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伴寒雪

  「师父，为什麽」
  她问道，眼中满是疑惑和不满。
  「上次我不是说过要决定人选麽？」寒清徐徐回答，「寒凌出手快当然是她当上守护者。」
  「可是」
  寒翠仍不甘心，但寒清伸手要她安静，所以她只能闭上嘴并且瞪向寒凌。
  「听到了就快去吧，寒凌。」
  「是。」
  寒凌微微颌首，然後步出列子。轻轻一跃，跃上了屋脊。
  「请多指教了，卫灵公子。」
  「月瑶」
  见她一脸冷淡，彷佛不认识自己般，卫灵感到绝望。
  「小女子叫寒凌。」
  对於他的呼唤，她只轻声地回道，那声音宛若风一般
  却刺痛卫灵的心。
  月伴寒雪 17 藏意
  掩心
  虽说只是过几招，但寒凌招招似乎都要卫灵性命似，出手极快、极狠！
  蕴含内力的手，不带保留地往他咽喉、胸口等要害指去，而卫灵则俐落地挡下或拨开她攻击。
  他手一翻扣住寒凌的手。
  「唔」
  见手被制住抽不回来，寒凌她秀眉微蹙，一个使劲便是往卫灵身上逼去。
  可卫灵没硬碰硬，只是後退。
  两人就这麽一前一後，在屋顶上飞走，如两只轻燕翻飞。看得底下的人和云书目不转睛。
  忽地，卫灵面露惊色，倏地放开寒凌并迅速退开。
  但见一道如灵蛇般窜动的白物逼向逃走的他，在白蛇欺身时，卫灵抽剑砍去
  却没砍到任何东西！
  「呵」
  听见寒凌轻笑，卫灵这才发现，原来是因她收手了。
  一条皮绳绕在她掌上，寒凌右脚一踏，正巧踩住那收回的白物是一只锋利的银刃。
  但这把奇剑却不见剑柄。
  「怪怪！还没见过这玩意儿。」
  回到云书身边的卫灵盯著她脚下。
  「你这东西该不会只能丢人射人吧？」
  「呵！清华观的绳剑你没见过吗？真是孤陋寡闻！」
  「啊！」
  忽然一旁静观的云书惊呼出来。
  「先前我有几个不成材的门生私闯清华观，却被一手操绳剑的人打退，莫非就是你？」
  「正是。」
  「我那几个弟子受你照顾了。」
  「哪里。」寒凌颌首。
  「原来你变那麽厉害啦」听话至此，卫灵若有所失。
  原本那朵娇弱的花，如今有了刺保护自己了
  然，自己却也是被拒於外的人。
  「就让我会会你的绳剑吧！」
  寒灵提手向後一拉，脚移开後，白剑向後射去，她手再一拉，白光一转往卫灵刺去。
  卫灵没挡只是躲开。
  谁知寒凌纤手如拨弦般，轻拉下绳子，白剑又从卫灵身後削来。
  寒凌手指灵巧，又是捻，又是挑，一下是拢，一下是拨的
  对了，她可是精通琴艺的名妓月瑶啊！
  想著想著，卫灵忽然旋身闪过剑，并且冲向寒凌。
  「！」
  没料到他速度会如此快，寒凌直觉往後蹬去，右手顺是向前挥去。
  她长袖旋上卫灵的剑，但对方早领教过此招，劲力一使，硬是划开寒凌衣袖。
  一个东西在此时蓦地掉了出来是一个被划破的锦囊！
  「这是」
  卫灵看见一纸白签自锦袋翻飞而出，上头还有寥寥数字，他下意识伸手和寒凌抢。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抢的白签的卫灵喃喃念出上头的字句，而这句话和这字迹
  「你还留著你还留著！」
  他停了手，表情略为激动地看向寒凌。
  这是他亲手写给她的小签呐！
  果然寒凌还是对自己有那麽份感情的！
  「」寒凌不语，刻意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两人就这麽地停在原地，彷佛时间凝在这刻般
  「就打到这里吧。」
  察觉到卫灵和寒凌之间诡异的气氛，云书开口喊停。
  「胜负，下一次再继续。」
  他拍了下卫灵，後者这才从深深的凝望中回过神来，然後随著云书向来时一样迅速离开。
  寒凌没多看他们一眼，只是落回地面，语气平淡地对著似乎要说什麽的寒清道。
  「我想回房歇息，恕我告退。」
  她语气听不出任何波动，而寒清也不好再说些什麽，只好点头让她离开。
  月伴寒雪 18 裂心
  裂心
  踏著白石板铺成的路，晶光萤萤的路发出圆润如玉响的声音。
  寒凌敛目前行，像在思考什麽。
  「是谁在那？」
  忽然，寒凌停下脚步，望向一旁。
  暗影中走出一人是寒翠。
  「得到守护者一职真是恭喜你了。」
  然而，她嘴上虽这麽说，但唇角是掩饰不了的冷意。
  「呵，师父她果然是比较中意你真不知师父在想什麽。」
