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暗香魂

第34章


 
    可她却少了一样东西,就是那粒痣,它怎么偏偏长在素素的耳上,上天做对,父母偏爱吗? 
    她对素素更好了,好到近乎一种膜拜,常常看着她那的粒痣发呆。她本来就和她是好朋友,自从那以后,更好了,视同手足。 
    左手和右手。 
    爱屋及乌。 
    而爸爸,买东西也开始一式双份,她有的,素素也有,他不见素素,却让她带。 
    她问,爸爸,为什么也给素素买? 
    他笑,揉她的头发,宝儿,她是你的朋友,爸爸希望你的朋友和你在一起是快乐的,情绪如感冒,爸爸不希望她带给你不快。 
    原来,他一眼看出,素素家并不富有,素素也过得并不愉快。素素的爸爸有病,不会说话,只会“嗯”啊,一家三口,都靠着妈妈的工资度日,可见物质上素素属于贫穷难耐。 
    爸爸的礼物小到书籍,大到名贵书包,什么都有,素素起先不肯接,后来慢慢习惯。 
    人靠衣妆,佛靠金装,物质是个叫杨贵妃的美女,越胖越招世人的喜爱。 
    谁嫌钱多? 
    谁和钱有仇了? 
    谁都把金钱当了后宫贵妃,爱它,溺它,七月七日长生殿,舍不得,放不下。 
第三部分
满面娇羞的秘密
    况,爸爸那么爱给学校捐钱捐物,他这样待素素,不过,不过也是因为她是她的好朋友罢。 
    而有些事,日子一久,就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这是友谊关爱。 
    她换完了衣,镜子都没照,急着要给他看。她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爸爸,好看吗? 
    而他呆呆的,第一次,他看见的是个女人,而不是个女孩,他,他,他买错了衣,她已经十八岁,发育得有山有水,凹凸有致,丘陵腹地。而那软烟罗却薄如蝉翼。 
    青青园中葵。 
    朝露待日稀。 
    多么像一个人,在月夜,脸儿和月亮一样散着淡淡的光辉,富哥哥......明天,明天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 
    满面娇羞的秘密。 
    他脸色发白,叫了声小眉。 
    而她抱紧他的脖子,爸爸,爸爸,好看吗?是不是很好看啊? 
    无意的,有意的,在他的胸前蹭着,衣衫太薄,那右边的鸽子蹭过他的单衣,那儿有她给他的章,一生的章,圆圆的,如硬币,似烙印,她能感觉得到,鸽子的羽翼轻轻地一颤,为那次生离死别的血腥气。她感觉到了他的心跳,那么乱,那么慌,呵,可是为了她?他闭着眼,任她蹭着,迷离了一样。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那由古龙水,雪茄烟,和他中年男子的体香,三味混合,真的好闻,心里莫名一醉,不可收拾,双眼迷离,红唇微张,小小的舌,一颗丁香欲中结,糯糯的声音,爸爸...... 
    晴天霹雳! 
    她不是小眉。 
    她是他的宝儿,他的养女。 
    他汗如雨下,片刻间整个人湿透了衣裳,他猛地推开她,把她突然扔放在沙发上。太过卤莽,是他的错,他不该把这衣裳弄给她,宝......宝儿,乖,先看会电视,爸爸去冲个凉。 
    天,太,热,了。 
    是啊,天太热了,蝉在窗外叫个不停,知了,知了...... 
    它知道什么? 
    冒充哲学家! 
    她蜷在沙发里,片刻间屈辱,羞耻,自怜,百般滋味涌到心上。这是怎么啦?她,她究竟是怎么爱他的,男人?还是爸爸? 
    她突然负了罪,他是她的爸爸啊,怎么?可以?这样! 
    不可以,太无耻。 
    她跑回屋换了衣裳,把那软烟罗快快脱下。都怪这破衣裳,都怪这坏天气,她要散散火,跑出去,喝冷饮,吃最凉的冰激凌,最好把自己一下冻成雪人。 
    刚到了门口,素素却来了,第一次,她不请自来,一脸沮丧。站在耀眼的阳光下,一款纸人一样,尖尖的下颌更尖,尖得好像要迎风凋谢了一样。 
    宝儿,她说。 
    怎么了?她问,她也心神不定,说不住问的正是她自己的心。怎么了?你怎么能这样? 
    我......我考上大学了。 
    废话!这个她早知道,两个人,同一天拿到了通知书,同一个学校,有必要再说一遍吗? 
