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

第70章


千面狐见公孙长双掌攻过来,狂笑一声,左右三只水袖,分三路攻向公孙长的面门和胸腹。
公孙长既已发动,攻势凌厉,见对方水袖袭来,双脚用力,腾身跃起,整个身子横飞向前,双掌方向不改,继续拍向千面狐。
千面狐水袖既出,已是强弩之末,只得一抖双臂,水袖缩回,亮出双掌,斜向上方,迎着公孙长双掌。
四掌相对,轰然作响,公孙长身形未动,千面狐整个人暴退至帅帐门口,一跃而起跳上帐顶。帐外弓箭手一齐放箭,射向帐顶的千面狐。
但见千面狐腾身之时,一只水袖舞起,风车一般,把整个身体护住,见有箭矢飞来,另一只水袖一翻一卷一甩,十数个弓箭手被水袖卷着甩回的羽箭射中,倒地不醒。
众英雄展开身形,有的腾身跃起,有的弹射到帐外,正欲追赶,就听公孙长“哎哟”一声,众人立刻收住身形,眼看千面狐几个弹射,踏着兵营帐篷,往南而去,片刻不见。
一点眉身形最快,倏然一下,即到公孙长身边,看到公孙长正盯住自己的手背发愣,公孙长的左手背已然红肿高起,肤色光亮晶莹,乃中毒之兆。
“贤弟,怎么啦”?一点眉大惊。
公孙长此时业已摇摇欲倒,一条左臂垂了下去。唐四维上前抓起公孙长的衣袖,红肿之势正向上蔓延,已到小臂之上,立即运指如风,连点公孙长左肩七大穴道,欲封住经络,阻止毒性扩散,而后将公孙长扶入内帐躺在榻上。
饶是唐四维这用毒的行家,细看之下,亦不知公孙长所中何毒。一般情况下,中毒之人,肤色泛黑,且少有肿起的现象。而今公孙长所中之毒恰恰相反,而且毒性之强,已令公孙长陷入昏迷。
王御史立即着随军医官前来诊治,却哪里有用?众人正在焦虑之时,程氏兄弟已领钟家父子赶进帐来。钟灵儿,曹飞华,唐彩蝶亦飞奔而至。
钟灵儿咋见心上人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一条左臂肿的像一般人的大腿那样粗大,一下子竟傻了,良久才伏在曹飞华肩上嘤嘤抽泣起来。
然而,钟绍棠的到来,众人才嘘了口气。一则钟绍棠是不死奇士钟越人的衣钵传人,二则他本人亦有还阳秀士之誉,有他在,如果还不能令人放心,那病患者无疑就是一具干尸了。
这还阳秀士果然名不虚传,观察公孙长左臂及面部表情,再以手背探公孙长左臂的体温,遂道:“此乃活物之毒,首要知道伤在何处,以伤口判断施毒之物是蛇,蝎,蜘蛛,蜈蚣等毒类”。
钟绍棠一边说,一边拿起公孙长的左掌细看。之后又割开公孙长的左衣袖,反复查看数次,竟没有任何发现。
“奇了,他是如何受伤的”?钟绍棠抬头问道。
当下,观心道长就把当时情形述说一遍。
还阳秀士钟绍棠听罢,又拿起公孙长的左手,再行验看,足足小半时辰,才抬起头,松口气道:“是了,就在这里了”。
钟绍棠抬起公孙长的左掌,让众人看公孙长左手手机指指甲下,这才隐隐看到指甲深处有一小点,略显红褐色,似绣花针尖般大小。
“钟兄知何物之毒吧”,无畏剑看着钟绍棠。
“还不能确定,伤口在此处,极小,不应该是咬伤,应该是带有针刺之物所施”,还阳秀士仿佛自言自语。
“带有针刺之物,岂非蝎子,蜜蜂,黄蜂之类”?沙通海道。
“不错,不过——”还阳秀士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此类物种繁多,筛选起来亦非易事,何况公孙公子之伤,拖延不得”。
原本钟灵儿听乃父找到伤口,亦为定然无事,已止住了哭声,听此一言,又伤心起来。
曹,唐二姐妹虽极力相劝,实也愁眉紧锁,生怕公孙长有什么不测。
“以伤口判断,非毒蝎,因为毒蝎尾针粗而大;亦非蜜蜂,因为蜜蜂尾针,刺入异体之后,必然会留在其中,余下只有黄蜂一种了”,还阳秀士沉吟片刻肯定道。
“钟兄言之成理”,无畏剑赞同。
“如此,钟伯父赶紧给三弟疗伤吧”,戾豹急道。
钟灵儿亦止住哭声,悠悠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满是期望之神。
“如此剧毒的黄蜂,一螫之下就要人性命,中原武林中罕有训练此毒物者”,还阳秀士叹道。
“中原没有,异邦不会有吗”?钟灵儿虽则伤心已极,幸而脑筋还正常,依然灵活好用。
“不错,钟兄何不在番邦之中,思虑一番”?无畏剑接道。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曹兄所言倒提醒了老夫,传闻苗疆有一种黄蜂,甚毒,一螫之下,能毒死一条成年水牛,当地人叫它杀人蜂,中原人称之为苗疆杀人蜂。公孙公子所中或许正是此物之毒,然而谁会训练如此歹毒的孽障”?钟绍棠再次沉吟。
“苗疆杀人蜂”?众人愕然。
在座之人,皆江湖老手,“苗疆杀人蜂”虽然罕见鲜闻,他们毕竟有所耳闻,只是不常听说,一时间怎能联想得到?此间,还阳秀士提及,才记忆起来。
其实不是不常见,而是所见之人早已死去,死去之人又如何告诉别人?况苗疆杀人蜂经过训练,伤人之处极度隐秘,致死迅速。加之训练之人功夫奇高,死者往往认为是被功夫所伤,本就不作二想。这就更加使得此秘不得传扬。
之所以在公孙长被发现,本身是他功力深厚,发现异样,即以内力压制,大大减缓了毒性扩散的速度。再者身边恰有还阳秀士这样杏林奇人,否则,岂能发现?
