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红袖舞

第二百六十九节 火殉(1)


大唐易主了,晁碧池的儿子登基为帝。
    李忱未留遗诏,宫中又是哗变一番。
    有大臣拥戴我的儿子,自然也有大臣反对。自是晁英被我斩杀后,多年来我不曾再与郓王李漼说过半句话。那毕竟是他的母舅,李忱多年被困,我几个孩子得他亲自照顾,自然对那孩子疏忽了许多,得了空隙也只与这母舅亲近。
    可叹,我杀的竟然是除了他母亲之外,至亲之人。
    又是一叹,皇权之下,谁会没有私心?
    所幸,我总是还看得透彻,因而该走时,即便还有留恋也快刀斩之。
    滋儿受封通王,袭江南东道地,当年我嘱咐滋儿以秋的府邸为沿袭,滋儿孝顺,听我所吩咐。
    如今,我再来,又住进了秋的“天上人间阁”。
    如今,他的“天上人间阁”成了我的私宅,简儿一脉与滋儿一脉同在我膝下承欢,他这偌大的处所,总算是有了人气。
    可,我依然空落难依。这里不再是这里了。这里春花还是那时的春花,秋水还是那时的秋水,亭阁依然是秋笔下点墨的亭阁,可那时的秋不在了,曾与他在同一屋檐下静若止水三年,静若成了我回忆里唯一的“可动之处”。更漏声起,夜凉的已经让我无法消瘦那孤清,年纪大了,总不能如年轻时候那般以为靠着自己就能过一辈子,念想就会黏稠着过去不舍得放手。连日常的呼吸都喜欢调和成秋的气息,冷冷的自口里呼出。
    我在秋的寝室旁另建了一所小屋,日常命人不得靠近。打扫他的一切我都需亲历亲为,为他扫灰,为他晒书,为他收拾日常的细软照照日头,若是看到虫蚁蛀了一丝一毫,都似在我心头挖了一块。
    原来,我对他情深若斯。
    一晃,又是一年,到了秋的死祭。
    我命府中上下斋戒,漏液禁止点灯,泼水,洒油。听说在阴世间还逗留的魂魄是见不得这些,我执意相信他的魂魄还在我的身旁,他曾言,如风随行。
    再翻翻他的一页札记,他今生对大唐河山多有心得,因为他满心柔软,哪怕风雨之过,也觉得残花留香。
    便这样,枕着他的一言一行睡去,竟然成了我为数不多的人生最为清净、安乐的日子。
    惊梦,馨儿扰了我的清梦。
    “夫人,走水了,快起来!”
    还不及过问到底发生了何事,热气如浪潮般一阵一阵袭来,我睁眼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情形。浓烟正“如狼似虎”的吞噬着我身边的每一寸土地,馨儿只管拉着我走,忽然,我想到些什么,正要离开“火窟”,又扑了回去。
    “夫人”
    馨儿一声疾呼,几步飞跃而起,自身后抱住我的腰。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