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宝石

第8章


呃,钻石丢失的
事刚发现时,你有没有看到哪个佣人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狡猾的提出这最后一个问题,叫我对他起了戒心。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说。
    “贝特里奇先生,”他说,“我可以跟你握手吗?我对你特别好感。”
    探长要我给他一间房,随后把佣人一个个唤进去。罗珊娜在里面待的时间比别人久,她
出来一声不吭,嘴唇雪白。等到完事,我走进“法庭”,只见探长又拿出老一套——望着窗
外,径自吹着《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有什么发现吗,先生?”我问道。
    “要是罗珊娜要求出去,就让这可怜虫出去吧;不过先得让我知道,”探长说。
    事情明摆在眼前:这倒媚的姑娘被克夫探长疑心上了。
    这当儿,厨娘捎来了口信,罗珊娜头痛,要出去吸些新鲜空气,我答应了。
    “现在你把房门锁上,如果有谁问起我,就说我在里面动脑筋。”说罢探长就走了。
    我孤零零走到下房,跟大家一起喝茶。不到半个钟头,我打听到很多情况。原来夫人的
贴身使女和杂差使女,都不信上一天罗珊娜真的生了病。这两个女人在礼拜四下午上楼去过
几回;看见罗珊娜的房门锁上了。半夜还看见门缝下有光透出来。她们把这些全告诉了克夫
探长,探长有意怀疑他盯着她们。我对这位神通广大的克夫摸透了,知道他打算趁罗珊娜散
步之机,暗中钉梢。
    我走了出来,深深替那苦命姑娘难受。在灌木路上,我碰到了弗兰克林先生。我们默默
并肩走着,后来他问我克夫探长的情况。弗兰克林先生一眨眼工夫全明白了。
    “你早晨不是告诉我,当罗珊娜在房里生病时,有个做买卖的却在去弗利辛霍的路上碰
到她吗?”他说道。
    “不错,少爷。”
    “如果使女们说的是实话,她总有不可告人的原因,才偷偷到镇上去。沾上漆的衣服是
她的;房里的火是特地生起来烧毁衣服的。罗珊娜偷走了钻石。我要马上告诉姨妈。”
    “对不起,还不到时候呐,先生,”克夫探长站在我们面前。
    “为什么还不到时候?”弗兰克林先生问。
    “因为,要是告诉夫人,夫人就会告诉范林达小姐。”
    “就算她告诉又怎么样?”弗兰克林突然大声叫道。
    “向我提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您认为聪明吗?”克夫探长镇静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弗兰克林先开口,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要弄明白,你不准
我把这事告诉我姨妈,是吗?”“您要明白,如果您不得到我许可,把这事讲给范林达夫人
或者任何人听,我就不管这件案子了,”探长说。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弗兰克林先生气冲冲
撇下我们走了。我明白小姐是他们针锋相对争论的主要原因。
    他们完全知己知彼。“贝特里奇先生,”探长挽住我的胳膊,沿着刚才来的老路一起走
了。
    “您有什么要我效劳的?”我问道。
    “那地方是不是有条小路,从公馆通到海滩上去?”他用手指指那片通向激沙滩的枞树
林。
    “不错,”我说,“是有条小路。”
六 但愿没进过门            
    探长始终默不作声,直到我们走进通向激沙滩的枞树林才开口。
    “贝特里奇先生,你帮过我的忙,傍晚对我可能还有帮助,所以我要坦白跟你谈。你下
决心不把罗珊娜的事告诉我,你可怜她。其实不用怕,哪怕我证明她跟钻石失踪的事有关,
她也没这危险。我是说你家夫人不能起诉罗珊娜,她不过是另一个人手下的工具罢了。”
    “您不能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吗?”我问。
    他反问,“你可知道罗珊娜最近有没有新的麻布衣服?”我说:“夫人刚给了她一
件”。
    探长微微一笑,“要没有那件衣服的话,我们就会在罗珊娜的衣物中找到一件新睡衣或