    我上......上不成了。说着,泪珠一粒粒地滚下,水龙头开了,滴滴答答。 
    她厌恶地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她也想哭,可哭不出来,哭也需要借口,而她的借口那么不干净,眼泪也觉得侮辱吧? 
    徐素素,是不是钱的问题?不要哭,叔叔给你解决。有人说话。 
    是爸爸,他冲完了凉,语调平淡,家常衣裳,还用毛巾擦着头发。 
    她不敢看他! 
第三部分
液体、吃醋、嫉妒酿成的液体
    宝儿,请你的朋友进来啊,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她把素素迎了进去,素素一坐,她便慌慌地说,素素,你先和爸爸说啊,我出去弄点冷饮。 
    他笑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风平浪静,天下太平,宝儿,冰箱里...... 
    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她那么慌张,什么也没听见,直往门外走去,好似房子里有兽要吃她! 
    是心魔,是她自己心里豢养的兽,让她出去走走,放掉它,也许是好的吧? 
    她街上胡逛,多久了,她不记得。她胡乱地吃,喝,都是凉的。直至后来,她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客人,她的朋友,应该她招待的,她才提了几瓶可乐,往家里走去。 
    一步步近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肯按门铃,却是用钥匙开锁。一手开,一手提着饮料,房子里是那么的未知,在没开门以前,一切都是一道题,正在解,正在算,而没有答案,永远算了下去,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呵! 
    而,每一扇门,总是要开的。 
    也是沙发,那棉软的道具,可是供来厮缠,男人和女人一起扭曲,变形,同样绵软? 
    他拥着素素,狠命地吻着,一只大手摸索着那致命的耳朵,那上面有一粒痣的呵。 
    而素素也面色潮红,在他的臂湾里嘤咛着,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怀里竟似要融进去了。小狐狸脸上泛着淡淡的光辉,红色的,醉了的,嘲讽的,讽刺的,讽刺孙宝儿把自己的爸爸都留不住,为只为她是没有痣的! 
    “咣铛”一下,饮料掉在地上,有一瓶碎了,她的心也碎了,流了一地褐色的液体。不是血,是液体、吃醋、嫉妒、伤心、悲哀、难过!等等酿成的液体。 
    爸爸,不要她了! 
    他们停止,他看她,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了,素素,宝儿回来了,快去帮她提饮料,她都提不了了。 
    叫得那么亲热。素素。 
    一切都不一样了。 
    男人与女人之间,有过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屋子的证据,她是他的了。 
    片刻之间,她出去了。他们就在一起了,有多久了? 
    她只是个女儿,都得接受。片刻间要她长大,太仓促了。她也笑,笑给他看,她不在乎的,真的不在乎的,素素,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说完,却“哇”的一声,吐,翻肠倒胃地吐,把心吐了出来,把一切都吐了出来,给他看看。 
    可他看见了吗? 
    她捂着肚子,喷了素素一身,素素傻了,而他疯了,三步并做两步,童年时她跌倒时那样,跑了过来,把素素一推,素素人轻,跌在了地,他也顾不得,宝儿,宝儿,你刚才吃什么了...... 
    “叮咚,叮咚”什么声音? 
    谁在招魂? 
    我这只鬼突然跃起,不好,窗外大白,可见是又一天的开始为人了。仍在床上,显然是又做了一个大梦,那孙宝儿又带杜十娘阅历她的人生。 
    是谁在按门铃?别是遇春,那可糟糕!录像带还在我的手中。忙跳下了床,往床头柜一塞,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个不相识的男人,孙小姐,下半年的报纸还订阅吗? 
    报纸? 
    我不懂,忙摇了摇头。那人转身把门口的一个盒子卸了,“哗拉拉”抖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哦,这就是报纸,那上面竟是一个人的头像,大而显目,英俊万分。 
    齐天乐!把他印在这上面做什么?我忙拾起看了。 
    黄纸红字,端地显目,有的上面有他在沉香亭的照片,有的上面有他在船上的,孙宝儿也沾了光,或背或侧,也在那报纸上风风光光,配了字,什么新的绯闻女友,电影《画皮》的内定女主角云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被万人阅读。 
    哦,原来,做明星有这样的好处? 
    又另一张,却是医院,他被人围堵,水泄不通,造成医院里将近一小时的混乱。医不就医,病不看病,直至随后记者来了,他答应给他们独家采访,他们才把他从人群里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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