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榕溶

40 难兄难弟


乔舟山说话算话,待乔榆身上的伤好了些,便去童家下聘,办了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让涓儿风风光光的嫁入了乔家。
    得偿所愿,洞房花烛,虽不是第一次了,可乔榆和涓儿却还是激动不已的抱在一起,久久舍不得分开,为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雪榕看着哥哥得到了幸福,也不由得开心,牵过身边雪儿的手,放在胸口。两人深情对望,没有承诺,却笃定了今生。
    桃儿挺着大肚子,待在小屋里,半步不出,心如止水,她已经决定,待孩子生下后,便离开,安心在尼姑庵静修,从此不再过问红尘俗事。
    新婚第二天,乔榆就匆匆过来雪榕这边,“榕儿,这是我整理好的名册,还有一些商路,你有时间好好看看。”
    雪榕并不接,轻轻一笑,“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想我是用不着了。”
    乔榆不解,“怎么了?”
    “哥,你真傻了?爹现在已经不计较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好好给爹干活去吧!”雪榕吊着乔榆的肩,没正行的道。
    “榕儿,乔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哥不会要的。”乔榆甩开雪榕,正色道,将那册子一把塞给他。
    “哥,我有自己的打算。”雪榕将那册子重新放回到乔榆的手中。
    “你的打算?什么!”乔榆有点恼火。
    “哥,你别生气,我是想开家画馆。”雪榕推了推乔榆,一脸乖巧的模样。
    “这事你和爹说了吗?”乔榆皱眉。
    雪榕摇摇头。
    “榕儿,你说什么,你要重操旧业?”乔舟山从另一头过来,推开一边搀扶着的秦氏,皱着眉,指着雪榕不可思议的问。
    雪榕点点头,看看乔榆又看看乔舟山,忍不住笑了起来,哥皱起眉来,还真是和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笑什么?”乔舟山瞪眼。
    “看到爹,榕儿高兴!”雪榕调皮的吐吐舌头,凑到乔舟山身边,抱了他半个胳膊,亲昵的撒娇道。
    秦氏在背后,轻轻摇头。
    “没个正行!”乔舟山虽是这般说,却是由着雪榕抱着。
    “爹,我真的是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家业还是让哥来打理吧。”雪榕瞟了一眼乔榆,贴着乔舟山半跪下,央求道。
    乔舟山看向乔榆,目光里带着征询。
    “爹,榆儿绝无此意,过些日子,我就和涓儿回水乡了,那边的医馆还需要人打理……”
    “哼,一个二个都给我推三阻四的,你们两个不肖子孙,是不是都想当甩手掌柜,躲的远远地!想走?没门!都去祠堂给我跪着,好好反省!”乔舟山一甩袖子,气冲冲的走了。
    秦氏一指雪榕,摇摇头,“你啊……”转身去追乔舟山了。
    “哥”,雪榕委屈的叫。
    “去祠堂跪着吧!”乔榆一推雪榕,“让你再乱说话!”
    “我就是实话实话啊!”雪榕委屈的撅着嘴。
    “还闹!”乔榆抬手就拍了雪榕一下。
    “若是哥哥不说回水乡的话,爹又怎么会生气,都是哥哥的错,还来怨我!”雪榕不服气的顶撞道。
    “就你有理!”乔榆骂了一句,也不和他计较。
    两人在祠堂里跪了,乔榆跪的端端正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雪榕看着一本正经的大哥,一个劲儿的叹气,跪了一会儿就东倒西歪的,不成样子。
    “哥,你累不累啊!”雪榕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身边的乔榆。
    “不累!”乔榆还是那副模样,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哥,我累了……”雪榕捶着腿,不满的抱怨道。
    “累了?”乔舟山的声音飘进来。
    雪榕忙跪好,讪讪的笑了。
    乔舟山冷哼一声,取下祠堂上供着的藤鞭。
    雪榕这时候才觉出怕来,缩缩身子,不由得跪着往后挪了一小步,躲到了乔榆的后面。
    乔榆依然不动,笔挺的跪着,仿佛没有看到那藤鞭。
    看到乔舟山拎着藤鞭到自己身边了,雪榕本能的去拽乔榆的衣角,哆哆嗦嗦的仰头避开那藤鞭,苦着张脸,讨好道,“爹,凡事好商量,您别动手啊!”
