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榕溶

38 吾家有弟


“雪儿,扶我起来!”送走了秦氏,雪榕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总是不踏实。
    “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雪儿一脸的不解。
    “雪儿,我想去看看大哥,他伤得不轻,身边又没个可心的人照顾,我不放心。”雪榕一手撑床坐起来,俊俏的眉微微蹙着,神情现出几分担忧。
    雪儿忙上前扶住他,随手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才扶着他出屋往乔榆的房间去。
    “哥”,雪榕在门口喊,推开雪儿的搀扶,低声道,“你不必等我,先回去,我和哥说几句话。”说完自己推门进去。
    乔榆听到雪榕的声音,慌得扯起被子就往身上一盖,也顾不得满身的伤痛了。
    “哥,你身上的伤那么重,怎么还平躺着!”雪榕推门进去,看到眼前的情景,几步过去,就要拉乔榆起来。
    “没事。”乔榆声音里有些暗哑,脸上惨白一片,手却死死的拽着被子,不肯移动分毫。
    “哥,让我看看你的伤。”雪榕见乔榆这样,心里更是起了疑,不由分说便去拽被子。
    “榕儿”,乔榆尴尬的叫了一声,手上抓的更紧了。
    雪榕冷了脸,不容乔榆反抗,一把掀翻他,就去查看他的伤势。
    乔榆再是不愿,也拧不过雪榕,毕竟雪榕是练过武,况且身手还算不赖。
    “哥!”雪榕叫了一声,俏目含怒。
    乔榆苦笑,知道瞒不过了,手撑着床想起来。
    雪榕用力按下,没好气的骂道,“老实趴着!”
    乔榆喉头酸涩,却是低声骂了一句,“脾气渐长啊,怎么和哥说话呢!”
    雪榕也不理会,把手一伸,“药呢!”
    乔榆冲着床尾一努嘴。
    雪榕掀开被子,扯过药箱,许是心中有火,下手并不轻,乔榆疼的直皱眉,索性将头埋入臂弯里,由着弟弟折腾。
    “很疼吗?”雪榕看着手底下微微颤动的身躯,悻悻的问了一句。
    乔榆还没答话,雪榕就自顾自的接道,“活该你疼!”话虽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下来。
    乔榆笑笑,略略动了动身子,“再说哥真要生气了!”
    雪榕一撇嘴,“谁怕你,纸老虎!”想了下,随即又展颜,收拾了药箱,坏笑着,凑到乔榆耳边道,“哥,快点把嫂子娶回来吧,嫂子冰雪聪明,兰心蕙质,定能讨得爹的欢心,到时候你就能脱离苦海了。”
    “你怎么知道?”乔榆目光里带着探究,上下打量雪榕。
    “哥,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就是觉得哥的眼光,找的嫂子肯定错不了。”雪榕打着哈哈,讨好道。
    “只怕她跟着我,要受苦了!”想到善解人意的涓儿,乔榆心中难过,不由的叹气。
    “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雪榕安慰道。
    “榕儿,别再因为我的事顶撞爹了!”乔榆抬起头,目光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惆怅。
    雪榕笑了,带着几分坏坏的笑,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乔榆来,“哥你现在这模样倒和我一个故人很像。他啊纵然是笑着,目光里也盛满忧愁,让人忍不住想去欺负。”
    乔榆伸手去扯雪榕的脸,“你这张嘴该打,连哥也敢拿来取笑!”
    “哥,饶命!榕儿不敢了!”雪榕躲开,扯到身后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好了,你若是不累,就上来陪哥说会儿话。”乔榆侧身躺到里面,把外面大半的床让出来。
    雪榕不客气的爬上床,在乔榆身边趴下。
    “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你朋友?”乔榆偏过头来问雪榕。
    “也…不算是。‘春风十里四公子’,哥知道吗?”雪榕用手支起头来,问乔榆,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乔榆点点头。“春风十里四公子”的名头太过响亮,恐怕是妇孺皆知,乔榆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叫落缤,和他一起这么多年,他始终是郁郁寡欢的模样,即使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也是莫名忧伤。”
    “呵呵,哪个敢像你这般,张扬放肆!”乔榆嗔责了一句。
    “那个灵箫可比我狂多了!”雪榕抢了乔榆的枕头抱在怀里,振振有词。
    “你是说解救你们出来的,赫连世家的九公子?”
