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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暗香魂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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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柳遇春现在爱的护的是那孙宝儿,又不是我杜十娘本人,这道士油蒙了心。 
    心下不服,却不敢宣于口中,终是做错了事,只得任人批评。况对他有事相求,自低了三分的头。是的,道长所言极是,杜十娘今后不敢再犯。只是道长好人做到底,救人也救到头,道长可有灵丹妙药赐于十娘,十娘好来医好遇春的伤口。 
    他拂尘一扬,轻叹一口,责问道,杜十娘,你即知今日,何必当初? 
    好生奇怪,我与那柳遇春除了恩情,何来当初? 
    他看我不解,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也是有些事情不知。自于灵丹妙药贫道到是没有,他这伤,需你亲自伺候。 
    说罢摇身飘走,刹那不见,惟留我收拾残局,重定山河,待那柳遇春醒了。 
第三部分
密封了“秘密”的雪茄
    抱他至床,诺大的汉子,此刻却双眼紧闭,婴孩模样,那般安详。杜十娘啊杜十娘,你恁地无情,伤他,他,他成了这样? 
    忙热水找帕,想把他的伤口拭擦,脱他上衣,却听衣里突的有音乐声,反复回转,只是一句,忙从兜里找来,却是一个长方的小匣,巴掌大,有盖,打开了来,盖上赫然是那孙宝儿的像,这个倒是耳上无痣的,却听里面传来了声音,小柳,是我,速速归队,孙富的案子有了新进展啦! 
    是王队,他那铁铸铜打的声我一听便识得他。 
    我手里这东西可以传声,显然是个电话,可怎么没那牵牵拌拌,缠缠扰扰的线啊?现代人进化,方便,倒真是越来越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娇声回他,王队啊,遇春睡了,有什么话可否让宝儿我一会传他? 
    知他无端恶我,我也偏恶恶他。 
    那边传来“嘟嘟”声,显然是机密事件,厌我接了电话,把机挂。 
    正擦血敷伤,铃声又响,这次却是门铃响,是谁又来拜访?忙找被把遇春盖好,怕他着凉。开了门去,却是个中年男人,身形瘦高,双目细长,却露精光,浑身有股干净气儿,竟似哪儿见过一样。可又不知在哪见过。正自思量,那男人却开了口,宝儿,近来过得怎么样? 
    问得捻熟而自然,显是孙宝儿的熟人,我当如何称呼他? 
    只能做识得状,把他请了进来,让他坐下,倒水端茶,他却愕然,似觉得这客气生了分,侮辱了他。说道,宝儿,不要这样,你爸爸进去了,难道刘叔叔也会人走茶凉? 
    怪不得觉得见过,原是孙宝儿的梦里人,我亦在梦里见过他给孙富做手术的啊! 
    知他是谁,下来便难不住了杜十娘。忙轻笑展颜,说笑于他,刘叔叔,以你的为人怎么会人走茶凉?况我爸爸还好好的,只不过在那儿呆几天罢。 
    那男人也笑,宝儿,你能这样想最好的。说罢却站起了身,在客厅四处查看,电话、柜子、椅下、摸摸索索,似屋子里匿了一屋的耳朵一样。我看他,他却以指贴唇“嘘”我,直至看遍了,他才吁了口气说,还好,没有装窃听器。 
    窃听器?什么东西?我自不明白,却也不能明着问他,看他是个精细之人,怪不得孙富托孙宝儿于他。 
    他却坐我身边,低声问我,宝儿,你爸爸托你捎给叔叔什么话儿没有? 
    哦,他得到好快的消息,他怎知我已见过了孙富? 
    我摇头,叔叔,没有。 
    可有什么信物? 
    我想起了那根雪茄,那根修长的雪茄,里面密封了“秘密”的雪茄。转身想寻给他,却电光一闪,“做”是什么?孙富要他做了素素,这个我要问明白,方可给他。 
    于是折转了身,笑吟吟的,刘叔叔,你怎么知我见过爸爸? 
    这个……他沉吟一下,近日有人跟着你的,你不用害怕,叔叔是为你的安危着想。 
    这样啊。我把头儿一歪,故意做娇憨小姑娘状,谢谢刘叔叔,叔叔真是好人哦。叔叔对宝儿这样好,可不可以为宝儿再做一件事啊? 
    他双眼细眯,点头微笑,可以,只要叔叔力所能及。 
    拉他的手,带至卧室,揭开被子,指着柳遇春,叔叔,你可不可以为我把他“做”了啊? 
    他愕然看我,研究一样,问,宝儿,你一直不是很爱他吗?你爸爸看在你的面上,知他调查,却一直不曾动他。 
    可我就要“做”了他! 
    他苦笑一下,早知如此,你爸爸也不用进了那地方。 
    说罢,他“唰”的从内衣里掏出一个物件,黑而亮,对准了柳遇春,俨然就要扣下。我皮骨皆颤,这,这不是那梦里孙宝儿射杀孙富的东西吗? 
