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毕竟是女子,肖卿一番劝慰也收了悲伤之意。肖卿亦不想多提过去之事,一是本就与自己无关,二是人总要向前看,再提旧事也无益。。
桌上茶点很是精致,肖卿随手拈了一块放入口中,点点头称赞道:“陈氏好手艺啊,周大姐也是好福气的。”。
这话把周静说得一愣,从来都只有因嫁得好女子而说男子好福气的,还从未有因男子如何而称慕女子的,周静一时不知如何接口,陈氏听了这话倒是笑开了:“大小姐真正是会说巧话儿,将来还不把城里的俏公子都迷了来。”。
肖卿只是平心一说,还真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巧话,抬头见陈氏、刘氏都看着自己,也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忙岔开话:“瑶儿今日也是累了的,还劳烦陈氏也送些糕点过去。”
陈氏一听更是笑开了:“还是个会心疼人的,更是抢着要嫁了。”说完便同刘氏一道进厨房取了些点心往后院去了。。
肖卿提到秦瑶儿倒是提醒了周静,她想着该在后院里给秦瑶儿安排间房,但不知安排在哪处好,便问肖卿的意思。其实通房小侍的房间都是有规矩的,只比普通小侍的通间略好一点,管家一手安排就可以了,但周静见肖卿对秦瑶儿颇为亲密,一看就知是正宠着的,自是不能当普通通房对待,说不定还有提侧的可能,因此觉着还是问一声的好。。
肖卿这里却是想也不想的说道:“不用另安排房间了,他与我一处住着便好。”
周静吓了一跳,略显为难:“这恐是不合规矩,晚间一处就寝是可以,但房间还是单独安排的好,即便是正君也没有好妻主一房的道理。”。
肖卿听得纳闷,心想这里的风俗是不是有什么忌讳,遂问道:“这是为何,莫不是律法上有什么规定?”。
“那倒不是,只是妻夫若一房,就不能完全体现妻主在家中地位,一般只有上门的女子才与夫郎一房,显示此男子在家中地位与女子相当,再者与其他夫郎相处也多有不便。”
肖卿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复又笑道:“我之前痴傻的很,近期病好后也无人教我这后院里的规矩,所以多有不懂之处。”。
“这也无甚大碍,大小姐以后娶了正君,后院之事都由他管理,倒不用大小姐分半点心思。”
肖卿无所谓的笑笑:“我的后院本来也不需要那些个规矩,只要有一人便好。瑶儿还是与我一处住着,我以后自有安排。”。
周静见肖卿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两人又说了些院里的事,自不必多说。
陈氏和刘氏拿着点心在外间招呼,秦瑶儿应声掀帘而出。刘氏未见过秦瑶儿,看肖卿宠得很,还当生得貌美无比,此一见不仅样貌平平,容貌还有瑕疵,心里落差太大,面上不免一顿,后才笑着上前寒暄。秦瑶儿向来敏感,这一顿自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心里明白多是因自己容貌的关系,虽心下不免难过一阵,但也无法可想,久了倒也习惯了。。
陈氏笑着将点心放在桌上,打趣道:“大小姐可是个心疼人的,自己刚才吃上就想着秦公子,叫我赶紧着给送过来了,想必这会儿子心也飞得来了,只可惜人不得来。”秦瑶儿脸颊微红,只谢过陈氏,便招呼两人在桌旁坐下。。
“秦公子怕是不认得我了。”。
秦瑶儿听陈氏如此说,便细细打量起来,也觉有些眼熟。。
陈氏见他苦苦思索而不得,便笑将起来:“我在邢正君院里做活是曾与秦公子见过几面,那是秦公子不过八、九岁。”。
经陈氏一提,秦瑶儿才想起来,确实是那时在院里见过的,只是现在脸上多了些细纹。陈氏与秦瑶儿也不过几面之缘,只因那块胎记所以映像颇深。。
秦瑶儿吃了一块陈氏做的点心便夸他手艺好:“这些个点心之类的,大小姐最是爱吃了,瑶儿回头再跟陈氏学些手艺。”。
陈氏笑着谦虚,这说手艺一般,倒没什么值得夸赞的,看秦瑶儿对肖卿的喜好如此了解,就想起这些年来都只有秦瑶儿在肖卿身边照顾、陪伴,不免又伤感一阵:“大小姐真是多难之人,如今运势逆转,将来定是个多福之人。”。
秦瑶儿亦笑着点头称是。。
陈氏又道:“大小姐本就样貌出众,如今病好,自是更出色了,我知道大小姐一直是秦公子在照顾,如今大小姐二十有一,不知秦公子可为大小姐物色了夫郎的人选?”。
秦瑶儿见陈氏问起此事,心头竟像针扎般疼痛,又似梦醒般失落。秦瑶儿知道不可能一直占着肖卿,但听着她的甜言蜜语,心里不免时常幻想,有时竟忘了处境,就觉得一直呆在那南小院也好,如今生活已步入正轨,不能再做些幻梦,自己也该为肖卿准备婚事了,开枝散叶是大事,秦瑶儿自是不敢马虎。。
