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出阁

第14章


 她分明是为掩饰自己的罪行才捉他当垫背的。
 她是打算离开他,好让她可以与她所爱的人双宿双栖吗?她是在痴人说梦,
他宁死也不会成全她!
 “我……”望着他如猛兽般的狂猛野烈,幽沉的眼眸仿如是鬼魅一般的浸满
魔性的诡痕,唐诗意顿时语塞,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是不是打算要与那个野男人离开这时,好让我背负着臭名,一辈子无法
在临安城立足?”他将她刷白的小脸拽到他的面前,额怀额亲密地碰触在一起。
“你信不信在你打算毁了我之前,我会先让你身败名裂?信不信我会让你唐家
一辈子无法在临安城生存下去?”
 若是她真打算狠心待他的话,他可是一点也不会心软的。魔佞锰猛的眼神警
告着唐诗意。
 她不过是顺着公公的意思打算为他纳妾罢了,为什么会扯出令人胆战心惊的
事来?
 “你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知道你的心底一直悬着个
男人,但我告诉你,我没有因为你的不贞而休掉你,已经算是仁慈了,千万别
逼我把你休回唐家!”
 望着她微启的朱唇,两泓秋水仍是一片迷蒙地望着他,他突地俯下脸,残眶
地覆上她柔软的唇,霸气而贪婪且带点惩罚性地索吻着她生涩的唇,大手更是
飞上她胸前的浑圆,恣意而放荡地掐揉。
 “放开我!”她蓦地推开他,一张粉脸红里乍白,潋滟的水眸含怒挟恨地瞪
视着他一脸的狂然。
 她终于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了,也总算搞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相信过她的清白,甚至以此为题在她身上大做文章,
荒唐地斥责她。
 她是独立特行了些,但那并不代表她是一个不知耻的女人,更不表示她是一
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倘若他真是一点也不喜欢她,他大可以不要接近她、不要碰她、不要扰乱她
现下平静的生活;但是他像是报复一样,不但讥讽她、嘲笑她、伤害她,甚至
尽其一切地将她的自尊丢在地上践踏。
 她……多可悲!
 掏尽心肺地爱他,他不领情便罢,为何还要残酷地蹂躏她?
 “滚!”唐诗意像是发了狂似的大吼,一把将他推出床畔,声嘶力竭、泪如
雨下。“滚出我的房间,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没那资格赶我!”他的手扯住她挥舞的小手,双眸诡邪地凝视她抖得如
秋叶飘零的身子。“而且你最好也别逼我休妻!”
 “你休吧,休了我吧!终其一生,我不愿再见到你!”她咬牙怒道,泪水顺
着滑如凝脂的粉脸滑下,淌湿她的襟口。
 够了,一生有爱便已足够,何必再奢求被爱?
 只怕得不到心中希冀的爱,反倒是被人伤了一身,痛楚得躲回自个儿的天地,
独自舔着自个儿的伤!
 若不爱好,便放她走吧,要她日日夜夜望着他无情而伤人的眼眸,她宁可背
负丑名,在道观里过完这一生。
 “你真是打算离开我?”他咬牙闷哼道,双眸瞪如火炬,怒收眉齐飞冲天,
有力的双手更是掐疼了她。
 “是诗意太过丑陋配不上你,请你休了诗意吧!”泪水缓缓地淌下粉脸,眉
宇之间仍是文人的倔傲。
 这桩婚事原本便不应该性的,原本他们两个在姻缘簿上便是无衔接的,是神
差鬼使才会令错误性,而她现下要拒绝这一项错误,彻底地结速这一段不应该
存在的婚事!
 这样互相伤害的日子太累了,她一点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到此为止吧,痛到此便够了,够了……
 乐扬紧眯起厉眸,来回梭巡着她真切的脸庞,无一处不说着她欲离去的坚决,
心头如万箭穿心般地钻入心底,神魂俱灭。
 “好!”他的眼瞳蓦地闪着邪芒,哑着嗓子暴吼道:“我就顺了你的意,把
你休回唐家!”
 若是她真要离开,他要个有体无魂空壳子也无用,倒不如放她远走,也好过
自己一辈子情伤。
 话落,他便拂袖而去,头也不回,令人感觉不到任何的不舍,遂唐诗意的泪
水落得更是猖狂。
 他一点也不在乎、一点也不心疼,在他的心中,她的存在竟是渺小得激不起
任何涟漪。
 想开口喊他,然而傲气却哽在她欲开口的喉头上,滞碍她的话语,令她只能
无助地垂下细肩,紧咬下唇,任由渗出的敌国丝和着泪水淌在她的衣襟上,留
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腥红色。
 缱绻心恋的无尘秋水直望着那已不见乐扬踪影的大门,泪水像是滂沱大雨一
般,狂然地滴落,刺痛她的眼眸。
 捧着疼痛的胸口,她终于放声哭倒在床榻上,诉尽她一生走来的落寞哀愁,
道尽她卑微祈求被爱的希冀,然而她的傲气并没有令她放任脆弱太久,不一会
儿后,她起身拿出手稿,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地落下几个字,抹去脸上干涸不
了的泪水后,毫不恋栈地出走……
 若是他可以不在乎,那她也可以坚强地假装不在乎!