    “对,赫连昭瑞。”
    “龙终归是龙,在哪里也都是一样的。”乔榆不由感慨了一句。出淤泥而不染的灵箫公子是世人眼中的神人。
    “他敢独立特行,那还不是因为有哥哥护着!你都不知道当年丁俊有多护着他,潭里的人谁都不敢多看灵箫一眼。”
    “怎么,你嫉妒他?”乔榆听着好笑。
    “从前是,不过,现在有哥了,我犯得着去嫉妒吗?”雪榕边说边往乔榆身边靠了靠。
    乔榆伸手揽过他的头,“可是,哥哥太没用了。”
    “若不是你娘心肠歹毒,爹也不会这么对你的,不过我知道哥哥是个好人。”雪榕窝在乔榆的臂弯里,并没有留意到乔榆变色的脸。
    “榕儿,我知道我娘做了很多错事,但哥哥恳求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她好吗?她再不好也是我娘……”乔榆神情黯然,不去看雪榕,只是看着那抄好的一摞佛经。
    “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难堪的,我以后都不说了……”雪榕看乔榆这个样子,心里便有了悔意。
    “哥哥何其幸运,有你这样一个弟弟。”乔榆在心中默默道,松开雪榕,掩去了心中的怅然。
    “榕儿,哥一会儿把这些年和我有往来的商人名册写给你,你以后直接去找他们联系,都是我的老朋友,会省些力气……”
    “这个急什么,让爹自己忙去,我才懒得搀和,那点家业抓的死死的,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似的,守财奴!”雪榕一撇嘴,抱了个软软的枕头垫在下巴上,晃着两条修长的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啪”,一下拍在脑后,雪榕护着头,瞪乔榆,“干嘛打我?”
    “为人子,如何能这般诋毁自己的父亲!”乔榆的脸色很难看。
    雪榕心里不服,嘴上也不愿同乔榆争辩,赌气的挪开身子,离得乔榆远远地。
    乔榆伸手去扯雪榕的耳朵,“我说的话听到没有?”
    雪榕面色绯红,去掰乔榆的手,第一次被人揪住耳朵似顽童般教训,雪榕哪里受得住,直嚷嚷着,“我才不去给他做孝子,你愿意你自己去装!”
    “啊,疼……”乔榆手上用劲,雪榕疼的叫出声来,身子也被乔榆整个拽了过去。
    乔榆就势起身,按住雪榕的腰,“啪啪”,两巴掌拍在雪榕的臀腿之间。
    雪榕错愕的抬头去看乔榆,甚至忘了疼,“哥,你打我?”
    “怎么,哥哥打不得?”乔榆停手,看他,目光里含着胁迫。
    雪榕涨红了脸,嘟哝着嘴,抗议,“我不是小孩子。”
    “不是小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乔榆坐下来也不管身上的伤,笑着揉揉他软软的发丝问道。
    “哪里孩子气了,我说的是实话。”雪榕小声分辨道。
    “你说什么?”看乔榆又举起了巴掌,雪榕忙垂了头,“我是说以后再不敢了。”
    “爹也挺不容易的……”乔榆松开了雪榕,叹气道。
    雪榕才不管这些,凑到乔榆的腿边,颇自觉的抱了乔榆的腿当枕头。
    乔榆哑然失笑,也不去管他,取了笔墨,径自写着这些年结识的商人名册,等乔榆写完了,伸了个懒腰,刚要挪动腿,才发现腿上的人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乔榆便不动,低了头去看腿上的弟弟,白皙的面容上,漂亮的睫毛偶尔抖动一下,挺翘的秀鼻微微翕动,樱樱小嘴略略撅着,两只小爪子攀着自己的裤腿,睡容别提多可爱了。乔榆伸手去点雪榕的小嘴,雪榕并未醒来,嘴唇本能的张开去含乔榆的手指。逗弄着弟弟,乔榆满心的烦忧也去了大半。
    只是这温馨来的太过短暂,乔榆还来不及回味,便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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