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踪

第九章浓烈
    许是太过突然，肖普先是一愣了一下，继而一想，便严肃地诘问到。
    你觉得你姐姐失踪与我有关？
    曾一凡没有立即回答。肖普走了两步，紧接着转过身又说到。
    呵，就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你姐姐谈过恋爱，她几十年后失踪也就必然与我有关吗？
    肖普随意的样子终于惹怒了曾一凡，只听他愤怒地大吼一声
    够了！
    肖普看曾一凡架势，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于是收起不以为然的随意表情，严肃地盯着曾一凡。等待曾一凡把话说出来。曾一凡看了看肖普，转过身去，愤愤地说到。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姐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肖普拍拍曾一凡的肩，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曾一凡看了一眼肖普放下他肩上的那只手，又扬起头，努力控制了一把自己的情绪。然后对肖普说到。
    好吧，就算姐姐失踪与你无关，但她一直生活在你给她造成的阴影里，最后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你怎么也难逃干系！
    肖普终于在曾一凡的吼叫声中低下头去，待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一脸的认真与平静了。他一把拉住曾一凡的胳膊。
    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曾一凡正欲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些后问肖普。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去年初，怎么了？
    我姐姐的女儿今年考到你们学校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姐姐没来找过我。
    曾一凡盯着肖普看，想知道他是不是说的真话。肖普看出曾一凡目光中的意思，于是解释到。
    相信我的话。不然你会在寻找你姐姐这个事上，把自己引向歧途。
    但姐姐肯定知道你回来了，也肯定知道你回到这个学校。不然……
    曾一凡再次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不然怎么？
    曾一凡突然问了个其它的问题，将本来想说的话岔开了。
    看橱窗里的介绍，你是英国爱丁堡大学的博士，你为什么要选择回到偏僻的云城大学来呢？
    肖普仰起头，看着云城特有蓝天白云说，无限深情地，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什么人说一样。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这里有中国最美的蓝天白云。
    曾一凡显然没听懂肖普话里的意思，于是盯着肖普，那意思是希望他能把话说得明白些。
    肖普走过云，拍了拍曾一凡的肩说。
    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聊好吧。
    肖普的话显然正中曾一凡的下怀。
    OK！
    虽然曾一凡的语气挺生硬，但他还是任肖普将手放在他的肩上，随他一起往前走去……
    方可馨和文迪乘出租来到方圆大厦，他们的律师楼，在这大厦的最顶层。方可馨从车上下来。对车里的文迪说。
    你回家吧，我去办公室看下卷宗。
    文迪在车里对她摆摆手。
    方主任再见。
    方可馨无声地点点头，便转身走进了大厦。乘电梯上到顶层，然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今天与李琴的邂逅，让她有些感慨万端。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不想让感情左右了自己。她想把自己埋在卷宗里，做回到那个理智冷静的方可馨，而不是方馨逸。
    办公桌上堆着一堆卷宗，方可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用手搓了搓脸，然后打开卷宗，让自己认真看起来。
    但她没看一会儿，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已经是下班的时间，谁会打办公室的电话呀。方可馨疑惑着，拿起电话。
    喂……
    没等方可馨问对方是谁，徐蔓玲咋咋呼呼的声音便响亮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你的手机为什么关机？当事人有重情况要找你怎么办。
    方可馨疑惑地说。
    我刚下飞机，忘记开机了。对不起，请问你是谁？
    哈哈哈……
    徐蔓玲在电话那边大笑起来。
    这是二十多年来，方可馨第一次和徐蔓玲通电话，徐蔓玲的笑声，让她一下就想起了她，她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蔓玲、是你吗蔓玲？
    还知道我是蔓呀。
    对不起蔓玲！你刚才装严肃，我一下还没听出来。
    徐蔓玲突然停止了笑，严肃地说。
    你就是对不起我，你干嘛对我也那么绝情呀，我又没跟你抢那个该死的肖普。
    方可馨听了这话，像是被电击了样，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徐蔓玲听方可馨那边没声音，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电话听筒大声地说着。
    喂、喂，馨逸、馨逸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方可馨镇静，冷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蔓玲，我现在有事，我们空了再聊好吧，再见！
    徐蔓玲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方可馨那边便挂了电话。徐蔓玲看着传出盲音的听筒，条件反射地也跟着说了句。
    再见。
    徐蔓玲慢慢地把听筒放在电话机上，又缓慢地把自己丢在柔软的沙发上，呆呆地自言自语。
    都二十多年过去了，难道那一页，她还没翻篇？哎……
    徐蔓玲呆呆蜷缩在沙发上发呆。想着那个一听肖普这个名字，就变得冷漠的方可馨，以及属于他们两个的那些已经遥远，但显然方可馨根本没有忘记的故事……
    方可馨挂了徐蔓玲的电话，因为徐蔓玲提到肖普，而这个名字，她永远不想与别人说到这个人。
    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哆嗦着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又哆嗦着点燃，深深地吸进一口，烟是555牌的，她抽烟绝不是为了装样子，她是真的希望烟的浓烈，能够盖过她心里的浓烈，因为烟的浓烈是单纯的，所以无论多浓烈的烟，她也可以接受的。比起生活的浓烈，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方可馨让自己缩在台灯阴影狠劲地吸着烟，她对自己说，方可馨，你真够可以的呀，别忘了，你已经快五十岁了，别像二十岁多岁的方馨逸那样莫明其妙好不好。
    方可馨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用手理了理头发，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起了电话。
    严总，明天陪我去北极村吧！
    听方可馨的口气，对方应该是个与她很熟悉的人。那人一定干脆地答应了方可馨的请求，因为方可馨没在说什么，就放下了电话。站起身，提起包，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