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暗香魂

第35章


 
    呵,杜十娘这轻轻一招现出庐山真面目,真害苦他了,估计近期,他再也不会来找孙宝儿,谁稀罕整日自讨苦吃? 
    除非是病人,爱吃药,把药汁当糖喝。 
     
第四部分
风月老手,嫖客班头
    胡乱翻了,放下报纸,突地想起梦中送富孙给宝儿的软烟罗。忙急急寻了,在柜里,好好挂着,想是那日遇春好了后,起来收拾的。 
    杜十娘轻轻摘下,慢慢穿了。 
    可是杜十娘曾穿过的衣,因太美,十娘没舍得在上面做标记,我这只鬼,也无法识得,可是六百年前的故衣了? 
    错了,孙富错了,那不是传说。一切都是真的。 
    六百年前妓女杜十娘真的有一款这样的衣着。只是此衣极为罕见,有也只是皇室里才有的,那也是印度商人送给皇帝爷的。世面上根本无法见着。但杜十娘的这件却是来得蹊跷。那日十娘我正在院里拔琵琶,唱曲子,陪一位管爷取乐子。院门外却锣鼓喧天,大闹大嚷,好似状元及第,闹得好不欢腾。老鸨妈妈虽说见过世面,但脸也白了,因她明了,如此大阵仗地在妓院门口闹的,不是来迎娶的,就是来砸场子的,有钱的官少爷,想着法子整人,谁知道来者什么意了。要姑娘倒好说,大不了银钱买卖,定个码儿就卖了。若是砸场的,敢这样明目张胆,大锣大鼓,定是来头不小,惹不起的。 
    正自慌张,乐声却也停了,老鸨妈妈忙带了龟爷出去打点,哟,哪家的爷,这么大来头,可是看上我家的姑娘,却不好意思说?您要那位,妈妈我现在就叫了来陪爷,爷请进了。 
    先礼后兵,探他虚实。 
    却有奴才说,我家爷要杜十娘...... 
    话未说完,老鸨妈妈就打断了,哟,可可不凑巧的。我家十娘今日正陪一个大主顾,听说来头也不小,是京里的管爷。这位爷别惹了那位爷,大家都吃不着兜着。 
    连哄带吓,告知他杜十娘有客,不能把他应下。 
    却听那奴才又说,你这老婆子,上辈子吃唾沫咽死的?急什么?我家主子要杜十娘出来接个礼物,又没强逼着她接客。 
    哦,好会说话的奴才,把老鸨妈妈的嘴儿立马堵了。 
    老鸨妈妈咽了口气,也松了腔子,不是砸场的就好了。忙打发人来叫杜十娘。十娘整理了一下衣裳,出了去,刚刚到门口,两排奴才齐唰唰地跪下,唢呐细细,锣却不响,吹的调儿幽远漫长,真真是个懂得排场,懂得情调的主儿,且看他送什么礼物给杜十娘。 
    一个奴才执了一个盖了红绸缎的盘子,绸面平平,下面能藏着什么?只见那奴才一路碎步地跑来,且配着调子,显是操练过的,一到十娘面前就忙忙跪下,请接纳。 
    哦,他家主子真是个风月老手,嫖客班头,搞得这样有品有味,先声夺人,真真是手段使尽,招式新颖。 
    杜十娘把红绸一揭,却也一酥,美衣靓服,哪个女子不爱,更别说我这等操皮肉生意的女子,更爱那好衣好裳,裹了自己的玉体,悦已悦人,把这世百般地撩拨。 
    好马配好鞍,好女穿好衣。 
    好嫖客,大手笔。 
    别的客人来了,送珠宝美玉,有比这衣名贵几倍的,但没人在杜十娘没有陪他的情况下,第一次,肯送这样昂贵华丽的衣着。 
    先便让你欠了他,来的时候自得重报,嫖客的手段也有高矮较量的。 
    可是那传说中的华衣?于是兰指一翘,轻轻一抖,烟霞凌空,凤凰抖羽,四下的人都呆了。半响才“哗”的一声,如水泼地,同声地赞美。老鸨妈妈拿红帕子捂了捂嘴,怕嘴张得太大,失了雅观,显得没见过世面似的,咦,软烟罗!你家主子是谁? 
    大买主来了,当得好好款待,老鸨妈妈喜笑颜开,忙陪了笑脸,把那奴才也好言好语地好生款待了。 
    我家主子的名讳不便相告。主子说日后他会来此地,先送个礼物给杜十娘,算是见面礼了。 
    哦,这嫖客,犹抱琵琶半遮面,和杜十娘做开了游戏。杜十娘等他拜访就是,不过是高档点的买卖关系,怎么会把杜十娘蒙昧?于是笑颜如花,为那衣而开,回家告诉你们主子,杜十娘把衣收了,他,随来随陪。但也仅仅是陪一次而已。 
    那奴才听了,领了话,带一干人迅速撤退。 
第四部分
杜十娘的皮肉钱成了赃物
    只是奇异,这无主软烟罗衣,直至杜十娘从良前,都无人来认领,是谁相馈?天下那有花了钱,而不嫖的道理,那岂非吃了大亏? 
    杜十娘临离院前,把此衣赠给好姐妹素素,想她情无着处,但愿穿了这好衣,诱个好嫖客,找个好人家,好好地从了良,度那好年华。只是未想到素素的良,杜十娘等不着看着,就喂了那江底鱼虾。 