  「你还是那麽执著这个位子吗？」
  「当然！我是如此努力」
  听及她的问话，寒翠不住因为不甘而握紧双手。
  「守护者一位是一种认同，认同我的实力没想到却被你这突然出现，不知打哪来的丫头」
  「你别太过份了！寒翠」
  寒凌怒斥，「先前我是念在你是师姐才没向你说，你真以为我希罕这位子吗！」
  她说完气愤地瞪著寒翠，接著却是低下了头。
  良久，寒凌才幽幽地开口，语气也同自己失落的表情一般低了下去。
  「师父不过是怕我离开，才会用守护者一位绑住我罢了。」
  她叹口气。
  「我想，你一定听闻过我来此之前有个恋人吧？」
  「是听过，但那人不是」
  想到什麽的寒翠愣了一下，接著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难道今天来的叫卫灵的人」
  「看到他还活著我也很惊讶。」
  寒凌苦笑，「那晚我就是认出他才会抢先出手趁机和他相约见面。」
  「竟有这事！」
  寒翠大吃一惊，随即摇摇头。
  「那你怎麽没和他一起走？你到底和他谈了什麽？」
  「我要他离开并别在出现。」
  「为什麽？你很爱他不是？若你告诉他这点，他不管如何都会把你带走！」
  「我也知道啊但，留也难去也难怎麽办呐？」
  寒凌无奈地摇摇头，「只好什麽也不说什麽，只好将心意淡泊。」
  毕竟她是不能背弃师父啊！
  「但你不会不舍吗？」
  此时哪管什麽守护者了，寒翠握住寒凌手臂，心疼地看著她。
  「你应该有许多话想同他说吧？」
  「那些话只能藏在心底，即使说出来也只是拿出来纪念遗憾吧」
  「寒凌你不怕寂寞吗？」
  「呵」
  寒凌听了不禁苦笑了声。
  「有些人注定和寂寞相伴呐！」
  月伴寒雪 19 情关
  情关
  在华清殿里有一道暗门，里头收藏著寒云白玉，只有历代的当家和白玉的守护者方能进入这扇门内。
  「这是能开启密门的钥匙，现在就交给你了。」
  寒清把寒凌独自找来殿上，并将一只小匣中的一条鍊子交给她。
  鍊上的坠饰是一条龙，白龙张嘴吐焰，化作一把钥匙。
  寒凌接过项鍊，久久不语。
  她明白接过这链子後同样跟随而来的重担。
  见她如此沉默，寒清忍不住叹口气。
  「希望你能想开点。」
  「嗯？」
  「那个男人就是他吧？」
  「是的。」
  寒凌迟疑了下才点下头承认。
  「唉，我看过太多为情所困的人包括你的母亲。」
  听见她的坦诚，寒清不住轻叹，接著道出寒凌所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你的母亲是我的师姐，这你不知道吧？」
  闻言，寒凌美目圆睁。
  母亲竟曾是女道士！
  「她才学一流，本该接下掌门一位，但她却爱上了那个没良心的男子最後怀了身孕的她，为能离开清华观，不惜自废武功，可是到头来那男人还是丢下了她！」
  语毕，稍稍平复心情的寒清，这才拍拍寒凌肩膀。
  「希望你不要步她後尘落得跟跟她们一样悲惨」
  望著寒清离去的身影，寒凌惊讶之馀同样感到疑惑。
  她们？
  莫非除了母亲外，还有哪位前辈因为动了情，而遭遇不幸吗？
  『说好了，我们要永世当夫妻喔！月瑶。』
  看书看到一半的卫灵，忽然抬头如此说道。
  『咦？怎麽突然说这个。』月摇眨了眨眼，一脸的困惑。
  『因为我突然想起一段文句。』
  他身子一躺，头枕在月瑶腿上，把玩著她垂落的发鬓。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原来你是想到这两句啊』月瑶轻抚他略长的发，『你这武人还真不简单，读挺多书的。』
  『当然！要不是张官人去考文榜，做朋友的我不好意思抢他锋头，才跑去考武科的。我可不是只会读兵书喔，不信，我写给你这两句。』
  孩子似的卫灵起身，提笔仔细写下这两句诗文。
  月瑶静静看著他的侧脸，只觉幸福
  又想起过去的事了
  半卧在寒凌睁眼，手中躺著一把钥匙。
  「明天还是後天，他们就会攻来吧？到时你一定也会在其中吧」
  到时一定得做个了断
  心想至此，她起身，拉开一旁的柜子，取出一只平凡无奇、年代稍远的黑色匣子，然後拿出一把她不曾在他人面前，甚至是师父也不曾看过她使用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