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宝石

第7章


“可惜啊,”克夫探长说,“这怎么会弄坏的?”
    我回答说女佣人昨天挤到这间房来,裙子把漆擦坏了。
    “你没看到是谁擦掉的?”
    “没,先生。”
    他回头问西格雷夫局长说:“我想,你总看到了吧?”
    局长尴尬地说:“探长,这不过是鸡毛蒜皮罢了。”
    局长问是不是要召集女佣。但克夫探长打算先搞清楚漆的问题。他问屋子里有谁知道在
昨天上午十一点钟,佣人挤在这房里的时候,这漆是干的,还是湿的。我就说弗兰克林·布
菜克先生知道,不到半分钟,他就走进房里来作证了。
    他说。“我们用的是那种漆不到十二个钟头就干了,有漆斑的那一小块地方,在星期三
下午三点钟左右才漆好。”
    “今天是星期五。”克夫探长说。“星期三下午三点钟,那一小块地方就漆好了。不到
十二个钟头漆就干了——换句话说,星期四早上三点钟漆就干了。局长先生,就在你疑心是
女人的裙子擦掉时,这漆已经干了八个钟头。”
    这时克夫探长只对弗兰克林一个人说话了。
    “您给了我们线索,先生”。他说。
    他的话刚说出口,卧室的门开了,雷茜儿小姐突然走出房,“你是说,他给了你们线
索?”
    探长马上注意到她,“小姐,能不能问您个问题?您知道门上的漆是什么时候弄出个漆
斑来的?谁弄的?”
    “我对这漆斑什么也不知道。”说了这句,她转身就走,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范林达小姐丢了钻石,才显得有点火。”探长说道。“这是值钱的宝贝。人之常情
嘛!人之常情嘛!”
    “刚才的事别提啦,”他对弗兰克林先生说道。“谢谢您,下一步要找出最后看见门上
的漆完整无损是什么时候,“星期三晚上,谁最后一个留在这房里?”
    “先生,我看是雷茜儿小姐吧。”
    弗兰克林先生突然插嘴说:“说不定是你女儿,贝特里奇。”
    “贝特里奇,请你女儿上楼来吧。”
    不到五分钟,我女儿来了,瞧着她的神气,就跟白麝香蔷薇的神气差不离。
    我女儿作的证是:她对门上的画感兴趣,她在夜里12点钟,小姐道晚安出来时,门上
还没漆斑。
    于是探长用放大镜检查那块漆斑,不错,这漆是被什么人走过时擦坏的。从半夜到星期
早上三点钟这段时间里,一定有人到过这间屋子。克夫探长得出了这个结论,不意看见西格
雷夫局长这个家伙居然还没走。“局长先生,你心目中的这些鸡毛蒜皮,”探长指指门上那
漆斑说,“已经变得重要了。从这块漆斑上要找出三点:第一点,查查屋里有没有一件衣服
沾着漆;第二点,查查那件衣服是谁的;第三点,查查那人在半夜到早上三点钟之间。在这
间房里沾上漆的理由。要是那人说不出理由,那你就不难找出谁拿走钻石了。”
    西格雷夫局长对探长倒是深深佩服,不过他对自己更加佩服,“到目前我还没发表过意
见。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说,这类事情真是小题大做。”
    “碰上你眼高手低,这个小题也做不出什么文章来。”克夫探长回答说,他走到窗口,
径自吹着《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
    隔了一两分钟,探长说了声:“就这么办!”接着就要求跟夫人谈十分钟。
    “你还猜不出到底是谁偷走钻石的?”弗兰克林先生心痒难抓地看着探长问。
    “没人偷走钻石,”克夫探长答道。
五 看看玫瑰            
    我在起坐间找到夫人。她说。“我不愿单独见他。带他进来,你也待着别走。”等我把
克夫探长带到女东家的房里,她脸色顿时发白。她不声不响指指两把椅子,我们坐下来开始
谈了。
    “我对这件案子已经有了头绪,”克夫探长说,“不过目前暂时还不打算说出来。”随
即他把侦查的结果及将采取的步骤告诉了夫人。”一件事是肯定的,钻石不见了。”他说。
“另一件事也差不多是肯定的,门上的漆一定沾在什么人穿的衣服上,我们先得查出那件衣
服。”
    “一找到衣服就能找到贼吗?”夫人说。
    “我并不是说钻石是给偷走的。我只是说钻石不见了。”
    “你打算怎么找到那件沾漆的衣服呢?”女东家问道。“我可不准你去搜我佣人的箱子
和房间。”
    “我打算搜查每一个人的衣服,上至夫人,下至家人,”他朗朗说,“这是个形式,可
是佣人对整个事情的看法会两样,他们一定肯出力协助。”
    这番话说得不错,夫人吃了一惊,后来也明白了。
    她站起身叫使女。“你应该手里拿着我衣橱的钥匙,对佣人们说话。”
    克夫探长突然岔进一个非常意外的问题。
    “是不是先弄明白,公馆里其他几位小姐少爷也帮同意这样吗?”
