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惊梦

天丽看着他走出房间，心里七上八落。
天丽抽空回了一趟父母家。明诚夫妇高兴坏了，做了很多好吃的菜，摆满一饭桌，叫天丽吃。
天丽看着满台的饭菜笑道：“你们以为我在外面饿坏了？”
林燕说：“当然！你一个人在外面能吃上什么？你自己又不会做饭。”
天丽说：“我们有饭堂的。”
林燕说：“饭堂的菜会好吃吗？”
明诚问：“你今天怎么能回来了？”
天丽看着父亲问：“你在清华教师时，认识一个叫谭亦鸿的人吗？”
明诚诧疑地答：“他是我学生啊。”
天丽点点头：“我猜也是。”
明诚着急地问：“他怎么啦？”
“他也在‘特工总部’。”
明诚焦虑地问：“他认出你了？”
天丽说：“好象认识我，你仔细想想，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来过我们家吗？”
明诚说；“他是个优秀的学生，和我关系也好，很崇拜我，来过我们家，但有没有见过你我不记得了，你那时候是从不见客的。”
天丽问：“他在学校爱参加什么活动吗？”
“他这人性格很深沉，不太爱说话，但在学生中却很有威信，平时学校的活动很少参加，还常常爱缺课，但我的课他从来不缺。”
天丽沉思着问：“你看他象不象个共产党？”
明诚瞪眼看着女儿，想了好久才说：“同学中也有人说他身份神秘。”
天丽说：“沈静怀疑他是共产党。”
明诚担心地问：“他会揭露你身份吗？对你有威胁吗？”
天丽摇摇头：“不会的！他如果是共产党，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林燕说：“如果有危险，你马上离开那里！”
天丽安慰妈妈：“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夫妇俩都忧心忡忡。
九、我原意帮你
天丽那次偷偷潜入丁易昌办公室的事，谭亦鸿并未向丁易昌揭发，天丽确定他是另一路的潜伏人员，可是他接近自己干什么？他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和自己搭讪又是什么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过一边。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怎样弄到周佛海来沪的文件。
偷偷潜入丁易昌办公室几次后，天丽已经确定那份文件在保险箱里，可是她试了好多次都开不了，她愁死了。
天丽急匆匆地在空荡无人的走廊往前走，迎面撞上谭亦鸿，她避无可避，只好垂首擦身而过。谁知他忽然往她手里塞了一团东西，并附耳悄声说：“保险箱密码。”天丽诧疑至极，紧攥手心跑进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她打开手上的纸条，是一串数字，她连忙将纸条撕碎。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她心中十分不安，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非常危险。
天丽用谭亦鸿给的那串数字终于打开了保险箱，那份文件果然在里面，她拿出来看了一遍，记住了再放回去。
天丽将文件交给沈静时，把谭亦鸿偷塞纸条的事告诉了她，沈静想了想说：“你还是尽量少和他接触。”
沈静告诉了关鹏谭亦鸿的举动，关鹏脸色严峻，他说：“这个谭亦鸿肯定是个共产党！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策反赵天丽，你要密切注视天丽的动向，绝不能让她倒向共产党。”
天丽正在办公室看文件，门被轻轻推开，天丽抬头看到来人，心里一沉，她不想看到他。
谭亦鸿笑吟吟地说：“安小姐忙啊！”
天丽微笑点头，到底他帮过自己，不能对他太冷落，但又不能公然地多谢他，她显得很尴尬。
谭亦鸿却落落大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我见过你！”
天丽内心不由升起一股怒火，我俩各为其主，何必不依不挠地纠缠她，她忍住气低声道：“谢谢你！”
谭亦鸿不以为然：“我们是一条战壕上的战友，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天丽看着他。他忽然微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迷住了。”
他的眼睛幽深莫测。天丽心想：信你才怪！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中，身怀特殊使命，绝无可能跌进感情的旋涡。
谭亦鸿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你北平的家里。”
天丽一句腔也不答。
“我是你父亲的学生，我非常崇敬他的才学，尽管我当时非常忙，但他的课我一节也不落，我太喜欢他的课了，要不是战争，我一定会继续跟他学下去。可惜战争来了，我必须拿起枪来保卫我的国家。”
天丽忍不住说：“父亲也夸你是个优秀的学生。”
谭亦鸿惊喜地问：“你父亲提起我？”
天丽点点头。
他显然是真的很兴奋，搓着手在房子内来回走动：“战争结束之后，我一定再回去当你父亲的学生，想想在学校的那些日子真是美好啊。”
天丽似乎也被他真情所感。
“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最爱上的是赵教授的课，每次他的课，教室都座无虚席，连走廊都站满了人，外系的同学也跑来听课，整节课，从上课到下课，一直笑声不断，你父亲真是又博学又幽默。”
