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骨梳

第23章


  
  “色书生!你倒是好歹说一个请起啊!”山海刚想挥拳,见众人凶恶的眼神急急收手,讷讷地说道:“这究竟是哪门子巫术,竟蛊惑如此多的人心。”
  
  “没用的,你说请起也没用。”怀素一副你不信自己试试的态度,说完就指挥着:“既然如此,酒先上来。”
  
  “是!”跪在地上的一部分人立刻站起,拱手离开,其神情容光焕发,好像是因被分配到任务而自豪。
  
  “有谁有办法把那小丫头骗出来?”指令刚下,一拨人马便来到了马车前。二话不说一个人喷起了火焰,“呼”一声,长长的火焰如火龙,连带着马车上的帘子一块席卷。
  
  “啊!”花人缩得更紧了,谁不知道蜘蛛最怕的就是蛇和火,他还在这里闹事?!
  
  山海上前“啪”得就是一掌。
  
  可随即第二人马上上来,耍起了杂技,三个红色的木球在他手中飞快旋转。
  
  “烦,已经都看花了!”花人不开心地扭头埋进了命久怀中。
  
  杂技大叔失望地退下,紧接着一帅气男子扭着腰段,甩着方帕,嗲声嗲气地说道:“唉呦,原来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怎着的不出来呢?特别是那位姑娘,唉呦,这脸冷得,堪比我翡冷翠了。让小奴给你唱一曲吧……唉呦……谁敢踢本大爷!”
  
  山海理都不理那飞身远去的身影,呸了一口,他奶奶的,一个变态!
  
  人群没有因为不断飞身远去的人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因为大贤者的话就是圣旨,不尊大贤者的人就要不被大贤者祝福,倘若大贤者生气了,整个甘泉村都将受到天罚……看着在一边不断喝酒,满嘴流油的所谓的“贤者”,山海朝天感慨:真是天道不存,助纣为虐!
  
  几十人过后,这小妹妹虽有缓和之色,但是还是不想出马车,这时,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婆婆走出了人群,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块白布。“小丫头,你看这个。”
  
  命久身子一震,花人睁开眼睛,揉揉,“老婆婆,这是什么?”
  
  老婆婆笑而不语,全场的人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柔和而温馨的气息,纷纷为她退出了路,“你自己看看。”
  
  老婆婆笑着从篮子里取出一个木盒,黝黑光泽的盒沿圈着耀眼金色,盒子的表面上刻着一只玉色的蜘蛛。
  
  花人当真慢慢地离开了命久,直起身,伸手去接那个木盒。
  
  谁知老婆婆忽然缩回了手,“想要拿她,就必须是个成熟的丫头。”
  
  花人有气,明明说好给她临时又变卦,可是那好奇心让她撅着嘴说道:“我明明是一个成熟的丫头嘛。”
  “那你为何不出马车?”
  
  “那是因为……因为,”花人一时词穷,便道,“好啊,我出了马车,你就得承认我是个成熟的丫头。”
  
  “好啊。”老婆婆笑着,退了两步,让位给花人。
  花人骨碌碌地眼神先是犹豫了几分,随后便走出了马车,看着一群人谢天谢地的眼神,她丝毫没有愧意,指着老婆婆说,“那给我。”
  
  命久没有责骂她,反而代替她向老婆婆道歉,“花人无礼,还望老祖宗见谅。”
  
  “无妨,天性率直是好事。没什么事,我也要走了。”老婆婆提着篮子准备要走。
  
  “等等,你骗我!”花人怒目,“你说承认我是个成熟的女孩的,为何不给我打开。”
  
  命久急急拦住她要摔出盒子的动作,这才有些责备地说道:“花人,不得无礼。”
  老婆婆停住了身子,哈哈一笑,“当真是不成熟的女娃娃。丫头,你听我说,不要着急。”
  
  “为什么?我打不开它?”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打开那个盒子。
  
  “因为虽然我认你成熟了,这盒子不认,等到盒子也认同时,它自然能够打开。好了,我先走了,反正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老婆婆笑着,最后若有所托地看了命久一眼,便转身离开。谁也没有拦,谁也拦不住。
  
  “姐姐,你是成熟的女孩,你能帮我打开吗?”花人仍未罢休,一脸愤然。
  
  命久看着那远去身影,心里默念一声:谢谢。
  
  “这是我们蛛人的嫁妆,只有情动的蛛人才可打开。本来应是母亲用自己的蛛骨凝聚而成,但是……你没有娘亲。刚才那个老祖宗便代你亲娘,为你做嫁妆。”
  
  “嫁妆?我要出嫁了才能打开吗?”
  
