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柔情

第15章


 
  “一个明智的实际的人。” 
  她又现出友好的笑容。“那就是杰米・乔。妈妈说这也是件好事,因为我没有一点头脑。” 
  阿曼达忍住没发表评论,她发现自己本能地喜欢这个女孩,丝毫没想加入她母亲的行列贬低她。“我想买这些杯子,你吁以帮我吗?” 
  “当然可以。我在这儿就为这个。” 
  她拿了那包杯子,拖着笨重的身子朝现金记录机走去。 
  “那么告诉我……”阿曼达瞅着她的身份卡,“告诉我,苏・埃伦,它们是什么时候把你换到这个部门的?” 
  “哦,大约是六个月以前吧。我是老资格了,你也许会说。就因为这个,当他们六月份引来那个北方女士,让她做主管,妈妈气得发疯,她说这是明摆着的歧视。” 
  “你也那样觉得吗?” 
  “最初也许有点儿,后来我慢慢了解她了,那位罗宾斯女士聪明极了,她有很多阅历,而且一直对我很好,把我当个人物看待,遇事征求我的意见。她和以前的所有老板都不一样。” 
  “听起来你似乎挺喜欢她。” 
  “确实喜欢。”她说,声音中流露出真真切切的难过。 
  “那么,也许你不介意告诉我一些有关她的事,我是阿曼达・罗伯茨,《公报》的记者。” 
  苏・埃伦的神情为之一爽。“噢,当然。我知道你写了有关莫里斯厨师的死和其他的一些新闻报道。” 
  “是的。并且现在我正在写一篇有关罗宾斯女士死亡的报道。如果我能和某个认识她的人谈谈,那会大有帮助。” 
  苏・埃伦激动得眼睛发亮,“你的意思是将把我的名字登在报纸上面?” 
  “绝对的。” 
  “哦,懊,等我告诉杰米・乔和妈妈,他们是不会相信的。你想知道什么?” 
  “任何你能记得的事。比如她象什么,周围的人怎么看她。” 
  “行。眼下这儿没多少人了解她,她真是不公开暴露的那类人。”她伤心地摇摇头。“当我听到她的事后,的确感觉难过,尽管一点儿都没感到惊讶。一个那样的女士会自杀。妈妈说,你等着,那些花里胡哨的职业女性会出这种事。压力太多了,一个女人不能象男人一样承受所有的压力。” 
  阿曼达退却了,她无法给苏・埃伦讲一番妇女解放的道理,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那是无益的。 
  当苏・埃伦遐想时,她的手还悬在现金记录机上方,脸上浮现出恍惚的表情。阿曼达任这个女孩的思想漫游着,希望她在不经意间提供某个特别的情况。 
  “烹饪表演的前一个星期,罗宾斯女士确实心神不宁”,她终于说道,“我想也许是因为她以前从没有搞过象那样的事。然而,我问她,她回答说,对,她是说了,说她在北方时做过很多这样的事。” 
  “她说了在北方的哪儿吗?或者是什么商店?” 
  “她说了商店的名字,但我不记得了。我想那是一家每年举行感恩节游行的商店。” 
  “梅西吗?” 
  “是,正是这个。我记得,因为我们谈论过他们每年游行队伍中都有大气球。我的那个可爱的男孩杰米・乔・朱尼厄,他恰好特别喜欢那些气球。” 
  “罗宾斯女士有没有说,那是在曼哈顿的商店,还是一个分店?” 
  “没有。或许人事部门知道,他们极可能核实类似的情况。” 
  然而,他们是核实过萨拉・罗宾斯的介绍信,还是桑德拉・雷诺德的呢?或者他们只一味地高兴,能找到一个来自全国主要零售商店并且有商品推销经验的人,以致完全凭她一句话就接收了?阿曼达急欲知道是否博比・雷愿意就这类事与她分享。 
  “在表演那天,萨拉怎么样?” 
  “她还是很紧张的那类人。不是说她四处走动,急匆匆地对每个人说话,对任何事都嘱咐几句。她恰恰不象平常那样微笑,似乎没什么事令她高兴。我给她拿了一些妈妈特意做的玉米面包,她甚至没碰一下。” 
  “在你看来,那段时间她做了或说了其他奇怪的事吗?” 
  “奇怪?怎么解释?” 
  “某些不象她平时做的事,或是能说明她为什么痛苦的事。” 
  “既然你提到了,我相信是有的,没错,但不是在表演那天,请听清楚。一天我听到她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完全不像我一直听到的她那样文雅的女士说的话。我完全惊呆了,她用的是我总对杰米・乔的那种讲话方式。” 
  “她是在打电话吗?” 