隔着战争、死亡、离别，长长的岁月往回看，北平的那些日子恍如隔世，想到父亲一代才子，在寂寞冷落中渐渐老去，不觉黯然神伤。
“我有一次去你家拜访你父亲，从客厅的窗户往花园看，见到站在花丛中的你，惊为天人！你父亲对我说，你是个不会说话的的孩子，我十分惊讶！想不到再见你的时候，你已是个手机英雄，和我战斗在同一战线上，今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天丽默默点头，但心中并没有放下诫备。
谭亦鸿明白她的意思，就说：“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在这里我们是合作伙伴，对付的是共同的敌人。”
天丽也说：“我相信谭先生的人格。”
谭亦鸿拿出一本小册子交给天丽：“你看一看这本书，就会明白我的信仰，对我放心。不过你要收好，不能让别人看到。”
天丽接过来看了一眼，放进抽屉里。谭亦鸿也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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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我爱你
天敏生了个儿子，孩子雪白滚圆，非常可爱，样子象徐飞。亲戚朋友看到都说象父亲，何志光心内苦笑，但将孩子抱在手里却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孩子确实与他有点渊源似的。
天敏和何志光抱着孩子在草地上晒太阳，何志光在逗孩子玩，孩子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仿佛会说话，何志光欢喜至极。
天敏看着孩子的眉目象徐飞，心中感伤。可是看到何志光和孩子这样投缘也很奇怪，她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不是他来投生？天敏接过孩子放在膝上，孩子幽深的眼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嘴微抿，神情非常老成，一点也不象小孩，她心中大骇，不由地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心下暗问：是你吗？
何志光看到连忙道：“你还是让奶妈抱走吧！你刚刚出月，不要累坏了身子。”
天敏说：“谢谢你对孩子这么好。”
何志光说：“你说什么呢？我当是自己的孩子。”
天敏感激地说：“你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我确实很有福气。”
何志光搂着她说：“你知道就好。”
天敏忍不住看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不介意？
何志光把她拉进怀里，低声说：“我爱你！什么也不介意，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行。”
俩人在山上散步，秋天了，满山的树木染成了金黄色，地下铺满了落叶，俩人不知不确来到了一片松树林，天敏抬头一看，脸上变色，拉着何志光转身就走。
何志光却说：“这松树林真美！我们进去走走吧！”
天敏无奈，只得跟着他进去。走了一阵，就看见那块白色大石了，何志光惊喜道：“好漂亮的石床啊！”
天敏已经心内颤栗，满脑子是徐飞的影子。何志光回身抱住她附耳低声说：“我们就在这里浪慢一下。”
天敏惊恐地问：“在这荒山野岭？”
何志光笑了：“你怕什么？这里人迹不到。”
他已经在脱她衣服，她浑身战抖，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徐飞，热血往上涌，脑袋一片迷糊，满眼是红色的光影，她在极乐中差点叫出徐飞的名字。
完事以后何志光拥着她问：“我比徐飞如何？”
天敏抱着他放声痛哭。何志光坐起来，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忘不了他。”
天敏摇摇头：“不是！我只是伤心。”
何志光说：“你放心！我不吃死人的醋，我一定会把你伤口治愈的。”
天敏紧紧地抱住他。
在饭桌上，何志光朝对面而坐的天敏说：“你生完孩子气色好多了，那时候你瘦得吓人。”
天敏不满意地说：“我的肚子收不回来，所有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何志光狡诘地笑道：“胖一点好！我喜欢。”
天敏娇媚地瞟他一眼：“胖了穿衣服不好看。”
何志光哈哈笑：“我说好看就行！你穿给谁看？”
天敏在台底踩他一脚，忽然她记起曾经这样对付徐飞，心里感伤，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何志光见她脸上变色，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天敏敷衍道：“我肚子有点痛。”
何志光立刻说：“我去帮你拿肚痛水。”说着走进房间去。
天敏看着何志光的背影，心里暖暖的，她和徐飞的事情会过去的，她和何志光才是天长地久的一对。
天敏和何志光是分房而睡的，天敏睡眠不好，多一个人睡不着。
晚上，何志光跟天敏在房门口道晚安，天敏低声说：“你不到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