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血宴

27 第27章


“你要找的人或许就在镇子里也不一定。”那夜,坐在狼人踏过的废墟上,克劳德意味深长地低语道,而那根名为“卡兰德”的硬刺又令他的心隐隐作痛,使他决定碰碰运气——遇到、或遇不到,都是运气。就像现在,他借着一时的好运成功潜入了这清冷寂静的宅邸,却不知这潮湿的长廊会将他引向何处。
    初升的阳光渐渐打在扇形的玻璃上,那昏昏暗暗的光就宛如水汽般渗透开来,映亮了脚下的同时也令视线一片朦胧。浑浊的空气在模糊的光线下仿佛停滞不前,那些光柱里浮游着的尘埃就像液体里的悬浮物般极其缓慢地打着旋儿。这里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与生命有关的迹象——就像专为血族打造的墓穴似地,令人联想起棺材和尸体。
    是的,棺材和尸体,以及其他什么和死亡有关的事;而恐惧,则是透过好似静止的时空弥散开来。
    塔夫一面捂住口鼻,一面向二楼攀爬而上,空气里渐渐加重的铁锈味儿令他的神经变得紧绷。脚下的积水在昏暗中变得粘稠起来,就连墙壁上不停渗下的湿气不知何时竟染上了血的气息。他从第一间房向走廊的尽头寻去,映入眼帘的却都是废旧且不合时宜的景象。阴暗、潮湿、满是蜘蛛网和水渍的角落……那些空旷而布满尘土的房间就像被人遗忘在旧时光里的器皿,不仅黯淡无光,还散发着腐朽的味道;那些看似精致而陈旧的摆设就像供人观赏和把玩的物件,看似价值不菲,却不大招人喜欢——眼前的一切都充斥着岁月洗礼过的荒废,就连偶尔从玻璃缝隙中射入的阳光都显得冷冰冰的。
    一扇门,两扇门,三扇门……走廊的尽头,塔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最后的那扇门,终于在里面找到了他想要的——棺材,两具古老而漂亮的棺材。那一前一后的黑色的棺犹如一簇闪耀的火霎时点亮了他的双眼和激情,只不过猎人的直觉却迫使他退了又退。
    斜眼看了看落在地面上的日光,他抽出短刀,屏住气息靠近着近处的棺,但在掀开棺盖的同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忽然间,有暗影在后方闪过,他回过了身,看见的竟是不知何时被风撩起的帘幔。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人类。”伴随着略有低哑的声音,一个男人猛地从帘幔后闪出,那暗红的眼在昏暗中渐渐鲜亮。同样伴着这句话语,那身影瞬时向塔夫袭去,令塔夫只能护住要害、竭力保住性命。然后几招过后,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塔夫的颈部,就在将要捏碎喉咙的一刻被一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制止了。
    “放开他,苍晓。”
    男人背后,女人的面孔渐渐清晰。塔夫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手里的刀猛然脱落,随后又像想到什么似地艰难地吐出“奈雅”两个字。于是静止的时间看似又流动了起来,只不过为了这流动看似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放开他。”奈雅走上前重复着说道,劝说似的将手搭在了苍晓的肩头,黯淡的眼却打量过地面上星星点点的红。那是从塔夫肩头伤口里渗出的血,诱惑又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为什么?”苍晓斜过脸笑着问道,语气里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我认识他。他救过我。”奈雅解释道,“那日如果不是他,或许我已经死了。”
    “救你?我看他可没这么好心。他是吸血鬼猎人。”苍晓反驳道,“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他是来杀我们的。”
    “是的,这我知道。但这也只是做了他该做的。”
    “那太遗憾了,我也应该做我该做的。”
    “别这样,苍晓。我欠他的。”
    “真可惜欠他的不是我。”
    “那你想怎么样?”奈雅扬起脸问道,握剑的手松了又紧。
    “杀了他。”
    “不行!”
    “那至少让他说出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苍晓轻笑了声说道,尖齿完全突了出来。恼人的日光愈发强烈,消磨着他耐性的同时也令他开始饥饿。
    “他会告诉你的,相信我。”奈雅思忖了下劝道。
    “是吗?但愿他的回答不会令我太失望。”苍晓说着松了松手,只不过那手从项间滑落至胸膛,径直抵在了塔夫心脏的位置,“现在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了?”
    “咳……真没想到你真的在这儿。”塔夫喘息了几口看向奈雅说道,为表善意举起了双手,“没有人指使我这么做,我来这里只是想见你一面。要知道,如果被那些人发觉我来到了这里,我可是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这可不是个聪明的借口,对吧,奈雅?”
