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宝石

第11章


    “她不肯说别的事。‘总有一天您会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乎给人怀疑。’”
    信到此为止。我问克夫探长有没有什么意见。探长看了看支票,说这笔钱给得太多了,
有机会他要向夫人致谢。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种家丑在你料都没料到的时候,自会重新闹开来。先生,不出几个月,我们又有侦
查月亮室石的生意上门了。”
    这话的意思是雷茜儿小姐扯了一大套谎,骗过了她的母亲。
    “克夫探长,”我说,“我认为您的话对夫人和小姐是侮辱!”
    “得了,”探长对我说,“我再也不提你家夫人和小姐就是啦——这回我只想为你做次
预言家。临别之前,我要告诉你三件事,这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应验。”
    “说吧!”我说道。
    “第一件,”探长说,“下星期一,邮差把罗珊娜的信送到柯柏洞时——你就会从郁兰
家听到什么消息。”
    “第二件,”探长说下去,“你还会再听到那三个印度人的消息。如果雷茜儿小姐在这
儿,你就会听到他们在这儿。如果雷茜儿小姐上伦敦,你就会听到他们在伦敦。”
    我相信小姐清白无辜。我就说:“那么第三件呢!”
    “第三件,也就是最后一件,”探长说道,“你早晚会听到我已经提到过的那个在伦敦
的放债人。把笔记本给我,我把他的姓名和地址写给你。”
    他于是在一张空页上写着:“塞普蒂默斯·鲁克先生,伦敦,兰贝思,米德尔塞克斯广
场。”
    探长就这样跟我握握手走了。虽然我一向都讨厌探长,这时也情不自禁的喜欢他了,我
追上去送了几步,又怕当晚弗兰克林要乘火车走,忙去找弗兰克林先生。我们在大厅里碰见
时,他把夫人写给他的信给我看。
    “你会觉得奇怪,我怎能听凭我女儿瞒住我钻石疑案的真相。这疑案在雷茜儿是不成其
为秘密的。我这么做办得到吗?照雷茜儿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是办得到的。她不知怀着什么
目的,竟莫名其妙的不知替什么人保守秘密。她相当神经质,容易激动,看了真可怜。我暂
时不敢再向她提起月亮宝石这事,等过些时候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再说。
    “我对将来的打算是,带雷茜儿到伦敦去,一是给她换环境,二是给她找个最好的医生
治治。我不能请你到伦敦来看我们。你跟雷茜儿还是暂时分开的好,我对你的唯一忠告就是
给她些时间考虑考虑。”
    我把信还给他,看得出这封信叫他伤心透了。“我带了那颗害人的钻石上这儿来时,还
认为这儿是伦敦最美满的家庭呢,”他说道。“瞧现在这样子!七零八落,四分五散,月亮
宝石总算替上校报了仇啦,”说着,他就跟我握握手,走出去上马车了。
    第二天,星期日,马车空着从弗利辛霍赶回来了。马车夫带来了夫人亲笔写的几项指
示:吩咐我留在乡下看管房子。星期一发生的事相当惊人。克夫探长的第一个预言应验了—
—那天我当真从郁兰家听到了消息。
    我在园子里散着步,渔夫的女儿瘸子露西赶来问我。“你称做弗兰克林·布莱克的那家
伙在哪儿?”姑娘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他是个凶手!他害死了罗珊娜!”她拼命扯高嗓
子嚷出这话。“你要找弗兰克林·布莱克先生干吗?”我说。
    “我有封信要交给他。罗珊娜给他的。”
    “附在给你的信里,寄给你的吗?”