者一条新裙子。”
    探长又说,“难道你猜不出昨天她害病后在干什么吗?星期四上午十一点钟,西格雷夫
局长指出了门上的漆斑,罗珊娜就趁机溜到自己房里,找到她那件沾漆的睡衣或者裙子,假
装害了病并趁此溜到镇上买到一段做新裙子或者新睡衣的料子。星期四晚上,她一人躲在房
里做衣服。她生火是要把新衣服烘干,熨平,把那件沾漆的衣服藏开。这会儿她正在荒凉的
海滩上忙着把旧衣服扔掉呢。傍晚她走到渔村一所小屋里,在那里待了一忽儿,出来时斗篷
下面藏着什么东西,她出了小屋沿着海岸往北面走去。
    “我要么把罗珊娜当嫌疑犯逮捕,要么暂时由她去。为了某种理由,我叫你带我抄另一
条路到海滩的北面去。沙子是最好的侦探,沙地上的脚印会告诉我们她在干什么。”
    克夫探长一直往海滩走去。我看见自己几乎站在上回我跟罗珊娜一起谈话的老地方。傍
晚最后一抹亮光消失了;这儿笼罩着可怕的寂静。这时正在退潮,只见一大片赭色的流沙抖
动起来了。
    克夫探长忽然跪了下来。
    “这儿有女人的脚印,”他说。“乱七八糟的脚印,我敢说是故意弄的,罗珊娜很狡
猾。她大概是从这里趟水走到我们后面的岩壁那儿,再从老路走回去的吧?对,我们可以这
么说。她斗篷里藏着什么,不,决不是拿去毁掉的东西——要毁掉的话,就不必这么小心的
掩掩饰饰了。我看,还是假定她藏开什么东西来得合理。要是我们到那间小屋去,也许可以
弄清楚那是什么。”
    我们走到村子,一个渔夫太太在厨房里接见我们。探长就把话题扯到罗珊娜身上,得到
一大批有用的材料。看样子罗珊娜打算离开夫人的家,她来到这屋子,在楼上待了好久。还
向太太买了一些东西,说要带着出门用;一口旧铁皮箱,和两条狗链子。她说,她要是把这
两条链子拴在一起,就可以把箱子结结实实捆住。她买了这些东西,就珲了走啦。
    我们离开了那人家,克夫探长说,“我很感谢渔夫老婆,罗珊娜今晚干的事已经很清楚
了。她把两条链子拴在一起捆住铁皮箱子,再把箱子不是沉在水里了,就是沉在流沙里了。
她把链子的一头拴在岩壁下面什么地方。箱子扔在那儿多久就要扔多久,等到要用就重新把
它拉起来。不过,”探长第一遭露出不耐烦的声调,“秘密就在于——她到底把什么藏在铁
皮箱子里?”
    我心里暗自嘀咕着:“月亮宝石!难道您猜不出吗?”
    “决不是钻石,”探长说道,猛的停住脚,“东西扔进流沙里会重新冒出来吗?”
    “决不会;”我回他说。“无论什么东西扔进了激沙滩,就陷了下去,再也看不见
了。”
    “那她到底为什么不把沾上漆的衣服裹块石头,扔进流沙里呢?她干吗要藏起来——她
甘冒一切危险,把这件沾上漆的衣服藏起来,一定有道理。我有点冒火了——我竟给罗珊娜
难倒了。”
    我们回到家时佣人们正在吃晚饭。听说罗珊娜已回来了一个钟头。克夫探长一直走到屋
子背后,站在那儿全神贯注的抬头望着范林达小姐的房间。房里的灯光忽前忽后闪动着,仿
佛出着什么不寻常的怪事。
    “这不是雷茜儿小姐的房间吗?”探长问道。我应了声是。忽然听得《夏天里最后一朵
玫瑰》这支曲子,克夫探长又有了新发现啦!
    “嘿,我跟你赌个金镑,你家小姐准是突然决定出门了。要是我说得没错,我还可以再
跟你赌个金镑,她准是在最近一个钟头之内才打算出门的。”
    听了探长的第一个猜测,我吓了一跳。听了第二个猜测,不知怎的,我竟联想到罗珊
娜,她不是在前一个钟头里刚回吗。在过道里我头一个碰到的是听差。
    “夫人正等着要见你和探长呢,”他说。
    “她等了多久啦?”背后传来探长的声音。
    “等了一个钟头,先生。”
    又是一个钟头!探长凑着我的肩头,小声说:“即使今晚这儿闹出丑事,我也不会奇
怪!”
    我们来到夫人房里,夫人也不抬眼望我们,只管盯着一本打开的书。“警官,”她说,
“要是现在屋子里有人打算出门,你看是不是重要?”探长说:“非常重要,夫人。”
    “那我就告诉你,范丽达小姐打算到她姨妈家去住,明早走。”
    “请问夫人,小姐几时告诉您她打算到姨妈家?”探长问。
    “约莫有一个钟头了吧,”女东家答道。
    克夫探长又朝我看看。
    “夫人,请您千万把小姐的行期延迟一下,最好延迟到下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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