给少府为“清明春祭”帮忙的宫婢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三五个相伴而入,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这天底下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呢,与男子私逃,我连想都没想过!”一人道。
另一人接口道:“也算她倒霉,哪里知道光禄勋尚小侯爷,新官上任三把火,今日在西华门演练护军呢,正巧被逮了个正着!”
“几千人的护军拥上去,插翅也难逃啊!”
“双双被抓,刚好做一对同命鸳鸯。”
她们七嘴八舌说得正起劲,突然见馆门大开,平素温柔文雅的昭仪娘娘疾步走了出来,浑身发颤地指着她们问:“你们在说什么?”
乐歌眸色晦暗,声音透着令人惊悸的寒意,众人皆惊慌的低下头去。其中有一人还算胆大,支吾道:“……昭仪不知啊!眼下内廷都传遍了,不知是哪宫小婢,胆大……包天,竟,竟与男子私逃。在西华门下被尚大人麾下的几千护军逮了个正着。”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割得乐歌心头巨痛,她想都未想,立刻狂奔出去。
吴初人大喊一声:“昭仪!”连忙追了出去。
不是的!不是的!奔跑中,乐歌在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就算被抓也是明珠一人,张丘等在孤霞渡口,怎会双双被缚于西华门下?不是的!
穿过长长的永巷,平日只须半刻,今日她还是用跑的,却像有一生那么漫长。昭阳馆经西华门的必经之路,有几十级的台阶,她心急如焚,未留神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抬首见阶上立着一人。
那人昂然而立,风姿秀美,风灯下,袍袖迎风作舞。神情从容,笑意闲雅,好像在等候佳人赴月下之约。
作者有话要说:①昆弥:古代昆明的称谓。
②叶榆:古县名。本西南夷地,西汉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置县。治所在今云南大理北。
——————————这是不好意思和很纠结的分割线——————————
我因家中有事和临到结局整理思路,所以更新很慢,大家见谅!
不过平心而论,章节内容还是不少的!
亲爱的祯心对不起,俺把你写死了!
亲爱的小霸王也对不起,我把你写残了!
很快就要完结了,我又陷入完结综合症……(症状:不想写,只想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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