  “只要你见到了心动的男子,你便可打开着这个盒子。将盒中之物送与他,情定终身,无怨无悔。而那个男子也可获得蛛人的长生不老,与你永伴。情蛛,情蛛,说到底,我们都是因情而生的蜘蛛,七窍玲珑心赋予我们比人类更坚强的内心和情感,但是也因此我们蛛人只可一生只爱一人,只为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盒子里的是什么?”
  
  “蛛骨梳。”
  
  
  
  
  
  
  第20章 第十八章 灼伤甘泉(3)
  
  滚滚的黄沙似千军万马,奔腾、挥舞着尖锐的沙爪,向着城头那抹白衣咆哮。而那诡笑着的白衣,抱着酒坛,步步蹒跚,沿着高墙绕走着甘泉村。
  
  “大贤者?哼,大闲者。”城下的人冷哼不断。
  
  “坏叔叔这是在干什么?”花人忍不住问道,看那白衣已走了半个时辰,还有继续走下去的意思!
  
  “装模作样,色书生还挺能忽悠人的。”山海环抱着双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可是现在他也有点着急了,夜色降临 ,他们打算住一夜便离开,照这事态发展,估摸没十天半个月还脱不了身。
  
  “还是让他一个人瞎转吧,我们赶紧回去找姐姐。”花人见那渐暗的天色,打了一个冷颤,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走走走,站在这里冷死了。”温差极大的沙地,急速降温。山海牵着花人便回到村长家。
  虽说这是一村之长,但是作为北方和南方的交界点,甘泉村可是富得流油,村长的屋子也是这沙城最大的一座碉堡。穿着丝织薄衣的婢女摇晃这细腰四处走动,端着美酒和水果,金碧辉煌是算不上,可是那随处可见的金金点点仍不少。村长苏牧却皱着眉头,苦着脸和命久交谈。
  
  “幸好大贤者来了,要不然我们甘泉村就真的没救了!”苏牧叹惜一声,紧皱的双眉中无限愁绪。
  
  “怎么会,我记得百年前甘泉村是绿意盎然。”命久问道。
  
  “百年前?那你一定也是仙人了!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甘泉村啊!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苏牧跪倒在地,满脸虔诚地行伏礼。
  
  命久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苏牧村长,你先起来。把事情原委告诉我,我才可以帮你啊!”
  
  “你愿意帮甘泉村?”苏牧希望得到肯定答案。
  
  “怀素他都已经喝了你们的酒,在城头观察了。”命久叹气说道。
  
  “听闻大贤者爱喝酒,只要酿出被他青睐的酒,再大的忙他都愿意帮。果真如此啊!幸好我们甘泉村酿酒一术从未失传,幸好啊!”苏牧起身,泪流满眶地笑了,只是笑中还带着苦意。
  
  “其实啊,我们甘泉村底下有一条源源不断的内流,这股内流也不知从何而来,周围的都是黄沙一片,惟独我们甘泉村有这么一口甘泉。祖祖辈辈传下来说是天上女神的眷顾,但是不知什么事情发生了,就在百年前,或许天上的女神不再留恋人间,甘泉村的泉水渐渐枯萎,到十年前,终年只有几滴,所有的牲畜、植被都因此而肌瘦。幸好我及时将村中所有壮丁和牛马聚集,每月月初而出,去最近的南方村庄运水,月末而归,勉强供得上全村的生存用水,但是还是不够啊!绝对是有妖魔在作怪!”
  
  “可不可能是生态恶化,要知道断缘山脉也都渐渐枯萎了。”命久细细分析道,“早在亿万年前这里也必定都是山清水秀,渐渐褪化成枯山也是有可能的。不如全村迁移,毕竟现在南方才是适宜居住的地方。”
  
  “不能啊,这是祖祖辈辈留下的村落,我不可以做一个罪人啊!况且我敢确认这事的发生不是意外,是有妖魔在其中作梗。”苏牧肯定地说道。
  
  “此话怎讲?”
  
  “因为祖上流传,甘泉村的底下有一颗仙人的魂魄珠,而且我也有祖上传来的图谱记载。你等等……我去取来给你看。”苏牧起身走近墙上一面画,画中画的是正是白衣大贤者,他将画轻轻一推,画后便出现了一个暗格,“看,看,这便是我们苏家的祖传画谱。苏家能有今天地位,甘泉村能有如此模样,全靠祖上积德,捡到了这颗仙人的魂魄珠。”
  
  命久顺着手指,看向一副已古稀的画页,画上是一颗圆润的珠子,闪着光芒,而下一页便是一位男子将它投入到苦井中。在这一页页苏家历史中,命久忽然恍然问道,“先祖是在何时捡到那颗珠子的?”
  “何时?我的第一代先祖……大约五百年前吧。”
  
  命久徒然明白过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苏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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