    “公馆里除我之外,只有一个小姐,就是范林达小姐,”女东家惊讶的回答说。“仅有
的少爷是我的外甥,布莱克先生和艾伯怀特先生。”
    这时,高孚利先生亲自进房来告辞。夫人向他解释了难处。高孚利先生一下子就把问题
解决了,他留下手提箱,把钥题交给克夫探长。
    夫人这时有些恼火了。“如果我把范林达小姐的钥匙送下来,我想总把你要我做的事情
全都做了吧?”
    “劳驾,”克夫探长说。“我想先看看您家的洗衣帐册,再开始搜查。沾上漆的衣服也
许是件麻布衣服。如果搜查不出什么来,我要把所有送去洗的麻布衣服查查清楚。要是有一
件不见了,我至少就能假定这件衣服是沾上了漆。”
    夫人叫我按铃,差人去拿洗衣帐册。罗珊娜把洗衣帐册送进来,那姑娘面若死灰,惟悴
可怕。克夫探长全神贯注的看她。不消半分钟,一本细帐全部记在了他心里。他又阖上帐
册。“夫人,麻烦您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刚才送帐册进来的那年青人,在您府上是不
是跟其他佣人干得一样长久?”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夫人问。
    “我上一回看见他,”探长说,“她因为偷东西在坐牢。”
    这一说,夫人可没办法了,只好把实话告诉他,然后起身上楼去向雷茜儿小姐要钥匙。
我们等了好久不见钥匙拿下来。克夫探长什么都不说,径自轻轻吹着《夏天里最后一朵玫
瑰》。
    最后佣人终于来了,手里没钥匙却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夫人用铅笔写的两三行字,
说雷茜儿小姐拒绝探长搜查她的衣橱。“啊”!探长说话的声调就像听到意料中要听到的话
一样。“得放弃搜查了,因为小姐拒绝搜查,把艾伯怀特先生的手提箱送到伦敦去,把洗衣
帐册还给那个送来的年青女人吧。”
    “您好象并不怎么失望,”我说。
    “对,”克夫探长说道,“我并不怎么失望。”
    “下一步怎么办呢?”我问。
    “出去到花园里走走,”他说,“看看玫瑰花。”
    到花园里去的捷径是走那条灌木路,它要算弗兰克林先生最心爱的散步地了。我和探长
在灌木路上走着,“我们如今得采取其他办法。来解决门上漆斑这个疑案——我敢说,这也
就是钻石疑案。你是个有服力的人——打从钻石丢失的发现以来,你看到有哪个佣人透出点
古怪吗?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吵架的事?比方说,有谁发脾气?或者突如其来病了?”
    我正巧想到罗珊娜在昨天中饭时突然病了,可是还来不及回答,只见克夫探长突然斜眼
朝灌木路那儿看去,轻轻暗自说了句:“喂!”
    “怎么啦?”我问道。
    “我背脊上的风湿病发作了,”探长提高嗓门说,仿佛想让旁人听见我们说话似的。
    我们走了几步,探长停住了脚,我们站在那儿,四面八方都看得见。
    “了解那个罗珊娜吗?”他说,“这可怜虫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有个心上人?”
    他拿这么个问题来问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才走过灌木路时,我看见珊娜躲在那儿。”探长说道。
    “就是你说‘喂’的那会儿?”
    “对,躲在那儿是件可疑的事。”
    我对他说什么好呢?我为了可怜那姑娘,对探长作了一番解释,告诉他罗珊娜竞爱上了
弗兰克林。
    克夫探长从来不笑,他略微歪歪嘴。
    “爱上一个象弗兰克林先生这种风度和仪表的少爷,我并不认为是痴心。不过,我很高
兴,事情到底搞清楚了。你以为弗兰克林先生根本没疑心那姑娘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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