    “说实话,塔夫,他真的会杀了你。”
    “我说的是实话。记得上次我们谈过的关于卡兰德的事情吗?”塔夫搔了搔脸解释道,“我想知道的更多。”
    “呵,卡兰德?”苍晓看了看塔夫,又看了看奈雅好笑道,“这可真是个振奋人心的话题。”
    “是的……他们之间确实有些过节,虽然这事在你看来可能有些可笑。”奈雅思忖了下说道,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高升的太阳使得屋内渐渐明亮起来,但也同样使得她愈发焦躁。“也许该让我和他单独谈谈,苍晓,那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她眯了眯眼提出建议,知道正午很快就要到了。
    “单独谈谈?关于卡兰德?你可真是个人心未泯的大好人。”苍晓说着舔了下探出的齿,“或者说,只要和卡兰德扯上关系的事你都会很在意?”
    “他是来找我的,我和他谈谈很正常,至于是不是关于卡兰德的也和你无关。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和那个男人扯在一起?”
    “因为一提到他的名字你的神情就变了。我甚至真的开始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
    “你认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还是说你一直都认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你比我清楚得多,奈雅,毕竟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奈雅压低声音打断他的话,“放开他。让他走。”
    “可以。但不是现在。”苍晓说着扼住塔夫的肩膀将他摔入馆中,然后狠狠地关上了盖子,“等太阳落山后再谈也不迟——你们也好,我们也好。”
    “确实如此。至少在晚上你会比较清醒。”奈雅说完夺门而去,却猛地在门口停了下来,回过身来,“我认为我们暂时分开一下比较好,所以至少今天我们都应该冷静冷静。”
    “真巧,我也这么认为。”苍晓坐在棺盖上说道,嘴角的笑寓意不明。
    然后日升月移,黄昏已至,覆盖在客卡卡镇上方的云却不知何时又聚了厚厚的一层,那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像要塌下来一样触目惊心。原本寂静的走廊渐渐响起了风扫过的声响,于是那些浑浊而沉闷的空气就缓缓地从一头涌到了另一头。有身影登上楼梯向二楼尽头的房间走去,而那房间里的那口紧闭棺不知为何竟极其缓慢地开启了。
    门外,苍晓靠在墙壁上看向来人,食指缓缓划过了自己的唇。
    “看来今天真是很特别,格外热闹。”他斜过脸说道,“刚刚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呵呵,有老鼠偷跑进来我自然要处理一下。至于什么时间……自然是我认为恰当的时机。”
    “要知道有些事没必要你亲自动手。”
    “但尽地主之谊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那个男人是为我而来的。”
    “是的,为你而来,却闯入了我的地方。能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目的?呵呵,我想你误会了。我完全是为你们着想才会来的——你,和奈雅。不过说真的,你们的关系还真令我担忧。”
    “我说过别打她的主意,卡兰德,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儿。”
    “放轻松点儿,别担心,我可不是个喜欢节外生枝的人。但是我不是,不等于别人不是,就好像爱尔薇拉……你觉得如果被她知道奈雅有了你的孩子,她会怎么做?换作是我——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就会毫不留情地除掉你,毕竟你的存在对她而言是极大的威胁;但你的命却再也无足轻重了。要知道她的复活需要的只是安罗德家族的力量,至于是你、或是你血亲的血并不是重点。所以你必须赶在爱尔薇拉发觉之前杀死她,或者,杀死奈雅肚子里的孩子——我们都明白没有其它的选择。”
    “我知道。这件事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奥尔德斯已经跟我说的够明白了。”
    “但是你还没给出答复,不是吗?”闲轻笑了两声道,心情似乎格外地好,“不过奈雅应该不希望你选择后者吧。”
    “这与你无关。”
    “只是你除掉爱尔薇拉的几率有多大呢?年龄、力量、所背负的诅咒……依我看除掉她就和让你送死差不多。”
    “那不正是你们所期望的吗?”
    “当然不是。比起那,我更希望你们两败俱伤,但这恐怕会伤了奈雅的心。”闲拉长语调说道,故作语重心长,“不过你也没有精力顾及这些了。刚刚奥尔德斯稍口信来让你去正殿见他,说是希望得到你明确的答复。他想知道你会怎么做——其实我们都想知道你会怎么做——毕竟他是站在你这边的,至少现在是的。”
    “你们不是已经猜到答案了吗?”
