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梦悠然

看着掉落在地的长剑，上面还沾着我的血。我笑了，笑的疯狂。都是我，如果我没有认识他该有多好，如果不是我要做他的家人，他就不会对自己的哥哥拔剑相向，都是因为我。
    ‘噗’，一口心血喷出，力不从心地几乎要昏倒过去。
    赵晟说的救兵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就真要替我们收尸了。
    赵晟？对了，赵晟怎么样了？
    我小心地爬过去，血泊里的赵晟面无血色，幽冥绝那一剑刺的很重，他伤口一直在流血。
    “赵晟，醒醒，你可千万不要死，你不能丢下我的，你快醒醒！”我吃力的想搬起他，手根本堵不住他流血的伤口只能一遍一遍的呼喊，“赵晟，醒来啊！你不是答应过你四弟要保护我的，你不是还要带我回去，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快醒来！”
    “主，主子！”赵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结果第一件事却是扑倒在我身上。
    我发誓，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它几乎瓦解了我全部的意识，看着熟悉的剑端穿过赵晟的身体，剑尖停留在我鼻尖上，我甚至忘了反抗，忘了尖叫，忘了一切。
    血顺着剑端留下来，一滴一滴打在脸上，我甚至闻不到近在咫尺的血腥味，只是呆呆地看着赵晟，他睁着眼睛艰难地冲我笑，他说：“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了，主，主子，一定要撑下去，赵家需要你，天下，需要你。”在他说话的同时，剑一寸寸后退，掀翻了赵晟的身体。
    “赵晟！”扶起倒在一侧的赵晟，我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我不跟他回去，如果不是我坚持要走这条路，如果不是为了要救我，如果……
    “赵晟你不要死，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你醒来啊！”我狠狠地拍打他的脸，根本不理会那只横着我脖子上的长剑。
    “长孙羽，你这个贱女人，你害死了我的主人，害死了我心爱的绝，你该死！”詹洁儿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你让主人赶我走，如今又让二爷亲手杀了他，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她一脚狠狠踹在我背上，好在我并没有忘记孩子，本能地侧身避开了对肚子的挤压。手撑着地看向那个拿剑指着我的女人，她说我该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看着眼前的血雨腥风、尸横遍野，我迷茫地眼睛逐渐空洞。
    害的这么多人枉送性命，的确该死！
    可是我不能死，赵晟用他的血告诉了我，我活着还有价值，我要活着去那个狗屁神山看一看，到底是怎样一个传说，能让这么多人拿命来博。
    这一刻我不在逃避，我选择接受使命，因为我需要那股力量，我不能再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我要变强！
    “你去死吧！”詹洁儿血红的眼，一剑朝我刺来，结果身体僵硬在空中，随后不甘地倒地。她的身后是艰难维持着身体平衡的赵晟。在她倒地的下一秒，也轰然倒地。
    “赵晟！”我连滚带爬着过去，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赵晟，你怎么样？赵晟醒醒！”
    “主子，我还没死！”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咧着血红的嘴巴笑着，血不要钱地顺着嘴角流出来，“其实这次出来之前，大长老就，就替我占卜过，他说，说九死一生。”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你是笨蛋吗！”我哭嚷着。
    “可是，我想见见四弟，四弟口中的羽妹，我想要，带她，带她回去，我们，我们赵家世代奴印加身，只有，只有你才能，才能解除。主子，主，主子，你一定要去，一定，一定要去！”
    “赵晟，赵晟——你不要死，我去，我去，你醒来啊！赵晟——”
    我颤抖的手在感受到他完全消失的鼻息时，反而平静了，“赵晟死了？哈哈哈……赵晟死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赵——晟——”天地间回荡着我痛不欲生的嘶喊……
    ……楚云轩等人接到莲儿等人的消息后，立马抛开战事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朝着桑岚赶来。
    哪知道莲儿姐妹离开后，事情再次发生了变故，长孙羽根本就不在左相府。
    心急如焚的楚云轩等人动用了在这里暗藏的一切力量开始找人，他告诉自己，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错过……
    “姑爷，你不要太担心！暗月公子也在，他会保护小姐的。”莲儿见不得楚云轩此时的样子。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整个人都瘦了两圈，脸上的胡渣子因为长时间的奔波而凌乱不已，显得很萧条、很脆弱……
    楚云轩没有理会莲儿的话，只是问她长孙羽这两个月的情况。
    听着莲儿的述说，楚云轩的眉头越皱越紧，羽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现在应该是在京城或者洛平的家里安心养胎，可是现在……呼延穆勒那个混蛋居然还饿她肚子，幽冥绝更可恶，他居然把自己心爱的宝贝关到水牢？
    听逃回来的士兵说，那个水牢阴暗潮湿，水又黑又臭，还有很多虫子。羽儿最爱干净，又害怕软体动物，她怎么能被关到那里？每天清水馒头，她和宝宝怎么受得了？
    她还生病了，她现在怎么样？羽儿，你到底在哪里？
    “启禀王爷，我们的人打听到王妃的消息。”
    “快说!”
    “有一个妇人说，她看到大肚子的女人跟十几个人在一起，属下给她看过王妃的画像，确认是王妃本人没有错。”
    楚云轩心口狠狠浮动了几下，“在哪里？”
    “回王爷的话，那妇人说，她看见王妃等人朝着城外的万离山去了。”
    “传令下去，所有人给我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万离山。”
    楚云轩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去万离山，翻山越岭的，却始终找不到人。反而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发现了许多可疑之人。
    想起近来市井的传言，楚云轩心里一惊，难道这些人也是为了羽儿而来？那就是敌非友了。不过他并没有忘记这里是桑岚而非悸国国土，现在的他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管这些，还是找人要紧。
    楚云轩刚要下令绕开这些人，就听到一个撕天裂肺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的主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赵——晟——”
    “她真的在这里，戚岩，她真的在这里！”楚云轩此刻又是心疼又是兴奋。
    “王爷，这些人看来是有意留在这里拦路了。”戚岩心里的激动不比楚云轩少，他向后摆手示意手下的人小心行事，“我们趁其不备冲杀过去，羽现在可能很危险。”
    “对，羽儿叫的那么惨，她一定很危险。”楚云轩恍过神，当机立断地下令，“所有人给我听令，拦路的，一个不留，给我杀出一条血路冲过去。”
    一场惨烈的对战随着他的声音，在这片刚刚平静下来的林子里，重演……
    一路厮杀，楚云轩等人终于杀出重围来到这片临近悬崖的空地。第一眼，他找到了她，然而她却双眼茫然地坐在地上，她的怀里抱着的是谁？
    她刚刚叫赵晟的名字，难道是他，他，死了？
    “羽儿——”楚云轩顾不得其他，大喊一声就要过去。结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