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梦悠然

【冥帝的出现将本文正式拉入*的结尾之中，敬请期待。。。】
    楚青阳走了，广场人散尽，只剩下一个我，耳边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声清脆的啼哭，妈妈……
    看着长长的台阶下空旷的场地，穆然一片血雨染红了我的视野。
    我看到悠然被丢下山涧，看到赵甄子熏和楚青阳全部胸口中箭，身死一线，看到赵玄和钟离戌绝望的眼神，看到长孙羽一柄长剑刺穿了了冥帝的心脏，漫天血雨腥风，到最后诺大的山顶只剩下一个楚云轩，看着血染红的山地，痴狂大笑……
    这就是我那天梦到的情景，梦里面那个声音告诉我一个故事，他说如果我想阻止，就要有舍命的准备，舍命？呵呵，这就是书中所言之舍生取义？
    凭什么要我舍生取义？我又凭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其他人的？
    反正楚云轩不会死，那我还管他人死活作甚？只有他还活着……
    只是，离开神女岛这一路走来，遍地兵荒马乱，到处是民不聊生……
    是啊！历来是如此，每每征战，苦的就是这些百姓，谁人管他们死活？谁有知道其实他们只是想守着自己的小家，平淡度日……想到这一切竟然跟自己有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天下大一统，如果四海升平，那么……可是我当初拼了命回来，难道一切都白费了……
    眼泪为何而流，是为兵荒马乱中那一张张凄惨绝望的脸，还是因为即将失去的近在咫尺的幸福？
    眼前是一遍一遍的场景回放，悠然的惨叫声，子熏的绝望，赵甄的遗憾，楚青阳的决绝，还有楚云轩的癫狂，这难道是我所要的结果？
    他们把我当初亲密的朋友、爱人，而我就这么自私，要用他们的死来换一个苟且偷生？
    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这样的我，还是我吗？
    不，不要管，只有我不去，只有放由这一切发生，今天很快就会过去，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我和云轩会一直在一起，只要我不去，只要我不去……
    “皇后娘娘，宫外一人自称苏颖，他拿着您的信物求见！”
    “小颖来了！”我身体一震，是啊！是我派人通知他带着东西来见我的，这样他就不用去琅琊山，不用去送死，可是……当日我为何要让他带着腾云和雪龙鞭来？
    或者，我内心深处还是想去看一眼，亦或者，我能阻止这一切发生，我甚至在想，也许那个梦只是个恶作剧，也许只是我自己想太多？
    羽儿，我有个事想问你！那个，颜丹青他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
    他哪里像四公子？说说看，他怎么被评上的？
    那她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子熏她喜欢颜兄，如果她死了，颜兄怎么办？
    还有楚青阳，我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羽儿，你一定要这样说吗？就一点不在乎朕的感受？完全感觉不到朕对你的爱吗？
    你的眼睛到底要怎样，才能看见朕？这么美丽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朕？为什么？
    朕也告诉过自己，不要再靠近你，可是朕管不住自己的思想，脑海中总是会想起你的身影，总是这么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你，保护你，朕不能回避自己的心，羽儿，朕是真的爱你啊！
    一定要这样说吗？难道爱我，真的比死还困难？
    或许朕还不够完美，还做不到为你放弃皇位，可是朕保证，朕爱你的心天荒地老永不变！朕这一生唯一最爱的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一个这么爱我的人，只因为我不爱他，就要让他去送死？苏文靖，你真的忍心让这样做？
    还有大哥，他那么的善良与世无争，相识之初，谦谦君子，以礼相待，琴萧相交，尤其是赵晟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挥之不去，是我一生的歉疚……
    不，我不可以这么自私，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啊！他们一个都不可以死，一个都不可以！
    大哥，子熏，楚青阳，儿子，等我……
    扔下沉重的后冠我提着繁琐的长裙，迈开步子朝宫门跑去，那里，小颖和腾云在等我！
    “驾……”
    一路上，腾云快若闪电，沿途只留下一道道白光，四蹄迈开，朝着城外的琅琊山疾驰而去！
    此时的琅琊山与往日大不相同，山下里里外外围满了士兵，山上，放眼望去皆是熟人，楚青阳，楚云轩，赵玄，赵甄，钟离戌，顾子熏，长孙羽，长孙决，梁碌，冥帝……
    双方人马分据两地，冥帝纤细白净的手掌握着瑞辰王楚悠然的小脖子，那模样云淡风清，丝毫不影响自身的美感！只是他手里的小家伙泪眼滔滔，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四肢，“父王，然儿难受，然儿要妈妈，呜呜，妈妈……”
    “冥帝，有话好说，先放了孩子！”长孙决第一个沉不住气了，他上前一步，“如果你要人质，老夫给你做人质！放了我外孙！”
    所有人都沉默，视线随着冥帝的，全部看向一言不发的长孙羽，她冷清的脸没有一丝波澜。
    “这里的场景是不是很熟悉？”冥帝开口了，“或者你已经忘记当初我们一起在这里露营的事，也忘了我是谁，忘了我为了谁，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嗯？”
    “如果不是这样，你们的灵魂又怎么会融合？”长孙羽的声音跟她的表情一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眼睛，就算你是长孙羽不是苏文靖，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楚悠然还在人家手里，你出言不逊，逼急了他，楚悠然就危险了。
    果然，冥帝双色瞳眸噌然亮起，一只悲伤，一只愤怒，脸上的表情时而爱怜，时而狰狞，时而悲伤，时而疯狂，原来两种不同性格的人组合起来会有如此矛盾的表情。
    “跟我走，我就饶了他！”他修长的手臂移动着，楚悠然的身体悬空在悬崖上端，“否则……”
    “今日，你走不了！”
    “长孙羽你给我闭嘴！”顾子熏第一个忍不住，“你这是要害死文靖的孩子！恶毒的女人！”
    冥帝察觉到一丝不对，自己认识的长孙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甚至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不过她确实是长孙羽不错，自己既然答应了哥哥要报仇，那就不能放过她，可是为何自己心里还是有一丝的不舍，为何还是对她存有眷恋？
    这种情感让冥帝很愤怒，他握住楚悠然的手指缓缓张开一根，薄唇吐出残酷的话语，“三个数，你过来，我放人，不过来，我松手，一，二，三！”
    我沿着山路一路策马奔腾而来，行至半山腰，突见一物从山顶落下，速度之快只眨眼间就从我眼前滑过，我看不清楚，却清晰地听到那声哭喊：“妈妈……”
    “啊——”我惊叫一声，下意识地，手中龙鞭一挥，险之又险地卷住了急速下落的悠然。可是惯性使然，我的身子立刻被拽着离开了马背，眼看就要跌落山崖。
    “吁……”
    腾云灵性地立起前蹄，一个神龙摆尾后蹄勾住一旁的岩石，长长的马嘴嘶叫着咬住我的衣服，用力一甩，我的人连带着龙鞭卷住的悠然，一起被甩上了天空。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幸运地落到山顶，因为腾云力气有限，可是龙鞭很长，借着升空的空挡，我用力一甩龙鞭，大喊：“云轩——救儿子——”
    人影应声而起，在接住悠然之后，一只手抓住龙鞭，拉住了已经在下落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