“瑶儿也想过此事,只因无人商量,再者,在萧府里也容不得大小姐娶夫,因此耽搁下了。本想着先替大小姐选个侧君,日后再让大小姐自己选个正君,但又想着后院的事没个真正做主的,总在瑶儿手里捏着终是不好,便又想着先让大小姐娶了正君,就这样的,瑶儿倒是没了主意了。”
“秦公子真正是个细心周全的,老家住倒是好眼光,将大小姐托付于秦公子。我倒是与说媒的钱叔熟识,过几日我让他把这城里出色的公子名册都拿来,秦公子再细选选。”
秦瑶儿笑着应下了,三人在外间又说了会话,陈氏两人才起身出了正房。秦瑶儿回身坐在椅子上竟一下子脱了力气,心里好不伤感起来。。
快晚饭时肖卿才回到房中,一进门就见秦瑶儿伏在桌上,忙快走几步将他扶起,却他眼眶微红:“瑶儿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秦瑶儿自是不会把心中失落与伤感说与她听,便强笑着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乏了。”。
肖卿将秦瑶儿抱坐在退上,看他样子不像只是乏了才如此,更是担心起来:“真的只是乏了?瑶儿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与我听,别闷在心里,要坏身子的。”。
秦瑶儿抬手搂着肖卿的脖子,脸也在她脖颈处蹭蹭,小声的说:“真的只是乏了。”
肖卿见他如此主动,更是怀疑他心中有事,正要再问,小四过来通知晚饭好了,便想着晚间再问,遂牵着秦瑶儿去了前面。晚饭很是丰盛,但秦瑶儿却显得没什么食欲,只吃了小半碗饭菜便房了碗筷,肖卿逼着便又吃了半碗。。
房里已经收拾整齐了,但秦瑶儿的包袱仍好好的放在床上。。
“瑶儿怎的不收拾自己的衣物?”。
秦瑶儿上前拿了包袱在手,说:“瑶儿还等着周管家给安排住处呢。等安排好了就将衣物等家什放过去。”。
肖卿听了便一把拿过包袱放进衣柜中,转过身来对秦瑶儿笑道:“我没让周管家给瑶儿安排住处,因为瑶儿要与我一处住着。”。
秦瑶儿一听急忙摇头:“这怎使得,任谁院里都没这样的规矩,再宠的也没一处住过,再说……”。
秦瑶儿还没说完便被肖卿抢了话头:“瑶儿说的我都知道,瑶儿在我心里比自己还重要,怎么不能和我一处住着,再者说我也没想要瑶儿以外的人进院,所以没什么不便之处。”肖卿见秦瑶儿埋着头不吱声,想是他还有心事,便抬起他的头温柔的哄着:“瑶儿今日定是有什么心事,为何不说与我听?”。
秦瑶儿这里心里挣扎的紧,听着肖卿的话心里甜的像喝了蜜一般,就想这样放纵自己一回,什么正君、侧君统统不管,只占着肖卿能多久便多久,可又想着主夫大人和家主对自己的恩情和嘱托,就怎样也自私不起来了,定是要找个最好的配上大小姐才是。。
这些话定是不能说出口的,秦瑶儿只说是乏了才如此,见肖卿不信便笑着岔开话题:“今日二小姐真就将城西的酒楼给了大小姐,大小姐怎么知道的?”。
肖卿知道这是被岔开了,眯着眼本想再问,又想着不好逼的太紧,便顺着他说些别的:“府里生意都还不错,只有那处酒楼生意惨淡,入不敷出,萧能本打算卖掉,可酒楼地处平民区,买家给的价钱不尽人意,因此搁置了下来。这次分家是个机会,不仅将包袱甩给了我,又堵了人家的口舌,岂不是一举两得。”。
秦瑶儿看肖卿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眼角眉梢处自有一股神采,颇为俊俏,更觉自己配不上,面上虽笑着点头,心下却难过的很。。
这两日颇多意外之事,默字也就耽搁下来,秦瑶儿这时本就心不在焉,心绪又起起落落,自是没有全默对的。。
肖卿一看错了两个字,高兴得笑弯了眼:“错了便要罚,瑶儿要亲我的。”说着便将脸伸到秦瑶儿面前。。
秦瑶儿见此刻的肖卿多了些稚气,倒像是撒娇讨好的孩童,心里柔软一片,更是不舍了,遂倾身在她唇上一吻。。
肖卿没想到秦瑶儿会主动一吻,先是一愣,复又傻笑出声,抱着他嬉笑道:“瑶儿亲的嘴都的甜的,我得想个法儿,多得几次这样的好处。”。
秦瑶儿被闹得脸颊通红,嗔道:“莫不是这次也是大小姐算好了,故意要让瑶儿受罚的!”
肖卿摇头晃脑故做神秘:“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
秦瑶儿被她逗得噗嗤一笑,肖卿见他心情好了些也安心不少。
第 章 次日早饭过后,肖卿遂带了小四和周瑞驾车出了门,路上又是一阵颠簸,这让肖卿下定决心要改造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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