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的场地上游戏

第29章


要注意,
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她非常善于控制自己。谈话并不愉快,但她一直微笑着,一
次也没有提高嗓门儿,所以我一大半都没听清楚。”
    “不要紧,斯塔尔科夫,这也足够了。今天晚上我考虑一下你的情报,明天一早可
以开始。你可以走了,斯塔尔科夫。”
    当斯塔尔科夫随手关上门,杰尼索夫转向阿兰。阿兰正坐在角落的小桌旁俏俏地记
着什么。
    “阿兰,你说说吧!”
    阿兰伸开手指梳理一下浓密的长发,又理理宽而密的胡须,说道:
    “鱼子酱和红鱼不要了,煎牛排也不要了。”
    “奶油鲤鱼呢?”杰尼索夫没有把握地问道。
    “假如说的是您的竞争对手,我也同意不要。眼下很少有人会熟练地吃鱼和对付鱼
刺。这会使客人神经紧张的。如果您打算说服什么人去做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提议上鱼。
但也许可以上无骨鲟鱼。”
    “好吧!”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点点头说,“还有什么建议吗?”
    “我想说的是咸黄瓜。很可能她的肝有问题,因此脂肪不能太多,脸会浮肿的。另
一方面,她吸烟大多,肯定有内热。我想多上点橙子、橘子更好,能振奋精神。洗好、
切好,然后放上冰。其他的我都会料理的,蔬菜、饮料、高背沙发,我都记下了。”
    “谢谢,阿兰,没有你我就完蛋了。”
    “什么时间准备好?”
    “要是知道就……”
    当艾杜阿尔德·彼得罗维奇·杰尼索夫布下网准备捕获阿娜斯塔霞·卡敏斯卡娅的
时候,娜斯佳和尤拉·科罗特科夫也一起从水中把自己的网拉起来。他们发现到目前还
没有人自投罗网,让人感到着急。
    “围绕着我转的只有一个达米尔·伊斯马依洛夫。是的,他的表现和你推测的一样,
但他不是凶手。从我在花园和阿尔费洛夫分手那一刻起到两点钟之前他一直在我眼皮底
下。法医鉴定不可能把死的时间弄错吧?”
    “很难说,”尤里摇着头说,“你和阿尔费洛夫分手的时间是23点50分,现场验尸
是在凌晨4点20分,死的时间定在24点,前后相差15分钟左右。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所
以很可能使鉴定误差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先不考虑这个吧。你最好考虑一件事:你的那
盒烟我总算找到了。”
    “在哪儿找到的?”娜斯佳兴奋起来。
    “在大楼备用出人口不远的地方。盒子的颜色很暗,如果不专门搜寻的话,就是在
光秃秃的地上也很难发现。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为什么阿尔费洛夫要走备用门,况且大门比较近?散步的那条路又不通
那里。这意味着他到过那里或是有什么目的,也可能跟踪什么人,或是在他死了之后,
被人从备用门抬进大楼的。我看要暂时放弃‘蓄意谋杀’的设想。我们设计一下这是怎
么发生的。一个人刚才还好好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什么也没有发现,5分钟以后被打
死了。这很像是自然死亡,不像吗?”
    “那就要去解决他看见了什么。有什么东西他不曾料到,或是有什么人他不期而遇
了。用什么办法测定呢?”
    “有。一部分可在这里做,主要部分只有通过莫斯科做。”
    娜斯佳没再说话,默默地思考着,边走边用脚踢着地上的落叶。
    “尤里,你记得我昨天对你提到报纸的事吗?”
    “记得。”
    “国内刚刚发生了不少严重事件。我们都记得这段时间新闻媒体都登了些什么,苏
维埃议会和政府机构吵架。可是在戈罗德市出奇地一致,没有什么麻烦,一派宁静。在
镇压叛乱之后,市苏维埃乖乖地把自己的各种权力放在托盘上,说着感谢的话拱手送给
向他们发号施令的人。你知道,我并没有睡懒觉。有一次我到治疗大楼去,那里为候诊
的病人放了很多种报刊,以免排队的人等得无聊。我找到两个月来的各种报刊。市里的
一切都控制和掌握在一个铁腕人物的手里。我到市里到处转,看市场的物价,这里比莫
斯科便宜,而且物价到处差不多一样。市中心略高一点,市郊区稍稍低一点,各种商业
服务都似乎组织得有条不紊。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叫《城市通告》的专栏。尤里,这个