    “我只是还有些怀疑。”
    “我们都知道现在不是对抗爱尔薇拉的时机,所以你不必怀疑。”
    “噢,看来奈雅真的要遭殃了。”
    “知道我会这么做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
    “呵呵,让我高兴总比让自己丧命的好,不是吗?”闲说着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猩红的眼流露出得意之情。而在他的面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映出的却是奈雅的脸。
    但显然地,透过那扇破破烂烂的门,奈雅听见了走廊里他们的对话;同样显而易见地,她就像陷入了某种思索和内心的挣扎般一动不动。
    “他对你还真残忍,我可怜的小奈雅。”闲笑着走过去抱住了垂着头的奈雅,下一秒却被一柄剑狠狠地刺穿了右胸。于是湿冷的空气中随即传来了一声突兀的闷响,持剑的人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看看你做的好事,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样很疼的吗?”闲碰了碰伤口的说道,指尖触及的地方占满了血,“前几天我还在想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想闯进这里,没想到今天你做了一件更大胆的事,竟试图将我杀死。不过你勇气可嘉,技巧也不错,可惜就可惜在你的杀气比气息还要明显,不想让我发觉都困难。”
    “这也难怪,要知道为了你我可吃了不少苦头。真没想到真的会遇见你,卡兰德,新怨旧仇就让我们今天慢慢算清楚。”塔夫甩掉了剑上的血说道,伸手点了根烟抽了口,“吸血鬼不愧为‘活死人’,三年了,你果然没有变。”
    “呵呵,新怨旧仇?我可不记得和男人有什么瓜葛。”闲说着看了眼身后的奈雅,轻蔑地砸了砸舌,“我原本以为你会比那些来过的猎人聪明一些,但很可惜,你同样没有让我得到一点儿乐趣。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你成功地设计了你的同伴,让他成为了‘大人’们的饵,这确实不错——即转移了我们的视线,又查到了我的位置。不过说真的,那天类血凝剂的味道弄得我这里一团糟,可令我没少费神。”
    “过奖了,卡兰德,你太抬举我了。诱饵始终是诱饵,总会被你察觉的。克里夫也好,骚动也好,时间久了就会露出破绽……不如让我们说些别的什么吧,比如南方,比如曼尼恩庄园,比如詹妮……”
    “我可没有耐性一一记住做过的事,尤其是对食物而言。只要她们的血能够满足我,名字什么的都无所谓。詹妮也好,杰西卡也好,就连你和她们也只是味道上的差别。不过比起男人,我确实更喜欢女人。”
    “我想你误会了,卡兰德,我说的不是别人,而是詹妮·曼尼恩,我的妹妹。别告诉我你真的忘了她,也忘了是怎样把她扔在了马厩里。”塔夫说着狠狠将剑插在地面上,从身后取出了刀,“你诱惑了她,欺骗了她,最后竟然杀死了她。我无法饶恕你对她所做的一切!”
    “噢,詹妮·曼尼恩,我想我记得这个名字……我们是在社交舞会上见的面,是你牵着她的手来到了我的面前。就在那一刻,我差点儿因为她而失控了。”闲向右撤了步,微笑道,“她和奈雅长得很相像,尤其是眼睛和双唇,激起了我很多关于过去的美好回忆。可惜的是她毕竟不是奈雅,所以你最后见到的就只能是具尸体了。”
    “什么意思?!”奈雅忽然绕到闲的面前问道,被激怒似地探出了尖齿,“你是在为对他妹妹做过的一切找借口吗?”
    “不,当然不是,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那女孩儿为何而死。”闲凑近奈雅的脸,仿佛要看穿那双眼眸般说道,“他的妹妹是因你而死,怪就怪她和你长得十分相像。要知道,当我知道你被锡德带走后竟然活了下来时,我对你的渴望就没有一日消退过。没有人喝下我的血后还能活着。或者说,我没有成功将谁转变成血族过。但是你不同,你活了下来,这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意义重大?既然如此为何你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像以前那样恐吓我,囚禁我,而是像个疯子一样杀死了他的妹妹,甚至杀死了其他人?!”
    “你需要时间长大,奈雅,而我有的就是时间。其实你不必为他的妹妹、或者其他那些因你而死的女孩儿感到难过,因为那时她们的荣幸。”
    “你所谓的荣幸就是让詹妮死去,令我们一家蒙羞吗!”话落,原本插在地上的剑突然飞了过来,塔夫则顺势持着刀冲了过来。
    他一面砍向卡兰德的手臂和头颅,一面扬起了袖子里藏着的粉末。不消一刻,就在他吐掉的烟头触地的刹那,火焰自地面蓦地升起,然后顺着地板上潮湿的水渍一路蜿蜒而去。厚重的帘幕和家具渐渐被火舌舔过,阴冷死寂的房间霎时被烟雾笼罩了,就连那黑漆漆、空荡荡地走廊也变得火光四起。
    “噢,看来你是做了功课才进来的。”闲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笑道,“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火势一定会被别人发觉的。而我的人看见你,也一定会把你撕碎的。”
    “他们不敢进来,卡兰德,这火焰会要了他们的命。你最好也别指望那些傀儡会来救你,因为水对这种燃剂不会产生任何作用。这火焰就像巫师的诅咒一样,不烧光一切是不会熄灭的。”
    “那么你呢,勇敢的人类?如果连我都逃离不了,你又能用什么手段逃脱呢?还是说你本就打算与我同归于尽?”
