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卿何事!

第23章


  我走上前,理了理裙裾,坐在庄主身旁漫不经心地问:“庄主可是觉着这幅画不错?”
  他一手拿着所撕开的画的一个边角一顿,随后随意的放在桌上,摇头:“此画不值一文钱。”又缓缓的问:“牛泱泱?”
  果然比云庄主诚实的多,不过也能看出他有备而来,我起身,对万庄主行了一礼:“花城牛泱泱见过万庄主。”
  他轻笑,伸手虚扶了一下我,示意我起身,抬头看着老树:“夏副阁主不用与我行礼,老夫不过也是听了家妻所言而已。”
  我点头:“那庄主叫我夏萦就好。”
  “好,夏萦,你也是个爽快的人,简单的说吧,我来此处原因有二。第一,阁主所求之事,我恐怕是没有办法了,不过秦国或许有办法;第二,姑娘今晚行事要多加小心,若遇到不可避免的事可以来找我。”
  听着第一点我就皱了眉,那岂不是这一次也白走了?不仅撞上了山庄莫名失踪的事,又在井底和阿木尴尬的一同待了很久,但听到第二点,此话说得好似晚上有大事要发生一样,我问庄主:“是什么样的事?”
  他摇着头笑了,眼中一片温柔,好似想起了家中的那位妻子:“家妻未说,不过且信她一次吧,想是重要的,不然不会飞鸽传书与我,让我通知你。”
  一层雾拨开,又出现另一层雾,就像永远拨不完的雾,我只能有礼的对庄主表示感谢:“那晚辈就在此先谢过庄主了,庄主也请代我谢一次夫人。”
  他温和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宽大的衣袖也跟随着摇摆一晃,他道:“夏姑娘不必多礼,几日后就是云庄主的大寿了,姑娘若是有急事,可先行离开罢。”
  云庄主走后我总觉着心里翻滚着停不下来,一边是为了阁主,我们这样大费周折的来了,结果却是万庄主都没办法解决,让我们去秦国。
  而一边是如果是我和阿木一起去可能会一起碰倒些事情,总觉着庄主这样特意来告诉我小心,可能会发生大事,简直有些坐立难安,我吩咐下去让她们为我找一身夜行衣就开始一个人在云啸山庄乱转。
  沿着楼台水榭走了一会,风景宜人,却觉着身边开始慢慢渗出寒意,一边裹了裹披肩,一边腹诽夏漠无缘无故告诉我说庄主夫人精通五行八卦作甚,这样一来越发觉着今晚会不寻常。
  这样想着一直走到一处房屋,我抬头这才一愣,不知不觉当中居然来到了这里,想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里面传来嬉笑声,一男一女好不快活,女子咯咯娇笑,男子朗声大笑,我用力的跺了跺脚,心想阿木你今晚死了也不和我有任何干系!
  旁边一个小丫头在我跺脚间忽然从我后面伸过来脑袋问:“夏副阁主,您要找手机公子吗?”
  我一个窘迫,随后趾高气扬的道:“我这是想要如厕,闻着味道过来以为这里便是,哪想这里是手机公子的下榻之处吗?”然后未等那丫头说什么又趾高气扬的转身走了。
  是夜,一片漆黑,万物寂静,蹲在墙头隐约能看到对面假山的轮廓,感慨着果然入了夜,女子就易感怀。
  白日里我本是想要找阿木让他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以防真的遇上什么事,说到底我还是不忍心看到他受伤,可是他却没有给我机会,听着谈话他和小丫头快活的很,只一路气愤的回到住处。
  回到住处做了很多准备,身上带了很多药粉,也拿上了阁主送我的带着细丝的白纱,白纱被注入了内力的时候可以直接当做鞭子用,一边白纱内隐藏的细丝是特制的,削铁如泥。他当时送我的时候,我还记得自己高兴得不得了,他道,“恐是以后不能随便惹到泱泱了”。
  当我一身夜行衣穿好,正巧到了亥时二刻,我这才反应过来相约的地点阿木没告诉我,索性盖了被子在床上一躺,等着他来寻我。没过多久,窗外就有了响声,打开窗一看,果见阿木站在窗外。
  他也穿着一身夜行衣,站姿依然潇洒风流倜傥,只是面目严肃,这才忽然让我觉察到阿木也是天下第一剑手机公子,不只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木。
  随后,就和阿木来到这里,蹲墙角。
  等了半晌,我刚碰了碰阿木想问人怎么还没来,阿木就示意我不要说话,伸手指向前方,我顺着手的方向就看到阁主一身月白色衣衫优雅而立,夏萦的裙纱同样月白色,二人相对而站,四目相对,中间飘着似有若无的情愫,就像九岁那年我所看到的,一男一女犹如谪仙,相宜相配。
  阿木碰了碰我,在我耳边轻声说:“牛泱泱,你要是敢哭我就揍你。”
  我一个颤抖,瞬时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可是转念一想,我干嘛听他的话啊,可是还是忍住了渗出的酸涩感认真的看着前方。
  阁主和夏萦一同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石桌旁边,隐约还能看到桌上准备了酒水,夏萦动作娴熟的为阁主倒了一杯酒,一手拂袖,一手倒茶,然后递给阁主,阁主接过,放在嘴边,稍微一顿,还是仰头喝了下去。
  隐约中终于传来声音,夏萦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总是带了种柔弱,不似井底那次她表现出来的狠毒模样。