“那快给公孙大哥解毒呀”?钟灵儿终于开腔说话。
“傻孩子,你道为父不愿意吗?苗疆杀人蜂之毒,没有解药,如何解法,一时间为父亦无能为力呀”,还阳秀士无奈。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要给公孙哥哥解毒”,钟灵儿急了。
“唉——”,还阳秀士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好妹子,别闹了,伯父不正想办法吗?如此闹下去会耽误事的”,曹飞华和唐彩蝶虽自己眼圈泛红,还极力劝慰,钟灵儿又兀自抽泣起来。
“老夫自称用毒之人,却不能为别人解毒,实在汗颜”,唐四维叹道。
“唐兄何出此言?在下本就是解毒之人,还束手无策,却让唐兄着极,有违常理,再者隔行如隔山,唐兄擅长药石之毒,此类活物之毒,未必涉足。这活物之毒的解除,首要在时机,若在第一时间,毒未行开时吸出来最好,或者知道确切毒性,以相克之物对之亦可,而眼下,公孙公子之毒已然扩散,且无解药……”钟绍棠打住话头。
“看来只有一法可以一试了”,还阳秀士听一下说道,“上古书云:‘中活物之毒者,无克,无行,以角法,不及,吮吸亦可,此有忧,甚为之。散延,须以活物克之,生蛭最宜,再无功,可备后事矣’”。
“前辈何意”?一旁的吴海平听得似懂非懂,故有一问。
“简单说来”,钟绍棠抬起头看着吴海平说道,“中活物之毒,要在第一时间,在毒性没有扩散之时,把毒吸出来最好了,用角法就行,如果来不及,吮吸出来亦可,只是吮吸的人有危险,要谨慎,主要是看中的什么毒。像有些蛇类,蝎类的毒发作途径是进入血液,不入血液则无毒,譬如我们吃一些蛇,蝎并不会中毒,但像蜈蚣之毒,沾上就会发作,就不能吮吸。至于蜂类之毒,老夫推测必是刺入体内才会发作”。
“灵妹妹”,曹飞华突然叫了一声。
但见钟灵儿推开曹飞华和唐彩蝶,抓起公孙长的左手,就要对着他的手机指吸下去。
“不可”!还阳秀士一把拽起钟灵儿,“傻孩子,听为父把话说完”。
钟灵儿原以为可以为心上人吮吸蜂毒,救他一命,此刻只得闷闷地站着。
“如果已经扩散,只能用和他相克的活物来救治了,最好的就是水蛭,如果没有水蛭或者水蛭也不能奏效,中毒之人就没救了。此事要有劳吴少侠了,吴少侠生在南方,对水蛭必然不陌生,正值季节,就请吴少侠劳顿寻些水蛭来,越快越好”。
吴海平听完,话都没说,弹射而出,捉水蛭而去。
当下,王御史亦命令军中识水蛭的兵勇二三十人火速找寻水蛭。
也是公孙长命不该绝,中毒之地就在江边,也正是水蛭繁盛的季节。小半时辰,吴海平返回,带回五条水蛭交给钟绍棠,即刻又出去,此后兵勇们陆续返回,带回水蛭七十余条。
还阳秀士用银针在公孙长的左臂上刺破五个针口,轮番把水蛭放上去。
这些水蛭大多体型较小,娇嫩,已被放到公孙长红肿的手臂上,即刻死去,不一会仅留下七条。
这七条水蛭,形体较大,皮肤粗糙,肤色黑绿,一看便知是越冬二龄之虫。它们在公孙长的左臂上片刻,已将头部深入到针口内,眨眼间,身体涨大,腹内充满毒血,整个身体发红,似要撑破。
还阳秀士赶紧小心把它们取下,放入木盆之中,再看时,这些水蛭尽皆死去。
如此反复数十次,用去三百条水蛭,公孙长的左臂红肿渐消,扩散之势才得以遏制。
直到第二日未时,公孙长才张开双眼,但仍不十分清醒。用来吸食毒血的水蛭已近千条,然公孙长左臂之内的毒血仍存留不少。
不过至此,还阳秀士面色稍和,舒了一口气,道是公孙长已无性命之忧,然则要恢复如初,绝非易事,那就要看天命了。
因为公孙长疗毒伤,王御史只好另住其它大帐。刚过未时,还阳秀士正在为公孙长疗伤,王御史带着一个老农走了进来。
“钟侠士,且看老夫带来了什么”,王御史显然非常高兴,说着就从老农手里接过一个瓦罐递过去。
还阳秀士接过,打开盖子一看,里边有一个鸡蛋大小的黑不溜秋的球状物,却原来是一条巨蛭,大惊道:“天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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