    “商量?你们谁和我商量了,不是一个个都决定好了吗?”乔舟山的手中的鞭子,已经稳稳的点在雪榕的肩头。
    “爹,我和哥都是随便说说的,对吧,哥?”雪榕去拉乔榆的袖子,示意他赶紧点头。
    乔榆没应声,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只是随便说说,他并不在意家产,但是他想从商,可是父亲已然说出那么决绝的话,自己哪里还能厚颜留下,让爹猜忌。
    乔舟山目光在乔榆的面上扫了几扫,一鞭子落在雪榕的背上。
    雪榕疼的惨叫一声,随即慌忙认错,“榕儿知道错了。”
    “你呢?”乔舟山又用鞭子指点着乔榆问。
    “爹,榆儿留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您就放儿子走吧!”乔榆的眸子里有着和乔舟山一样的坚持。
    “啪”,一鞭子带着风声,落了下来,乔榆抖了抖,却是忍着不吭一声。
    “你帮不上忙?你不是在商场混的不错吗?”乔舟山一抖鞭子,又是一下。
    乔榆紧紧抿着唇,不吭声,心潮翻涌着,父亲,您不是不许我插手乔家的产业吗,还提过去的那些事情做什么?
    乔舟山张了张嘴,得不到乔榆的回应,一时也找不到台阶下,只能是恼怒的一鞭子抽到地上。
    “你们兄弟俩个,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乔家的产业你们不愿意要,我给愿意要的,反正我乔舟山又不是没有儿子了?”虚张声势的吼了一声,又觉得在儿子面前丢脸了,心里的火左突右撞,无处发泄。
    雪榕眼前一亮,向前蹭了几步,“爹,您老英明,等小弟出生了,您就后继有人了!”
    乔舟山抬手又是一下落在雪榕的腿上,雪榕疼的嘶嘶抽着冷气,不敢再接话,只是面上分外委屈。
    “你们俩给我听着,从明天开始,都到铺子上去做事!谁若敢存二心,不好好做事,我就用鞭子和他说话!”
    雪榕应了声是,没精打采的跪坐在地上。
    乔榆怔怔的看着父亲,眸中有泪光在闪动。爹这是要收回之前说过的话,真正接纳自己吗?
    乔舟山不自然的移开目光。
    雪榕打量着父亲的神情,在心里偷偷的笑了。
    今天在父亲的书房,他看到了大哥从水乡给爹捎回来的礼物,那只翠竹笔筒端正的放在爹的书桌上。
    “老爷,老爷,夫人要生了!”有仆人在祠堂外面大喊。
    乔舟山一喜,丢下藤鞭,转身就往内室奔去。
    雪榕一个跃身,也顾不上身上的疼了,跟着追了过去。
    乔榆慢慢起身,心里还沉浸在那浅浅的喜悦中。
    “恭喜老爷,是龙凤胎!”产婆擦着额上的汗,喜气洋洋的冲着乔舟山道。
    “重重打赏!”乔舟山吩咐了管家一声,眉开眼笑的走进去,抱着儿子看看,又抱着女儿亲亲,别提多高兴了。
    跟过来的雪榕倚着门向里看着,脸上是坏坏的笑容,看着床上那两个小家伙,心道,嘿嘿,总算来个能让我欺负欺负的了。
    “榕儿,你看看这小子长得像不像爹啊?”乔舟山招手叫雪榕过去,摇着怀里的孩子,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
    雪榕心里一阵鄙视,“爹,我倒是觉得小弟长得像娘,小妹长得才像您。”
    “胡说八道,你妹妹长得像我还嫁的出去吗?”乔舟山难得没生气,反倒自我调侃起来,摇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地哼起了歌谣。
    雪榕看的一愣,随即眼泪湿了眼眶。
    秦氏冲着雪榕柔柔的笑着,那温暖的目光让雪榕想起了记忆中渐行渐远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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