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骨梳

第19章


  
  揪心的疼痛袭来,好像在提醒着命久,那份灼热如火的爱早已被尘土掩埋。
  
  “姐姐,你疼吗?”花人见皱眉的姐姐,问道。
  
  “不疼。”
  
  “那为何皱眉?”
  
  命久揉揉花人的脸,她总爱这么做,“五花香肉好吃吗?”
  
  “这次坏叔叔倒是没有骗人,真的好吃极了!”花人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如同一个得到糖后开心得手舞足蹈的孩子。
  
  “山海回来了,是吗?”
  
  “恩,海哥哥好累的样子,衣服也破破旧旧的,脏死了。他见你从内间出来后,就自己找地睡觉去了。姐姐没注意到吗?”
  
  命久努力回想,却只能想到记忆中的青衣,“没。”
  
  “海哥哥好累好累,我和他说有五花香肉吃,他都不理。”花人说,“对了,姐姐,这次药吃下去后感觉很不一样唉!”
  
  “恩。”命久将被子拉起,角角落落压好。
  
  “感觉不像过去的那样腥气,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草香。还是因为今天吃了很多五花香肉的原因……这香肉真的好好吃啊……下次姐姐也要吃点……”
  
  命久看着渐渐阖上眼的花人,她的脸庞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早年的她。
  
  独活,存息,命久。
  
  
  “独活、存息、命久!”
  
  “在。”“在。”“在。”
  
  “你们三人作为掌门的入室大弟子怎可私自下山!”
  
  存息不满地说道,“不要扯到师傅。”
  
  “对嘛,我们下山,和我们是掌门的弟子没关系嘛。”
  
  “存息,命久,少说两句。”独活低语警告。
  
  “独活,你怎么会带着师弟师妹一起不懂事?!”分管纪律的玄慕师叔平日很欣赏独活,这次见他犯错想偷偷放他一马,谁料的——
  
  “其实这次下山万全是我的主意,我以双剑舞为要求令命久师妹下山,师妹害怕,便扯上师弟。私自下山给掌门丢脸,实为我错,师叔怪罪尽可怪我,独活愿意承担。”
  
  “不是的,是我叫师妹,师妹叫师兄……”存息急急说道。
  
  “存息不可胡言乱语!”
  
  “哎呀,你们烦不烦的,师叔,你要罚就罚我们,就按照普通弟子下山受罚,去清心谷中思过十天。倘若你说我们是掌门弟子,要加重就加重,不过我告诉你,不可以超过一个月喔!因为师傅一个月后出关发现我们在清心谷,吃苦的将会是你,而不是我们了。还有,倘若你是真心想放过我们,只是怕外头流言蜚语太多,那么你就关我们三天,这样也好交代。师叔,你要罚就得一起罚,私自下山谁都有错,提的人和跟随的人都有错,不能厚此薄彼。所以,两位师兄也就不用争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有福独自享,有苦就大家当嘛!”
  
  “你!!”玄慕师叔被一块石头堵住说不出话来。
  
  “师叔?”存息问。
  
  ……“清心崖中思过三天!”
  
  “是。走咯,师兄们。”
  
  ……望着远去的三人,纪律大叔摇头,“这个丫头啊,掌门都治不了……我还是少惹为妙。”
  “师妹,你真厉害,一张嘴到哪里都行得通!本来我们少得也十天吧,你居然说成了三天?亏你提得出来!”
  
  “嘿嘿,还好,还好。总比你们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邀过好。”
  
  存息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手镯,“昨儿买的,送你!”
  
  命久的表情有一些僵住,一边偷偷看独活的表情,还好,没生气,那就是可以收咯?“谢谢存息师兄咯!”
  
  “喜欢吗?”存息小心翼翼地问道。
  
  “挺好看的。”命久含糊地回答。
  
  存息便知足地又说,“我家有个祖传的玉镯子,师妹要是喜欢,下次也送你。”
  
  命久赶忙摇头,“家传的太贵重了,不要不要!”
  
  “反正我也用不着,总不会让我一个大男人戴着那玩意吧!”
  