  “元卿,这么久不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阁主的声音十分淡漠:“八年前你伤我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之间恐是没什么能说的了。”
  “可是元卿,你知道我那是迫不得已的,我要效忠的是秦国,而你是丰国的富可敌国的阁主之子,国主是不允许其他国家有这样大的阁派的,我接到了命令,只能如此。元卿,你以为我伤了你我就好受了吗?我深记我们之间过去的种种,我全然没有忘记,元卿……”她声音里充满的悲凉,对过去的忆往昔,边说着边凑近阁主,手刚要碰上被阁主挡开。
  阁主打断她,站起身背对着她,扬头看着远方,黑夜里,好似背影隐隐的散发着凄凉,“夏萦,没用的,还记得当初我们为何去花城吗?那时候我就说过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可是夏萦你,一边伤了我却一边派人伤了元湘。”他又转过身,低头看向夏萦:“我不会原谅你的,夏萦,也不要再和我念旧情。”
  夏萦听到这话忽然将手中酒杯一扔,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语气又是一如既往的狠毒:“萧元卿,你是不念我的旧情还是你在念你身边的新情?那牛泱泱呢,她爹娘杀了你爹娘,你还将她放在你身边?哈哈哈,萧元卿你最悲哀,你爱上了你仇人的女儿!”
  听着这话我心底猛的一纠,是我爹娘杀了阁主的爹娘?阁主也一直都知道我是他的仇人的女儿?还有,阁主他欢喜我?心底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让我难以接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阁主,阁主却是如默认一般,沉默着,然后才又抬起头略带怜悯的看向夏萦,轻声叹气道:“夏萦,你不必做到如此,我不爱她。”
  我身体又是一僵,他是在默认,默认我爹娘杀了他爹娘!阿木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呆愣愣的转头看向他,他面带怜惜不忍,将我揽在怀里,贴着我的耳朵说:“泱泱,你爹娘的错不是你的错。还有,阁主他或许真的欢喜你,只是在骗他的。”
  我浑身有些发颤,不知道怎么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抬眼看向对面,只听夏萦又是一笑:“哈哈哈,萧元卿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那晚我把他们二人藏到井底的时候,你敢说你淡然无波的心没有愤怒起来?你当我没看到你抱着牛泱泱出来后,在她身边守了她一夜,满眼都是温柔的吗?还有,萧元卿,你确定你不知道现在旁边还有两个人在偷听吗!”
  我和阿木的身体同时一僵,没想到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俩隐藏在这边了,但还是硬忍着没动地方,一边想着或许夏萦只是在用激将法。
  半晌,阁主叹了口气,向我们俩这方向缓缓说道:“出来吧。”
  章二十 舍身相救
  这次是真不能继续假装了,阿木在旁边冷哼一声,我沉浸在刚刚的震惊当中无法回神,也就没理他,只是在阿木拉着我向外走的时候,我将手抽了回来向前走去,阿木一僵,随后潇洒随意的跟着我走了出来。
  我一直直视着阁主径直走到他身边,阁主拉过我,然后视若无人的捧起我的脸,认真的对视着我,眼中一片深邃,将我深深的吸了进去,他一字一顿的说:“泱泱,上一辈的事和我们无关,知道吗?”我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他又道:“不用理她说的话知道吗?”听着这话我喃喃的问出口:“阁主你真的忘记她,欢喜我了吗?”
  我看到他的瞳孔猛的一缩,然后轻轻展开,抚着我的额头,轻笑:“泱泱,记得我待你不薄就好,知道吗?”
  我听到夏萦在旁边冷哼一声,抱臂看着我,满眼是恨不得杀了我的杀气。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忽然抽出剑向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我刚要还手,阁主已经将我往旁边用力一推,我一个踉跄,只见阁主倾身未有阻挡覆了上去,夏萦看到阁主上前剑势猛的一顿,但仍未收住,就剑直接刺进了阁主胸中,她未反应过来,又一剑抽了出来,剑上满是血液,阁主的衣服上也染上了大片血迹,我脑中一黑,觉着眼前全是大片大片的血。
  阁主一个闷哼,我大叫着阁主快速冲了过去抱住他,抬眼恨恨的看这夏萦,夏萦也是满脸震惊,喃喃的道:“萧元卿,你为她居然做到如此吗?”
  阁主一手捂着胸,一手推开我,自己站定身影有些颓败,踉跄的脚步有些站不稳,脸色发白,能看得出来忍着痛,但面上仍是带着云淡风轻:“夏萦,我也同样知道你向酒里下了毒,但是我还是喝下去了,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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