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瓶塞

第25章


不!别人能做到的事,我一定也能做到。”
    “可这几乎99%是要丧命的!”
    “是的,勒巴努,那还有1%的可能成功呢。”
    “您还是想想其它主意吧,老板……”
    “休再多言,朋友们。你们俩一小时后到河边找我。”
    准备工作花了很长时间。他们好不容易才备齐所有的东西,接成了一个15米长的梯
子,勉强够到悬崖的第一个凸起的岩石处。这些东西一个一个地接起来,真是一个不小
的工程。
    到了晚上9点钟,梯子总算在河中立了起来。梯子插进陡峭的岸边,用一条小船抵
住;顶端卡在两根树杈中间。
    山谷间的道路向来人迹罕至,所以不必担心有人来打扰他们。这时,天空阴云密布,
四周逐渐挂上了夜幕。
    罗平最后又叮嘱了勒巴努和格罗内尔几句,调笑道:
    “想来真有意思,亲眼目睹德珀勒克被别人扒皮抽筋,那是多么开心!说真的,这
一趟大值得去了。”
    克拉瑞丝也上了船。罗平吩咐道:
    “一会儿见。您千万不要动,不管发生什么,您都不能动,一声不能响。”
    “会出什么事吗?”她担心地问。
    “不能说万无一失,想一想那位堂加威尔先生吧,他已经抱着自己的情人了,成功
在即,却失手于一旦。不过,请您放心,我会百般小心的。”
    她不再说话,只是握了握他的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
    他爬上梯子,试了一下。觉得梯子还比较稳固,就攀了上去。
    他很快就爬到了最后一级。
    由此处开始向上爬,才真正是一种危险的行动。悬崖异常陡峭,每爬一步都很艰难。
爬到中间时,人就像贴着一堵垂直的墙壁。
    幸好岩壁不时有些小洞使他可以落脚,手也可以抓住一些凸起的石块。有几次石块
松了,他差点失手滑下去。当时他以为自己肯定完蛋了。
    他来到一个深一些的凹陷处,喘了一口气。他感到精疲力竭,真想就此罢休。
    他甚至想过,自己干吗要冒着这样的危险来拼命?
    “软骨头,罗平!”他心里骂自己道,“我看你就是个软骨头,不中用的东西!
    想半途而废?待会儿德珀勒克会交代他的秘密,侯爵会成为名单的主人,罗平则空
手而归。那么吉尔贝的命运……”
    拴在腰间的绳子令他很不舒服,而且他已经十分疲劳。他把绳子的一头系在裤腰带
上,将另一头顺着悬崖垂下去,留待回来时再抓着它下去。
    接着,他又开始在凸凹不平的岩壁上努力攀登起来,指甲磨破了,手也流血了。
    他似乎随时都要落入深渊。最使他气馁的,是他可以清楚地听到从船上传来的说话
声,声音是那么近,让人觉得跟同伴们的距离根本就没有拉开。
    这会儿,他想起了堂加威尔先生。他当时也是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攀登,听到石头滚
落的声音也让他胆战心惊,因为四周静得吓人,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会引起很大的回音,
万一看守德珀勒克的人从情侣塔楼向下探望,看见一个幽灵般的身影,他们定会开枪。
那就意味着死亡……
    他向上爬啊……爬啊……不知爬了多久,他怀疑会不会已经越过了目标,或者搞错
了方向,说不定会爬到巡逻小路上去,那可就糟了。由于情况突变,使他没有足够的时
间进行充分准备,这次行动有些草率和仓促,但时间不等人。
    他心里一阵急火,又鼓足了劲向上爬。爬上几米又滑了下来,再爬上去,抓住了一
把草,结果连根带草拔出来,身体又滑了下来。他一下子泄了气,不想再爬了。
    就在这时,他浑身的肌肉和神经都抽紧了,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一阵说话声从他
抓着的那些石头里悠悠地传了出来!
    他侧耳倾听,说话声就在左边。他抬头向上望去,好像有一道亮光划破了黑暗。此
后,一鼓作气地爬上去,他的那股力量完全是从何而来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突然
来到一个洞口旁,洞很大,足有三米多。顺着悬崖峭壁延伸下去,形成了一条通道。通
道尽头比洞口窄的多,三根铁条挡在前面。
    罗平爬进去,把头贴到铁条上。于是一切都看见了……
 