  “不,女士。她那儿有位男士,她正在大声责骂他,那满口话让我的芬尼・梅姨妈也会脸红。” 
  “确切地说了些什么?苏・埃伦?” 
  “让我想上一分钟。”她懒洋洋地揉着挺得鼓鼓的大肚子。“我看好象是表演前的那天。” 
  “你听到她在说什么吗?” 
  苏・埃伦看来吃了一惊,“啊唷,没有,女士。听别人谈话是不礼貌的,他们嚷嚷得特别大声,但我竭尽全力不去留意他们在说什么?” 
  阿曼达失望地叹息了一声。“我猜你既没看见那个男人,也没听出他的声音?” 
  “是的,女士。”她把阿曼达买的款项记入现金记录机,找给她零钱,然后把玻璃杯放进一个包里面。 
  阿曼达正准备拿起这些丑陋的玻璃杯离开时,苏・埃伦说:“你还是知道了一些事嘛。我再三考虑了这件事以及其他一切事,我恰好也许在表演的前一天见过她。不是说确实见到了,但那是可能的。” 
  阿曼达强忍着才没去摇这个女孩,好让她把整个故事全倒出来。苏・埃伦不是那种你催促得了的采访对象,如果她真停下来仔细考虑所说的话会以印刷字出现,那会变得神经紧张、小心防备。“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是这样,第二天早晨我们发疯似的在这儿四处跑动。罗宾斯女士,她担心事情会不像计划的那样进行,所以让我们每样东西都要检查两偏。当时,冷不丁地,她脸色惨白。我问她是否病了,她说没有,但举动真的很滑稽。她朝一个男人走过去,对他说了些什么。我看他们象在争论某件事,尽管没有象前天那样提高嗓门。我无法确信这是同一个人。他最后冲她稍稍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后来他还是回来了。我看见,后来……后来,对了,你知道,在那个厨师死后。” 
  “他当时在这儿吗?在表演后?你绝对有把握吗?” 
  “当然有把握,我对面孔的记忆力很好。不管怎么样,你为什么想知道所有这些呢?” 
  真正为什么呢?“我也喜欢萨拉・罗宾斯,苏・埃伦,我想尽我所能查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每个人都会知道真相。” 
  苏・埃伦有些迷惑不解。“怎么啦,她自杀了,就发生了这些,我在报纸上看过,而且博比・雳,他也这样对我谈过。他说得一模一样。他让我不要太悲伤,那位罗宾斯女士一直对我评价很高。他只说了那些,因为我明白他自己肯定是很难过的。接着他告诉我这儿由我主管。” 
  “祝贺你!”阿曼达说,实际上她并不想现在就让苏・埃伦不再对萨拉的命运着迷。“你愿意为我做别的事吗?如果我拿些照片到这儿来,你能看一眼就认出某个人来?” 
  “你是指那个男人?” 
  “是的,那个男人,这可能很重要。” 
  “噢,当然。”她说。能发挥认人的本领,让她很高兴。“你想什么时候拿来就什么时候拿来,直到商店关门,我都在这儿。” 
  “谢谢,苏・埃伦。我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来。” 
  阿曼达慢慢地走向电梯,她的思绪象风中的鼠曲草一样翻来覆去。苏・埃伦也许正掌握着整个案子的线索,但是,在回办公室取样片之前,她想去拜访一下人事部门,看看在那儿能发现什么。 
  行政办公套间在二楼,是从服装部隔出来的一块地方。地毯是柔和的蓝色,法式家具是光滑的核木做的。而坐在接待桌旁的那个女人,能在二战中把德国部队拒之法国门外。 
  当阿曼达走近时,她抬起头,把那未镶边的眼镜拉到鼻尖上。“你有什么事吗?” 
  阿曼达自我介绍了一下,这个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希望能和哪个主管人事部的谈谈。” 
  “为什么?” 
  这个不客气的问题使阿曼达措手不及。她原希望找到一个值班秘书,是个乐于助人的年轻人,就象苏・埃伦一样,有令人激动的被采访机会,不会太认真地考虑商店的一些规定。埃玛・卢・蒂蒙斯小姐不仅了解商店的规定,而且可能还认为这些规定太宽厚了。既然没有更好的东西,她把对售货员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我正在写一篇萨拉・罗宾斯死亡的新闻报道,想得到一点背景材料。”阿曼达说,尽量使话听起来完全不冒犯什么人。 
  蒂蒙斯小姐古怪的嘴巴搭拉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恐怕那不可能,我们的人事记录是非常机密的,要看它们得经约翰逊先生批准,今天他不在。如果你能下星期来,也许他会见你。” 
  “他这一星期都出门在外吗?”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我有事要干。”她用一个指头把眼镜推回原位,开始打起字来。显然,阿曼达就这样被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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