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榕溶

39 血脉亲情


一股冷风闯入,门一下子开了,一道愤怒的目光钉在了乔榆身上。
    “爹?”乔榆轻轻叫了一声,没动,为难的看了一眼腿上的雪榕。
    “榕儿,回你自己的房里睡去!”乔舟山上前便拽雪榕,被人从美梦中吵醒,雪榕皱眉,不情愿的张开眼,朦胧的视线里,那道熟悉的,却带着恼怒的目光让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榕儿,你先回房睡。”乔榆扶起雪榕,把衣服给他披上,温言劝道。
    雪榕恨恨的瞪了一眼乔舟山,一言不发出门去。
    乔舟山等他走远了,才回头来看床上坐着的乔榆,“娇贵的连床都下不来了?”讽刺的口吻,冷漠的目光。
    乔榆低下了头,不想再看,不顾双腿难忍的刺痛,强自起身下床,到底是坐久了,麻木的双腿,支撑不住,一下子跌到在地,乔榆索性就势跪了。
    乔舟山走到床边,从小桌子上拿起了那摞写满字的纸,慢慢看着,“这是什么?”
    乔榆抬起头,这才想起来,方才写好的名单没有给雪榕,“这几年,往来的商人的全部情况,写给榕儿的,刚才忘记给他了。”乔榆安静的道,只把目光放在父亲的靴面上。
    “真心的?”乔舟山若有所思。
    乔榆点头,不言声。
    “榆儿,为父也不是难为你,只要你不学你那歹毒的娘,大少爷该有的一切,我都不会亏了你。”乔舟山心里的气平了许多,伸手去扶乔榆。
    乔榆不动,哽咽道,“爹,求您,别这样说娘!”
    “哼”,乔舟山松开搀扶乔榆的手,冷声道,“坏事都做绝了,还不许别人说?”
    乔榆摇头,他记得娘和他说过的每句话,娘说不许他插手她的事,娘说不管将来她怎么样,都让乔榆好好孝顺父兄。
    乔舟山看着眼含泪光的乔榆,一时也有些心软。
    “爹,您就真的那么恨娘亲吗?”乔榆噙着泪,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们母子联合起来耍我这么些年,难道我还该感谢你们吗?”乔舟山不再去理会乔榆,心里的怨气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榆儿没有这么想……”
    “没有?哈哈,对了,你是我的榆儿吗?我的榆儿是个傻子,而你精明的很啊!”乔舟山大笑。
    “爹爹是希望我和大哥一样是个傻子,对吗?”乔榆说完这话,突然猛地抬头,直视着乔舟山问。
    乔舟山抬手就是一个耳光,乔榆目光分毫不动。
    乔舟山没有再打下去,那目光中含着的绝望让他恐惧。
    乔榆一言不发,站起身来,抓过药箱,扭开几个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嘴里倒。
    “榆儿,你要干什么!”乔舟山上来去抢那瓶子,他虽然不知道乔榆吃的是什么,可看这架势也猜到了大半,忙喊道,“快吐出来!”
    乔榆紧咬着牙,不肯。只是心里想着,若是自己变傻了,能让父亲放心,能让父亲不那么恨娘亲,那么让他怎么样,他都是愿意的。
    乔舟山一脚踢倒了乔榆,拼命敲打他的背,逼他吐。
    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乔榆就是不开口。
    乔舟山真急了,竟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抱住了乔榆,老泪纵横,“榆儿,别吓爹,听话,吐出来!”
    乔榆紧咬着的牙关松开了,看着乔榆吐了出来,乔舟山松了口气,再看乔榆面色黯淡,发青,又急忙冲外面大喊着让人去请医生来。
    乔榆挣扎着站起来,“不用……爹……”
    乔舟山也不去管他,乔榆只好勉强写了药方。
    乔舟山吩咐下人去熬药,等医生来的时候,乔榆已经没有大碍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得到医生“处理及时,无大碍,只须静养”的话,乔舟山一颗心才总算归位,笑脸送走了医生,转头面对乔榆,立刻又冷了脸,让闻讯赶来,站在一边的雪榕和秦氏都出去,雪榕不想走,秦氏向雪榕使眼色,雪榕犹豫了下,随着秦氏出去了。
    感受到父亲满腔的怒火,乔榆撑着虚软的身子要下床,乔舟山一把按住,抬手就往乔榆的屁股上招呼,边打边骂,“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乔榆呆愣愣的感受着身后袭来的痛,心里的酸楚瞬间化为乌有,原来爹还是在乎自己的。
    “还有脸笑,你知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毁!”乔舟山扯下乔榆的裤子,手上更用劲的打着,想到方才的情景,就不由的后怕。
    乔榆羞臊的满面通红,咬着牙不吭声。
    躲在门外偷看的雪榕这才放心的忍着笑蹑手蹑脚的离开。
    乔舟山只顾着落巴掌,直到肩膀酸麻,停了下来,才觉出手上火辣辣胀得难受。
    乔榆刚抬起身子,乔舟山啪的一巴掌又落了上去。
    呜咽了一声,乔榆委屈的抬起头。
    “我准你起来了吗?”
