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

至于能有多少弟兄出来，实在也是未知之数”，木剑通悲伤地说道，“也不知，也不知宫主，宫主她——”。
“寅使说什么？宫主何等神威英明，当然安然无恙了”，梁方明白木剑通的意思。
“谢天谢地，只要宫主在，什么都有了，我们何愁不能东山再起”？木剑通为之精神一振。
“当然”！
“不过梁兄身在军营却更加危险了，应该及早禀报宫主以应对”，木剑通看着梁方。
“哦”？
“梁兄既知宁王被俘，焉知其不会供出湘州府之事？须早作准备才是”。
“哼哼，这个寅使不必担心，宁王供出来，自然有田知府一力承担”。
“田知府？他能靠得住吗”？
“当然靠得住，而且永远不会变卦”，梁方很自信。
“这——”？
“寅使还不知道吧，湘州知府，府尹和知情官吏全都死了，知府衙门里现在还一片缟素呢”。
“什么？他们全都死了”？木剑通故作惊讶。
“是啊，死人还靠不住吗？？即使宁王招供出来，当今派员前来，会拿死人怎样？哈哈，哈哈……”。
“他们怎么会突然全部死掉呢？难道会是首席大将军……”？木剑通愕然。
“当然不是，湘州知府听说宁王兵败，特意在府衙设宴庆贺，不料误食毒蕈子，全部中毒身亡”。
“误食毒蕈子？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木剑通奇怪。
“当然不是巧合，实话告诉你吧，这正是水象军师的杰作”。
“水象军师的杰作”？
“当然”。
当下，梁方就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木剑通。
原来，水象军师接到紫薇宫主上官子婉的传书，知宁王兵败，宁王本人被俘，湘州之事可能不保，就立即采取了措施。只是湘州现有人手不太多，水象军师就集合大擒拿手罗庆团，九节鞭黄永圣，三节棍左万车和兵营副指挥梁方进行密谋。
有三个方案：一是暗杀，但涉及人多，恐不能一举成功；二是制造火灾，又怕动静太大，同时也没有绝对把握一网打尽；三是施毒，此法最可行，可以造成意外中毒的假象，但关键是怎样让该死的人一起中毒。
这是一个难点，但水象军师自有办法。
也适合该事成，湘州府衙为庆祝宁王兵败而庆贺，真是神来之笔，绝好的时机。
于是，就用毒蕈子代替了食用蕈子，一举成功，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那知府田无莠，府尹，书吏等知情者，一个不留，紫薇宫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水象军师也在湘州城吗”？木剑通问。
“当然，不止水象军师，宫主也于前日来到了湘州城”，梁方似乎很有底气。
“真的？这太好了”！
“当然，在下就是奉上峰命令，在军营专侯像寅使这样从宁州回来的紫薇宫弟兄的”。
“专侯”？木剑通不解。
“是的，虽然除去了湘州府这一隐患，我们却面临着另一个更大的威胁”。
“更大的威胁”？
“不错，好像宫主和水象军师正在召集属众，准备全力对付白衣书生公孙长和各大门派”，梁方说道。
“公孙长？首席大将军不是在月前就去小须弥寺围剿了吗”？木剑通明知故问。
“是啊，在下亦不明白，不过寅使既然回来，就在此处藏身，带弟兄们回来，三日后去见宫主和军师，到时候自然明白”。
“好”！
此后，梁方即去处理兵营中事。
紫薇宫主上官子婉居然到了湘州城，水象军师也在，而且他们正在准备对付公孙长，如此重大的消息，无论如何也要送出去。
于是，木剑通以外出探查为由离开军营，他要联络丐帮肖飞，传递消息。
丐帮湘阳分舵舵主，丐帮长老翁一鸣的关门弟子肖飞，决不是简单的人物。
当日，众人去宁州，留下肖飞在湘州，主要是搜集紫薇宫在湘州城的有关消息，然而，偌大的湘州城，从何处下手呢？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毕竟，丐帮现在没有更多的独当一面的人手来做这件事，要监视紫薇宫这样根深蒂固的一个庞大组织，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性命不保。要做到隐秘而有效，必须有一套章法，要选好地点，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然则，这样的地点应该选在哪里呢？
既然湘州府和紫薇宫有勾结，那么湘州府就应该是一个上好的监视地点。
宁王造反，湘州府出兵，湘州府就在湘王眼皮底下，是湘王不知内情？还是他和宁王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和紫薇宫也是狼狈一家？这湘王也该监视。
小须弥寺和凤凰谷虽然被毁，难保不会有紫薇宫的下属不知内情而前去，或许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说不定还会有重大的发现，这些地方也该监视。