    “杀你需要要付出代价。我从没怀疑过这点。”
    “只是对人类而言,这代价可不算小。”闲舔过指尖上的血说道,火光的映衬下那双红眸格外醒目。
    他朝塔夫猛扑过去,坚硬的手掌一次次袭向塔夫的脖子和胸口,但每每触及之时却被刀刃隔开;他抓破了他的皮肤,撕裂了他的肌肉,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笑脸刺破了他的胸膛。而这期间,这间原本清冷空荡的房间早已变成一片火海。
    火焰不知何时已顺着墙壁攀上棚顶,那错综复杂的挂饰和巨大的横梁上就缠上了火龙。窗子上的木棱和玻璃相继崩裂开来,在撕开窗帘的同时,也让风涌了进来。桌椅和器具不停地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就连地面都仿佛要塌陷一般散发着火光和灼热。
    眼前的场景对奈雅而言最熟悉不过,只是这场厮在她看来更像一场华丽的送葬。她知道塔夫的闯入一定瞒不过闲的眼睛,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与闲公然对抗,所以她不得不将视线放到了苍晓身上,希望用他保住塔夫的命。但,所有的预想都被走廊里的谈话打乱了。关于孩子的事令她开始质疑自己在苍晓心目中的位置,或者说,令她在很多方面都动摇了。
    “够了。不要在继续了!”她拾起剑,隔开塔夫和闲说道,随即用双手扣住了闲的肩膀,却被闲狠狠甩在地上。
    “不要打扰我狩猎,奈雅,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找乐子。”闲斜过头,露出了尖尖的牙道,“如果没有人肯出来管管你的话,我发誓下次一定拧断你的脖子。要知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放了他吧,闲,当我求你。”奈雅站起来说道,挡在了塔夫身前,身后传来的呼吸声和血腥味儿却令她深深吸了口气。
    “求我?呵呵,从什么时候起你有资格跟我提要求了?”
    “你在做什么?!见鬼。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塔夫拽过奈雅的手臂吼道,“你只要看准时机给他致命的一击就够了!”
    “但是从刚刚开始他就没有破绽!看看周围,塔夫,好好看看周围,再过一会儿你就要被烧死了!”奈雅挣脱他的手掌低语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至少一个人不行,留着这条命你还会有其它机会。”
    “那么你呢?如果我和你一起呢?你是个吸血鬼猎人,我看得出你也想杀了他。呵呵,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懦弱。”
    “我只是想要你活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我想做的只有让你活下去!”奈雅对视着塔夫的双眼道,“我会杀了他。即使你不做,我也会做。相信我,我一定会杀了他!但现在……”她左右环视了下,显看起来有些急躁,“从窗子走……我会牵制住他。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可以死,但不可以逃。如果怕死,我们就不会选这条路,不是吗?或许你是对的,但我要看着他化成灰烬。这是复仇,奈雅,死亡是必经之路。”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也只能尽力帮你了。”奈雅说着向闲袭了过去,径直将剑刺向了心脏的位置。但下一秒,那剑就直直地飞了出去。
    是的,飞了出去,然后闲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被什么推挤着向四周移动着——就连火焰也一样。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奈雅的手臂再次触及到他的身体时,他猛地抱住了奈雅的头,狠狠向一侧扭去。与此同时,那把飞出的剑却蓦地从他的左胸穿了出来。
    “真没想到你竟会拿起抗吸血鬼武器,安罗德大人。躲在外面看了那么久的戏,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了吗?呵呵,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会看到最后。”
    “如果我是你,就会先松开手。”
    “如果不呢?杀了我吗?呵呵,如果要杀的话,刚刚就不会避开心脏,不是吗?”闲说着砸了砸舌,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别那么小气,玩笑而已,你知道这种程度死不了的。”
    “的确如此,但遗憾的是我不喜欢。尤其是在你知道我没走的情况下。”苍晓霍地抽出剑,抚过他背后的伤口道,“我是她的创造者,卡兰德,你要记住她是我的。”
    “但是她的体内有我的血,比你的早,比你的毒,在你之前就早已渗入了她身体的每个细胞……这样算来,她又是谁的?”闲轻笑了声朝塔夫走去,扫了眼正挣扎着爬起的奈雅道,“你不能阻止我做任何想做的事,奈雅,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因为你没有超越我的能力。”
    他说着蓦地出现在塔夫面前夺下了那把刀,然后将那个遍体鳞伤的男人甩到了奈雅面前,而那把刀则随即刺入了塔夫的腹部,令他动弹不得。血,开始不停地蔓延开来。
    “现在到甜点时间了,亲爱的奈雅,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闲睨视着地上流露惊恐的女人微笑着说道,随即像个绅士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而此时,愈演愈烈的大火早已不可收拾,开始令那些高耸的家具和棚顶的挂饰纷纷坠落——毫无预兆的落在吱嘎作响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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