城市不存在犯罪集团之间的斗争。你明白吗?这方面我是老手,我对莫斯科所有的区都
做过分析。还可以准确无误地告诉你:市里只有一个黑手党。只有一个,但却是货真价
实的,不是一小撮乌合之众,而是一个从头至尾收买了政权所有的组织和机构的强大体
系,不排除内部事务的机构,甚至一定包括在内,不然他们就不是真正的黑手党。这就
是我常想的一个问题。如果杀害阿尔费洛夫的人不是来自于莫斯科,而是所谓的‘就地
包装,的话,这个案件永远也不能侦破。我和你所进行的一些可怜的尝试只能导致一点:
刑侦处的同事们会有麻烦。他们每个人可能都是诚实的好人,但只要一个头头被黑手党
收买也就够了。他可以给他们断氧。他们在这里过自己的日子,生活稳定,大家都有着
落,依我看人民对一切还满意。突然冒出来你和我,乱踩一通。从我们这里能得到什么
好处呢?只有害处。”
    “如果杀人案仍然是‘蓄意谋杀,呢?”
    “你自己相信吗?”
    “说老实话,现在已经不太相信。同志们折腾了三天,一点都不敷衍塞责,而是非
常认真,但没发现任何一点迹象。经验证明,往往一些‘迹象’头一两天就会显露出来。
实际能不能破案是另一回事,但‘蓄谋,的现象应该表现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阿尔费洛夫被杀害并不是‘蓄意谋杀,性质的,但也不是地方黑
手党干的,是突发的行为。也许你那个戈洛文已经接近事实,整个案情就是愚蠢的赌博,
只是我身在其外而已。也许戈罗德市又纠集了一个犯罪团伙,但它和主要的黑手党没有
联系,那么可怜的阿尔费洛夫完全是偶然撞到他们的枪口上的。那样的话,我们便有机
会破案,既不损害我们也有利于地方警察局。”
    “你同意了,阿娜斯塔霞!”科罗特科夫停住脚步,面对着她说,“就在昨天你还
对我说不想和市刑侦处的人打交道,你被他们气坏了。可今天你却为他们的生活担心,
好像他们是你的好朋友和亲兄弟一样,你是怎么搞的?原谅了他们还是想通了?”
    “不原谅他们,也没有想通。但这完全是不同性质的问题,尤里。我个人与谢尔盖
·米哈依洛维奇和他的部门的个人关系,这是性格和观点不同的问题。我不是他的下属,
我正在休养,他们也很难强迫我去帮助他们,如果我不愿意的话,除非上级正式通知我
停止休假,给我下命令。而如果我自己的行为让他们遭受打击,这就很不光彩。我和你
并不具有对个人进行监察的使命,何必去弄清楚谁拿谁没拿黑手党的钱呢?你说是吧?”
    “不知道,”科罗特科夫老实地回答说,“我没有把问题集中在一点上。”
    “那你就试试看。你要想想我说的话,再和当地的同事们谈谈。可能你应该从这里
滚蛋了,现在还不晚,反正你的看法也证实不了。他们想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吧。我
们可不管别人的事。总之,你下决心吧!”
    “娜斯佳,你好狡猾,鬼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做出推理,可让我决定。”
    “你是男人!”娜斯佳和解地笑着说。
    “噢,想起来了,你就是恼恨人家把你作为女人来看待。从逻辑上说你是错的。”
    娜斯佳抬起饱含忧伤的眼睛望着科罗特科夫,那双眼睛忽然变成覆盖着冰雪的湖泊。
    “我求上帝保佑,尤里,杀人案千万不要与城市的黑手党有瓜葛。因为每当我想到
他们会怎样对付我们,甚至如果我们偶然选定谜底的话,我都感到恐怖。只有一个黑手
党,这是最危险的。既无处申诉,也不知向推寻求保护。哪怕有几个团伙,我们也会解
脱。可是……即使我是来自彼得罗夫克第38号的军官,我终归还是一个人,一个会权衡
利弊的人。我害怕,尤里。你甚至想象不到,我是多么害怕像铁板一般意志统一的黑手
党。我在清醒地估计自己的力量。我的作用不是很大,我只能做些情报工作。我不准备
去和他们斗,说我是胆小鬼也好,随他们怎么否定我也好。但我求你,尤里,我祈求你,
想一想我的话再做决定吧!”
    “给戈尔杰耶夫打电话商量一下怎么样?”
    “对的。我是婆娘,你是男子汉,他是领导。”娜斯佳笑起来,但笑得并不欢畅。
    他们并没有给戈尔杰耶夫打电话。因为第二天早晨科罗特科夫得知市刑侦处有新的
情况,还需要认真思考。
 
  
9.第十天
  
    这个人是我尽量忘却,但又因此一次次闯入我的记忆,像一首索绕脑际的歌曲或是
醒目的广告词。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将不再搅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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