于是，肖飞就以眼下仅有的人手，在这四个地方布置丐帮弟子进行监视。四个点中，以湘州府和湘王府为重点，肖飞安排了八个人，小须弥寺和凤凰谷安排了四个人。
肖飞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不过尽管有道理，好长一段时间里，却没有什么结果，直到近几天，才有所发现。
最先传出消息的是青萍山小须弥寺。
经前一战，一度繁华的小须弥寺破败冷清下来，极少有香客前来，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寺院。既是一座破败寺院，偶尔有一半个乞丐在这里栖身，也没什么稀奇的。
小须弥寺就来了两个乞丐，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他们有时候在寺院里转悠，有时就在寺院外的老槐树下乘凉，倒也清闲自在。
散乱邋遢，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特别的注意。
然则，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邋遢乞者，散落在脸上的乱发后面，却有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正是肖飞派到小须弥寺的暗探，丐帮弟子张三和李四。
张三和李四来到小须弥寺二十几日了，并未发现什么可以的事情，这里几乎没有人来，除了偶尔有个把香客之外。
然而，近几天，情况有些异常了。张三和李四发现了两个香客摸样的人，一连几日，要么在寺里上上香，要么就在寺外转悠。他们起初是好像还对两个乞丐有所戒备，到后来就放松警惕了。
张三和李四觉得可疑，就暗中跟踪二人，却发现就是不远处小谢湾村中的村民，也没在意。
时间一长，张三和李四就觉得不对了，小谢湾离小须弥寺这么近，这二人为何整天到这里呢？既然这么喜爱上香，为何以前没有来过呢？
心中既有疑问，张三和李四就传讯给分舵主肖飞。肖飞即告二人只在暗中留意，千万不要惊动他们。
肖飞自己则化装成货郎到小谢湾查探虚实。
第一日，肖飞挑着货郎担子，打着拨浪鼓，在小谢湾村中转了大半日，却没有发现张三和李四所说的两个人，倒是卖了不少针头线脑的小货。
这小谢湾村地处偏僻角落，日常少有货郎挑着担子大老远跑上去，村童少妇竞相买些小东西，好多还是肖飞没有的。什么花线头饰，银锁镯子，小刀玉件之类，都是些小孩子，小姑娘，小媳妇们喜欢的东西，也有老大娘要烧纸香烛的，反正五花八门，家家都有所需。还有人问会不会锵剪子磨菜刀的，弄得肖飞真的一般。
也多亏这样，肖飞才能再次前来。
隔一日，肖飞挑着满满两筐小货来到小谢湾村，这次他还特意带着锵剪子磨菜刀的工具。
和前天一样，每到一处，拨浪鼓一响，都有人争着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些小孩子更是拿着心爱的玩意儿，嗍着糖人，跟在身后，欢喜的不得了。
忙到申时，肖飞才看到两张曾经见过的面孔，他们的主人正是岭南四杰中的三杰黄永圣和四杰左万车。他们正和村里的妇人打情骂俏，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会注意他们。
肖飞心中暗惊，这二人在此出现不应该呀，当日二人身受重伤，众人放过他们，他们应该回岭南才对呀，而且还经常去小须弥寺转悠，莫非？不错，这二人必是在小谢湾养伤，伤愈之后，打算联络紫薇宫，一时没有办法，才会出现在小须弥寺，想在那里找到线索，或是期望碰到紫薇宫人。
然则，这一个月来，他们一直住在小谢湾，难道村民也和他们熟悉？要么小谢湾中根本就有紫薇宫的眼线？不对，要是这样，二人无需再到小须弥寺，再者，这小谢湾统共二十几家，除了最上面的一家，肖飞都去过，哪一家也不像紫薇宫的窝点呀？难道会是半山腰那一家吗？
临了，肖飞就挑着剩余不多货物的货郎担，摇着拨浪鼓，向山上走去，他不想放过任何地方，一定要弄清楚二人的藏身之地。
刚上后面的小路，路边打猪草的大嫂热心地喊道：“货郎哥儿，你这是要到水大善人家吗”？
“啊”？肖飞抬头，停住脚步，“怎么？去不得吗”？
“你不晓得，不是去不得，你去也白去呀，他们才不要小货呢”，大嫂笑道。
“为何”？
“水大善人是湘州城里的大财主，有钱人，经常不在这里，家里只有一两个下人，从不出门，你说，他们会稀罕你的小货吗”？
“是吗”？肖飞有些惊讶，“水大善人是城里的大财主，为什么会住在这小山旮旯啊”？
“你不知道”，热心大嫂就把水员外的来历叙述一遍。
“是这样啊，那我就不去了”，肖飞笑道。
“是啊，我说过了，去也是白搭，那么远的路，多累呀”。
“多谢大嫂提醒，我这就回去”，肖飞说着，挑起担子下山而去。
肖飞自小谢湾回到湘州丐帮分舵，心中有些许安慰，毕竟自己在湘州近月来，总算没有白忙活，尽管他还不能确定所见到的情况是否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