    呀,好险,“做”原来是要别人死啊!好毒辣! 
    那雪茄里的“秘密”万万不得给他,我怎么能让素素穷到没有爱,还要横尸街头善终不得啊。 
    不可以,忙用手一推他臂,枪口对准了房墙壁,含笑责他,刘叔叔,你怎么把笑话也当真啊! 
    他看着我,双眼精光爆射,刀剑般刺过,我知那是责备和不可原谅。他收了枪,一字一句地说,宝儿,以后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死,唉,枉你爸爸养了你一场。 
    他对孙富倒真是情深意长。 
    不理他话,却拉他到客厅坐下。叔叔别生气啦,我爸爸让我带出一个东西交给你的。 
    他一听这话,如得了大希望,快,快,把大哥交的东西给我。 
第三部分
男人的爱慕,女子的嫉妒
    取了那雪茄,背着他,鬼手鬼脚,吹出纸条,撕了后半张。 
    徐素素啊徐素素,你的命运就在这方寸之纸上,签了名,化了押,杜十娘要把生放。 
    然后再用鬼魅伎俩,把纸条塞了进去,雪茄原样给他。 
    刘叔叔双手来接,虔诚温良,宛然接了上谕,好似递雪茄给他的是孙富本人,而不是着了人皮的杜十娘。 
    这孙富,倒得黑道人心,被瘟神恶煞敬重,当大哥当得好似理所应当。 
    他也有他令人敬重的地方? 
    那刘叔叔接了雪茄,仔仔细细地装进衣兜,直怕丢了它。然后掏出一摞花花绿绿的东西放我手掌。 
    哦,是当世之人用的钞票,银钱纸张,数字价码。 
    宝儿,有什么事来找叔叔吧。 
    说罢出门,去了却又回首,显是大哥之面,搁置不下,倒不是孙宝儿本人值他如此牵挂。只见他言语冷漠,表情刻板,似提了一箱面具,待要去走天涯。原是表情做了先锋,厉害话儿为兵压至孙宝儿耳下,宝儿,叔叔提醒你,柳遇春此人,与我们道路不合,不相与谋,你不能信任他,知道吗? 
    我点头应他,知他怕我不知轻重出卖了他。 
    你爸爸交雪茄给你的事情,你万万不可告诉他! 
    我亦点了头,他才放了心,转身而下。 
    忙回屋再看遇春,他仍昏迷,鼻息却是正常。背上的伤口,溃烂的独眼般看着我,不由发愁,杜十娘,这样的伤怎么医好,血肉模糊,华佗再生也难以还它原样。即若好了,那完美的背,也要留下丑陋的疤。 
    且片刻之后他醒了,让杜十娘如何圆这弥天大谎?说我是一只鬼,误伤了他?那不令他知晓孙宝儿已死,吓煞了他?! 
    好难啊,不如遁水,一切不管不顾,任他醒了自迷茫。 
    可他却呢喃低语,模糊里唤着什么,孩子一样。 
    苦思苦想。 
    电光一闪,突然雪亮。 
    呀,倒是真是有一种金色蟾蜍可令伤口安好无恙,片刻即恢复正常。杜十娘六百年前曾经见过它,只是,只是,今日到哪里去找这样的稀罕物,为他疗养? 
    六百年前,三月三日,历来是好风好光。年年此日,杜十娘与众姐妹香熏胭拢,花团簇锦,游春踏青。人说春光三分俏,众姐妹却比春光俏三分。一年之中,也就那天,姐妹们有客不接,有钱不赚,一路娇笑开颜,赏春赏花,实是自己做了春光给人赏。 
    老鸨妈妈笑称三月三日是妓女放假。话虽如此讲,姐妹们心下却知是去显摆,于是个个作标作致,打扮得好生精细,直怕输了对方,个个穿最好的衣,化最好的妆,见了踏青的男人们使最勾魂的眼神儿,把那媚态一路儿的洒秀。把眼光做了温柔网,网住男人肉身的魂,令他跑不脱,说不住他就是日后的恩主,照顾她的生存的客啊...... 
    老鸨妈妈一向看重钱财,那日却一点不吝,把银钱流水般花。她大铺大张,洒水净道,包了茶舍,定了酒店,所过之处上好茶好水,精致点心,一点也不比豪门贵族差。 
    她是个精明人,晓世面,明大理,知有些事投资大,收获才大,天下没有能下蛋的铁鸡。她之所以如此,是知那是院里众女儿播艳名传佳容的最佳时机,况她相信自己一手调教的女儿各个可把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比下。花儿怕谢,女人怕比,这一比,正经人家闺中的教条严谨,与风尘女子的新鲜玻辣,立马让旁观的男人心里痒至难当。 
    却说那日,杜十娘仍是所过之处,引了一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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