    我摸着那衣,遍体生凉,多少冰蚕的死,才可成就这样的绝世之衣?它是蚕的魂啊,怪不得这样艳丽。这孙富,这一世,端地傻了,不知这衣的厉害,他怎么可以把这送给自己的养女?这衣和身材天然相合,严丝密缝,如第二层皮,一般女人穿了它都艳丽三分,更别说孙宝儿那惹火的身躯,当年十娘穿着他,叫一声李郎,李甲的眼便着了蜂蜜,粘在十娘身上,片刻也离不得,一叠声地唤着,十娘,十娘...... 
    叫个不息。 
    看着镜里的自己,恩爱两相空,现在不过是一只鬼。正发呆,遇春来了,带了我,带了百宝箱,要去警察局。 
    可知道家里藏一个这样的箱子?那王队审问,面目一扳,如同铁具。 
    是孙富……遇春急急地想替我答了,直怕王队给我坐罪。 
    王队看他一眼,把他下一半话掐去,命令,柳遇春,你出去。 
    他无奈看我一眼,转身出去。 
    我却笑言,王官爷,早先时候我不知道,要知道早送来了,早上交好处也早,可以让遇春立个早功,前程万里。 
    他“啪”拍了下桌子,孙宝儿,请你严肃点,这是警察局。 
    严肃?我就严肃给你。 
    孙宝儿,说实话,孙富什么时候告诉你赃物的掩藏地? 
    赃物?好名词,杜十娘的皮肉钱成了赃物,亏他问得起。盲人摸象,把这东西当了孙富的不义之财,也真错得离奇。 
    昨天医院里。 
    昨天?不会罢,昨天我们...... 
    说了一半,他也不肯说了下去,他总不好意思说,昨天我们的窃听器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语。 
    他把箱子一抱,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们把这上缴到局里。 
    我看了看那箱子,和我相依为命了六百年的珠宝翡翠,现今要离开我几日,为了遇春,让它流离,我是一只鬼,过几日,厌了这世,不愁把它取回。 
    于是出去找遇春,遇春一脸紧张,好了,宝儿,王队怎么问你? 
    我娇笑澹澹,还能怎么问,不外是把一张脸绷成铁铲,以示自己大公无私,见了谁也要铲上一铲,好升官晋级。 
    遇春一听,摇了摇头,宝儿,不对,你对王队有成见,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是怎样的人?我笑着反问,红皮黑馅,白皮红馅,还是黑皮白馅,人,我还看不清楚呢! 
    宝儿,人又不是饺子,那有你这样比喻的,你真顽皮。 
    顽皮? 
    顽皮不过是给你,给值得的人,杜十娘晓得,言语必须有味。 
    一路言语,我们二人不知不觉地到了医院,来看孙富,他可平安,度过了危险期? 
    走到急救室门口,大门依然紧闭,我坐在椅上,看着医生来了,问,我爸爸好点了么? 
    还好,现在已经醒了。 
    他可要见我? 
    不能让你见,昨天一见,差点没救了回来,今天我们可不敢冒这样的险。 
    于是跌坐在遇春的怀里,却有一个医生走来,高挑的个,白大褂,玉树临风,走路端地潇洒。哦,医生里还有这样的人物,杜十娘真开了眼。 
    只见他一路走了过来,戴着口罩,顶着白帽,千遍一律的衣,别人穿着只是衣,病态的苍白的衣,他穿着却是一树梨花遍地开。 
    端地美。 
    近了,他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眉目答答,打开了电报,告诉我他是谁。 
    天,是他,齐天乐,他真是死性不改,想了什么法子,换成这样的打扮,为只为接近孙宝儿?我这只鬼不由想起,他在江里远去时说的那句,我要定了你...... 
    他要定了孙宝儿,会不会始乱终弃? 
    一想至此,在遇春的怀里猛地一颤,遇春忙忙一抱,宝儿,你冷吗,我脱衣给你。说完把外衣脱下,搭我肩上,这个男人,他的爱,如此体贴入微,春雨淅沥。 
    润物细无声。 
第四部分
这只鬼错当了鬼差来抓他
    我该要哪一个的?不,不,孙宝儿该要那一个的? 
    正在此时,里面的医生要我进去,孙宝儿,病人现在比较激动,请你进去劝说一下,让他平静,好好地配合医生的治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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