 
八、情侣塔楼
    展现在他眼前的正是那个审讯间。房间宽大,形状古怪,中间有四根高大的柱子支
撑着顶棚,房间被分割成大小不等的几部分。周围墙壁和石头地板由于常年渗水和浸泡,
散发出阴湿霉烂的气味。这间屋子大概从来就这么阴森恐怖,此刻,再加上塞巴斯第和
他那群儿子们的高大身影,斜射到石柱上的灯光,以及那个铁索系身、栓在破床上的囚
犯,使这个房间的气氛显得更加神秘和令人毛骨悚然。
    德珀勒克就在前面,离罗平所处的那个天窗只有五六米。他的身子被用一条古代的
铁链捆在床上,床又被一根铁链拴在石壁上的铁环里;除此之外,他的手脚还用皮带捆
住。看守们还把他的身体连了一个巧妙的装置上,只要他一动,身连柱子上的挂铃就会
响起来。
    放在板凳上的一盏灯,照亮了他的整个脸部。
    达布科斯侯爵站在他身旁。罗平看到侯爵苍白的脸灰白的胡须和瘦长的身体。
    他盯着自己的俘虏,脸上是一种满足加仇恨的神色。
    沉默了几分钟,侯爵命令道:
    “塞巴斯第,把三个火把都点燃,我要好好看看他。”
    待3个火把都点燃后,侯爵看清了德珀勒克的面孔,他俯过身去,近于温和地说:
    “咱们这场较量的最后胜负还很难定,但至少这会儿,在这间屋子里,我将享受几
分钟的快乐。你可把我害苦了,德珀勒克!你让我流了多少眼泪!……噢!…
    …多少辛酸的眼泪……多少次绝望的哭泣……你从我手里抢走了多少钱啊!你发了
大财了!……你的揭发真令我胆战心惊!我的名字一旦张扬出去,就意味着我将身败名
裂,彻底破产,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德珀勒克躺在破床上,一动也不动。他被摘掉了夹鼻镜,但仍然保留着那副普通眼
镜。镜片反射着灯光。他明显地消瘦了,两颊深陷,颧骨突出。
    “喂,该是收场的时候了。”达布科斯说道,“最近我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家伙在附
近游荡,但愿他们不是为你而来的,不是来救你的,因为如果是那样,你马上就没命了。
这你不会不清楚!……塞巴斯第,陷阱没什么问题吧?”
    塞巴斯第走过来,跪下一条腿,掀起一个铁环,转了一下,这个铁环就位于床脚边,
罗平刚才没有注意到。这时一块石板移动了,露出下面的一个黑洞。
    “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侯爵说,“一切应有尽有甚至还给你准备了地牢……
照这个城堡的传说,这地牢是个无底深渊。所以你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任何援救都是
不能的。现在你愿意开口吗?”
    德珀勒克仍闭口不言。侯爵又接着说道:
    “今天是第四次审问你,德珀勒克。为了摆脱你的讹诈,我这是第四次屈尊向你索
要那张名单了。这是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到底说是不说?”
    对方的回答仍然是沉默。达布科斯向塞巴斯第使个眼色,看守便走上前来,后面还
跟着他的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拿着根棍子。
    “上手!”达布科斯又停了一会儿,命令道。
    塞巴斯第放松了捆在德珀勒克手腕上的皮带,在几条皮带中间插进棍子后,又把它
系紧。
    “开始吗,侯爵先生?”
    又是一阵沉默。侯爵在等待着,德珀勒克则纹丝不动。侯爵说道:
    “快说吧!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仍没有回答。
    “转!塞巴斯第!”
    塞巴斯第把棍子转了一圈,绳子勒紧了。德珀勒克哼了一声。
    “还是不打算开口?你明知我是不会让步的,我是绝对不会让步的;你明知我既然
抓到了你,如果必要,我会要你尝尝最厉害的刑罚,甚至要你的命。你还是不想说吗?
不说……塞巴斯第,再转一圈!”
    看守执行了命令。德珀勒克疼得跳起来,然后叫了一声倒下去。
    “蠢货!杂种!”侯爵气得浑身颤抖,“快说!怎么样?这张名单你还没有用够?
现在该轮到别人用它了!快说……它放在哪儿?只要说出一个字……一个字就行……我
就放了你……就在明天,只要我一拿到那张名单,你就自由了。自由了听见了吗?嗅,
为了上帝,你说呀!……噢!你这个无赖,塞巴斯第,再转一圈!”
    塞巴斯第又一使劲。德珀勒克的骨头“喀嚓”一声。
    “救命啊!救命啊!”德珀勒克嘶声叫喊,徒劳地挣扎。
    接着,他断断续续地低声道:
    “饶命……饶命啊……”
    这真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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