    “榆儿就是想……”
    “想?谁让你胡思乱想了?老实趴着!”
    乔榆怯怯看了眼一边放着的药箱,想拿又不敢。
    乔舟山在乔榆惨不忍睹的屁股上又落了几巴掌,才拿了药箱过来,瞅了眼那箱子中,各式各样的药瓶,乔舟山眼花缭乱的也不知道该用哪一个。
    乔榆看父亲发愣,轻轻探起身子,取出一个极小巧的紫色瓶子,里面的药已经用去了一半,是之前给雪榕用过的那瓶。“涂在手上,一会儿就能消肿止疼了。”乔榆小声道,低着头,托住乔舟山的手,像对待稀世珍宝似的,小心仔细的涂抹着。
    被儿子专注的神情震住了,乔舟山竟然没有动,静静地端详着儿子,英挺的剑眉,不算大但很有神的眼睛,薄薄的嘴唇,这张和他年轻时酷似的容颜,让乔舟山心里的火散尽了,想到弟弟的那句话,“榆儿是你的孩子,自然是像你随你了,你还用担心什么。”乔舟山无声的笑了,觉出手上清凉了许多,肿胀也消退了,乔舟山满意的收回了手,“好了!”拿过药瓶要给乔榆上药,乔榆忙伸手拦住,从箱子里取出另一瓶蓝色的,乔舟山狐疑的看着乔榆,也没多问,就给儿子涂抹起来。
    乔榆趴在床上,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冷汗滴滴滚落,虽然疼,心里却是暖暖的。这一瓶和之前给雪榕用过的药,药效差不多,但这一瓶没有止疼的功效。
    临走时,乔舟山拎走了药箱,说是怕乔榆做傻事,可暗中却找人看了这两瓶药,“这紫瓶的药,珍贵至极,不但功效了得,还有消肿止疼的奇效,当世难寻。这蓝瓶就差了些,不过也是很好的伤药……”听到医生的解释,乔舟山怒气冲冲的奔回去,直扑乔榆的房间,来找他算账,乔舟山把药箱往床上一丢,乔榆吓了一跳。
    “说!你为什么不用那瓶紫色的?”
    “那药太珍贵……儿子用,糟蹋了……”猜到父亲已经知道了真相,乔榆嗫嚅着解释道。
    “珍贵?再珍贵的药也得用!我们乔家又不是用不起!”
    面对蛮不讲理的父亲,乔榆乖乖闭嘴,他可不敢说这里的药材都是世间少有的,配成一瓶多么不易。
    “再说了,谁说你用就是糟蹋了?”乔舟山逼视着儿子。
    “爹,明明是你的错,还这么咄咄逼人!”雪榕倚着门撇嘴道。
    “小畜生,我和你哥说话,哪里轮的上你插嘴,给我滚进来!”
    “是,老畜生!”雪榕应声道,在乔舟山巴掌扬起来之前,一咕噜躲到乔榆背后,“哥,救命!”
    “我今天非好好教教你规矩不可!”乔舟山扫了一眼左右,抓起插在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就去打雪榕。
    乔榆伸手去挡,“爹,爹,您别生气,榕儿开玩笑的。”
    “让开!”乔舟山推开乔榆,一掸子敲在雪榕的胳膊上。
    雪榕抱住头,仓皇逃窜,“爹,饶命,榕儿不敢了!”
    乔舟山追了半天,也没抓住雪榕,索性把鸡毛掸子丢给乔榆,“就是你惯得他无法无天,你给我打!”
    乔榆为难的接了鸡毛掸子,雪榕可怜兮兮的去看哥哥,别提多委屈了。
    “打到和你屁股一样红为止!”乔舟山坐观上壁,颐指气使,神气的不得了。
    乔榆脸红透了,也不敢吱声,雪榕则苦着一张脸,冲着乔舟山耍赖道,“暴君,暴君!呜呜,爹不疼榕儿了……”
    乔榆看看爹的脸色,只好抓了雪榕,朝着他屁股抽了几掸子。
    雪榕自然不傻,明明乔榆打得不重,却一个劲儿的喊疼,杀猪似的嚎叫,一个劲儿的喊着“娘救命!”
    乔舟山也不理会,只道,“褪了裤子打,少在这儿给我浑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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