  命久笑笑,有些尴尬,没到这个时侯总是觉得自己没有骨气。看着一边仍然儒雅大度的大师兄,便想起了元宵晚上偷偷发生的事,不自觉地红了脸。
  
  存息一看,以为在为自己害羞,心中更是高兴。或许旁人都看得出,命久与独活才是真正的一对,但是他总如局中人般摸不清。即使是元宵节看到他俩共同舞剑,也只是单纯认为他俩练的是剑,他练的是长矛。所以无法加入。
  
  独活总是偷偷给命久“关心“,有时候偷偷把小玩意塞进命久兜里,有时候,有会把命久的鞋子衣服补上。命久知道,独活其实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但是,最近,他似乎”胆子“越来越大了……昨晚……
  
  (昨晚:)
  “师兄,看我今天有什么特殊么?”命久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乘存息跑开时问道。
  
  “那个簪子真丑,谁送的?快摘掉。”独活故意嫌弃地说道。
  
  命久咬牙,“师兄!”
  
  “呀,再仔细一看,真好看。”
  
  看着那装认真的独活,命久真的气了,“哼,师兄送我簪子,却又装作不识,亏我还把它戴着!原来送它之人早已忘记!”
  
  见那脸红脖粗,“好了好了,师兄不和你开玩笑了!”
  
  “师兄不会雕了好几个一样的派发给众多姐妹吧?”命久没好气地说道。
  
  “又想多了!这不是看你毁约,故意刁难刁难。”
  
  “毁约?”命久不解。
  
  “你明明答应我同我一起,没想过你把存息也叫上。”独活酸酸地说
  
  “可是咱们三个在一起不是更开心么?我想来想去都不能把存息师兄一个人留在派中。”命久认真地回答,此刻的她只知道自己虽喜欢和师兄单独在一起,可是也不想让另一个师兄孤独。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为何要分开呢?
  
  “我以为你明白的。”独活叹气。
  
  “明白什么?”命久问。
  
  独活盯着命久许久,直到命久都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她扬起头,问那高高在上的师兄,“回答呀。”
  
  “等你抬头,让你明白。”说时的独活低头一吻,如蜿蜒在大川旁的山脉,顺着河流吮吸着,慢慢诱导着,河流带领着山脉,走过一处又一处风光,来到汪洋大海。
  
  感到那股燥热的命久已瘫软在独活的怀中,喘息着,迷蒙着大眼,“师兄?”
  
  “明白了吗?”
  
  “……不明白。”命久小声地回答道。
  
  “唉,丫头,以后离存息远些。”看来还是得明着说,独活无奈地叹气,这小丫头还以为现在是小时候过家家,看谁和谁的地位重要,现在早已过了这个年纪了,不是排名和分块,是占有,是全部,是爱。
  
  “师兄又开始在乎排名了吗?独活师兄在命久心里永远比谁都重要!”命久微微发红地说道。
  
  “丫头,你爱我吗?”独活抛出一个重炮,问得命久一愣一愣的。
  
  ……“爱。”命久答。
  
  “那你也对存息一样吗?”独活又问。
  
  命久想了想,“也爱,只是不如独活师兄这般……有些不同,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感觉他像是亲人,我像是夫婿,是吗?”
  
  夫婿?!命久吓了一跳,可有立刻恢复思考,诺诺地回答“可能吧。”
  
  “但是存息不是这么认为的,他对你好,和我对你好是一样的性质。而你对我和你对他的情感却是不一样的。”独活慢慢地诱导着,像一个耐心地教育者。
  
  命久有些懂了,“是不是我和存息在一起玩会让独活师兄你生气?”
  
  独活想了想,“是。”
  
  命久瞬间笑开了,跳了起来欢呼,“原来是这样!师兄还是在在乎排名!放心,这次师兄绝对永居第一!存息那小子休想……”
  
  ……总觉得她还是不够明白,算了她还小。只是,存息于我是兄弟,命久于我却是一世唯一认定的妻子。这两者关系不早一些处理的话,迟早出了乱子。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独活望着那欢呼的命久,心里却犹豫不定。
  
  “命久你在高兴什么呢?”逛完摊子的存息回到湖边。
  
  “哈哈,不告诉存息师兄。”
  
  “给你买了糖葫芦。”存息顺路买来了一串糖葫芦,为了掩饰其“根本目的”。
  
  “存息师兄最好了!永远第一好!”得意忘形的命久瞬间就把刚才那个“永居第一”抛到了脑后,一转头便看见了独活那张臭脸。才恍然想起,独活师兄会不开心……
  
  “独活师兄也最好了,亲自做了木簪给命久!”明显后头补上的那句完全没有用,之后的独活一直都臭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其实他是在想:看来已经不能再任由这个丫头自由发展了,这丫头向来不吃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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