 第9 章“你休了诗意!?”
 向来温文儒雅的乐老爷子一见乐扬满脸不在意的模样,淡然地向他报备刚发
生的事情时,不禁怒不可遏地暴喝一声。
 “你说,诗意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条,好让你可以自作主张地休了她!”
 “无子、淫佚。”乐老爷子方停口,坐在大厅上一副慵懒诡邪的乐扬立即接
口,毫不迟疑。
 是借口,却是最真实的借口。
 “无子?”乐老爷大手拍击着一旁的高几,走到他的面前,指责他道:“你
和诗意不同房,你要她如何有子?有个屁还来得快一点!而你又说淫佚……你
倒告诉我淫佚是什么意思!”
 他的媳妇儿,他是不可能看走眼的!
 光凭诗意那一副纯净无城府的清灵模样,怎么可能犯了淫佚这罪例?况且她
整日都跟在他的后头,他可不曾瞧过她的脑子中浮现过怎样淫秽的思想,说什
么他都不会相信诗意是那般的女子。
 “她不是处子!”乐扬也跟着站起身,幽诡怒眼暴戾地瞪视着促成这一切错
误的爹。
 若不是爹硬要他成婚,今儿个他也不会遇上这等事来。
 这一份错误,爹得为他负一点责任。
 “你胡说,诗意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乐老爷子火大地吼回去,“你知
不知道你这样胡说对一个女人的声誉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那样知书达礼、进退有据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下三滥的事情来?这其中
分明是有所误会。
 “我当然知道,遂我现下才说!”
 乐扬气恼地怒瞪向来宠溺他的爹,为何他宁可相信唐诗意的话,却不愿相信
他?是唐诗意好本事,懂得如何蛊惑他爹,还是爹被唐诗意迷得晕头转向,整
颗心都依向她了?
 “你又怎能随意地下定论?”乐老爷子见儿子一脸的冷惊,倒不像是谁他的,
却又不信诗意会做出这般的放荡事来。
 “她没有落红!”他闷声道。
 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放她走?若不是因为她的心头搁着个男人,他又怎会
气愤得失了理智?
 “女子没有落红并不代表她不是处子呀!”唉,该不会他是忘了请夫子教导
儿子这事儿了?
 两个大男人谈论著这种不入耳的话语,实在是……但……事关他的好媳妇儿,
管他是什么话题,他都可以为他解惑。
 “我知道!”
 但他却也知道她的心中搁了个男人,搁着个他不知道的男人,说她不是处子
实是他的迁怒,因为他并非真是个固执得不懂变通的男人。
 若是她爱他,那么,他或许可以前嫌尽释地与她交好,但当他在房里柜子中
发现她手绘的一张张男人画像时,他便知道两人之间是不可能再有关联了。
 他缓缓地自怀中取出一张她手绘的画像,眯起冷眸直盯着上头惟妙惟肖的男
人背影,不禁在心头暗叹她的画风清新自然不造作,内蕴而不流于匠气,一笔
一勾皆呈现她的傲气。
 她是下错凡胎、生错时代,生在此时的她,毫无用武之地。
 “这是什么?”乐老爷子见他闷闷地瞧着画稿,不禁凑过身边一探,随即笑
咧了嘴。
 “诗意果真是擅丹青,这画实属大家名作,画中神韵竟也能拿捏得这么好,
哦,上头还题着一首诗:欢愁侬亦愁,郎笑我便喜,不见连理树,异根同条起
……她这不是在向你示爱吗?”
 “什么?”
 乐扬不解地望着爹,脑子像糊了一般,丝毫听不懂。
 “这上头的男人背影不就是你?”乐老爷子指着上头的男人,心里对唐诗意
可赞赏得很。
 “毕竟她是个女人家,不敢当面对你示爱,遂将她满腹的爱意画在纸上,只
等着你发现。”
 “那是我?”
 不可能、不可能的!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你瞧不见自个儿的背影不是吗?”
 乐老爷子心想,这种表现手法,也唯有想爱却又内敛不形于色的唐诗意才能
把属于她女子的矜持,羞涩地烙在这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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