    “不错。”
    “你见不着弗兰克林先生了,”我说。“他昨晚上伦敦去了。”
    瘸子露西盯着我的脸,“他要这封信,就得回到这儿来向我拿。”说着就一跷一拐的向
柯柏洞走去。我心里那股侦探兴趣不禁油然而起。可是只有一个法子——写给弗兰克林先生
碰碰运气,到明儿早上也许就有分晓。
    我那封信石沉海底——第二天早晨,弗兰克林先生就动身到外国去了。当人们告诉我弗
兰克林先生离开英国的消息后,星期四我女儿又来信告诉我更多的消息。
    女儿告诉我说,几位伦敦的名医都来替小姐看病,单单说了一句该让她消遣消遣解解
闷,就挣了不少钱。叫夫人吃惊的是,雷茜儿小姐竟给歌剧、舞会、花展迷住了。高孚利先
生去看过她们,分明他还象从前那样迷恋他表妹。我女儿万分遗憾的是他竟受到非常热烈的
欢迎。
    星期六,也是我这部分故事的最后一天,邮差居然给我送来一份伦敦的报纸,上面姓名
地址原来是克夫探长的笔迹。我急忙把报纸从头看到尾,其中有一段警方公报,四周用墨水
画个框子。兹录如下:
    “兰贝思消息。法庭退庭前不久,著名古玩商塞普蒡默斯·鲁克先生向法官求援。鲁克
先生述称彼整日不时受到三名印度流浪汉滋扰。该三名流浪汉曾由警察驱走,但又不断前来
滋扰。鲁克先生深恐有人图谋抢劫。彼曾于日前辞退一名有企图偷窃嫌疑之熟练工人(一印
度土著)。法官谓若印度人企图再行闯入,鲁克先生即可送交法庭处理。鉴于鲁克先生拥用
无数贵重珠室,故授命警察予以特别戒备。”
    这就是我这篇铺平直叙的事实报道的结尾,印度钻石的魔舞已经跳到伦敦去了。您得把
我撇下,只管追到伦敦去吧。再见。
九 亲戚之证:高利贷者出现            
    为了解伦敦发生的,这里将插入一个人的自叙。她是这样说的:我是范丽达夫人的的亲
戚,我喊她表婶,曾经参加过她女儿的那次生日庆祝会。
    在亲爱的表婶府上作客时,没有一件事逃过我的眼睛。当时我所见所闻全按日记下,您
在本文中看到的全是事实。我目前往在法国的布孙塔尼小镇,不久前收到布莱克先生的来
信,他要我帮他把月亮宝石的事写出来,我答应了。
    照我日记上记叙,1848年7月3日,我碰巧路过表婶的府上。开门的告诉我,表婶和
她的女儿上星期刚从乡下出来,往后打算长住伦敦。我马上请那人代我致意,问有没有要我
效劳的地方。开门人默不作声听了我的话,把我撇在过道上径自走了。她是个名叫贝特里奇
的缺德老头的女儿。我在过道里静候回音。不久,她出来告诉我,“夫人非常感谢您,她请
您明天两点钟来吃便饭。”我向这个年青的异教徒道了谢,偷偷将一本传道书塞进信箱,安
心走了。
    那天晚上,我们童衣改制母亲协会的委员会要举行会议。这个兹善团体的宗旨——把父
亲的裤子从当铺里抢救出来,立即按他们那些无辜孩子的身材,加以改短。我是委员会的一
名委员,因为我那位可敬可佩的朋友,高孚利·艾伯怀特先生也参加这项工作。我原以为我
会在那儿看见他,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没来。接着委员会的姊妹们把一件事讲给我听,说上礼
拜五,两位有身份的人都遇到一次暗算,这事轰动了伦敦。其中一位是住在兰贝思的塞普蒂
默斯·鲁克先生。另一位就是高孚利·艾伯怀特先生。那天是1848年6月30日。
    在那难忘的早上,高孚利先生碰巧晨一家银行兑支票,办完事在门口碰到一位先生——
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在这当儿离开银行。他们客客气气的各自推让了一番,那客气的
陌生人就是住在兰贝思的鲁克先生。而后他们分手,高孚利先生回到基尔本寓所。
    他在过道上看见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交给他一封信,是位老太太给他的。高孚利先生拆
开信,信上请他在一个钟头之内到诺孙伯兰街上一家人家去,那地方有位老太太想要知道童
衣改制母亲协会的情况,她要捐一大笔钱给这团体做基金。
    高孚利先生马上动身到诺孙伯兰街那家人家去了。一个非常体面、身材肥壮的人应了
门,领他上楼走到一问空房。他一进房就看到两件怪事。其一就是房里有点麝香味儿,其二
就是一份用印度文写的古老东方的手稿摊在桌上。他正看着那本书,冷不防背后有人扼住他
脖子。不消片刻,他的眼睛就给扎上了,嘴也给堵住了,就此不由自主的给两个人扔在地
上。另一个人毫不客气的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个遍。等到那人默不作声的搜完,就不知用什么
话交谈了几句。话音里分明露出又失望又愤怒的神气。摹地,他给按在一张椅子上,手脚给
捆在上面,他们就把他一个人撇在房里走了。
    不久,他听到一女人一男的脚步声传上楼来,觉得有人在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这是
怎么回事?”他问两个陌生人。那两人也朝他看看,“我们正要问你呢。”
    原来他们是房东夫妇,把一套房间租给一个非常体面的先生,就是刚才给高孚利先生开
门的那个人。那先生预付了一礼拜的房金,说他的三个高贵的东方朋友要租这套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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